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中旬正值雨季,最近一周都少有晴天,給暑假的狂歡提前拉上了帷幕。
一大早,天空就被雨幕覆蓋了。
這個時候的雨雖不大,卻有些惱人。
倒是外面院子裡的樹木在雨後開始瘋長,鬱鬱蔥蔥的葉片被沖刷得綠意盎然,給暗色的天空染上一抹明亮的色彩。
看了心情舒暢。
雲卿今天起得很早,昨天晚上臨睡前她一口氣定時了三個鬧鐘。
上輩子開學第一天遲到,遇見了段南川。
這次,她決定提前到學校。
雲卿有條不紊地換衣服,穿鞋子,深壓在腦海中的記憶不受控制地浮現。
自己追逐在段南川身後的模樣;
父親公司出事,她被迫退學,從人人羨慕的公主,變成早早進入社會賺錢還債的底層員工的模樣;
還有段南川丟出酒店房卡的模樣;
最後,是她推開段南川,落下天台時,那個男人的背影……
三天前,她從墜樓的記憶中醒來,發現自己回到了十年前。
父親雲錦山公司承包的工程還沒出事,他還沒有被討債的人逼得跳樓自殺。
母親李心美沒有為此以淚洗面,每天大多數時間,都在思考著昨天打的那圈麻將為什麼會輸。
而雲卿才十六歲。
青春年少。
過幾天就要入學樂尚高中。
這個時候,她甚至還沒有遇見段南川。
花了三天時間,雲卿迅速整理好現在的狀況,羅列出新的人生規劃。
上輩子她整個高中都在圍著段南川打轉,就連父親公司出問題都不知道。
後來家裡出事,被打擊得整個人懵了,不知所措。
最後不知道老天覺得她太可憐,或者是還不夠慘,讓她在最後半年成了段南川的情人。
暗戀太苦,太累了。
上輩子她已經情根深種,無法自拔,最後把一條命丟在了那兒。
這輩子,她怕了。
轉過樓梯,涼風從半開的窗戶吹進來,雨水打濕地面。
雲卿微微回神,上前把窗戶關好。
快步下樓。
現在才七點,雲錦山趕著出門。
最近他承包了一個新項目,工程趕,再加上連日下雨耽誤了不少進度,得去工地看看情況。
李心美和阿姨把匆匆準備的早餐端出來,回頭看見雲卿。
「不是說九點半才開始嗎?這麼早就起來了。」
雲卿初高中的時候喜歡賴床,尤其是放假的時候,早上不到十點根本起不來。
「下雨了,我想搭爸爸的車過去。」
她踩著乾淨漂亮的黑色小皮鞋走下樓,白色藍邊的裙角飛揚著,笑著詢問雲錦山。「爸爸,可以嗎?」
雲錦山拉著領帶調整鬆緊,樂呵呵的。
「行啊,反正順路。」
他笑起來有些憨厚,身材高大,人到中年微微有些發福,卻還算保養得好。
以前爺爺家那邊有些積蓄,當初撥了一些給雲錦山創業,他開了一家公司,專門承包各種工程,小到房屋建築,大的也有會場樓盤。
盤了幾年,生意就漸漸起來了。
雲錦山也算是狠狠吃過苦的,極難想像,是什麼樣的壓迫,才會讓他在日後做出跳樓自殺這樣的舉動。
李心美讓阿姨去加了兩籠雲卿喜歡的灌湯包,接過雲錦山的領帶,修長漂亮的手指迅速打結、整理好。
一邊朝雲卿道:「本來打算讓你再睡會兒,我送你去學校呢。」
雲卿已經坐到餐桌前。
「媽你不是約了陳阿姨打麻將?我早點過去,多熟悉熟悉演講用的稿子。」
今天是開學典禮。
樂尚選了中考成績排名前三的新生上台演講,雲卿剛好第三。
李心美臉上立即笑開花。
「我閨女可真棒,跟我打麻將的陳太太,章太太,都羨慕死我了。要不我今天不打麻將了,也跟你們一起去學校,給你演講的時候拍張照片?」
雲卿小口小口地喝著粥,本就粉嫩的唇瓣被小米粥一染,變成漂亮的艶紅。
「去的時候坐爸爸的車,回來怎麼辦?下雨天,學校前面打不到車。」
聞言,李心美才終於放棄。
吃完早餐,踩著七點半的時鐘,雲卿準時上車。
雲家住在城郊的別墅區,占地不小,環境清幽,但相對的,離學校卻有些遠。
雲錦山翻著手中的工程資料,看向窗外思量著。
「有點遠啊,以後給你也準備一輛車,早上你就能多睡會兒了。」
女兒有多貪睡,他再清楚不過。
準備一輛車接送不僅是節省時間,這樣也安全些。
一個女孩子每天穿越大半個城市去上學,總讓人不放心。
上輩子云錦山也給雲卿準備過專車,但後來都被她用去跟段南川了。
她不禁扶額。
那時候天時地利人和,基本上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這次可不行了。
雲卿笑了笑。
「不用了,我走路還能鍛鍊身體,不然媽……」
說到一半,視線從前面擋風玻璃一掃而過,突然沿著街邊走的背影,聲音倏地停了一下。
身體瞬間僵硬。
腦海中嗡地一聲,就連靈魂也跟著戰慄起來。
此時正在下雨,再加上時間還早,路上的行人不多。
路邊的人沒有撐傘,一身濕透的黑衣走在路邊,顯得格外醒目。
他走得很穩,不疾不徐,似乎根本不在意不斷落下的雨滴,雨水讓周圍霧蒙蒙一片,那個背影更加蕭瑟、孤寂。
仿佛天地間只他一人。
雲卿瞪大眼睛,瞳孔微顫。
猛一看到,她有些恍惚。
畢竟上輩子在最後的記憶中,段南川已經是一個27歲的成熟男人,身材挺拔,肩膀偉岸,沉穩得讓人捉摸不透。
眼前的畫面和墜樓前男人的背影慢慢重合,又逐漸分開,最後凝成實體。
雲卿緩緩吐出一口氣,情緒平復下來。
現在的段南川還只有16歲,他們的生活沒有任何交集。
「雲卿?」
雲錦山沒等到後半句,詢問了一聲。
她才收回視線。
「不用準備車,不然媽媽總說我躲在家裡不出門。」
「這倒也是。」
雲卿有些驚訝。
今天她比上輩子早了半個小時出門,應該會錯開段南川才對。
怎麼又遇上了?
