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喜歡
時羽蹲在地上用衣袖擦了一下眼角的淚, 她握著手機把發出的那條信息撤回了,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你上次說的還算數嗎?
】
她是指江恪之前說想要重新在一起, 讓她好好考慮一下。記住本站域名
江恪應該在忙, 一直沒有回,過了好久,他回了一個字:【算。
】
時羽的眼睫顫了一下, 握著手機認真編輯消息:【我有真正的答案了, 周六,你陪我去燕山吧, 我告訴你答案。
】
【好。
】江恪回復道。
周六, 時羽挑了一條藍色的輕紗裙, 烏黑的頭髮披在身後, 細眉, 水紅的薄唇, 讓人眼前一亮。
時羽比江恪先到燕山。
沒多久,江恪也來了,他穿著白襯衫, 黑褲子, 眉眼依舊英俊, 臉色好像比之前好了好多。
可是她還是心疼, 一見到他, 就象棋他受過的那些痛苦,整顆心都跟著壓抑下來。
江恪沒有發現她眼神的異樣, 他開口:「你想去哪?」
「那邊, 「時羽指了指遠處觀星台位置, 彎眼,「那裡好像可以看見星星。」
江恪點了點頭, 帶著她走了過去。
觀星台在半山腰上,兩人走了有一段時間才到,時羽挑了平整的礁石坐下,江恪跟著的坐的下來。
兩人並肩坐下來,夜晚的山風吹過來,將時羽的幾縷頭髮吹在前面,貼在她臉上。
夜晚更深露重,沁亮的風吹來,小姑娘的肩膀輕輕抖了一下。
江恪見狀立刻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貼著體溫的外套罩在身上,時羽低聲說了句謝謝。
過了一會兒,時羽看著正前方說道:「其實那天你回國後發給你的簡訊是氣話,就是你出差的時候打了你在的酒店電話,是一個女的接的,我當時……很生氣,就想著也要氣氣你。」
江恪眼皮跳了跳,他沒想到有這麼一回事,出聲解釋道:「我當時在洗澡,出來才發現的,後來叫安保把她帶走了。」
「我對別人沒興趣,只對你。」
江恪眼睛沉沉,又補充了一句。
這句話說完,江恪又想起了什麼,他垂下眼睫,清淡的聲音夾著一絲沙啞:「那天的失控,對不起。」
時羽點了點頭,表明她接受這個道歉。
半晌,時羽開口問道:「這幾天你為什麼沒有聯繫我?」
江恪愣了一下,沒想到她會問這個問題,他猶豫了一會兒,自嘲地勾了勾唇角:「我去看病了,不過現在好了。」
他沒有看時羽,眯眼看著正前方一個虛榮的點,其實是擔心時羽對他有什麼不一樣的看法。
倏地,她的小拇指伸了過來,勾住了他的拇指,輕輕按了按,沒有說話,這是屬於她的安慰方式。
時羽笑了笑,抬頭看向天空,她說:「我其實有答案了。」
「我陪你在這等二十分鐘,如果今晚有星星,我們就在一起吧。」
江恪下意識地看向天空,今晚夜色蔚藍,除了遠山的路燈亮起,天空黯淡得沒有一顆星星,只有厚厚的雲層,寡淡而一如往場。
要在二十分鐘內出現星星,其實這是不可能的事。
可即便如此,這也是機會,江恪點了點頭,應道:「好。」
這期間,有風,有光,有雲,雲層卷了又走,就是沒有一顆星星出現。
江恪懷抱著一絲希望的心落空,他看了看天空,一顆星都沒有。
時羽陪他坐了十分鐘,見狀起身:「我喜歡亮的東西,沒有的話,我回去了。」
她站起來,剛走一步,就被一股巨大的重力拽住,江恪冰著一張臉,直接將她扯向自己的懷裡。
時羽一個踉蹌,跌落在男人懷裡,不偏不移地坐在他大腿上。
她看著陰沉著一張臉,薄唇抿著成一條直線的江恪,眼睛眨了眨。
