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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一更)你選文科還是……

2024-08-31 13:28:52 作者: 卻呀
  打了一個多小時羽毛球,虞晚和童佳霓去還了拍子。

  器材室里,放羽毛球拍的架子旁邊,兩個籃球靜靜擺在地上。

  虞晚有些奇怪。

  咦?就剛才,陸識不是還說籃球都借完了嗎。

  童佳霓在登記冊上填寫下歸還日期,朝裡面喊:「晚晚你還沒把球拍放好嗎,我已經填好了。」

  「我好啦。」虞晚走出去,將器材室的門帶上。

  可能就很湊巧,她們來還球拍之前,籃球也還了回來吧。

  現在時間還早,吃飯的點沒到,教室里還開著家長會進不去,她們乾脆去圖書館坐著看了會兒書。

  等到五點鐘,兩人一起去食堂買飯。

  童佳霓拿著飯卡去了賣咖喱飯的窗口,虞晚則走到意面的隊伍里排著。

  隊伍有點長,虞晚等得無聊,百無聊賴地四處張望,然後就看到了林知寒。

  林知寒也看到了她,朝著她那兒走去。

  「好巧。」虞晚笑了笑,主動問道:「你要來我這兒排著嗎,這裡的黑椒牛柳意面還不錯。」

  「好。」林知寒也笑了下,走到她旁邊,和她一起排隊。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起來,主要是林知寒問,虞晚回答,聊的也都是學習或者各科的老師。

  「那個,」林知寒頓了頓,似不經意一問:「你知道江澈喜歡喝什麼口味的奶茶嗎?」

  話題突兀地跳轉這兒,虞晚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啊?」

  林知還是那副淡然的語氣:「剛才我遇見了他,他給我把數學卷子上我錯的題目都給我講了一遍,我想買杯奶茶感謝他。」

  虞晚沒什麼心眼,聽她這麼一說,也就相信了:「他最喜歡奧利奧巧克力奶蓋了,而且要少糖的,他喝不慣太甜的東西。」

  林知寒點點頭,又問:「那你呢,你喜歡什麼口味的,這些天也謝謝你給我帶飯。」

  「不用啦。」虞晚擺擺手,「我本來每天自己就要去買飯,多買一份也就是順便的事嘛。」

  「不行。」林知寒卻堅持,「你幫了我,我得謝謝你。」

  虞晚拗不過她,想了想,說了一個價格相對便宜的:「我要一杯桃桃烏龍。」

  買完了飯,虞晚端著餐盤去和童佳霓匯合。

  林知寒把意面打包,拎在手裡,又去飲品區買了兩杯奶茶。

  她走到虞晚坐著的桌子那兒,把那杯桃桃烏龍放到了她的手邊:「給,我先回教室了。」

  「嗯,再見。」虞晚笑著說。

  童佳霓見狀一臉驚訝:「誒?她怎麼給你買奶茶啊?」

  虞晚撕開吸管外面的那層塑料:「她說謝謝我前些天幫她帶飯。」

  「哦。」童佳霓撇了撇嘴,「那還算她有那麼一點點良心。」

  童佳霓不喜歡林知寒,也說不上為什麼。

  哪怕她現在給虞晚買了奶茶,還是不喜歡她。

  說句不好聽的話,她們倆每個月的零花錢,誰還買不起一杯奶茶啊?

  童佳霓轉而換了個話題:「對了晚晚,我們好像馬上要選文理科啦,你是選文還是選理呀?」


  林知寒回到教室。

  班上現在只有四五個女生,點了炸雞外賣,圍在一塊兒吃,嘻嘻哈哈地聊著微博里的什麼八卦。

  她從不關注這些,連網都很少上,也就聽不懂。

  林知寒默默走到教室最後一排,坐下,打開意面的飯盒,在旁邊放到了本重難點手冊,邊吃邊看例題講解。

  陸續有同學回班,她吃完意面,拿紙巾擦乾淨嘴,剛好江澈也回來,在她前面的座位坐下。

  林知寒手指往他後背戳了下,江澈回過頭,就見她手裡拿著一杯奶茶。

  「給你買的,謝謝你剛給我講題,還有之前幾次,都麻煩你了。」

  「啊,你這也太客氣了。」江澈倒是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等接過來一看,他有些驚訝,又有點驚喜:「這口味剛好是我最喜歡的啊。」

