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武也和小鳥游回到家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而迎接他們的人則是不著調的姑姑,電波女表妹還有十花小姐。
「不止是妹妹,為什麼連姐姐都一起來了?」
「聖調理人?!武也,入侵者發現!快點開啟防禦模式。」
說著,小鳥游已經召喚了,咳。拿出了自己的摺疊傘——
「絕對防禦!」
「哼。」
對於小鳥游排斥一樣的反應,十花小姐沒有說話,冷哼一聲掏出了料理用的湯勺,話說,誰會隨身帶著這種東西啊。
「唉......」
武也悄悄後退,遠離了兩人之後暗自嘆了口氣。
果然是姐妹,兩個人都是笨蛋啊。
武也默默地裝成了什麼都不知道的路人,對於小鳥游中二的發言和十花小姐的中二反應,他的內心沒有絲毫波動甚至還想要笑。
......
最後小鳥游姐妹間的戰鬥還是由十花小姐的勝利宣告了結束,不過,這也是當然的嘛,畢竟是姐姐。
「總是麻煩你們我也過意不去,因為今天有時間,所以特地來登門道謝。」
十花小姐是這樣說的。
「道謝嗎......說起來,十花小姐,你這身打扮是?」
無視了沙發邊正在被女女姑姑在額頭上藥的笨蛋中二,此時武也才注意到,原本屬於他專用的圍裙今天居然穿在了十花小姐身上。
「我現在的工作是廚師,今天就用料理作為你們替我照顧妹妹的謝禮。」
「這樣啊......那我也來幫忙吧。」
武也挽起袖子,開始主動動手處理起水池旁邊的蔬菜。
雖說謝禮是謝禮,但客人到底是客人,畢竟不能把所有的事情都退給客人來做吧。
見狀,十花小姐也沒有阻攔,只是小小地沉默了會才說道。
「......那就拜託了。」
「嗯。」
意外是個挺好相處的人嘛,如果能夠笑一下的話。
武也不著痕跡地對十花小姐的性格作出了評價。
「說起來,今天的情況怎麼樣?」
「嗯?什麼情況?」
「我說那傢伙的。」
十花小姐停下手中的動作,用眼神示意武也看向了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她的妹妹,小鳥游六花。
廚房距離客廳還有些距離,加上十花小姐的聲音不是很大,女女姑姑和小鳥游她們是聽不見兩人的對話的。
也就是說她想知道的其實就是妹妹的情況咯?
一時間武也覺得有些好笑,但又有些無可奈何。
這對姐妹某種意義上倒是相似的,真是的,就不能坦率一些嗎?
「小鳥游她啊,和往常一樣,用中二的眼光去發現中二的地點,然後再用中二的方式讓自己玩的開心。」
移開了視線,一邊洗著菜,武也一邊慢吞吞地說道:
「所謂中二病的日常就是這樣吧,感覺還挺好的。」
「哪裡好了。」
「啊哈哈......」
莫名地,武也覺得自己被十花小姐瞪了一眼,想來是他置身事外看熱鬧一樣的態度讓對方有些不滿。
「果然我還是放心不下。」
冰冷的面具終究還是破裂了開來,些微的無奈和苦惱,增添了這位姐姐的無助與憂傷。
「這樣下去,六花要怎麼樣才好。」
「怎麼樣......」
話頭被十花小姐陡然轉變到了嚴肅的方向,武也啞然,但不知怎的卻又笑不出。
「這樣下去也沒什麼關係吧?世界觀奇特一點,最多也就是被人當成性格比較獨特的那一群人嘛。」
說著樂觀的想法,十花小姐那莫名其妙的擔憂讓武也有些不能理解。
「再說了,有十花小姐在,難道小鳥游還會有什麼問題嗎?」
「那如果我不在了呢?」
「不在了......?抱歉,我不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突然間變調的話題讓武也下意識地停止了手中的動作,抬起頭來的他,發現對方也停止了手中的工作,朝他投來了意味深長的視線。
詭異的氣氛開始蔓延,廚房裡一時間只剩下滴滴答答的水流聲,宛如單調的冰冷音符,在機械地循環。
十花小姐的目光如同窸窸窣窣的小動作,動搖了好一會,終究還是落寞了。
「從暑假開始,最遲到九月份,我就要到義大利去工作了。」
「......這件事,你和小鳥遊說過了嗎?」
說實話,武也有些吃驚,倒不是因為對方要出國工作,而是他隱約猜到了對方在這個時候談到這件事的理由,或者說,十花小姐的決定。
武也對於小鳥游家的了解僅限於妹妹是個無藥可救的中二病,而姐姐是個不擅長言辭的冷臉美人。
至於其他方面,他雖然是知道小鳥游是和姐姐兩人一起居住,但是關於家庭那邊的問題,他卻一概不知。
想來也是有著自己的苦衷,不然為什麼兩個都不算大的姐妹為什麼要離開家庭出來獨自居住。
因為武也不是那樣喜歡八卦人家家事的人,所以他也未曾詢問過這方面的事,不過哪怕他什麼都不知道,他也能看得出,十花小姐對於小鳥游的重要性。
雖說姐妹間一見面總以「戰鬥」的方式進行交流,但是大家都看出來,十花小姐是非常關心妹妹六花的,而小鳥游六花雖然嘴上從不說,但其實也是很依賴自己的姐姐。
如果這個時候姐姐在離開她一個人出國工作,那留下的妹妹該怎麼辦?
「原本我是打算將六花暫且交給爺爺來照顧的,但是以爺爺那種古板的性格,怎麼可能能夠接受這樣的六花。」
「......」
武也沒有說話,或者說他慶幸自己沒有說話,因為從對方的話語間不經意透露出來的信息,讓他更加明了地知道了對方這個唯一的姐姐的重要性。
十花小姐的眉宇間聚集著痛苦的神色,雖然不是很強烈,但是對於她那樣的冷系的情感表現來說,已經足夠讓人明白她的憂愁了。
她轉頭望了眼自己的妹妹,然後又看向了武也,武也遲疑了一會,說出了對方想說的話。
「你想讓女女姑姑幫忙照顧小鳥游嗎?」
「......沒有其他辦法了。」
十花小姐眼中閃爍的光芒,非黑非白,似乎是武也看不透的灰色,他讀懂了對方的考量,卻讀不懂對方的憂慮。
猶豫了一下,武也試著安慰道:
「沒事的,女女姑姑很好說話的,十花小姐你又和她那麼熟,拜託一下,她肯定不會拒絕的。」
「我知道女女小姐不會拒絕,我也知道把六花交給她來照顧肯定是不會有問題。」
十花小姐的目光慢慢散去了痛苦迷茫,只留下了淡淡的掙扎,與最終的無可奈何。
「但我也知道,如果把六花交給女女小姐,那六花的中二病永遠都不會得到矯正,對嗎?高坂武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