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太耐人尋味了,岑鳶臉有點紅,看了眼駕駛座正在開車的司機,怕他聽到。
她和商滕不同,她臉皮薄。
後者沒任何反應,仿佛沒聽到,當了商滕這麼多年的司機,他也算是專業,有著自己的職業操守。
老闆的私事,在他這兒自動過濾。
商滕似乎不太滿意她的注意力在其他男人身上,握著她的手,不輕不重的揉捏了幾下:「不喝嗎?」
岑鳶又把水遞還給他:「我不渴。」
商滕就有耐心的哄了幾句:「那就少喝一點。」
他的真的擔心,上次就有點脫水了,她本來身體就不好。
岑鳶沒辦法,拗不過他,最後還是在他的注視下喝了半瓶。
也多虧了那半瓶水,這一次她才沒有像之前那樣。
商滕抱著她,輕聲低喃,問她:「會痛嗎?」
岑鳶翻了個身,覺得他總問一些沒有用的問題,做那種事的時候不知道輕點,結束以後才問她痛不痛。
她不太想理他,太累了,又困。
商滕在她肩後落下一個吻,她很白,冷白皮,在夜晚都顯眼的那種,皮膚又滑,絲綢一般,還帶了點淡淡的綠茶香。
她的身體乳是綠茶味。
商滕喜歡聞她身上的味道,只要是她身上的,他都喜歡。
原本只是想要安撫她情緒的一個吻,可最後卻有點無法自拔了。
他低啞著嗓子和她道歉,岑鳶沒反應過來他為什麼要說對不起,下一秒人就被拉到他身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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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睡到第二天下午才醒,好在沒有約誰,也不用害怕遲到。
窗簾拉的很緊,半點光都沒透進來,房間裡黑漆漆的,岑鳶甚至還以為現在還早,可能才七點多。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太現實。
昨天結束的時候都快六點了,滿打滿算她也不可能只睡了一個小時。
她伸手在床頭柜上摸了摸,把手機拿過來,指尖輕觸屏幕,亮了。
三點半了。
她還是難受,像是被人打過的那種難受,突然有點不想動。
岑鳶脾氣很好,這種好脾氣讓她無論何時都沒辦法和人發脾氣,哪怕是真的生氣了,頂多只是不理那個人。
但現在好像又有點不同了。
商滕早就做好了飯,怕岑鳶醒了會餓,但又不確定她什麼時候會醒,他就把粥先熱著。
聽到房間裡的動靜了,他知道她醒了,開門進來。
岑鳶身上的睡衣還是他替她穿的。
白色的真絲睡裙,襯的她更白了,就是眼睛有點紅,可能也有點哭太久的成分在裡面,最主要的還是熬了太久。
那種激烈的情況下,她能睡著的可能性不太大,到了後面又一直哭。
不是難受的那種哭。
商滕主動和她認錯,以後會好好克制自己,不會再像昨天那樣。
岑鳶翻了個身,面朝里躺著,暫時不太想理他。
看到她這個反應,商滕反而高興了。
她生自己的氣,不理他,商滕竟然會覺得高興。
他好像終於開始感覺,自己在她這兒可以算的上一個例外了。
她會有普通人的情緒,會像個小女生一樣生氣,而不是總是一味的縱容他。
商滕希望她能依靠自己,她的人生,她的未來,他都可以負責。
她這一輩子他都負責了。
他不想岑鳶一直那麼聽話懂事,她才二十六歲,趙嫣然可以什麼都不顧慮的做自己,她也可以。
過於懂事的人是不幸福的,商滕不希望她不幸福。
商滕柔聲哄道:「別生氣了,你今天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他說話的語氣好溫柔,溫柔的岑鳶都覺得有點陌生。
她有點好奇他現在的表情,卻又覺得自己還在生氣,不應該這麼快就被哄好。
她很少生氣,被人這麼溫柔的哄更是少之又少。
一直以來都是她哄別人,所以覺得這種感覺有點奇妙,至於是哪裡奇妙她也說不上來。
不算壞,甚至有點想多體驗一會。
氣早就消了,卻還是沒說話。
商滕把外套脫了,衣服布料有點硬,他怕硌到她。
然後進了被窩,從後背抱她。
她身上好香,頭髮也好香,商滕抱著就不肯鬆手了:「那你什麼時候氣消了,我再起來。」
到底是在等她氣消還是在趁機占她便宜。
岑鳶躺著躺著又困了,意識逐漸變的模糊。
她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睜開眼睛的時候商滕還抱著她,姿勢沒怎麼變,應該是怕弄醒她不敢動。
岑鳶擔心他胳膊會麻,人往旁邊挪了挪,掀開被子準備下床,商滕也醒了。
