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6章 417【姜聞：他殺人還要誅心啊！】
這……
聽到李藝書的話，陳凱哥有點猶豫，他聽出對方的意思，就是想讓自己聽話，按照對方的意願拍。
「好，我答應你！」
陳凱哥並沒有猶豫太久，對他來說，能重新補拍就行。
「陳導，這可是你說的。」
李藝書笑盈盈的看向韓三坪：「韓廠長，你也聽見了，陳導答應按照劇本跟要求來拍，要是事後出了什麼問題，我重新換人，可就別怪我不講情面了。」
還沒等韓三坪開口，陳凱哥當即道：「一口唾沫一個釘，我既然答應你了，自然不會食言！」
聽見這話，李藝書笑了笑，他要的就是這個結果，點頭：「好，那陳導就先回去準備準備，補拍工作是跟《三國赤壁》的戰爭戲一致的。」
「我現在就回去準備。」
陳凱哥火急火燎的離開了秦王宮。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韓三坪撇了眼嘴角帶笑的李藝書，忍不住問道：「你怎麼好好答應讓他來當這個補拍導演，不怕把你的片子搞砸了？」
李藝書搖了搖頭：「我已經讓人重新梳理了素材，寫了一個新的劇本，就連台詞都更換了，只要按照劇本拍就不會有問題的。」
「怕就怕他不甘心啊。」
對於陳凱哥的倔脾氣，韓三坪可是早有耳聞，《荊軻刺秦王》的製片人之一的李少偉，可是沒少在他面前埋怨陳凱哥剛愎自用，在劇組是一點建議都聽不進去。
李藝書淡淡道：「不甘心就換了他，反正只是當一個工具人。」
工具人？
這個詞新鮮。
韓三坪問道：「既然都是工具人，不是還有別的人嗎？《三國赤壁》這麼多導演，隨便安排一個不是更好，而且他們比陳凱哥更適合當工具人啊。」
「是，沈好放導演，或者李駿導演，他們都挺適合，不過這種事，還是不勞煩他們了，而且《赤壁》進度得加快一點，他們每個人都有各自的任務。」
李藝書說到這，突然笑道：「三叔，你覺得陳凱哥去當這個工具人，他會接受？」
「什麼意思？」韓三坪不太理解他這句話的意思。
「如果讓你當這個工具人，按照劇本拍也就罷了，還有監製在後面監督你，你的任何抉擇都不行，必須按照劇本一字不落的拍攝，你作何感想？」
「我當然是……」
韓三坪話還未說完，立馬反應過來，指著李藝書笑道：「你啊你，還真是……」
「三叔，我怎麼了？我可是好人來著。」李藝書笑嘻嘻道：「陳導是前輩，我夠尊重他了吧？」
看著李藝書這厚黑的樣子，一時間韓三坪竟找不出形容對方的話，奸詐還是損人？
中國電影行業是導演中心制的，導演在劇組擁有絕對的權威，特別是在當下九十年代，哪怕你是投資人，在劇組也不管用。
在導演看來，藝術的事情，投資人懂個屁。
只因為這年頭，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當導演的。
所以讓一個導演當工具人，是一件挺侮辱人的事情。
韓三坪自己就是導演，曾經還拍了好幾部電影，在劇組絕對的權威，如果在他拍攝的時候，有人指手畫腳，這不行，那不行，得按照這個來，他又不能反駁，那估計非得崩潰不可。
每個導演都有自己的想法，特別是成名的導演，讓他們照著劇本去拍，一點不改，那真的是一種折磨。
後來的陸太郎為什麼從不對外宣傳《尋槍》這部作品？
還不就是因為被姜聞給當了一回工具人。
在劇組，姜聞說改劇情就改劇情，一度讓陸太郎崩潰到對導演失去信心。
陳凱哥這麼驕傲又極度自我的一個人，遇上這種事情，那比殺了他都難受。
這會兒他能爽快答應，純粹是因為沒理清，只想著把補拍權拿到手。
