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瑤伽打開門，她手握在門把上，沒撒手，這是一個不讓別人進去的姿勢。
林驚北目光涼涼：「怎麼？對你的姦夫這麼沒有自信？怕被別人看見他長得很醜？」
林瑤伽剛想噴他，大佬明明比他帥多了。
但她及時克制住了這種衝動，差點就被套話了。
「哪有什麼姦夫？你這話怎麼這麼難聽？」
林驚北呵了聲，「你的嘴，是怎麼腫的？」
林瑤伽早已經想好了對策：「辣的。」
林驚北又問：「那你嘴唇上那牙印是怎麼回事？」
林瑤伽一驚。
霍頌今可沒跟她說過，嘴唇還有牙印。
「我，我自己不小心咬的。」
「是嗎？」林驚北挑起半邊眉，咬的疼不疼？」
「不疼，就是辣得有點疼。」林瑤伽一本正經。
林驚北似乎是信了，他轉身要走，走之前，半笑不笑道：「其實，你嘴唇上沒有牙印。」
林瑤伽：「……」
她懨懨地站在原地。
少年從門後，伸出手，熟練地撩了一下她的下巴，「怎麼了？」
「沒。」林瑤伽說，「下樓吧，我哥這也算是，側面承認了你。」
·
升學宴正式開始。
主桌坐滿了人。
有林家一整家人，包括從宜城回來的林奶奶。
老太太此時正拿著手帕抹眼角的淚水。
還有夏蟬衣，龐蒙，程炎……
以及霍頌今。
林瑤伽的人生，從未像此刻這般圓滿過。
頭頂圓月型的吊燈，仿佛八月十五晚的月亮。
賜予人間祝福。
林母正提議大家一起喝一杯時，空間突然在此刻凝固住。
林瑤伽慢慢放下酒杯，看著周圍一動不動的人。
心裡忽然生出一種預感。
998跳出來時，林瑤伽一點都不驚訝，她撐著下巴：「你真要走？」
998笑眯眯的：「你現在已經很幸福啦！我的任務完成，當然該走了。」
它跳到霍頌今面前。
少年正微微躬身，似乎是想抽張紙。他此刻一動不動。
998盯了他半天，然後狠狠擦了一下眼淚，「今今，你現在可幸福了，以後千萬不要像以前那麼偏執。」
它似乎想逐一告個別，蹦到龐蒙面前時，詭異地頓住。
林瑤伽差點被笑死。
只見龐蒙一手抓著雞腿，另一隻手拿著筷子正在夾菜，吃得滿臉油光。
表情看上去似乎還有那麼一點得意。
因為他是坐在霍頌今和程炎之間的。
他覺得，自己在兩個兄弟的心裡，位置都很高。
「算了。」
998回到原位，一臉認真道：「你們要好好的，不是所有人生都能重來。」
林瑤伽心裡有點失落，「我的變音器還沒壞，你怎麼就走了呢？」
「因為我要去拯救和保護更多的人啊。」998拍拍胸口，「你放心，我會經常回來看看你的。」
林瑤伽忽而笑了：「你說得對，你要去拯救更多的人。」
·
998離開的動靜並不大，它離開之後，空間又恢復了正常。
大家一起舉杯歡慶。
升學宴正式落幕。
夜色降臨，天空透著淡淡的幽蘭。
海風咸澀，林瑤伽靠著欄杆：「我的禮物呢？」
「別著急啊，林總。」
霍頌今垂眼笑著說。
他低頭敲了下手機，眉眼在光影下顯得異常英俊，比起林瑤伽在夢境裡看到的那個病態偏執的男人，面前這個，顯然多了幾分溫柔。
而現在林瑤伽喜歡的類型，恰好是這樣的。
一身懶洋洋的少年氣，即便見過黑暗與深淵，伸手卻還是會選擇觸碰玫瑰與月亮。
知世故而不世故。
「好了，你的禮物來了。」
少年話音落下的那一秒，海邊的彩燈依次亮起。
如同一條綿延幾十米的彩條，在夜空下，璀璨耀眼。
不遠處的LED顯示屏，如同上一次林瑤伽搞的那個小把戲一般，緩緩亮起。
只是這次，上面的字換了。
——林瑤伽，升學快樂。
林瑤伽眼睛被光照得很亮，「你買了多長時間？」
「24小時。」霍頌今說。
林瑤伽倒抽一口涼氣，「你瘋了？」
她默默算了算費用，「我就想知道，TPG到底給了你多少簽約費？」
「兩千萬出頭。」
林瑤伽看他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個敗家子：「所以，你砸了一半進去？」
霍頌今看得好笑，摸摸她的臉頰：「放心，養你還是夠的。」
「是我養你。」
林瑤伽在這件事上莫名有些堅持。
霍頌今哂笑，「那就……多謝林總願意包養我。」
「好說好說。」林瑤伽踮起腳尖拍拍他的頭。
霍頌今突然問：「它走了嗎？」
林瑤伽頓了下：「誰？」
霍頌今：「別裝傻。」
林瑤伽咬牙切齒：「998那個狗東西都跟你說了？」
霍頌今沉默了會兒，他突然俯身，手指摸摸她的臉，「謝謝。」
「謝什麼？」林瑤伽一怔。
夜色下，少年眉眼溫柔：「謝謝你，當初看了一本書就這麼喜歡我，也謝謝你，幫我改變命運。」
他頭一次在網吧遇到這人時，沒什麼多餘的感覺，只記得當時這人看向他的眼神很熾熱。
後來，他在這個熾熱的眼神里，忽然沉淪了。
沒有人會不喜歡自己被太陽覆蓋。
「我還要謝謝你，做我的太陽。」
林瑤伽沉默，突然伸手從他領口扯出那根黑繩。
他戴了許久，殘留著少年身上的體溫。
落在手裡，溫溫熱熱。
「霍頌今。」林瑤伽抬眼，目光帶著幾分堅定與認真。
「以後，別信神佛，信我。」
在霍頌今凝住的目光中，她踮起腳尖，勾著少年脖子吻上去。
「我救你，也永遠愛你。」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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