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殿門重新關上,皇后怔忡,她從未見過皇帝流露出這樣的表情,渾身癱軟地跌坐在床上,連手指尖都提不起絲毫力氣,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終究是回不去了。」
夜半三更,謝苒睡得迷迷糊糊並不踏實,似是聽見有細微的響動,睜眼一看,發現窗台下有五名黑衣人鬼鬼祟祟,她頓時清醒過來:「誰?」
一道寒芒飛來,皇后避閃不及,右肩被刺穿,鮮血瞬間湧出。她倒吸了一口涼氣。
「賤人!殺了她!」另一個黑衣人持劍撲向皇后。
皇后掙扎著從軟榻滾落到地上,抓住床邊的桌腿,勉強爬起來。
黑衣人見狀,獰笑著揮舞長劍劈下來。
「砰——」一陣巨響,黑衣人被擊倒在地。另一名黑衣人見同夥受了重傷,不由分說地衝上去扶起同夥。
皇后趁此機會跑出屋子。
「哼!管我幹嘛?廢物!竟然連一個女人都殺不了!要是主人怪罪下來,咱們吃不了兜著走!」
「少囉嗦!趕緊處置了這個賤人!免得夜長夢多!」
「等等……」為首的黑衣人攔住同伴:「這女人身份特殊,若是殺了她,陛下定然震怒,到時候咱們都逃不脫懲罰。依我看……不如把她綁架了……」
「你瘋啦?這女人和陛下的關係匪淺,你敢綁架她,就不怕惹火燒身嗎?就應該悄無聲息地秘密解決掉。」
這時,殿外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一群侍衛沖了進來,將刺客圍剿。
皇后捂住流血不止的右臂,冷聲質問:「你們是什麼人?為何行兇!」
刺客被制伏後,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卑職等奉命行事!」
「奉誰的命令?」皇后厲聲問。
刺客答道:「恕卑職等不能回答,要殺要剮隨你。」
皇后皺眉,咬牙切齒,怒道:「來人,拉下去關押!」
皇帝聞聲趕來。看到皇后捂著流血的右臂,又驚又慌。「苒兒,你怎麼了?」又看到刺客被押走。他問道:「怎麼回事?」
「臣妾正在歇息,突然闖入幾名刺客,欲對臣妾行刺。」
皇帝勃然大怒,對身旁的侍衛怒斥:「是誰這麼大膽,竟敢謀害皇后,簡直該死!」
侍衛稟報:「陛下,卑職等已將刺客關押大牢停後審問。
皇后忙跪下請罪:「妾身擅自做主,還望陛下降罪。」
皇帝瞥她一眼,「這麼大的事情你不派人去通知朕…竟然擅自做主,萬一……」隨後「哼」了一聲,拂袖而去。
皇后跪在原地,默默流淚,心中苦澀難言。
皇帝回到御書房,對貼身太監說:「去把張御醫喊來!」
太監領旨而去。
半晌過後,太監回來,說張御醫在外求見。
皇帝讓他進來。張御醫急匆匆來到御書房。
「老臣參見陛下!」
「不知陛下召見老夫,所謂何事啊?」
「替朕為皇后檢查一下她右臂的傷勢」隨後叮囑張御醫務必盡力保住皇后的性命。
張御醫小心翼翼地為皇后診脈,眉宇間露出擔憂之色。
「愛卿可診斷出來了?」皇帝沉著臉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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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慚愧。」張御醫嘆氣:「皇后娘娘的右臂筋骨斷裂,內腑也有輕微損傷,雖然沒有傷及臟腑,但這箭頭淬有毒藥。」
「那皇后豈不危矣?」皇帝的心猛地往下一墜。
「幸而發現及時,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啊!」
皇帝深深蹙眉,沉吟許久,緩緩吐出兩字:「保住她!」
「臣遵旨!」
隨後張御醫嘆了口氣,「臣以為還需用內服的方法治療。」
皇帝思慮片刻,吩咐宮人取來藥箱。他打算親自給皇后上藥包紮。
「陛下,您是一國之君。
萬金之軀,哪裡能親自為嬪妃上藥……」
「你照辦便是。」
張御醫只好退至一旁,目送皇帝將皇后抱上龍床。皇后面色慘白,昏迷不醒。
皇帝先用酒精擦拭了她右臂傷口附近的肌膚,再敷上金瘡藥。
「臣告辭。」張御醫躬身行禮,轉身離去。
待張御醫走後,皇帝坐到床沿,握住她冰涼的手,低喃道:「你放心吧,朕絕不會讓你死!」
次日早朝時,皇帝宣布皇后身體不適,暫時留居鳳棲宮休養。
眾臣紛紛交換眼神,心底明鏡似的,猜測這場風波很快會平息。
果不其然,當天傍晚,便有消息傳開,說是昨夜鳳棲宮,皇后娘娘遭遇歹徒行刺,險些丟了性命。
消息散播出去後,立即引起軒然大波,群臣議論紛紛。各種流言蜚語四起。有人認為是皇后失寵、有人覺得是宮妃嫉妒成狂才會暗中指使刺客行兇。總之說什麼的都有。
皇帝聽到這些閒話,心煩意亂。
他知道皇后身體本來就虛弱,經過昨晚一役,恐怕病情加劇。這種情況下,他哪有心思去理會別人的非議?只希望皇后能安然度過這一劫。
可惜皇帝不知道的是,背後有更大的陰謀,自古前朝後宮聯繫甚密。
第二天晚上,宮裡的禁軍又換崗巡邏。
皇帝站在高台之上,靜靜凝視那群巡邏禁軍的背影。皇帝和一旁的心腹大臣沉聲說道:「朕的愛妃,在寢殿遇襲。朕懷疑是內賊所為。」
「陛下,老臣也曾聽過類似的風聲。不過,老臣以為不至於。」皇帝搖頭,表示反駁:「你以前沒有聽說過,並不代表今後沒有。這段時間內,朕要嚴格盤查。」
「老臣願意協助陛下,追查刺客。」
這時,另一位重臣說道。「為什麼不至於?」他厲聲反駁,「皇后獨霸後宮,樹敵甚多。有的人已經迫不及待想要除掉她!」
「陛下所言極是,只是……」那位大臣頓了一下,繼續勸諫,「皇后貴為六宮之尊,她受傷之後必定牽動全局。如此一來,恐怕會引發混亂。
如果因此耽誤朝政,那該如何向百姓交代呀?倘若真與此事相干,對陛下的威信會造成影響。」
「你這分明是杞人憂天!」重臣不屑道,「我看那個刺客根本不足為懼。就算真有刺客,我等護駕來遲,未能阻止他們行兇,陛下也會諒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