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里吧嗦一通,王律師其實什麼也沒有說,至少沒有很直白的說出來。
可我卻已經明白了,按照對方的意思,因為沒有唐正這個直接證人為雨茗洗罪,雖然不敢說雨茗的情況馬上會變得很糟糕,比如,她忽然變成行賄事件主體,承擔本來應該由唐正承擔的罪責,可至少,想要證明雨茗其實屬於在各方威逼下被迫犯了錯,已經變得很複雜。
最後,王律師總算說了一句稍微直白點的話,「江總,這麼說吧,任何案件,都需要辨別涉案主體,就是說需要確定主要犯罪嫌疑人、協同犯罪嫌疑人,因為起訴的時候檢方也要分別針對。現在,唐正死了,雖然不能說雨茗女士一定會為什麼人背鍋,但想要說清楚並且拿出證據證明她自己問題不大,難度一下增大了。唉,江總,就是說,案件的時間周期肯定要拉長,不好意思…」
「拉長?」
我愣了好一會,才意識到,王律師說的拉長,意味著雨茗需要有更多時間呆在看守所里配合警方調查!
一旦反應過來,我登時怒了。
罵了隔壁的,我江潮花那麼多錢請你們團隊來,難道就是給你們白白送錢去的嗎?
草!
老子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不管出現任何意外,不惜一切代價,就是不能讓雨茗坐牢!
可現在倒好了,一出現情況,你王律師就開始推諉責任,你丫沒能力辦不到就直說,跟老子玩這套干雞毛啊!
我心裡不舒服,殺人的心都有,臉上卻保持著禮貌的笑意,問,「王律師,您什麼意思?我怎麼沒有聽明白啊?」
「這個,江總,我是說…」
對方慌忙將剛才的說法又解釋一遍,無外乎是說,現在唐正死了,涉案的主要犯罪嫌疑人不好確定,同時雨茗沒有人證,哪怕大家都相信雨茗其實是無辜的,被迫的,但也沒轍,司法程序不容褻瀆,她的案子想要徹底查清楚,時間周期肯定會延長。
「哦…」
我點點頭,問對方律師團其他三名成員,「各位,你們也是這個意思嗎?」
另外兩男一女互相看了幾眼,沒說話,各自點點頭,臉色很不好看。
「延長?!」
猛然間,我一下抬高嗓門,手指頭都快戳到王律師眼鏡上了,「我特麼要你跟我說延長?姓王的,你們剛才怎麼說的?信誓旦旦保證的那些話,都特麼是放屁嗎?現在一有點風吹草動,就麻痹的跟我說這個不行,那個困難,你丫是不是覺得我江潮人傻錢多,就一土老帽,專門拎著皮箱給你們上趕著送錢的吧?」
被我劈頭蓋臉一頓怒罵,王律師面子上有些掛不住,爭辯道,「江總,您的心情我們都能理解,我們同樣很著急,可話不好這麼說吧,唐正死屬於突發情況,誰也不能事先預料到啊,是不是?現在情況急轉直下,我們必須正視困難,我這話沒錯吧?」
「正視?我特麼要你給我正視?!」
要不是腦海里還殘存著一丟丟理智,我肯定一巴掌搧這貨臉上了!
我冷笑,「王律師,不好意思,隔行如隔山,我江潮不混你們律師圈,不知道您的具體情況…想必,王律師應該算得上知名律師了吧?」
被我突然轉了話鋒,王律師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遲疑片刻,點頭道,「王某不才,在訴訟圈子裡小有薄名,說來慚愧,倒是有些貽笑大方了。」
真特麼狗逼!
當我發現對方竟然聽不出好賴話,連我要開始諷刺自己都意識不到的時候,心裡已經下了決定,這幾個南京本地律師,絕對不能用了!
下午和吳娜牽線的北京律師團隊見面將成為計劃里的重中之重,至於英婕介紹的這幫傢伙,不好意思,有多遠給老子滾多遠,我不愛看丫的。
不過心裡雖然極度不爽,我還是勉強壓住,冷笑道,「王律師,既然你們一個個都很牛逼,那你是不是比我更清楚自己行業的收費標準吧?那好,請你告訴我,像雨茗這種案子,而且還是聯合律師團的一部分,你們特麼的值五百萬嗎?」
這下,對方直接愣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接不上話。
我沒等王律師回答,繼續道,「我江潮很傻嗎?傻到心甘情願掏給兩家團隊千萬級別訴訟費,就是為了打贏這麼簡單的案子嗎?罵了隔壁的,老子這是花錢買保險,雙保險,我就是花錢讓你們給我消除這些意外的!」
說到這裡,雙方的臉面已經撕破,後面肯定沒辦法繼續合作下去了。
索性,我一股腦把該說不該說的話都說了。
伸出手指,一個個點了點對方幾人,我黑著面道,「王律師,諸位!你們真把我江潮當冤大頭嗎?你們剛才說什麼辯護計劃書還沒寫好,等過過再拿給我看…拜託,是沒寫好,還是壓根沒怎麼好好寫?是不是覺得這個案子太簡單了,脈絡太清晰了,對你們來說根本沒有任何難度,到時候喝喝茶聊聊天,自然而然雨茗就不會有多大事,回頭只需要在家裡躺在床上數鈔票玩?」
被我搶白,王律師幾個臉色異常難看,已經紛紛從椅子上站起身,顯然坐不住了。
受不了了是嗎?覺得士可殺不可辱?
我冷笑,「怎麼著,要走?幾位,那正好,慢走不送!咱們各自拍著良心問問自己,到底是我江潮的話過分還是你們自己太不是個玩意了!雨茗的案子我打聽過了,老子親自跑了南京不下十家律師事務所,大的小的都有,你們知道給我的反饋是什麼嗎?」
身後,英婕伸手不停的拉我,示意我留點口得,別一下把人家得罪太慘了。
不為所動,我啪地一下將英婕的手打開,連頭都沒有回,又道,「王律師,不好意思,行情價碼我都問清楚了,像雨茗這種動機、犯罪過程都很清楚的案子,辯護費在幾千到幾萬元不等!也就是說,可勁兒往上要價,不過幾萬十幾萬律師費而已,那還算吃黑心了的情況。可我呢,踏馬的給你們一家五百萬,我屁憋的有病是吧?我就是要讓類似唐正死亡這些意外統統不存在,我就是要保證雨茗儘快結案出來!如今你們辦不到,你特麼還有臉跟我說什麼延遲、拉長?王律師,您是不是有點忒不要臉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