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為我為什麼會放你過來?」
聽到這句話,飛岳渾身上下立刻泛起層層疊疊的雞皮疙瘩。
內心深處更是攀起了恐怖至極的驚悚感。
仿佛小時候跑到外面獵食不小心遇到了大片天敵。
未等他做出任何反應。
下一秒,恐怖至極的精神力,驟然化作浪潮,轟然席捲而至,瞬間擊破他的精神防禦。
飛岳腦子猛地一暈,接著像是感覺自己身處雲端一般,飄乎乎的不知去處。
等到他徹底回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站在台下。
他落到了擂台外面。
看著台上笑盈盈的蘇墨,飛岳陡然醒悟過來。
對方只是不想給他造成更多傷害。
所以才用這種委婉的手段把他丟出擂台。
否則就憑藉剛才那恐怖的危機感,對方絕對能輕易殺了他。
這傢伙,竟然藏得那麼深!
恐怕連准聖級的攻擊也未必是他真正的底牌。
難道說他身上有能夠媲美聖者攻擊的強悍底牌?
一想到這裡,飛岳背上猛地躥起一道電流,頭皮都隱隱發麻。
這時,台上的朝月軍團長也宣布了比賽結果:
「第一場,星紋勝!」
聽到這番宣告。
看著依舊如最初登台時那般昂然站立在擂台上的蘇墨。
台下安靜了一瞬,繼而傳來滔天的轟鳴聲:
「握草!竟然真的是星紋贏了?!」
「他最後竟然贏得那麼輕鬆!」
「說輕鬆怕是不對吧,飛岳明明都被榨乾了。
他動用了那麼多威能恐怖的天賦,換做另外一個人上場,恐怕早就被打下擂台了。」
「說的沒錯,飛岳那麼多的天賦技能,任意一道都絕不是能輕鬆接下的。
而他現在耗用了所有天賦,最後仍舊敗給星紋。
只能說星紋比我們想像中的還要強得多。
擊敗飛岳遠遠不是他的極限。」
「說的沒錯,而且你們注意到沒有?
發出了那麼多威力恐怖的火焰攻擊。
他身上透露出的氣息和最初登台相差無幾。
這說明什麼?這說明他根本就沒有耗費多少力量!
以至於自身的氣息都不顯頹勢。
這個結果遠比他擊敗飛岳還要讓人感到驚悚。
想想看你面對一個近似源力無限精神力無限的對手。
偏偏實力又極強,攻擊又極為犀利。
你倒是說說看,到底要怎麼才能贏?」
「雖然這一幕確實讓人吃驚,但怎麼著也不至於真的無盡吧?
要知道就算是聖者,也有源力和精神力耗盡的時候。
更別說是聖者以下了。
依我看,星紋可能掌握了某種極為特殊的恢復天賦。
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恢復自己的力量。
但這個程度肯定是有極限的。
只是飛岳尚未觸及到這個極限。
而且你們別看星紋現在跟沒事人一樣。
但誰也不知道他現在是不是裝樣子。
興許他往外面走幾步就要累的癱倒在地。
現在強撐著,或許還能威懾後面將要對陣的龍丘。
要是我,我踏馬再難受也撐著啊。」
「的確,我也這麼認為,兵不厭詐嘛。
就星紋剛才表現出的戰力,倘若他源力真的無盡,那誰能不怵啊?
就算是龍丘,心裡也得犯嘀咕。
但誰也說不好他是真的能長時間續航還是只能短時間爆發。
這就很讓他對手蛋疼了。」
「依我看,無論是長時間續航也好,短時間爆發也罷。
首先你得撐過他前期的那通亂砸亂炸。
若是連第一波火焰神兵都撐不住。
那根本別想探知星紋的極限。
即便那極限存在,你也根本觸摸不到。」
「哈,誰能想到最後大家竟然淪落到試探星紋的極限了?
明明是一場諸多勢力首領的大比,最後卻完全成了星紋的個人秀。
這未免也太讓人覺得悲傷了吧?」
「和天才生在同一時代就是這樣子的。
過去或許也曾有許多大妖發出類似我們這樣的嘆息。
每一位聖者的誕生,都意味著同時代有許多驚才絕艷的大妖被他們遠遠甩下。
就算是鴕鼠大聖這樣的准聖強者,或許也有讓他心生不甘的同代天才存在。
真正要比下去,那是永遠沒有盡頭的。
所以啊,要懂得知足,別一天到晚跟其他大妖比來比去的。
要比,咱們就跟自己比,只要今天比昨天進步一點點,那就是勝利!」
「這算是自我安慰嗎?」
「應該算吧,要是不跟別的大妖比,還舉辦個錘子的擂台戰。
這世間本就是不比不行,不爭不行。
不爭就沒資源,進步速度就會變慢。
兄弟你也不想自己的修煉資源被用在別人身上吧?」
「艹!這話聽著我突然想打人。」
「你又不是參賽選手,你打個毛線?