等到了真實拍攝的時候，陳凱哥反應過來不拍了，那就換一個人。
要是他咬著牙答應下來，哪怕事後《刺秦》在海外拿到了高票房，也會被陳凱哥視為一生的恥辱。
陳凱哥可比陸太郎還要自我，還要驕傲的！
未來對這部電影必然是閉口不談，要是遇到記者追問，惱急了，陳凱哥指不定還會蹦出一些金句來。
所以不管陳凱哥事後是反抗不拍了，還是老老實實當個工具人補拍，李藝書反正都是不會吃虧的。
不拍了就換人，說出去了，別人也只會夸李藝書厚道，罵陳凱哥給臉不要臉，拍的電影稀爛，人家給你機會補拍你還不好好跪接。
要是乖乖拍的話，陳凱哥好歹也是第五代導演中的翹楚，補拍的畫面肯定不會差，李藝書也不用太過操心。
事後了解情況的內行人，恐怕都會對李藝書豎起大拇指。
在這個圈子混，要的就是名聲。
前兩年在報紙上批評李藝書不尊敬前輩的滕文冀，從西影廠跳槽去了北影廠，好不容易拉來了一個投資，心動的女主角陳虹又被李藝書撬走。
事後香江投資商了解情況後，直接提桶跑路，那部電影徹底了無音訊，縱然是滕文冀拉近了關係，隨著李藝書名聲越來越大，已經沒人用他，只能在北影廠混死工資。
可以說滕文冀的名聲徹底無了，從此以後便是查無此人。
種種好處，李藝書雙贏的局面，怎麼會不答應呢？
幾天後。
橫店影視城的幾個劇組沸騰了。
因為《荊軻刺秦王》劇組重新聚集，陳凱哥又跑回來拍這部電影了。
如今的橫店還不算大，李雪建、陳凱哥、王志聞等人聚集在一起，加上又有不少當初的主創團隊，但凡稍微關注一點，都知道了這件事。
後來有人打聽一番，才知道是要重新補拍一些鏡頭。
一時間很多人都在驚訝，這電影都下映了，重新補拍有個屁用啊。
有沒有用不知道，反正不少人都在看熱鬧。
當初《荊軻刺秦王》在宣布項目的時候，陳凱哥在開機發布會上那叫一個豪邁：
「等電影上映，你們就知道導演跟導演之間的差距，沒有人比我更懂秦始皇，除了我更沒有人能拍出對標好萊塢的史詩級大片……」
當初這番豪邁的宣揚，的確是震懾到了不少人的。
畢竟那會兒的陳凱哥，履歷雖然比不上李藝書，但成名已久，李藝書哪怕拿了幾個大獎，在很多人看來，還是有點乳臭未乾，所以不少人都在感嘆薑還是老的辣。
只是誰也沒想到，李藝書的電影還在拍，陳凱哥的電影卻已經落下帷幕，當初那些話，全都跟迴旋鏢一樣的擊中了他。
電影類的周刊報紙，或許還委婉一點，但羊城一家報紙直接公開嘲諷陳凱哥，什麼讓我們見到了瘋癲至極的秦始皇，莎士比亞的秦始皇……
《秦頌》劇組，等了幾天消息的姜聞，冷不丁聽到《刺秦》劇組的補拍導演還是陳凱哥，頓時感覺有趣極了。
「嘿！」
「還真有意思！」
「這李藝書居然還讓陳凱哥來補拍？」
姜聞看向葛友：「老葛，你說這李藝書是怎麼想的，居然還想讓陳凱哥來拍？」
「這我就不知道了。」葛友呵呵一笑。
「得，問你白問。」姜聞知道葛友什麼性格，轉頭又看向了許情，「你覺得呢？」
許情笑了笑：「這個我也不知道，可能是李導有別的想法吧。」
無論是陳凱哥還是李藝書，都不是她一個小演員能得罪的。
眼看問二人得不到反饋，姜聞就自己琢磨，他本來就是一個愛琢磨的人，不然也拍不出《太陽照常升起》跟後來大名鼎鼎的《讓子彈飛》。
以己度人，如果自己是李藝書，憑什麼讓陳凱哥來補拍？
電影版權他買下來了，完全可以換個人，或者自己重新補拍。
雖然不知道買版權的價格，但這部電影好歹投資了兩三個億，幾百萬美元肯定是要的。
補拍肯定也要錢，讓陳凱哥來補拍，這不妥妥的繼續虧錢嗎？
如果真讓陳凱哥來補拍，那肯定是有限制的，比如按照劇本，或者派人監工……
想著想著，姜聞突然眼前一亮，猛地一拍手掌，「好傢夥，這李藝書還真夠可以的，這是殺人還要誅心啊！」