車速不知不覺慢下來,緩緩過彎。
雨下了一夜,A市的排水系統超過負荷,低洼處積了不少水。
車子路過彎道低洼處的時候,段南川剛好走到。
他剛走出一步。
嘩啦——
車輪過水,揚起一排水花,全撲在他身上。
段南川腳步一頓,抬眸。
幽黑的眸子落在那輛黑色轎車的後視鏡上,鏡子剛好折射出雲卿低頭的樣子。
微卷的髮絲用一個嫩黃色、毛茸茸的發卡別在耳後,露出漂亮的下顎線和半邊臉頰,杏眸低垂,眼尾和卷翹睫毛勾勒的弧線清晰可見。
她正微微蹙眉,不知道在想什麼。
稍一晃過的畫面,只不到一秒。
段南川平靜的眸子裡掀不起波瀾,甚至沒有伸手掃去濺在身上的泥水,繼續朝前面走去。
步伐一如既往的平穩。
走了一會兒,拐進旁邊的巷子裡。
看到站在前面的一行人,腳步一頓,皺起眉。
樂尚是一所老牌高中,有上百年的歷史,以前是專招成績優異的學生,後來教育部下達硬性指標,正在轉形階段。
連續幾年招入了幾個特長生,琴棋書畫,十八般武藝,一鍋大亂燉。
因為這個轉變,導致近兩年學校里的秩序有些混亂。
趁著新生入學的時間,校長決定重新開始,好好整頓,斷了混亂的根源。
第一步,就先從入學教育開始。
等老師和排名第一、第二的同學講完話,雲卿已經準備好了。
入學中考第一名的黃行光站在舞台邊緣,朝她握了握拳。
「別緊張,加油。」
黃行光初中的時候和她一個學校,只是班級不同。
雲卿不記得自己之前和他有什麼交集,但還是笑了笑以示感謝,拿著演講稿上台。
一走出來,本來有些熱鬧的禮堂瞬間安靜。
所有人齊刷刷地看過來。
舞台上的人太招眼了。
微卷的黑髮夾在耳後,用檸檬片樣式的夾子固定,仿佛還帶著雨後的清香。
幾縷髮絲俏皮地跳脫出來,搭在白裡透紅的粉嫩臉頰上。
她穿得十分規矩,襯衫搭著學院淺棕色外套,百褶裙封了淺藍色的邊,白色過膝襪包裹著修長緊實的小腿,露出一小片絕對領域。
踩著棕色英倫風皮鞋站在話筒前,從容不迫地脫稿演講。
「……在新的學校,就是一個新的開始。天並不高,我們缺少的不是雙手,而是敢於摘下星辰的心。相信在不遠的將來……」
吱呀——
正演講到中段,尖銳的開門聲突然打斷了她的聲音。
被打擾的人下意識轉頭看去,一個身穿黑衣,渾身濕透的新生走進來。
或許是聲音太吵了,再加上開門灌進來的冷風,越來越多的人投來不悅的目光。
那人卻目不斜視,甚至沒看舞台上正在演講的人,垂眸,走到角落的位置。
老師坐在台下第一排,皺起眉有些不滿。
第一天就遲到,以後可別給學校找麻煩,校長已經下了命令,新生一定要嚴格管理好,不能再出現以前混亂的情況。
他回頭多看幾眼,記下那人的模樣,突然發現舞台上已經好一會兒沒聲音了。
抬手示意地指了指。
雲卿有些卡殼。
還好大家的注意力都在新進來的那人身上,沒有人發現演講停了。
她想了想,心思有些亂,記不起接下來的內容,將演講稿展開,照著念了幾段。
聲音中的情緒削減了不少。
「……我相信,未來一定可以讓學校和老師為我們而驕傲,讓祖國為我們而自豪。」
「謝謝大家。」
一鞠躬。
台下立即傳來掌聲,老師更是捧場地站了起來。
雲卿笑笑,收拾好稿子,忍不住朝角落裡的人看了一眼。
那邊光線有些暗,黑乎乎一團,分不清哪兒是人,哪兒是桌子。
他不是早就出發了嗎?
