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城。
深夜。
皇宮中。
民部尚書戴胄好奇地看向李二,「不知陛下深夜宣臣進宮,所為何事?」
李二目光灼灼地盯著戴胄,問道:「戴愛卿是江南人氏,江南富庶,可是,朕從未聽過江南戴氏的勢力,這是何道理啊?」
戴胄聞言,嚇得面色慘白:「陛下有所不知,戴氏在江南,人丁稀少,算不上什麼大族,臣對陛下忠心耿耿,絕無二心,臣在朝中多年,對江南的族人多有照顧不假,但從不敢徇私枉法,為家族謀取私利,請陛下明察!」
「哈哈哈……」
李二突然大笑起來,說道:「戴愛卿不必驚慌,朕可不是興師問罪,而是,有一件事,滿朝文武,朕只有交給你才放心啊。」
「敢問陛下,是什麼事?」
李二正色道:「戴愛卿,你給朕好好算算,這天下的田產、糧食、土地,富人占多少,窮人占多少。時間自然越快越好。」
戴胄一愣,「陛下,最遲五日,臣一定測算出來。」
「好,朕要聽真話,你明白嗎?此事,務必保密,切不可將消息透露出去。」李二鄭重地叮囑道。
戴胄嚴肅地點點頭:「請陛下放心!」
他知道事情輕重。
……
次日。
清晨。
甘露殿外。
聚集了好幾個人。
司空長孫無忌。
司徒王珪。
中書令房玄齡。
門下侍中兼御史大夫魏徵。
長孫無忌好奇地問道:「今日乃是休沐,陛下為何會召見我等?」
魏徵一臉沉重:「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就在這時,近侍高琛走出來,請大家進去。
眾人心事重重地進了甘露殿,進去後,紛紛被賜座。
不等大家開口,李二便率先說道:「諸位愛卿,今日宣大家進宮,乃是朕最近有一個有趣的東西,想讓你們見識一下。」
長孫無忌問道:「不知是何人獻給陛下的物什?」
李二笑呵呵地說道:「不是物什,是一個道理,叫,羊毛出在狗身上。」
羊毛出在狗身上?
在座的人,全都面面相覷。
魏徵第一個說道:「陛下,這不可能,眾所周知,羊毛長在羊身上,狗身上只能長出狗毛!」
王珪也點點頭:「陛下,肯定是有人居心叵測,蠱惑帝心,臣懇請陛下將其拉出來砍了。」
李二笑了笑,隨手拿起桌上的一方硯台。
這硯台乃是李二的摯愛,據說是書聖王羲之用過的。
李二乃是王羲之的推崇者,收藏了許多王羲之的作品。
見狀,大家都露出好奇之色。
李二將硯台交給高琛,說道:「你現在派人,將這硯台,送給長安城中的一戶窮人家,找人好好盯著。」
「是!」
高琛轉身走了出去。
長孫無忌等人,個個瞪大眼睛,不知道李二是什麼意思。
李二卻是成竹在胸,讓人為大家泡茶,並安慰道:「諸位愛卿,稍安勿躁。」
眾人心癢難捱,奈何李二一個字也不透露。
大家惶惶不安。
一直到了天黑時分。
一個太監跑進來,說道:「陛下,盧國公求見。」
片刻後,程咬金哈哈大笑地跑進來。
他手中抱著一方硯台。
程咬金上前,搓了搓手說道:「陛下,臣知道陛下最喜愛王羲之那個老傢伙用過的東西,今日,老程高價收購了一個硯台,據說是王羲之用過的,我找人鑑定過了,絕對是真貨,特意獻給陛下。」
李二讓人拿過來,仔細看了看,笑而不語。
程咬金撓撓頭。
難道這次又不對了嗎?
他上次進獻玉佩,一點好處也沒撈到,心中不甘,於是搜腸刮肚,決定投其所好,準備搜集王羲之的作品或者用過的東西,討李二歡心,可現在看來,李二似乎不怎麼感動。
李二回頭吩咐道:「讓高琛進來吧。」
不多時間,高琛走進來。
李二說道:「高琛,把今日之事,給諸位愛卿都說說吧。」
高琛神色複雜地看了程咬金一眼,說道:「是,陛下……按照陛下吩咐,臣將這硯台送到城西一戶衣不蔽體的人家,那家的男主人得到之後,拿去當鋪,當了十貫錢,這十貫錢足夠他一家人生活幾個月了……而那當鋪的掌柜的是外地人士,原本當鋪已經開不下去了,得到硯台後,將其一百貫賣給了一個年輕的商人,他的當鋪算是保住了……那年輕的商人本來與一個小官員的女兒恩愛,奈何官員不同意,這廝將硯台送給那官員,官員當即就答應了二人的婚事……這官員是個識貨的,認出了著硯台乃是書聖王羲之用過的物品,他聽聞盧國公到處求購,便差人,將其以兩萬貫的嫁給賣到了盧國公府……」
剩下的,不用高琛介紹,大家都明了了。
程咬金拿到硯台,就急匆匆進宮了。
在場的人目瞪口呆。
程咬金卻是如遭雷擊。
敢情,這硯台就是陛下的!
那我算是什麼?
冤大頭嗎?
只見李二笑呵呵地說道:「看來,這硯台還是有大用,救活了一戶窮苦人家,保住了一個商人的生意,成就了一段姻緣,也算是沒白走一遭!」
魏徵突然忍不住站起身來,大聲道:「陛下,臣明白了,這就是陛下說的,羊毛出在狗身上,一個小小的硯台,竟然有這麼多用處,而這羊毛,最後出在盧國公身上。」
眾人恍然大悟!
這句話,實在太貼切了啊。
可程咬金不樂意了,他沉思半晌,才想出來這句話的意思,頓時指著魏徵罵道:「魏徵,你特娘的罵誰是狗?」
魏徵嘿嘿一笑:「誰傻誰是狗!」
「豈有此理!」
程咬金捲起袖子就要打架。
李二拍桌子道:「好了,知節,此事,乃是朕做的一個試驗,為的就是論證這個道理。」
「哼!」
程咬金朝魏徵揮了揮拳頭,憤憤不平地坐下。
李二這才正色地問道:「諸位愛卿,你們也看到了,羊毛出在狗身上,就是這麼一回事,可是,你們誰能解開其背後的道理,不瞞你們說,朕也從別處聽來的,思考了幾日,卻是毫無頭緒。」
李二越思考這句話,越感覺高深莫測,可他怎麼想都想不出其背後的道理,也不好意思放下身段去問陳楚,於是便把朝中的重臣召集來,親自給大家演示一遍,便想著有人能解開謎題。
可誰知道,在場的聰明人,個個都是一臉懵逼。
誰也沒有答案。
而兩次的當事人程咬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什麼情況,只知道自己前後損失了幾萬貫,還成了一條狗。
李二信中失望不已!
朕的文武大臣,竟然還比不上一個鄉野村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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