真正感到難受的應該是那些參賽選手才是。」
「可我發現星紋贏得這麼順溜,台下高興的也有不少啊?
剛剛甚至還看到一個手腳斷了的烏龜大妖用尾巴鼓掌。」
「那可不是,很多大妖被淘汰下來,能進入後面的基本上都是踩著他們上去的。
現在之前對陣他們的勝利者卻紛紛落敗,能不高興嗎?
尤其是星紋這樣真正站到巔峰的強者,自然能憑藉受到其他大妖的尊重。
你信不信星紋現在立起一塊旗子,立馬就能招攬到無數大妖?」
「這倒也是,不過我還是希望星紋能輸,因為他給人的感覺太輕鬆了!
瞧瞧別人家的選手,一個個缺胳膊掉腿的。
要不就是臉色蒼白氣息虛浮。
結果他倒好,這麼多場打下來,完全跟個沒事人似的。
這讓人怎麼能心理平衡啊?
而且,他贏下冠軍也就意味著能獲得鴕鼠大聖的三個條件。
這踏馬誰能忍?
看到他奪冠簡直比我第一輪落敗還難受。」
「加油啊,長著兩隻角的龍丘大哥哥!」
……
聽到觀戰台上隱約傳出的加油聲。
頭頂兩隻龍角的龍丘,頓時一臉黑線。
可他左右尋找,卻又找不到說話的大妖。
最終只能作罷。
與此同時。
在觀戰者們翻湧如潮的議論聲中,蘇墨神色平靜的從擂台上走下。
今天這一場,雖然在一定程度上曝光了他的底牌。
可蘇墨卻全然無所謂。
因為那所謂的底牌並沒有想像中的需要遮隱。
別人就算知道,其實也並不能把他怎麼樣。
難道還能跟他當面打一場測試恢復能力?
當然了,要是鴕鼠大聖出手,他肯定會適時的表現出不支。
表現出常人所能理解的極限。
這樣一來,完全沒問題。
而且最後在對敵飛岳時,他確實選擇了留手。
他留手主要是有三個原因。
一來他跟飛岳交好。
等加入落星湖之後,或許還有用得上對方的地方。
他也需要在這裡面培養幾個可靠的人選。
第二,飛岳身邊就是祿林。
祿林的計劃他已經知道,總不能直接把他計劃中要扶持的飛岳當場給廢了。
那就完全是在跟川月交界地對著幹了。
蘇墨還沒蠢到這種地步。
至於第三點,則是為了他自己了。
今天大家打了一天,理論上都很累了。
越往後越難發揮出巔峰水準。
像是飛岳,倘若今天連續經歷過前面兩場戰鬥。
蘇墨相信他的表現一定會比剛才更好。
至少源力不至於那麼快就耗盡。
而對他進行留手也是為了給之後的戰鬥埋伏筆。
因為按照事先抓鬮定下的順序,第二場並不是他跟龍丘打。
而是飛岳跟龍丘打。
真正說起來飛岳才是那個倒霉。
前面的輪空沒輪上。
五進三的對手也不像龍丘對手那樣毫無還手之力。
結果到了決勝賽,還要連續和兩個同級別對手交戰。
這豈止是用一個慘字能夠形容?
