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省省會玉安市高鐵站,一個背著雙肩包的青年兩眼冒光的看著那些白花花的大腿,輕聲喃喃道:「六年了,我終於回來了!」
周然沒想到六年的時間,世界變化竟然如此之大,現在的女孩子可比六年前看起來涼快多了,不過他喜歡這個變化。
緩緩吐出一口氣,剎那間,周然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明明是炎熱的夏天,距離他比較近的乘客卻感覺憑空多出了一股寒意,他們不由緊了緊衣服,向一旁走去。
六年前,他被大伯和秦家算計!
為了獨吞周家,大伯設局將自己送到了大嫂的床上,他永遠忘不了那一天父親和母親得知消息後眼中的絕望。
這件事,成了整個玉安市上層近年來最大的醜聞,轟動一時!
父親母親兩人臉薄,主動斷絕了和玉安周家的關係。
身在旋渦中心的周然有心解釋,可他知道,以他過往的紈絝行徑,根本不可能有人相信他,為了不連累父母,萬念俱焚之下,他選擇了投湖自盡。
他怎麼也沒想到,投湖之後,他非但沒死,反而獲得了超級拜師系統。
「大伯!秦家!你們一定以為我周然已經死了吧!」
「或許我還應該感謝你們,如果不是你們,我也不至於幡然醒悟,更不會獲得這神奇的系統!」
「這一次,我發誓,你們欠我的,我一定讓你們百倍千倍還回來!」
……
周然緩緩鬆開了緊攥著的拳頭,輕聲自語道:「六年沒見了,不知道爸媽現在怎麼樣了。」
想起兩人,周然的臉上不由出現了溫暖的笑容。
如今的他早已不似當初,自然能明白父母當初直接和周家斷絕關係為的就是想保全自己,可惜,那時的他萬念俱焚,並未能領悟兩人的良苦用心。
「先回家吧。」周然低聲道,相比報仇,他更想儘快見到日夜思念的親人。
正在他準備出站時,一旁傳來一陣吵鬧聲。
「快來人,救命啊!」高鐵站內,一個中年婦女跪在地上焦急的大聲呼喊著。
在她的身旁,一位身著唐裝的老人躺在地上,臉色煞白,嘴唇鐵青,渾身微微顫抖著。
老人看起來七十歲左右,雖然臉上布滿了溝壑,但衣著極為講究,毫無疑問是有錢人家。
「求求你們救命啊!」劉梅看著倒在地上的許老爺子,心急如焚。
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明明前一秒他還好好的,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她只是老爺子的保姆,這個時候她除了呼救什麼都做不了。
劉梅的呼救很快引起了高鐵站眾多乘客的注意。
不少附近的人紛紛向一旁退去,此事和他們無關,萬一到時候賴上他們可就不好了。
趙盈正在高鐵站執行任務,聽到呼叫聲不由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趙隊,好像是有人病倒了。」跟在她身後的兩個警察回道。
「你們負責維持現場秩序,我去通知站內廣播!」趙盈神色一變,神色凝重道。
「可是趙隊,張局讓我們……」一個年輕警察正準備說什麼,卻被趙盈打斷道:「人命要緊!」
話音剛落,她已經向著高鐵廣播站的方向跑了過去。
見趙盈的身影已經越來越遠,只好將後半句話咽進了肚子。
他無奈看向身旁一人,另一人無奈苦笑。
今天是周末,他們本來正在休假,突然接到張局的通知,讓他們來高鐵站接一位從京城過來的貴客。
來的時候,張局一再吩咐一定要將人好好接到指定地點,沒成想,現在人還沒接到,他們就不得不臨時變更任務了。
救治病人並不在他們的工作職責之內。
「罷了,做好挨罵準備吧。」兩人皆是搖頭,以張局的脾氣,不臭罵他們才是怪事。
兩人說著,已經向著倒在地上的許老爺子走了過去。
「警察!」
兩人拿出自己的證件,分別站在許老爺子左右兩側,在高鐵站內為他製造出了十平米左右的空間。
見狀,眾多乘客識趣的選擇了退到一旁。
看到警察過來,劉梅趕忙抬頭急道:「求求你們幫忙找找附近有沒有醫生,求求你們了啊!」
「大姐你先別著急,我們已經打了急救電話,救護車很快就到。」其中一個警察安慰道。
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許老爺子,不由暗暗搖頭嘆息。
這種情況多半是急性心臟病,老人家年事已高,就算救護車過來,也沒什麼救過來的希望。
他雖然有心施救,可術業有專攻,他這種門外漢亂來只會幫倒忙。
另一位警察看出了他的意思,也不由心中嘆息。
這時,高鐵站內廣播響了起來。
「現在通知一起緊急事件,請站內所有醫生馬上趕往一樓便利店門口,有病人暈倒,疑似突發心臟病!」
「現在通知一起緊急事件……」
高鐵站內廣播一直播報了三遍才停止,很快,便有人扔下行禮向著一樓便利店跑去。
周然見狀,準備離開。
全世界每時每刻都在死人,他雖在系統的幫助下擁有了絕世醫術,可他才不會傻到去懸壺濟世,那樣豈不累死?