時羽知道他現在很生氣。
「你閉上眼,我給你看一樣東西。」
時羽說。
雖然很生氣,江恪還是照做了。
他閉上眼,又怕時羽趁機逃走,只能死死地將她桎梏在懷裡。
等了好一會兒都沒動靜,江恪有些不耐煩,他正要睜開眼皮時。
一具柔軟的嘴唇堵了上來,很輕柔,像羽毛。
「你已經送了最亮的東西給我。」
時羽朝他晃了晃手裡的鑽戒。
江恪沒有說話,眼稍有一點紅,繼續吻她。
他明白抓住幸福是什麼感覺,是有她,才是幸福。
兩人持續親吻著,熱烈又親密。
倏忽,一顆很小的星星從雲層鑽了出來,散發著光芒。
今夜有風,星光落在你眼睛裡。
江恪想,他摘到星星了。
兩人重新在一起後,江恪就死皮賴臉地住進了時羽家。
對外做什麼都是——「我家羽毛不准」,「我家羽毛不讓」,他基本上到點就回家,已經不和徐周衍錢東臨他們鬼混了。
錢東臨躲在角落裡瑟瑟發貨,以淚洗面:「單身狗不配,我也要去找個人談談戀愛。」
徐周衍窩在角落裡伸手撣了撣菸灰,隨意地彎起嘴角附和了一下。
他心思根本不在聊天中。
時羽和江恪和好已經半個,而他和阮初京也已經半個月沒有聯繫了。
上次兩人在酒店無端被打擾後,阮初京對他跟走過場一樣,徐周衍被搞得也沒了心思,直接起身,點了一根煙沒有說話。
最終兩人沒做成,阮初京穿好衣服獨自離開了。
這是他們冷戰的開始。
這半個多月以來,徐周衍沒有再主動聯繫阮初京。
他一慣按他處理的方式,女人不能太慣著,得壓一壓他的脾氣,於是選擇冷處理。
按以前他交過的女人經驗里,對方會找上門來,再撒個嬌,一切皆大歡喜。
可這次,他似乎在阮初京這裡踢到鐵板了。
這段時間,阮初京從來沒有來找過他,好像準備從徐周衍的世界消失。
江恪正準備回家時,恰好手機響了,他朝錢東臨做了個手勢往外走。
他看了一眼來電人,皺眉,還是點了接聽:「江先生,太太在醫院又犯病了……」
「知道了。」
江恪冷聲說。
江恪電話打過來的時候,時羽正在家裡做瑜伽。
他斟酌了一下:「我媽犯病了,你能陪我過去處理嗎?」
江恪主動讓她一起過去,而不是跟之前一樣,瞞著她獨自一人處理。
在得到這個結論後,時羽點了點:「好呀。」
兩人牽著手來到雅山醫院,人剛到病房,就聽見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按都按不住。
當江恪和時羽牽著手一起出現在病房門口時,披頭散髮的女人瞳孔狠狠地一縮,尖叫了一聲,抓起桌邊的書朝他們狠狠砸來。
時羽眼神一變,下意識地擋在他面前。
但幸好沒砸到。
「你給我滾!你來幹什麼?」
「她是誰?
那個一直纏著你的姑娘嗎?
你也配?」
「你聽媽媽的,她會離開你的。」
女人尖叫著一邊流淚一邊掙扎,整個人跌落在地。
醫護人員重新將她抬到床上,摁住她。
護士扭頭問他:「江總,要打嗎?」
一般女人犯病,除非很嚴重的病,不然他們不會給她注射藥物鎮定。
江太太好像對這個大兒子特別依賴,一般她鬧的時候就是希望有人來看她了,這個時候只有江恪出現,安撫兩句,江母的情緒就會鎮定下來。
「打吧,」江恪聲音淡淡的,語氣頓了頓,「以後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就不要給我打電話了。」
護士點點頭,正準備把針管注射到女人的皮膚里,時羽忽然出聲:「等一下。」
她鬆開江恪的手,走向女人,語氣平緩:「你好,江阿姨,我是時羽。」
時羽站在離女人幾步的地方,逐漸抬高音量:「江恪憑什麼不配得到幸福,就因為你不幸福嗎?
