西城區，避風港餐廳。
布魯斯看著來往的人群，發白的眉角微皺起。
他最近過得很不好。
這個年越五十的男人，因為多年的過度操勞，加上年輕時修煉的血氣損耗，現在已經是滿頭白髮。
而最近一件事情，更加讓他心力憔悴。
但作為一個有錢人，不論如何是要注意儀表的。
餐廳外。
布魯斯穿戴整齊，華貴的黑色西裝被打理得一絲不苟，頭髮被髮膠固定，一根根的分明，顯得精神抖擻。
他甩開擦得逞亮的皮鞋，杵著手杖，走入餐廳中。
環顧四周。
之前和他約好的人卻並沒有出現在該有的位置上。
布魯斯打開手機，查看著直播APP上的消息。
「見面時間改變為下午三點。」
上面那個人只發來了這條消息。
布魯斯表情看不出任何變化，選定一處靠著窗戶的角落，靜靜的叫上一杯咖啡。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等到下午三點，布魯斯藍色的眼眸緩緩打量周圍，皺紋滿布的臉上有一絲冷氣。
「您好。」
這時候。
一名流浪漢走了進來，「剛才有位先生讓我把這個交給你，他說一定要親手交到您手上。」
流浪漢放下了一部手機，緊接著便快步離開。
布魯斯沉著臉，拿起了這部手機，在其界面上只有一個播放視頻的APP。
這是一部特殊處理過的手機。
「這麼謹慎？」
布魯斯心中對於這次見面的人評價在度高了一個檔次。
他點開APP。
一個體型高高瘦瘦的男子出現在屏幕中心。
男子穿著一身簡單的休閒服，看起來很像學生時期的裝扮，臉上扣夾著一張黑白面具，渾身充滿著朝氣，滿頭黑髮逞亮。
視頻的背景是一處空曠的房間，判斷不出太多有用的信息。
「你好，很抱歉以這種方式和你見面。」
視頻中傳出的聲音很年輕。
這也符合布魯斯的推斷。
「閣下，見個面而已，有必要做到這個地步？」
布魯斯沉著聲音。
視頻中的男人因為帶著面具，看不出任何表情，只能從他的肢體語言推斷，對方好似在嘲笑。
他推測過對方的身份。
可能是同樣和女主播有聯繫的水友，也可能是超凡事件中也倖存者。
布魯斯聲音沙啞道：「難道我說錯了什麼？」
「如果你要這樣裝瘋賣傻，我們今天的談話就沒必要繼續了。
你周圍有六名武者。
其中還有一位已經有臨近八階的血氣。
你身上有東盛帝國最新研製出的R8-頭顱粉碎者，足以擊碎機械巡邏者的外殼，傷害到機械武裝。
你的手杖中是D級合金製作的鋼劍，削鐵如泥。
雖然不知道你本人的情況。
但我能斷定。
你擁有著極強戰鬥能力，甚至比你安排在周圍的武者都要更強。
你當我……是傻子嗎？」
男人的語氣極度輕佻。
布魯斯臉色微變，心中思緒急轉。
碰上硬點子了！
對方單單幾句話，就掀出了他手中的好幾張底牌。
這一次見面，他已經落入了絕對的下風。
不。
雙方還沒有見面。
只是一次交談，就讓他這幾天的布置幾乎喪盡。
信息渠道的不對等！
對方選擇在西城區見面，果然是有原因的。
自己幾名手下都善於隱匿，很難被發現。
但依舊沒逃過對方的眼睛。
「閣下的情報能力非同小可，到是老頭子我小氣了。您想要安排如何見面，說吧。」
此刻被人點破布置。
布魯斯也不扭捏，反而直接道：「我要確定，你手中是否我有需要的。如果有，我會和你繼續談下去。」
「你是說惡魔之紙？」
「看來你知道的不少，上次事件的存活者，僥倖得到了它，然後順藤摸瓜，找到了我這裡？」
布魯斯藍色的眼眸閃動。
「呵呵，不用套我的話，我只有兩點要求。
一，知道這件封印物的用途和副作用，並且需要你證明。
二，你們的目的。」
「你覺得可能嗎？」布魯斯臉色沉穩。
「當然可能。
如果不配合，明天臨江城的官府、平異司、蒸汽與機械之神教堂，就會收到一封有你照片的匿名舉報信，以及那張惡魔之紙。」
布魯斯沉吟片刻，淡淡笑道：
「我可以給你提供一筆龐大的金錢，或者答應你一些特殊的要求。
甚至可以給你一些特殊的魔藥。
能夠讓人擁有超凡力量的那種魔藥。
只要你把這張紙交給我。
相信我。
它留在你手裡，並沒有任何好處。」
畫面另一邊。
白羽差點沒蹦住人設。
若不是帶著面具，此時肯定已經露出見鬼一樣的表情。
職業魔藥！
對方背後果然站著一個龐大的組織！
竟然連職業魔藥這種東西都能拿出來，現在職業魔藥這麼廉價了？
當然。
不排除對方只是在畫大餅。
但對方肯定能拿出來職業魔藥，否則這個大餅也太容易戳破了。
也就是說。
對方是一名超凡者。
事態的危險程度在直線上升。
「羽哥，干不干？
這男人有職業魔藥的配方啊！
那可是職業魔藥，任何一份都足夠帶來恐怖的利益，甚至能培養出一批超凡者！」
耳麥里傳來秦狩的聲音。
白羽關掉視頻聲麥，「對方明顯是有把握吃定我們。
當時我提出要向官方舉報他的時候，他並沒有露出任何有害怕或者忌憚的情緒，而是思考了一會，停頓之後才提出交易。」
「啊，這說明什麼？」秦狩不解。
「說明對方根本不怕惡魔之紙落在平異司手中，也不怕身份暴露。
可能這個身份都是假的！
當然還有一個可能。
就是官方中也有他們的人！
而且地位不低，能夠把惡魔之紙取出來，或許，他們本來就要讓惡魔之紙落入平異司手中！
剛才我就在思考。
既然這玩意對他們這麼重要，為什麼一開始調查員解決的超凡事件，能夠收集到惡魔之紙？
他們親手投放的。
難道每次超凡事件爆發後，他們不應該先一步去回收惡魔之紙嗎？」
秦狩恍然大悟：「對啊……我記得你跟我說過，平異司裡面收集了三張相同的封印物。」
「那是林珊給我看的案件資料，不會有錯。」
白羽沉聲道：
「很有可能對方的目的就在於散布惡魔之紙，造成超凡事件，達成某種目的。
藉助平異司的手，讓所有惡魔之紙被收集。
我不知道平異司收容封印物的手段是什麼，但其中可能有某種漏洞，能夠被他們利用。」
「不會這麼嚇人吧？平異司是臨江城對抗超凡的最強力量，他們想打平異司的主意？」秦狩語氣誇張。
實在是白羽的推斷有些匪夷所思。
這些非官方的超凡力量、組織，不是應該躲著平異司走嗎？
就像是耗子和貓的關係。
現在耗子居然在謀劃如何對付貓？
「很不幸，這件事有極大可能是這樣。
因為我偶然把這張惡魔之紙保存起來，讓平異司沒有得到。
陰差陽錯之下打亂了對方的計劃，所以對方需要拿到我手中這張紙，或者直接製造一場超凡事件，讓這張紙落入平異司手裡。」
白羽大腦急速思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