簡直就是慘到家了。
換到正常人可能都會感到絕望。
只可惜飛岳壓根不是正常人。
作為一個極致的戰鬥狂,這種賽制安排只會讓他感到極其興奮。
可惜這興奮遇到他頓時打了個折扣。
為了能夠維持他的戰力,讓他幫忙消耗後面的那位對手。
蘇墨也就沒有給他徹底打趴下,讓他躺家裡十天半個月。
完全沒那個必要。
而在戰鬥結束之後,他甚至還遞給了對方不少恢復用的丹藥。
飛岳倒也沒客氣,來的丹藥直接全吃,完全不在乎下毒的可能性。
就這樣,過了半個時辰。
第二場決勝賽正式開始。
這半個時辰也是給選手的緩衝和休息時間。
雖然經歷了這等高強度的戰鬥,完全不能在半個時辰內恢復過來。
但多少也能維持一定的戰力。
不至於讓決勝賽變得像初賽那般毫無觀賞性。
隨著朝月軍團長在台上一聲呼喝。
飛岳鬆了松肩膀,活力十足的飛躥到台上,看起來就跟個沒事人一樣。
而他對面的那位決勝賽選手,頭頂雙腳的龍丘,卻是不疾不徐,腳步沉穩的登上了擂台。
從這裡就能看出兩人的性子,可以說完全就是對立模板。
相比較飛岳,蘇墨的關注力更多的集中在龍丘身上。
其實整場大賽中關於龍丘的情報都少得可憐。
大家只知道他是從東獄沼澤出來的。
而東獄沼澤是位於落星湖北方三萬里外的一處詭異險地。
傳聞進入東獄沼澤之後,能夠見到無數亡者幻影。
那些亡者都是以前死在東獄沼澤里的冒險者。
而若是能消滅那些亡者,說不定就能從他們身上繼承相關的技能。
這個傳聞一度甚囂塵上,引誘了無數的大妖前往東獄沼澤冒險。
結果,能夠活著從裡面出來的大妖寥寥無幾。
大多數都死在裡面了,甚至就連出來的,許多都瘋了。
以至於外界完全弄不清楚那裡面到底發生過什麼。
不過有一點是一定,東獄沼澤極其危險,甚至連准聖落入其中都可能逃不出來。
因為在那批探險者裡面,就有三位準聖強者。
考慮到准聖的頑強生命力和無比強悍的底牌。
就算沒出來,別人也無法確定他們到底是死是活。
但遭遇了險境絕對是一定的。
後來落星湖更是針對此下達禁令。
嚴格禁止麾下成員進入東獄沼澤。
這也在無形中進一步提升了東獄沼澤的名氣。
如今,龍丘作為少有的進入東獄沼澤後活著出來的選手。
必然受到外界的廣泛關注。
可惜他為人極為低調。
平日裡都在自己屋子中閉關。
對待外人的邀約全都是直接謝絕。
一副專心修煉的模樣。
雖然不排除確實存在專注修煉的參賽選手。
但他的這番表現反而引起了蘇墨的懷疑。
因為就算是他,都要藉助手下和周圍人打聽外界的情報。
至少要了解到擂台上有什麼強大的對手,對方又有什麼樣的底牌,等等。
這些關鍵的情報必將給他在戰鬥中增加一定的勝算。
反觀龍丘,別說和周圍人接觸了,他甚至連手下都沒有,完全就是一個人獨來獨往。
他對整場大比報以漠不關心的態度,這表明他要麼性格比較怪異,天生不喜歡熱鬧,要麼他有其他獲知消息的渠道,要麼他對自己無比自信,根本不覺得有對手能贏他。
蘇墨猜不透,但總覺得這個傢伙很難纏。
而且傳聞中他在東獄沼澤收服了一隻詭異的凶獸。
結果一路打到決勝賽,都沒見他把那凶獸放過來一次。
這不得不讓人多想。
這時,看到龍丘已經走到台上,正對著他的飛岳頓時一臉的躍躍欲試。
他嗜戰如狂的說道:
「來吧,把你的凶獸放出來讓我見識一下吧,都憋了那麼長時間了,可不就準備在決勝賽上大顯威風嗎?讓我來滿足你的願望!」
誰料,龍丘抬起金黃的眼眸,淡漠的看了他一眼,卻是緩緩搖頭道:
「對付你,用不上它,我一人足矣。」
聽到這話,飛岳頓時受到了挑釁,連忙對一旁的裁判朝月說道:
「快宣布開始啊,我要打死他!」
朝月無奈宣布道:
「比賽開始!」
話音剛落,飛岳便猛地沖了上去,場上立刻顯現出無數道身形幻影,顯然是在第一時間就啟用了亂影天賦。
諸多幻影人身從各個角度朝龍丘圍攻過去,試圖將他活活淹死在裡面。
然而就在這時,龍丘卻猛地伸出右手。
掌心驀然張開了一隻眼睛。
眼睛發出一道灰光。
灰光照耀之處,所有幻影盡皆為之石化。
唯獨只留下一道正在向他緩慢衝來。
他抬起一腳踢出。
飛岳整個人高高的倒飛出去,摔在了擂台外面。
一擊,決出勝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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