許老爺子的保姆劉梅並沒注意到高洪民的到來,這時,她似乎想到了什麼焦急看向守在一旁的兩個警察道:「他是許思瑤的爺爺,你們要是能救了他,許思瑤一定會好好報答你們的!」
許思瑤?
聽到這個名字,周然的腳步頓時停在了原地。
「許思瑤,是那個大明星許思瑤嗎?」
「恐怕是了,你們仔細看,他眉宇之間看起來確實有幾分熟悉。」
「救人啊!要是她爺爺在這裡出事了,許思瑤得有多傷心啊!」
聽到許思瑤三個字,人群頓時發生一陣騷動。
周然微微皺眉,他高中同桌便叫許思瑤,高中畢業後,大家各奔東西漸漸就斷了聯繫。
看身旁人的意思,劉梅口中的許思瑤應該是這幾年火起來的明星,顯然不會是他高中同桌。
「我是玉安交大第一附屬醫院的高洪民,急救科主任醫師!」這時,一個身穿西裝的中年男人大步向許老爺子躺的地方走來,他的步伐極為急促,一邊走一邊自報身份。
聞言,眾多乘客立即給他讓開一條路。
玉安市交大第一附屬醫院那可是整個江東省都極具名氣的三甲醫院,來人能成為急救科主任,必然不是等閒之輩。
有這樣的人物在,他們可以稍微放心了。
劉梅聽到高洪民所說,立即激動的抓住高洪民的手道:「求求你,一定要救活許老先生啊!」
她的身形有些顫抖,眼淚也控制不住滴落下來,她伺候許老爺子超過十年,關係早已不是僱主與保姆所能形容的。
說著,她便要給高洪民跪下,高洪民見狀,趕忙將她扶住。
「你放心,我一定全力搶救!」高洪民扶住劉梅,而後給了身旁警察一個眼神。
年輕警察反應過來,趕忙將劉梅扶到一旁。
高洪民神色凝重看向躺在地上的許老爺子,以他的豐富搶救經驗,自然能看得出來許老爺子現在情況很不好。
稍作檢查後,他的心已然沉到了谷底。
心臟停跳,已經進入假死狀態!
身為急救科主任醫師,高洪民很清楚,一旦心臟停跳,前七分鐘是分秒必爭的黃金救援時間,超過七分鐘,救過來的機率已經微乎其微。
而以許老爺子的年紀,他甚至可以斷言,一旦超過七分鐘,便可直接宣布死亡!
看症狀現在恐怕已經過去了三四分鐘,接下來分秒必爭!
「小宋,取針來!」高洪民冷喝道。
身後一個休閒裝年輕人見狀,立即將一個小檀木盒從包中取出來打開,檀木盒中,九根剔透的銀針擺放的整整齊齊。
宋志清將檀木盒遞過去,高洪民直接將九根銀針從檀木盒中取了出來。
「把他的上衣脫掉,快!」高洪民冷聲道。
宋志清聞言,趕忙將許老爺子的上衣弄開。
看著許老爺子的胸膛,高洪民深呼吸一口氣,老師曾說過,他的九死玄針還達不到登堂入室的程度,可眼下,他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
「這是打算靠銀針救人嗎?」
「銀針怎麼救人?」
看到高洪民的動作,原本圍在四周的眾多乘客皆是一臉震驚。
這都什麼年代了,還有人蠢到用銀針救人?
趙盈剛從廣播站趕回來,見狀,也不由微微皺眉,以她的了解,這種時候應該做各種急救措施才對,而不是用銀針這種中醫把式。
周然看到那九根銀針,神色變得有些古怪。
他記得,自己似乎並沒有收高洪民為徒啊,難道說自己忘了?