怎麼還遲到?
老師上台總結開學典禮,表達了對新生期待。
一下來,朝幾人招呼:
「黃行光,雲卿,你們叫上幾個人幫忙發軍訓服,都領了再走。」
工人已經把衣服都搬了進來,有軍訓穿的迷彩服,帽子,還有一個小馬扎。
整個高一人數眾多,黃行光又叫了十多個學生幫忙,按照身高分配號碼。
雲卿正沿著座位挨個記錄、分發,何露抱著幾套衣服跑過來,一臉羨慕。
「雲卿,你剛才好厲害,脫稿啊,三個學生就你一人脫稿了。」
「我只記住一半,後面也看稿子了。」
「那也了不起啊。」
何露一邊感嘆道:「我要是有你這麼好的記性,就不用吊車尾了。」
雲卿提前來學校,在禮堂準備演講稿的時候見到她,兩人都是一班的,上輩子關係不錯,很快就熟絡起來。
何露成績算不上差,能進最好的一班,但只是最後一名,壓線進的。
後來考了幾次試,成績下滑,第二個學期就轉到二班去了。
她拽著雲卿往角落的地方走,避開老師,一邊說悄悄話。
「剛才我看到一套特別新的小馬扎,給你留著了,其他馬扎做工不好,他們說坐上去夾屁股。」
「我偷偷給你留一個,給我也留了一個。」
「謝謝。」
雲卿拿著本子登記,詢問了對面同學的身高,從何露手上翻出一套尺寸合適的遞給她。
往右邊跨了一步,轉頭朝何露道:「剛才老師說,幫著發衣服的待會兒能自己挑,應該還剩下不少。」
一邊說著,抬起的腳落下。
啪嗒。
踩進水裡。
特殊的聲響讓雲卿抬頭。
段南川正坐在椅子上,整個人浸入黑暗中,渾身濕透。
八月的陰雨天還有些涼,他凍得唇色發白,臉上更是血色全無。
雲卿眼中閃過幾分驚訝,匆匆低下頭,握著筆在本子上記錄。
聲音壓得很低。
四平八穩。
「身高?」
滴答。
段南川衣服上的水滴在地上,腳邊已經積了幾個小水窪。
沒有回答。
「身高?」
雲卿又問了一遍。
說話間匆匆抬眸,見對方正看著自己。
眸子點了墨似的黑。
沉甸甸的。
等了兩秒。
這次她沒有再問,直接從一疊衣服里翻了翻,找出一件XXL號遞過去。
手在空中停了兩秒,沒人接。
乾脆直接放在椅子扶手上。
公事公辦道:「馬扎和帽子出門的時候領。」
說完,沒有再看他,面無表情轉身走了。
何露緊跟其後,小聲抱怨著。
「那人什麼意思啊?剛才遲到打斷你演講,現在還有臉擺譜?」
「你脾氣也真是太好了,要是我,直接把衣服甩他臉上,愛要不要!」
「哼!」
手上的衣服都發完了,雲卿又去抱了一些過來。
「甩他臉上,你想和他打架?」
何露睜大眼睛,一臉難以置信。「怎麼可以動手打女孩子?我這麼可愛!」
雲卿笑起來,把迷彩服遞給她。
「是是,你最可愛了,發完衣服,我們去學校逛逛?」
拿了衣服的學生依次排好隊,從門口老師手中拿過帽子和小馬扎,陸陸續續走出禮堂。
不一會兒,周圍就空了大半。
段南川坐在角落裡。
他冷得厲害,手指有些僵硬,一動就疼,或許不是冷,而是上面的傷導致的。
但是他的視線,卻一直緊緊地跟在雲卿身上。
和之前在後視鏡里看到的側臉重合起來。
看了幾眼,又迅速移開。
然後又看一眼。
反覆了幾次,段南川才終於拿起扶手上的衣服,手抬到光亮處,上面清晰的傷痕肉眼可見,浸著雨水和一些細沙。
他卻不甚在意地甩甩袖子的水,起身,線條冷清慘白的臉頰上比之前多了兩處傷痕。
不只是臉,被踢了一腳的胸口也在隱隱作痛。
目光卻極其淡漠,黑沉沉的。
他不該走那條巷子的,沒想到會遇到母親客人的妻子一家。
段南川暗暗咬牙,忍著身上的疼,單手抱迷彩軍訓服,微微垂下眼眸看路,獨自走了。
作者有話要說:新文預收《裙殺[娛樂圈]》希望支持
魔鬼身材,性感美貌的當紅小花宋知知這輩子頭一回心動,就壯著膽子包養了公司分配的保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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