他睡的淺,本來只是為了陪岑鳶,也不怎麼困。
一點動靜就把他弄醒了。
剛醒時氣音明顯:「怎麼不多睡一會?」
岑鳶穿上鞋子,走到衣櫃旁,拿了件衛衣換上。剛要脫衣服,像是突然想起什麼,她回頭看了眼。
商滕也起來了,他正慢條斯理的把外套穿上。
可能是家教好,也可能是習慣使然,他不管做什麼都賞心悅目的,哪怕只是普通的穿件外套而已。
岑鳶等了一會,等他穿完外套。商滕卻不打算走,就站在那看她。
岑鳶提醒他:「我要換衣服了。」
商滕點頭,不覺得有什麼不對:「換吧。」
岑鳶說:「你先出去。」
商滕不理解:「為什麼讓我出去。」
岑鳶:「......」
「因為我要換衣服。」
原來是讓他出去避避嫌。
商滕覺得沒什麼好需要避嫌的:「你全身上下哪個地方我沒見過。」
岑鳶沉默了會,好像也是。
既然他不願意出去,那就隨他吧。
岑鳶背過身去,把睡裙脫了,她的腰很細,雖然瘦,但是胸和屁股都有,臀線也翹。
腿細長筆直,光是一個背影就讓人挪不開眼。
商滕看著她套上衛衣。
衛衣是他的,本來就屬於寬鬆款,在她身上更寬鬆的,下擺都快蓋過大腿了。
連褲子都不用穿。
商滕走過去,替她把過於長的袖子往上卷了幾截:「知道你餓的時候喜歡喝粥,特地給你煮的,」
岑鳶看著他給自己捲袖子,問他:「你吃了嗎?」
商滕搖頭:「早飯吃了,中午飯還沒。」
袖子卷好了,岑鳶隨手把頭髮抓了抓,綁了個馬尾:「怎麼不吃。」
他撒嬌:「想和你一起吃。」
岑鳶點頭:「那我先去洗漱。」
商滕把飯菜又熱了一遍,還不忘給她倒一杯溫水。
岑鳶洗漱完出來,他已經把碗筷擺好了,粥也盛好了。
岑鳶今天沒什麼事,所以想帶餅乾去寵物店洗個澡。商滕說陪她一塊去被她拒絕了:「工作要緊,你別總因為我耽誤工作。」
「不耽誤,都處理的差不多了。」
這種事情商凜處理起來棘手,但在他這兒用不了多久,頂多一頓飯的事。
岑鳶聽到他說處理的差不多了,也稍微鬆了口氣。
岑鳶剛要點頭,讓他陪自己一塊去,商滕看到手機屏幕上的日期,沉默了會,又說可能不能陪她去了。
「我剛想起來,今天好像還有點事。」
他和她道歉,說以後一定陪她去。
岑鳶有點無奈的笑了笑,難不成是剛才自己不理他,所以讓他覺得自己特小心眼。
這有什麼,她犯不著生氣。
「沒關係,正事要緊。」
吃完飯後,商滕開車帶著她和餅乾去了寵物店,那裡已經有人在排隊等著了,坐在椅子上,懷裡抱著貓,都聊著天。
和商滕說完再見以後,岑鳶看著他倒車離開,然後才進來。
大家似乎都是自來熟,哪怕是第一次見面,但看到她懷裡的橘貓了,還是熱情的和她打著招呼:「你家貓叫什麼,真可愛,養的這麼肥。」
岑鳶笑了笑,走過來:「它叫餅乾。」
「名字也可愛。」
三言兩語之下,大家就聊開了。
有人問她:「剛才開車送你來的那個是老公不?」
岑鳶搖頭:「男朋友。」
「男朋友?」那人調笑道,「是還沒能轉正嗎。」
岑鳶只是禮貌的笑了笑,並未再答話。
應該怎麼說呢,他們之前是夫妻,只不過是沒有領證的夫妻,後來分開了,然後又複合。
這樣的關係太奇怪了,連她都覺得奇怪,更別說是別人了。
她不希望自己淪為話題中心,索性就沒說。
餅乾很乖,洗澡的時候也不像其他貓那樣反應大,但是得岑鳶陪在身邊。
只要看著岑鳶,它就什麼也不怕。
岑鳶覺得它好乖,她又想摸它了。
沒有孩子可能會覺得遺憾,但是好在她還有餅乾,它那么小就來到她身邊,被她帶到這麼大。
它就是她的寶寶。
洗完澡了,岑鳶又給它買了點貓糧。
有的車不許寵物坐,岑鳶多加了點錢才打到。
雖然商滕說了,讓她結束以後就給她打電話,但她不想讓他這麼累,從公司過來,距離太遠了。
等到家樓下的時候,餅乾已經窩在她懷裡睡著了,岑鳶抱著它有點吃力,進了電梯,她按下樓層。
商滕應該還沒回來,岑鳶輸了密碼開門進去,屋子裡有股花香,具體也說不清是哪種花,好像混了很多種味道。
客廳燈開著,很亮,地上都是些玫瑰花的花瓣。周邊也全是花,擺滿了。
都是她喜歡的,桌上的花瓶甚至還插著澳梅。
想不到他連自己平時喜歡買點澳梅插花瓶這個細節都注意到了。
商滕正蹲在地上,專心的點著蠟燭,沒注意到她回來了。
一邊點還一邊數:「二十三,二十四,二十五,二十六。」
點完最後一根,他把打火機放在一旁,低頭去拿手機了。
過了會,岑鳶的手機震了下,她低頭去看。
商滕:【快回來了嗎?】
岑鳶看他又努力又認真的樣子,不太忍心告訴他,自己已經提前撞破了他精心布置的浪漫。
趁他還沒注意到,她不動聲色的退了出去,把門關上。
還好,懷裡的餅乾很配合她,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