抱著好奇,周然決定看下去。
「知道柳神醫嗎?據說他的絕學九死玄針,只要是人還沒涼透,都能把人從閻王爺那邊拉回來!」人群中有人不屑道。
柳神醫!
聽到這三個字,眾人皆是肅然起敬,在華國,有幾人不知道柳神醫的大名,那可是真正的神醫,最誇張的一次,明明人都已經咽氣了,柳神醫硬生生把人救了過來。
不誇張的說,只要有柳神醫在身邊,想死都難!
「那木盒中似乎只有九根銀針,他該不會和柳神醫有什麼關係吧?」有人注意到了木盒中的銀針數量不由猜測道。
聞言,眾人皆是看向高洪民手裡的檀木盒,留心數了數,發現確實是九根銀針。
此時的高洪民完全沒有心情理會眾人,這是他學會九死玄針後的第一次施救,若是失敗,師父絕對不會輕饒他,可醫者父母心,救人為先!
一瞬間,他的目光變得堅定無比。
高洪民取出一根銀針,用旁人難以看清的速度筆直的扎在許老爺子的左腰部。
僅僅這一手,便震住了在場眾人。
圍觀的眾人明智的閉上了嘴巴,如果說之前他們還在懷疑高洪民和大名鼎鼎的柳神醫的關係,那麼現在,他們幾乎可以確定了。
「有柳神醫的弟子在此,許老爺子有救了!」眾人在心中暗道。
一根銀針紮下去,高洪民繼續去取第二根銀針,緊接著便是第三根!
他的手法又快又穩,圍觀之人甚至很難捕捉到他的動作,等回過神來,銀針已經穩穩的扎在了許老爺子的身上。
六針下去,高洪民的額頭上已經出現了細汗。
看似簡單的六針,耗費的心血卻是旁人難以想像。
每一針,都必須找準時機,一擊中的,不僅如此,力道也必須精確無比,一旦出現偏差,後果不堪設想。
見地上的許老爺子依舊沒有甦醒的跡象,高洪民的心沉了下去。
九死玄針,一針一生死!
若是躺在地上的是一個身強體壯的年輕人,他有九成的把握已經將對方從鬼門關拉回來了,可偏偏對方是形如枯木的老年人。
只能賭了!
以他目前的水平,還不足以確保第七針的成功性,就算是他的師父柳神醫也只能施展到第八針而已,若是第七針還不能救活許老爺子,就算是他也只能束手無策了。
取針!
高洪民穩定心神,取出第七根銀針,下一刻,他的目光已經變得堅定無比。
這一針,必須成功,決不能失敗!
高洪民沒有時間想其他的,他心無雜念,取出銀針,瞅準時機,向著許老爺子的顫中穴扎去。
下一秒,他心神一定,眼中露出興奮之色。
之前跟隨師父修煉的時候,他成功施展第七針的概率只有不足三成,而現在,他竟然成了!
可是很快,他的臉色變得難看無比。
第七針雖然成了,許老爺子卻依舊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難道要嘗試第八針嗎?
九死玄針,越到後面,對施針者時機的把控及力量要求越高,第八針他只見過師父柳神醫施展,他自己從未嘗試過。
眼見許老爺子依舊沒能醒過來,周圍的眾人不由急了。
「怎麼還沒醒過來?」
「會不會是柳神醫的絕技沒學到家?」
面對眾人的質疑,高洪民充耳不聞,他很清楚,越是這個時候,越是需要靜心,如此才有一絲希望成功施展第八針。
他沒有去擦掉額頭上密布的汗珠,而是直接取出了第八根銀針。
正在他準備有所動作之際,一隻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第七針都出現了輕微誤差,還指望第八針能成功嗎?」一道質問的聲音響起,高洪民不由渾身一怔。
「九死玄針,一針一生死!要是能成功施展,可活死人!可若是出現偏差,那就是殺人手法!」
高洪民轉過身,卻見一個背著雙肩包的年輕人正一臉不爽的看著自己。說著,他已經將銀針從自己手裡奪了過去。
「交給我吧。」周然輕輕拍了拍高洪民已經被汗水浸透的肩膀微笑說道。
九死玄針出自周然,他總不能讓高洪民這個半吊子醫生污了九死玄針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