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執事大人抬愛，悟出劍意純屬巧合，要不是被程大少『人彘』所激，恐怕也沒有這機緣，說來還要感謝程大少爺。」
說著楚辭對著程虎的無頭屍體鞠了一躬，高呼：「感謝程大少！」
「你！」
牛峰怒目圓瞪，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這殺意可能要比楚辭的劍意強上幾萬分都不止。
執事裁判也是一臉黑，對楚辭的舉動表示無語。
不過，他還是一臉嚴肅的盯著想要撲上來的牛峰。
牛峰臉色連連變換，卻最終還是沒有再近一步。
正在此刻，十幾道流光閃現，帶起一陣陣微風。
四周陷入沉寂，數千名外門弟子無人敢言語半分，只剩下沉悶的心跳聲。
楚辭默默感知，每一位大佬都是大魂師境界以上的存在，有兩位已經是接近魂宗。
換作別人自然無法感知，但楚辭不是一般人。
如此多的大佬同時出現，除了在內門百名精英核心弟子選拔時會有，哪怕內門弟子選拔都是不可見的場面。
一個外門的「三二廢物」，就因為領悟了一分劍意，竟然驚動了如此多的大佬主動現身。
「見過各位大人！」
執事大人心中震驚，慌忙躬身參拜。
眾弟子一聽，也是稍稍清醒，馬上躬身參拜。
牛峰卻是感覺轉機來了，因為在幾位大人當中，看到兩位與程家交好之人。
「見過各位大人，外門弟子牛峰有一事相求！」
「大膽！」
執事裁判怒喝牛峰，想要阻止，卻有一人先說話了。
「無妨，何事相求？」
刀峰峰主——詹雲子輕撫短須微笑著看向牛峰。
煉體九重巔峰，只要凝聚武魂，前途不可限量，這可是自己早就看中的弟子。
「外門弟子楚辭行兇殺害同門師兄程虎，我想為程家少爺挑戰楚辭，請大人准許！」
牛峰臉上怒氣未消，握刀的手也微微發抖。
「大人，楚辭與程虎，是約定武鬥台一決生死。」
執事裁判馬上開口澄清。
「你就是楚辭？」
詹雲子沒有理會執事裁判，轉頭看向楚辭。
「弟子楚辭見過大人！」
楚辭躬身答覆。
「武鬥台生死斗，本為外門弟子解決恩怨而設，但欺凌弱小……」
詹雲子並不知道程虎是誰，也不了解對方什麼境界，聽牛峰一講，感覺應該是楚辭以境界壓人，卻拒絕牛峰挑戰。
「等等大人，這程虎已經是煉體八重境界，而且，楚辭剛領悟了一分劍意！」
執事裁判這話一出口，楚辭立馬便被數位大佬的熾熱的眼神包裹，數道魂識掃過全身，深怕放過任何一處。
「不可能，怎麼可能，煉體六重領悟劍意，不可能，不可能！你說，他殺了煉體八重的程虎，怎麼可能！」
詹雲子連連搖頭。
數位大佬雖未開口，但臉上驚訝表情已經說明一切。
「誰殺吾孫兒，拿命來！」
一聲怒吼響徹雲霄。
程功一襲灰袍裹身，長發飄散，手中握著的長劍泛著藍光，寒意逼人。
黃階中品魂器。
楚辭一眼看出來人手中長劍不是凡品。
「程老！」
幾位大佬微微頷首，畢竟是一方巨賈，在西陲疆域還是比較有地位的。
「程爺爺！少爺，少爺他死的好慘啊！」
牛峰麻溜上前參拜。
「哼！讓你護虎兒周全，如今……」
「程爺爺，他們，他們阻止我出手！」
事到如今，牛峰別無他法，楚辭已經悟出劍意，只會越來越強，既已為仇人，趁早解決才是最好的選擇。
「什麼，你們要包庇殺人兇手？！」
程功怒視幾位大佬，大有上前砍劈一番的架勢。
赤炎劍宗日常開銷，有三成均來自程家產業低價提供，再加上各種捐贈，多少還是有點面子的。
這次程功帶著大量貨物來赤炎劍宗，正交割完準備下山，便聽聞自己孫兒竟然被人斬殺在武鬥台上，那還忍得住，火急火燎的趕了過來。
「程老，您誤會了，程虎與同門弟子約定武鬥台生死斗被殺，對方拒絕接受牛峰挑戰，按照規則，牛峰不能出手！」
執事裁判看無人言語，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各峰峰主都不想當出頭鳥，目前局勢不明。
楚辭雖然境界低，但悟出劍意，前途無量。
程家，西陲大家族，相當於各峰的財神爺。
魚與熊掌不可兼得，要做出選擇，還需要魚與熊掌有所動作。
「什麼狗屁規矩，殺了人不接受挑戰，懦夫！這樣的懦夫，豈能適用這樣的規矩。是誰，給我站出來。」
程功怒氣上涌，臉都紅了。
「區區不才，楚辭。」
楚辭上前一步，淡淡出聲。
