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戾晚上接到一個電話，一開始沒聽出是誰，對方說出姓名後，隱約有點印象。
他記得是因為對方當著紀舟野的面跟他告白過。
他叫路昂，高高瘦瘦的一個陽光大男孩。
「沈戾，你還記得我嗎？」電話那邊的路昂問。
沈戾思緒被拉回，「記得。」
「我在寧誼公司工作，你手上最新的項目我簡單了解了一下，發展前景不錯，方便見面聊一下嗎？」
他說的是跟盛婉談過的那個項目。
「行。」沈戾知道寧誼公司，如果能談下，能解決眼前的危機。
路昂約在了餐廳。
餐廳是路昂選的，這家餐廳是江城有名的高檔場所。
路昂還在外地出差，時間定在了周五晚。
周五晚上，沈戾忙完手上工作離開公司時，凌楓跟在他身後，支支吾吾了半天。
沈戾睨了他一眼，「有屁快放。」
「那我就直說了，今晚談合作，應該不用獻身吧？」他想說的是如果需要獻身，他去買計生用品。
沈戾：「……」
誰家的好助理天天盼著老闆獻身的？
沈戾停下腳步，舔了下後槽牙，威脅道：「不想死的話，給小爺滾遠點。」
「好的，沈總。」發覺情況不對，凌楓轉身就溜。
沈戾自己開車去的。
路昂的話說的很明顯，就算是許久不見的老同學聚聚，順便聊一下合作的事情。
餐廳在三十二樓，路昂訂的位置靠落地窗。
簡單的打了聲招呼後落座。
「想吃點什麼？」路昂笑著問。
「我都行，你點吧。」
「那我就隨意了。」路昂翻看菜單點了幾道招牌菜。
「最近過得怎麼樣？」
沈戾：「挺好。」
路昂點頭，半晌，他試探的問：「你跟紀舟野……還有聯繫嗎？」
他猜測是沒聯繫，以現在紀舟野在江城的地位，若是還有聯繫，以之前的關係，紀舟野又怎會眼睜睜的看著江清在倒閉的邊緣徘徊。
那時候，沒人知道沈戾和紀舟野的關係，可他知道。
他也是無意間見到沈戾和紀舟野在學校旁的巷子裡接吻。
沈戾甩紀舟野那天，他也看到了。
紀舟野那麼孤傲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幫一個曾經把他自尊踩進泥土裡的人，不讓江清直接宣布破產就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雖然心裡已經有了答案，還是想聽沈戾親口確認。
沈戾深邃的眸子微深，「沒……」
沈戾明顯不想提及紀舟野，路昂也沒再問，他只是想確認他們現在是否有聯繫，「合作項目的文件帶了嗎？」
「嗯。」沈戾把文件遞給他。
路昂又問：「合同呢？」
「文件底下就是。」
路昂大致的掃了眼合同，拿起筆便簽了字，不帶一絲猶豫，「能幫你解決眼下的危機，我很榮幸。」
江清集團現在是什麼情況，路昂清楚，沒有哪家企業會冒著一定風險跟一個存在危機的公司合作。
這個時候跟江清合作，他是有私心的，沈戾自然明白。
「謝謝。」沈戾微微頷首。
這頓飯路昂跟他聊了很多，二人也都喝了不少紅酒。
這頓飯還算愉快，沈戾把帳結了。
路昂按了電梯，他笑著側眸，「加個微信吧，有空多聯繫。」
沈戾沒理由拒絕，「好。」
路昂：「我掃你。」
沈戾點開二維碼，路昂剛掃上，電梯門開了。
路昂低頭看手機，沒注意到電梯裡的人，沈戾注意到了。
看清電梯裡的人時，沈戾心一緊。
電梯裡的人穿著裁剪合身的黑色西裝，肩寬腰窄，雙腿筆直修長。
沈戾對上他的視線。
紀舟野黑眸微眯，眼神帶著寒意從他和路昂身上掃過。
「加你了，你通過一下。」路昂抬起頭，這才看見電梯裡的人。
三個人就這樣僵持幾秒，路昂見沈戾臉色不是很好，剛想開口，沈戾就進了電梯。
既然都不避諱，路昂也沒想那麼多，跟著進去。
逼仄的空間，氣壓很低，沒人說話。
紀舟野手機進來一條消息。
看完消息，紀舟野那漆黑的眸子愈發的冷，握著手機的那隻手骨節泛白。
時間像是被放慢了。
沈戾察覺到那道視線，異常難熬。
終於等到電梯門開，邁步準備出去時，手腕被握住，強勢的力道拽著他走。
只留路昂眼神不明的看著離開的二人。
沈戾掙扎不開，本就喝了點酒，胃隱隱疼。
被帶到昏暗的巷子裡，紀舟野毫不溫柔的甩開他。
背撞在牆上，沈戾眉頭輕皺，「紀舟野，你發什麼瘋？」
紀舟野眼底猩紅，眉間透著怒氣。
傾身壓了過來，極度強勢的捏住他下頜，「告訴我，你是用什麼方式讓他跟你合作的？」
壓迫感撲面而來。
紀舟野手緊了些，下頜被他捏的生疼。
「說。」紀舟野極力壓制怒火，「是不是跟他上床了？」
沈戾直視著他，不躲不閃，「我有沒有跟他上床，紀總查不到嗎？」
紀舟野想聽他親口說，眼神凜冽，「我要聽你說。」
「沒有。」沒跟他上床。
紀舟野的神色這才稍稍緩和了些許，薄唇壓了下去。
沈戾條件反射的別過臉去，又被紀舟野扳了回來，「不許躲，沈戾，這是你欠我的。」
紀舟野威脅他，沈戾不敢再躲，又咽不下這口氣，反手勾住他脖子咬了上去。
說不讓躲，又沒說不能咬。
紀舟野比他高大半個頭，沈戾仰著頭。
口中瀰漫著血腥味，紀舟野扣住他的後腦，更加深入攪弄。
沈戾就算想躲，也躲不開，只能被動承受。
吻到動情，眼尾染上紅，紀舟野鬆開他，指腹從他濕潤的唇角划過，「過得這麼難，為什麼不來求我？嗯？」
「沒臉。」沒臉去求他。
「十億。」紀舟野抵著他額頭，「做我的情人，以後不用再求任何人。」
「紀總大手筆。」沈戾退開他的桎梏，「我要是不答應呢？」
紀舟野眉尾輕挑，「你沒得選。」
身側的手握緊，骨節泛白。
紀舟野說的沒錯，他沒得選。
若是紀舟野有心想與他糾纏，他只能聽話任他擺弄，江清集團能不能存活，全憑紀舟野一句話。
既然逃不開，躲不掉，那就認命。
不就是睡嗎，一次也是睡，一百次也是，等到紀舟野出了那口氣，玩膩了自然不會跟他糾纏下去。
十億，傻子才不要，誰會跟錢過不去。
沈戾和紀舟野走出昏暗的巷子。
有了路燈的光亮，紀舟野這才發現沈戾的臉色蒼白，額頭上沁出一層汗，鬢角的頭髮都被汗水打濕了。
紀舟野蹙眉，眼底透著絲擔憂，握住他手腕，語氣有些緊張，「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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