「什麼殺人還要誅心？」葛友疑惑的看著他，不明白姜聞怎麼突然一驚一乍的。
許情也一臉好奇的盯著他。
「呵呵，你們想知道？」
「想啊。」
「偏不告訴你們。」
姜聞嘻嘻一笑，起身走人了。
「愛說不說。」
葛友沒那麼重的好奇心，倒是許情糾結著要不要跟上去問問。
她心裡其實也很好奇李藝書為啥要找陳凱哥。
一直到下午收工。
許情都在糾結要不要找姜聞再問問。
不過看見他跟葛友走人了，想了想，還是沒跟上去。
「老葛，你真不感興趣啊？」
姜聞見葛友真不感興趣，一下午拍完戲了，都不問自己，這話憋在心裏面，總感覺堵得慌，想找個人看看，他分析的對不對。
葛友笑道：「感興趣你又不說。」
「你問我就說。」
「誒，我還偏不問！」
「得，你不問我也說。」
姜聞奈何不得葛友，便拉著他說道：「李藝書讓陳凱哥繼續補拍，我有兩個猜測。這其一，可能就是陳凱哥鬧騰，北影廠的韓廠長都來了，他自己也要拍《三國赤壁》就順水推舟讓陳凱哥拍。」
「那第二個呢？」
「這第二個就有趣了，陳導你跟他沒合作過，那你估計不知道他是什麼人，陳導這人很驕傲也很自我，你說李藝書要是拿著劇本讓他照著新劇本補拍……」
姜聞的分析，跟李藝書讓陳凱哥補拍的心思大致差不多，所以當他說出自己的猜測後，葛友倒吸一口涼氣：「你說的沒錯，這還真是殺人又誅心啊！」
「嘖嘖，夠狠的。」姜聞摸了摸下巴，眼珠子轉了轉，說道：「不行，明天我得請假去《刺秦》劇組看看，到底是不是我猜的那樣。」
葛友勸道：「別去了，咱這戲可還有不少要拍呢。再說了，是的又能怎麼樣？」
「不急，反正就半天的功夫，我跟周導說一聲，先拍你們的戲一樣。」
姜聞擺擺手，目光灼灼道：「如果真是我猜的那樣，那這往後跟李藝書打交道，可得警惕著點了，別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這種明著讓陳凱哥跳進來的行為，如此陽謀，實在是讓姜聞大開眼界，他決定回頭攢劇本的時候，一定要把這個陽謀寫進去，殺人還要誅心，實在是高明啊！
第二天。
姜聞還真跑去《刺秦》劇組看了，蹲守了一上午，他就發現陳凱哥最少發飆了好幾次，乃至最後氣的直接走人。
一時間整個劇組直接再度癱瘓。
有心想繼續看下去，可周導派人催他回去拍戲，只好依依不捨的離開，但還是找了個人來這邊，看看下午陳凱哥回沒回來。
等到下午的時候，安排的人跑回來，說是陳凱哥回來繼續拍戲了。
過了幾天，陳凱哥依舊在老老實實拍戲。
姜聞忍不住感嘆，老陳還是腦子不夠用啊，當初就不該跑來鬧事，說什麼補拍的事情。
可想了想，還是不行，李藝書要是隨便找個人來補拍，事後電影在國外票房很高的話，那陳凱哥就真成笑話了。
現在殺人誅心，難受的也只是陳凱哥一個人。
時間過的很快，眨眼的功夫，就到了十二月份。
今天是一場重要的大戲。
趙雲七進七出。
本來這段戲，是準備明年開春拍的，只是李藝書回來的這段時間，拍攝進度喜人。
加之現在是冬天，演員身上穿的衣服足夠厚，就算不小心從馬上摔下來了，也不會造成太大的損傷。
橫店外的一片空曠的荒地。
幾十個騎兵，還有幾百名身著盔甲的士兵，都已經準備就緒了。
帳篷內，李藝書看著一身白馬銀槍的趙子龍，問道：「怎麼樣華仔，還可以嗎？」
「沒問題的李導！」華仔露出笑容：「我等這一天，都等小兩年了！」
自從選上趙雲以後，華仔就一直在等待這場趙子龍七進七出的戲。
男人嘛，誰不想縱橫沙場？
更何況還是趙雲這麼牛嗶到在萬軍之中七進七出的常勝將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