  他覺得這巧合之中還有心有靈犀的默契。

  林知寒將手邊的書又翻了一頁,聞言抬起頭,對著他笑了下,並不做什麼解釋。

  頭又低下,繼續拿筆在紙上寫下什麼。

  江澈看著她,喝著甜度剛剛好的奶茶,先前心裡盪起的漣漪又多了幾分。

  晚上放學,虞晚回到家,溫如把一張文理科分班的意向表拿給她。

  「今天的家長會上你們班主任說了,下學期開始晚自習就不全上,要是選文科就只上政史地這三門的晚自習,要是選理就上理化生。」

  「晚晚你看是想選文科還是理科?」溫如問。

  虞晚的成績一直很好,文理兩門總成績加一起在年級排名第三。

  但要是只算上文科那六門,她直接就是第一名,還能甩第二名二十多分。

  班主任周蓓和溫如聊過了,建議她讓虞晚選文科。

  溫如也希望女兒能選文科,她對排名沒特別在乎,主要是覺得她更擅長文科,選了文科之後會相對輕鬆。

  虞晚看著分班表意向表,也只考慮了幾秒,就做出了決定:「媽媽,我想選理科。」

  她不用問也知道江澈一定是會選理的,從小到大他們都在一個班級,高中最後也是最辛苦的兩年,她想和他在一起。

  何況她理科成績也挺好的,選理無非也就是更努力一些。

  溫如明白女兒的心思,也尊重她的想法;「好,那晚晚你先把表格填了,我給你簽字。」

  「好。」虞晚笑了笑,拿筆刷刷填下自己姓名,又在意向欄里寫了理科。

  周六,陸家老爺子過六十大壽。

  一大清早,江凱威,陸詩音還江澈一家三口就被司機接著送去陸宅,給老爺子慶賀。

  陸詩音提前問了陸識,要不要過去一趟,見見爺爺和爸爸,被他直接回絕了,她也就沒有勉強。

  她心裡其實也沒那麼想陸識去,她哥的那個妻子不是什麼好性子,陸識要是真去了,保不齊要鬧出什麼風波。

  三個人都不在家,別墅里很靜,陸識醒得早,幾乎是他們一出門,他就起來了。

  打了兩個小時的遊戲,肚子餓了,陸識放下滑鼠,走到柜子角落的紙箱子前,彎身隨意拿起一碗泡麵。


  燒開熱水,三分鐘泡好,早午餐就這麼迅速地解決。

  那紙箱子裡放著十幾盒泡麵,各個牌子各種口味,平時周末他要麼出去一整天,要麼在房間裡待一整天。

  反正很少下去和他們坐一張桌子用飯。

  本來就不是多熟的關係,硬裝其樂融融沒意思,他不過去,他自在,他們一家三口也輕鬆。

  吃完泡麵,陸識簡單收拾了下,扔進桌前的垃圾桶,他拉開冰箱門,想拿瓶礦泉水出來。

  翻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應該是之前都喝完了。

  陸識拿起手機鑰匙下樓,準備出去再買兩箱回來放著。

  樓梯的過道和廚房就一牆之隔,有聲音從裡面傳來,還算清楚地落入他耳中。

  「我早告訴你了別怕那個小野/種,這不你看,像老爺子六十壽宴這樣的大場合,他都沒資格去的。」

  女人嗓音因上了年紀而顯得粗啞,語氣得意又顯擺:「我在這個家裡做了二十多年了,小張你以後多聽我的,准沒錯。」

  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則顯得老實木訥許多:「可到底是親生的啊,這血濃於水的關係,陸家那邊還真能不管他啊?」

  「這就是你不懂了吧,人家有錢的才不在乎這些呢,豪門裡人脈權勢才是最重要的。為什麼把這個小野種接回來,也就是老爺子生了場大病之後念舊情了。」

  「現在陸小少爺回國了,學著接手公司的生意,還能有那個小野種什麼事啊?我敢打賭,陸家的家產,小野種一分錢都分不到,陸太太可不是吃素的。」

  白阿姨長篇大論一達通,準備將洗乾淨的燕窩放進燉鍋,結果一轉身,就看見了陸識。

  少年眸子漆黑如墨,單手插著兜,姿態閒散,身上卻又透出陰沉沉的冷。

  幫傭的張阿姨膽子小,從第一次見到陸識就有些怕他,馬上往後退了兩步。

  然而白阿姨卻是不怕的,她在陸家幹了那麼多年,底氣很足,一個沒人在意的小野種,能掀起什麼浪來?

