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婚之夜

  「永和十六年，桂香盈月，京都十里紅妝迎娶左相府千金，一時風光無限，引得眾人艷羨不已。馬車如長龍蜿蜒，沿街桃花如錦，風拂過，花瓣紛飛如雨，滿城枝頭皆系紅綢，兩側兵士整肅有序，人群熙攘，爭相目睹這場百年難得一見的曠世婚典。爆竹聲聲震耳，紅燈高懸引領，一路鼓樂齊鳴，最終抵達氣勢恢宏的王府。」

  「燕王妃，請蓋上蓋頭，下馬車。」

  謝苒正欲踏出馬車，忽覺一隻修長的手緊握住自己的手，低沉嗓音在耳邊響起：「苒兒，隨我來，小心腳下。我們回家。」

  紅毯如赤霞般綿延，自華麗馬車直至巍峨宮殿，他緊握她的手，步伐沉穩而堅定。「苒兒，當心腳下」她感知著他刻意減緩的步伐

  「新娘邁過火盆，婚後生活紅火熾熱。」

  恍然明白，他是為了讓自己安然跨過象徵吉祥的火盆，才特意調整了步速。視線朦朧中，前方馬鞍輪廓顯現，心領神會，悄然蓄力準備跨越。

  「新娘越馬鞍，此生安泰無虞。」

  踏入雕樑畫棟的喜堂，帝王與皇后未能親臨，顯赫的主位之上留下一片莊重的空白。

  司儀高喊「新郎新娘行禮拜謝天地，再拜雙親，夫妻對拜，永結同心！」

  謝苒徐徐俯身，深知這一拜後，他將成為她託付終身的夫君，共度風雨，相守白頭。透過鮮艷的紅蓋頭，她隱約窺見他朝自己投來的柔情笑靨，眼角晶瑩閃爍，似有淚光。「苒兒，我終於迎娶到你了，這是何等幸福之事。」

  「禮成，新人入洞房！」

  謝苒由顧辭牽引著步入婚房，坐在滿布桂圓、花生、瓜子的婚床上，侍女靈巧地剪下一縷他們的青絲，精心編織成結，收納入金絲纏繞的香囊之中。

  「結髮為夫婦，自此恩愛深篤，永不猜疑。新郎，請為新娘揭開紅蓋頭。」

  他以無比輕柔的動作掀起她的蓋頭，突如其來的明亮令她微感眩目。當她適應光線，映入眼帘的是他深情的目光，謝苒羞澀地垂下眼帘，任臉頰染上桃紅。

  「新人共飲交杯酒，婚姻長長久久。」

  兩人手臂交纏，共享交杯之喜，隨後品嘗寓意吉祥的生餃、桂圓等，繁複的婚典儀式至此圓滿落幕。

  顧辭賞賜完下人，遣散眾人，瞬息間喧囂歸於平靜，唯有搖曳燭火在靜謐中低語。

  「苒兒，今日的你美若仙子。」

  面對他的讚美，謝苒羞怯難掩，目光躲閃。「王爺怎不去向賓客敬酒？此舉豈非不合禮數？」

  顧辭笑意盈盈，「不必拘泥那些俗規矩，苒兒，我真很慶幸得蒼天垂憐，讓我得以娶得心中摯愛，今後我定當珍愛你一生一世。」

  「能成為夫君的妻子，亦是苒兒一生之幸。」

  時光仿佛在這一刻停駐，任由熾熱的情感恣意流淌。他如同捕獲璀璨星辰般的眼神鎖定她，那份迫切之情猶如潮水般涌動，無法遏制。他的呼吸驟然加速，心跳聲在胸腔內擂鼓般激昂迴蕩。喉結滾動，「苒兒，可以嗎？」見她點頭，他帶著無盡渴望迫不及待地將熾熱的雙唇如同烈焰般決然地烙印在她柔嫩的雙唇之上，瞬息間，兩人的氣息交融。那份急切與痴迷，如同狂風中的火苗，不顧一切地燃燒，肆意釋放著濃烈的愛情氣息。每一寸肌膚的觸碰都如同琴瑟和鳴，奏響靈魂深處的共鳴。星子無聲見證他們情深似海的交融，直至曙光悄然破曉。顛鸞倒鳳，一室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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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曦微露，夜色褪去，嶄新的一日翩然而至。

  連紋撥開紅帳，靠近謝苒耳邊低語：「小姐，燕...姑爺已在王府門外等候，說是宮中的大內總管前來迎接您與姑爺入宮覲見聖上，故先行一步。」

  謝苒輕輕撫著微痛的腰肢，語氣淡然如風：「知曉了，知曉了。」

  今日，謝苒身著鑲金嵌銀的藍色華服，盡顯尊貴之態。

  謝苒暗自嘟囔「才剛許諾陪我，轉眼就不等我起床，男人都這般善變。」

  「夫人誤會為夫了，我接待完大內總管，片刻未曾停留便疾步返回。」

  「這麼說，我還要感激涕零不成？」

  話未說完，他輕輕吻上她的額頭，語氣溫潤。「夫人肯委身下嫁於我，實乃我畢生之幸。」說罷，他深情款款地將謝苒攬入溫暖懷抱，俯身欲以深情之吻，來傾訴這瞬息間溢滿心田、無法言表的無盡愛意。謝苒順勢靈巧地抬起皓腕，輕輕環住他的頸項。頃刻之間，昨夜纏綿悱惻的溫馨場景猶如潮汐般自謝苒記憶深處翻湧而至。她臉頰微紅，眼波流轉間，從唇瓣悠然滑落的，是一聲嬌婉且滿載深情的呢喃：「夫君……」突然意識到四周僕人皆矚目於此，急忙推開他，羞澀難掩「這麼多人看著呢，快走吧，我們該入宮了。」

  顧辭頓時察覺臉頰泛起一絲羞赧的紅暈，他迅速調整思緒，巧妙地將話題轉向別處，尷尬地輕咳兩聲「咳咳，確實時候不早了，外面寒冷，夫人記得多添衣裳，勿要受寒。」

  「放心吧，我這就披上斗篷出來，夫君先去門口等我。」

  「悉聽尊命，我在門外靜候夫人。」

  這邊連紋喊道「小姐，斗篷取來了，快披上吧。」

  謝苒快速披上斗篷「好了，我們走吧。」

  「苒兒，我們到宮內了。」

  宮殿的輝煌在夕陽的餘暉中更顯壯麗，金輝熠熠，紅牆綠瓦間，歷史的厚重感撲面而來。謝苒透過馬車的窗簾縫隙中，目不轉睛地凝望著這番景象，心中既敬畏又緊張。宮人們排列整齊，似雕塑般靜默迎候，她不禁感到一股莫名的惶恐。

  這時，一隻手輕輕握住了她的手，那雙手溫暖而有力，給予了她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他的聲音，如同遠山的風，輕輕拂過心田，「別怕，有我在。無論何時，我都會守護在你身邊。」

  二人攜手步入太和殿，大內總管的通報聲在殿堂內迴響：「燕王、燕王妃到！」

  「臣弟與王妃，向皇兄皇嫂請安。」

  「弟媳謝苒，給皇兄皇嫂請安，願皇兄皇嫂福壽安康。」

  皇后的聲音透著喜悅：「好，好，左相的千金真是知書達理，本宮一見就喜歡。快快入座吧。」

  謝苒打量著皇后，她的氣度非凡，儘管並非出身名門，但那份與生俱來的氣質和美貌，讓人無法忽視。歲月似乎對她格外溫柔，她不禁感慨，這位皇后確實擔得起「不敗美人」的讚譽。也難怪盛寵不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