「就你，區區煉體六重，殺我孫兒煉體八重，你使詐了！」
程功上下打量了一下楚辭，境界太低，一臉的不相信。
「程老多慮了，數千外門弟子都在這，均可作證，程虎被一劍斬首，絕無使詐！」
執事裁判擋在楚辭身前回話，他還真怕這老頭一生氣把楚辭給砍了，來不及救援。
「牛峰！」顯然程功不信別人。
「沒錯，少爺確實被一劍斬首，沒有使詐，這楚辭悟出了劍意！」
「什麼，剛才，悟出劍意的是他？」
程功也是因為看到了破空劍氣才被吸引過來的，人還未到卻先得到了孫兒殞命的消息。
一下子程功冷靜了下來，這就難怪赤炎劍宗這些老傢伙都這個態度了。
但是，程虎不能白死，這個人必須解決，否則將來必然成為程家大敵。
須臾之後，程功躬身向幾位大佬拜倒，幾位都嚇了一跳。
「今日，老朽有一事相求，懇請諸位應允，否則程家與赤炎劍宗斷絕來往！」
「什麼？程老您別衝動，有話好好說。」詹雲子急了。
「我本想斬殺此子為吾孫兒報仇，但不想與赤炎劍宗反目，懇請各位允許牛峰挑戰楚辭，一決生死！」
「不可，楚辭只有煉體六重境界，而牛峰卻是煉體九重。而且，武鬥台生死斗需雙方自願。此例不可開，否則以後會平添諸多殺戮。」
丹峰峰主——歐陽明終於忍不住了，自己的好徒兒林婉如可是極力推崇過楚辭的。
「那諸位寧願為一個煉體六重之人，選擇與程家斷交？」
程功咄咄逼人。
「歐陽峰主，請慎言！程老息怒，我們商量一下。」詹雲子可不想真失去了程家的資助，每月刀鋒除了從赤炎劍宗領錢之外，私下還收了不少程家錢財的，這些可都是修煉資源啊。
「各位，大局為重，我看就答應吧！」
「一旦開此先例，以後怎麼辦？」
「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有失公允！」
「那沒了程家支持，我們哪有那麼多的資源修煉！」
「這……」
「歐陽前輩，無需為難，楚辭自知為赤炎劍宗引來麻煩，願以弱小殘軀接受牛峰的生死斗！」
楚辭看事情已經鬧得夠大了，一些內門弟子也來了，其中有一個女子狠厲的眼神讓他感覺寒氣逼人，應該就是傳說中的程虎的姐姐了。
還有林婉如居然也到了。
如果自己不主動接受挑戰，遲早也是會被逼著接受的。
「你瘋了，不想活了！」
執事裁判很想把楚辭的嘴巴堵上。
「謝謝執事大人了，只是眼下，這也是唯一的解決辦法！」
楚辭笑笑，有點無奈，執事裁判語塞。
「上來吧，別做縮頭烏龜！」
牛峰深怕楚辭會反悔一樣，直接就跳上武鬥台。
「急什麼，讓你多看一會兒人世間的繁華不好嗎？」
楚辭慢悠悠都上武鬥台，手中亮出流雲劍，鋒銳盡顯，微微一動，劍吟聲籠罩全場。
劍意再現。
幾位大佬甚是糾結。
「等等，我懷疑你的劍有問題，如此低的境界不可能悟出劍意！」
刀鋒峰主詹雲子突然想到一種可能。
「詹雲子，你無理取鬧！」歐陽明怒吼一聲。
不過，別的大佬倒是沒說話，也許也想要驗證一下。
楚辭笑了笑，也罷。
「『瘋牛』？」楚辭望向牛峰淡聲道。
「你才瘋牛，你全家都是瘋牛。」
「別生氣嘛，給你點好處。」
「什，什麼好處？」
「既然大家覺得這劍有問題，那咱倆換換？反正劍和刀用著都差不多。」
「換就換，你別後悔！」
聽了詹雲子的話之後，牛峰也感覺楚辭的劍非比尋常，交換武器又有何妨，他的劍法也不差。
牛峰喜滋滋地接過流雲劍，手指忍不住輕撫劍刃，冰寒之間還有點點溫韻之氣。
楚辭看著牛峰笑了笑，「嘚瑟吧，也許就一會兒。」
長刀入手之際，識海當中神龍令內，太初神龍刃輕輕顫動。
一層淡淡的刀氣憑空乍現，一波波擴散開來，彼時，一聲清脆的刀鳴破空而去，直衝雲霄。
鏗鏗鏗，在場眾多弟子背上、手中的長刀短刀大刀等兵刃均是錚錚而吟。
這？
難道是？
不可能。
刀意！
不可能，絕不可能，不是刀意！
所有大佬全都傻眼了，就連之前還未飛掠而來的一些大佬也都騰空而起。
短短一炷香時間，居然連番出現兩道如此強的刀劍意念。
前無古人！
「不，不是刀意，是劍意，果然這小子悟出了劍意。」
詹雲子不願相信是刀意，連自己都未領悟半分，篤定是劍意。
「牛峰，還等什麼！」
程功急了，剛才還在懷疑，如今眼見為實，必然要除之而後快。
牛峰反應過來，不再猶豫，身形一縱，長劍直衝楚辭前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