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遠靜立一旁,冷眼旁觀,沉默不語。
對他而言,這些人均已是公開或潛在的對手,無話可說。
輪到介紹姚遠時,他僅以點頭示意。
而得知姚遠僅是丐幫一名小小幫主,軒轅破天更是興趣索然,丐幫在他眼中微不足道。
在一旁,歐陽德與軒轅靜等人認出那是姚遠後,心頭不禁湧起千言萬語,卻因目睹軒轅破天的轉變與當前態度,選擇沉默,僅暗暗提防,生怕這位行事不再如常的破天一時失足。
隨後,一番交鋒中,眾人聞得少林方玄欲請軒轅破天留下,以確保其人身安危,而破天竟自嘲般提及自身姓名,聲稱既已喚作「軒轅破天」,何來留步之理。即便留下,亦不過是三個時辰的短暫停駐,餐飯之後,便拍塵而去。
方玄似有所悟,笑道:「原來軒轅先生是在消遣老衲啊。」
「哈哈哈,你若這般認為,便是如此吧!」軒轅破天話語間盡顯傲骨。
其張狂之態,令人心生凜然。
「大師,實話而言,吾若去意已決,汝等恐怕難以挽留。吾之部下若遭不幸,哼,今後爾等行走江湖,還需步步為營才是!」軒轅破天言語之間,不乏警告之意。
「狂妄!」不知多少人心底暗道。
「視老夫為狂妄?哈哈,且不論其他,單看這輩小字輩,有幾人能承受老夫三式?江湖日下,年輕一輩中,除了老夫那位小友聶青外,再無傑出之人!至於那丐幫首領,小小年紀便為乞丐之首,說到底仍是個討飯的,有何能耐?你們這些所謂正道人物,總愛自我吹噓!」
言畢,軒轅破天的矛頭似指向了姚遠。這些日子,關於姚遠的傳聞他也略有所聞,但記憶卻停留在十餘年前。加之正道中人慣於互相吹捧,故而並未將姚遠放在眼裡。柿子,自然要挑軟的捏。
「狂妄!」
「放肆!」姚遠的隨從聞言,哪還忍得住,紛紛呵斥而出。
「嗯?老夫發言,些許微不足道的小子也敢插嘴,真是活得不耐煩了!」言罷,軒轅破天怒髮衝冠,聲如驚雷。
「哈!」
見對方點名道姓,姚遠不再扮豬吃虎,從容步入人群之前。原先隱身人後,一旦現身,立時如同鶴立雞群,散發出令人窒息的壓力。
「軒轅教主是吧?多年囚禁,難道把腦子也鎖傻了?不懂得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終歸沙灘的道理嗎?」姚遠登場,便是連串的譏諷。
「好大的膽子,我先料理了你,讓你見識一下老夫這後浪的真正力量!」言罷,軒轅破天氣勢洶洶,高手巔峰的修為展露無疑,但那修為似乎虛浮不定,姚遠並未顯露絲毫懼色。
「且慢!」方玄適時攔在軒轅破天面前,出言制止。
「嗯?好,給大師一個面子!」軒轅破天暫且作罷,引來周遭一片惋惜之聲。
正當此刻,卻有人再添一把火,武侯府的姚正雄適時出現,冷哼一聲,譏笑道:「閣下東拉西扯,是拖延時間等援兵,還是另有圖謀?」
聞言,軒轅破天冷笑道:
「原來是你,武侯府的姚正雄。聽說你竟被一黃口小兒欺侮?多年不戰,忘了如何出手了嗎?不在嵩山舔舐傷口,卻跑來撒野,就不怕有來無回?你的言辭,是打算倚多為勝,圍攻我們三人?」
此言一出,姚正雄面漲通紅,下意識瞥向姚遠,胸口似有舊傷隱隱作痛,但瞬間收斂,語氣冰冷地對軒轅破天說道:
「閣下在少林目無法紀,今日若想全身而退,未免太過小覷我們。論人數優勢也好,違背武林規矩也罷,你殺害了我武侯府門徒,在下姚正雄在此,今日定要領教閣下高招。」
面對挑釁,軒轅破天冷笑一聲,轉而問向方玄:
「大師,這裡是少林寺,還是武侯府的別院?為何事態發展由他姚正雄主導?莫非少林也意欲加盟五嶽劍派,擁戴姚正雄為盟主?」
「施主言過了,此處自然為少林聖地。」方玄回應。
「那麼,這裡的事務是由方丈做主,還是武侯府的掌門說了算?」軒轅破天追問不放。
「雖然由老衲主持,但若各位有高明見解,老衲自會洗耳恭聽。」方玄回答,氣氛愈發微妙。
軒轅破天仰首大笑,朗聲道:
"誠哉斯言,高明之至!既知單挑戰無勝算,便圖以眾凌寡。姚某人,今日若你能阻我軒轅破天半步,老夫甘願橫劍頸前,自絕於此,無需你親自動手!"
"吾等十人,或許難以力阻你的步伐,但取你女兒之命,卻非難事。"
"阿彌陀佛,切莫造次!"
方玄再度登場,扮演和事佬的角色,其心中算盤無人知曉,莫非意圖保存軒轅破天以對抗司徒健?難道司徒健的按兵不動已偏離了少林寺的預期?
聶青在高處心緒不寧,深知姚正雄所言非虛。雖他武學見識淺薄,難以細微分辨,
但常識告訴他,雙拳難敵群手,猛虎也難敵群狼,此理不謬!
軒轅破天實力超群,然面對正道諸多豪傑,少林寺高僧雲集,武當道長環伺,更有自己師門長輩、五嶽劍派前輩,
乃至那位令人生厭的丐幫幫主姚遠。厭惡歸厭惡,姚遠的實力不容小覷,甚至可與姚正雄比肩。
縱使自己修為突飛猛進,更有獨孤九劍為伴,自覺不遜姚遠,然對其仍不可掉以輕心。
一旦姚遠出手牽制,短時間內未能將其擊敗,其餘高手趁機圍攻師門前輩,後果不堪設想!
軒轅破天武藝再高,終究不過重傷遁走,歐陽德能否生還已成懸念,至於軒轅靜,若眾人一擁而上,必是凶多吉少。
正當眾人揣測之際,軒轅破天語出驚人:
"妙哉!聞姚掌門膝下一子,武藝平平,易於取人性命;薛君子之女,天門道長膝下雖無子女,疼愛弟子頗多;莫大先生家中尚有高堂;崑崙派乾坤一劍震山子更有一脈單傳之孫。
余者雖我不甚詳知,世間之事,究可查探。"
言畢,全場譁然,信心動搖。軒轅破天竟拋卻顏面,威脅直指對手家人,這在江湖中,乃是最忌諱之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