  她若無其事地走到砧板邊,開始挑挑揀揀燕窩。

  陸識幾步走過去,站到了白阿姨的身邊。

  這些話他不是第一次聽她說了,不過之前兜懶得計較。但一口一個小野種,聽多了還是有些刺耳的。

  他本身又不是多麼好脾氣,能忍讓的性格。

  砧板旁邊就放著置刀架,菜刀水果刀還有剔骨刀整齊擺在上面。

  白阿姨低著頭在撕燕窩,只聽到咚的一聲,又鈍又悶的聲響,一把水果刀堪堪擦著她的手,插進了砧板里。

  刀直挺挺立在砧板上。

  冷白的刀刃泛著凌厲的寒光,只要再偏一寸,就直接扎進她的手掌里了。

  那可就是血淋淋一個大窟窿啊!

  白阿姨嚇得腿一軟,差點摔倒,扶著案板才勉勉強強站住,身上已出了一身冷汗。

  「你、你想幹嘛?!」她色厲內荏,強撐著面子。

  陸識舌尖抵著上顎,似笑非笑的模樣,很有些邪氣:「就是想告訴你一聲,再叫一聲小野種,刀就直接扎進去了。」

  外面天氣倒是很好。


  天藍得透亮,陽光也明媚,不遠處的池塘里,白鴨子游來游去,劃卡一道道碧波。

  陸識去買了瓶水,喝了幾口,拎著往小區外走。

  走到半路,一抹明亮的顏色映入眼帘。

  少女穿著嫩黃色的衛衣,正中間是卡通小熊的印花圖案,衛衣的款式寬鬆偏大,下擺垂到了大腿根那兒。

  底下淺藍色的牛仔褲勾勒出一雙纖細筆直的腿型。

  見慣了她扎馬尾的樣子,陸識第一次看她把頭髮散下來,自然地垂在兩側肩頭,發質看上去就特別軟,柔順似緞子。

  左邊頭髮上別了個發卡,款式簡單也可愛,是一朵毛線編織成的小胡蘿蔔。

  再走近一點,能聽到她在念叨什麼谷啊魚啊的,像個小尼姑念經。

  虞晚細胳膊環成一圈,挺費勁地抱著一大一小兩個快遞紙箱。

  她頭低著,看著腳下的路,邊走邊小聲背誦才記下的那篇文言文。

  「谷與魚鱉不可勝食,材木不可勝用,是使民……」

  後面還沒背出來,一雙肌肉結實流暢的手臂伸了過來,托住了最下面的那個大紙箱。

  虞晚手下意識一松,兩個紙箱子便落到了陸識的手裡。

  他很輕易地抱起來:「我幫你拿回去。」

  「啊,謝謝。」

  虞晚走在他的身側,看著少年一路緊繃的下顎線條,猶豫了幾秒,小心翼翼地開口問:「你…是不是不開心啊?」

  陸識不想把那些破事和難聽的話講給她聽,小姑娘乾淨又美好,小野種三個字,說出口都覺得髒了她的耳朵。

  他否認:「沒有。」

  虞晚感覺他在撒謊。

  但她剛才那麼問,也是想看自己能不能幫一下,如果他不想說,她也不應該過多追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隱私。

  「你剛才在背什麼?」他問。

  虞晚愣了下,才回答:「寡人之於國也。」

  陸識蹙了下眉:「什麼?」

  「就是一篇文言文,我們星期五剛上完,老師要求背誦的,你們班還沒上到這裡嗎?」

  陸識語文課從來不聽,連第一課上的是什麼都不知道,聞言點點頭:「還沒。」

  又道:「那你接著背吧,我也聽一聽。」

  虞晚才把這篇背下來,還不是特別熟,有的地方會有點磕巴,自己默默地背倒還好,在別人面前,總感覺有點小尷尬。

  但是他現在心情不好,提的要求也不算大,自己能滿足就滿足一下吧。

  「那我從頭開始背給你聽?」

  「好。」

  虞晚就開始背:「梁惠王曰,寡人之於國也,盡心焉耳矣,河內凶,則移其民於河東……」

  陸識側過頭,就見小姑娘亦步亦趨地跟在自己旁邊,表情認真地背著他聽不懂的東西。

  嗓音輕軟,每個字都咬得清晰。

  他頭一回覺得這些古文還挺好聽的。

  陸識轉頭看向她,少女發頂烏黑,被暖色調的陽光籠著,整個人有種說不出的恬靜溫柔。

  他感覺自己身上的戾氣一點點散去,心境也不像剛才在廚房時那樣,變得平和多了。

  到了家門口,陸識把兩個紙箱子交還她,突然問:「你選的是文科還是理科?」

  「理科。」虞晚如實答,抬頭看向他,疑惑問:「怎麼啦?」

  陸識扯起唇角,笑了聲:「沒什麼。」

  無論她選的是文科還是理科,他的成績都沒辦法和她分到一個班。

  可他就是想知道,就是想在某種程度上,離她更近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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