這是什麼邏輯。
其次,我不會離開他,一直。」
「最後,我不管你是裝瘋還是真的發病,如果是前者,我和江恪以後不會再來看你,如果是後者,我們過節日還會看看您,讓您知道,沒有你的生活,江恪過得有多好。」
時羽說完以後就轉身回頭牽起了江恪的手,不顧身後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和大哭,離開了雅山醫院。
一切都過去了。
從現在起,有我在。
五月初,八角櫻綻放,風一吹,到處都是芬香。
周日晚上,時羽懵里懵懂地被助理蒙著雙眼帶去了一個宴會。
燈光暗下來,時羽感覺自己站在空曠的房間裡,有輕微的不適感。
她正要摘掉眼罩時,周遭忽然湧起一聲聲歡呼:「生日快樂!」
「嘭」地一聲,彩帶,雪花紛紛落在她身上。
時羽睜開眼,發現她處在正中間,朋友,工作夥伴都在身邊,而江恪推著蛋糕出現在她面前。
「生日快樂。」
江恪眼睛釘著她,嘴角緩緩露出一個笑容。
時羽環遭四周,江恪給了她一個盛大的宴會。
周遭是城堡的設計,蠟燭,氣球,每一個場面都像夢幻的童話。
許多人一一跟她向上擁抱,給予生日祝福。
宴會就此展開,整個節奏還是很歡樂的,輪到徐周衍時,他攤了攤手,抬了抬唇角:「周衍哥就不抱你了,怕被某人打。」
他的眼睛掃了周圍一圈,咳嗽一聲,有些不在地說:「初京呢?
怎麼沒見她。」
「啊,你現在想起她啦?」
時羽拿了一杯酒喝了一口,笑眯眯地說,「我聽說她最近在準備出國的事,忙得很,所以沒時間來。」
這事確實是真的,但阮初京不是因在徐周衍,她在跟徐周衍曖昧時,就計劃著要出國了。
徐周衍眼神一變,手裡握著的紅酒晃了一下,一部分灑在了身上,他沉下臉:「失陪一下。」
時羽見他把酒杯放在經過的服務員端著的托盤上,撥開人群,重重離開了。
小姑娘走到陽台去散心,看了一會兒天空。
江恪從背後抱住她,吻了吻她的頸側:「是不是有點悶?」
「有點兒。」
時羽笑笑。
江恪牽住她的手,抬了下眉骨:「那我帶你離開這裡。」
江恪牽著她從側門離開,一推門,兩人來到後花園。
時羽驚喜地發現,腳邊掛了一盞盞橘子燈,像是有一條路在引著她前進。
時羽繼續往前走,走著走著,發現眼前出現一大片玫瑰花海,每一朵芬芳又馥郁。
時羽站在花海前,忽地,從天而降一束明黃粉紅相間的氣球,吊著一個箱子,飛到小姑娘面前。
她接過,打開來一看,大片羽毛鋪著的地方,上面有很多禮物。
時羽數了一下,有十一個禮物。
有小熊軟糖,有水晶項鍊,有卡地亞的手鐲,戒指,還有屬於他們的照片……每一份禮物上,都有一張小卡片,寫滿了江恪對她想說的話。
「很抱歉,從你十三歲喜歡上我,我花了十一年,才對了有了回應。」
「十三歲的羽毛,生日快樂,希望你能好好學習,不要再逃課了。」
「十四歲的羽毛,生日快樂,不要早戀,哥哥在等你。」
「十五歲的羽毛,生日快樂,快樂又燦爛。」
……
「二十四歲的羽毛,我的小太陽,生日快樂,嫁給我,讓我照顧你。」
時羽抱著這些禮物一邊念卡片一邊哭得泣不成聲,她點點頭:「我願意的,很小的時候,我就想……嫁給哥哥了。」
江恪將她攬進懷裡,偏頭輕輕吻掉她臉上的淚珠,開口:「還有一句,我愛你。」
我愛你,並將永遠如此。
這份愛,是唯一的,確切的,持續很久很久的愛。
今夜無星光,但我在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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