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波西林娜的對賭協議！這，才是我！（中秋快樂）
羅南臉色未變，似乎對冰晶魔蛇的鱗片堅硬程度早有預料。
「爆！」
他撒手甩出長槍，兩種二階金屬和三種衍生出超凡法域之力的冰系法術幾乎同時爆開。
「轟！」
海嘯般的能量波動混雜著高溫和滾滾冰寒氣浪形成一個不住擴散的小小蘑菇雲。
羅南借著氣浪緩退，忽然，眼前的蘑菇雲從中破開，一道狂暴的蛇影飛竄了出來，向著他急速撲來。
「領域！」
羅南雙臂展開，身後的瑩白長發猛地向上揚起。
【苔原凍土】之下，蘊含著濃濃絕望之意的冰寒領域以他為中心，急劇擴散。
彌散天空的領域之力，凍結了空氣，於虛空凝固出無數冰霜，飛快生長出一根根粗長尖銳的冰刺.
霎那之間，方圓數里的天空仿佛憑空多出一片寒冰荊棘之林！
無數冰刺交錯叢生，密密麻麻，幾無立足之地。
然而，這片森然冰寒的「荊棘領域」，卻僅僅只是叫那道撲來的蛇影速度稍稍遲滯了一絲。
冰晶魔蛇橫衝直撞地闖入領域，龐大的蛇軀輕輕一攪，便將大片大片的荊棘冰刺碾得粉碎，蛇軀上不留半點痕跡。
「這傢伙的冰系抗性又變強了..」
羅南目睹著這一幕，眼睛微微眯起，眼看冰晶魔蛇朝他衝來，羅南不退反進，單手一招，之前爆炸散開的無數金屬重新在他手裡凝聚成燦銀長槍的模樣。
眼眸中綻放的湛藍之上迅速蒙上一層厚厚的冰層，雜念和情緒冰封沉底。
【無念之湖】！
他持握長槍，欺身而上。
羅南和一般巫師不同，偏近戰的風格反而更能發揮出他的優勢，尤其是在冰系法術幾乎對上古蛇種冰晶魔蛇完全無用的情況下。
一人一蛇兩道身影狠狠碰撞在一起，恐怖的能量餘波瞬間爆發。
三種不同超凡法域之力交織纏繞在羅南周身，彼此分離，卻隱隱有一道聯繫將三者串聯在一起。
呼嘯的純白冰刃，旋轉的絕望冰球，還有肆意縱橫的寒冰之脈.
三種法術交替出現，不斷轟擊在冰晶魔蛇的蛇軀上。
這二十多天的時間裡，得到長足成長的可不止冰晶魔蛇一個！
羅南對三法域融合的感悟同樣在不斷加深，已經慢慢展現出一些截然不同的法域威能。
在不斷釋放法域的過程中，忽然，羅南捕捉到一縷靈光。
霎那間，三種冰系法域之間似有若無的聯繫突兀變得清晰許多，彼此間的配合也一下子變得緊密。
「咔嚓——」
三種交織的法域倏然收縮，一下子凝實了數倍不止，就好像從一個形態蛻變到了另一個形態。
「唰——」
羅南長槍橫掃，槍尖划過虛空，槍尖流淌出的濃郁三法域氣息仿若一柄無形的恐怖鋒刃，霎那間撕開眼前的大片空氣，閃電般斬在冰晶魔蛇龐大的蛇軀上。
「咔嚓——」
伴隨一聲脆響，從戰鬥開始到現在，幾乎沒有受到一點兒傷勢的冰晶魔蛇蛇身上的幾片蛇鱗破碎，如同被極鋒利的刀切割進去，浮現出一道長長的口子，有殷紅帶藍的鮮血流出。
「嘶——」
冰晶魔蛇首次受傷吃痛，口中發出低沉暴怒的嘶鳴，但沒等它反應過來，那三法域交融的可怕威勢已然再度落下。
蛇鱗破碎，又一道長長的傷口在它身上浮現出來。
「嗡——」
身披冰晶之甲，白髮舞動的羅南手中長槍自然下垂，神情漠然地踩踏虛空一步一步朝冰晶魔蛇走來。
三法域交融的威能與領域一同擴散，一道接著一道垂落，不斷在冰晶魔蛇身上留下創口。
冰晶魔蛇不斷後退，望著眼前修長挺拔的少年，猩紅如鑽的蛇眸中首次浮現出絲絲畏懼和退縮之意。
它似乎到現在才忽然意識到一點，面前這個將它從沉睡中驚醒，捕獲，試圖馴服它的男人，一直以來並不是沒有能力傷害它.而只是不想傷害它而已。
「嘶嘶——」
冰晶魔蛇吐著蛇信，在不斷受傷下，屬於上古凶獸的凶獰天性也被徹底激活。
天地間一道道的冰系能量流向著冰晶魔蛇匯聚而來，它的體內似乎有一股更為龐大的力量在涌動..
「臣服？」
裹挾著無形恐怖威勢而來的持槍少年居高臨下，沒有任何情感波動的冷冷對它吐聲。
「吼！」
冰晶魔蛇抬頭髮出一聲怒吼，蛇口大張，欲作吞噬狀！
下一瞬，少年周身的恐怖威勢徹底落至它的身上，一層層堅冰轉瞬生成，這是糅雜了一絲三法域融合威能的封印之術，冰晶魔蛇沒有絲毫的抵抗能力，直接被凍成一個數十米高的巨大冰坨。
羅南從【無念之湖】的狀態中退出，周身的三法域相融之勢也逐漸收斂。
「看到了嗎班尼戈」
他隨手一招，將此前割破冰晶魔蛇身軀，散落出的一些血液收集起來，然後轉身看向跑出來觀戰的班尼戈。
「這玩意真的很難馴化」
「上古遺種是這樣的，而且還是純血種.它們體內流淌的尊貴血脈，也不會允許它們輕易向任何存在屈服」
班尼戈語氣緩慢地說道：「等你實力再強一些，可能才會有希望徹底收服它吧。」
羅南點頭，隨後將手上收集起來的冰晶魔蛇血液丟給班尼戈。
「這些血液夠了嗎？」
「差不多了。」
班尼戈接下血團，皺眉道：「可惜只是普通鮮血，如果是精血就好了，現在只能說勉強能用，但不一定能達到最好的移植效果？！小心，戴米恩！」
班尼戈正說著話，臉上忽然露出震驚之色，整個人一邊向後飛退，一邊語氣急促地提醒羅南。
在班尼戈發出提醒之言之前，羅南已經覺察到背後傳來的濃烈危機。
他做了一個轉身的動作，雙手向外撐開，有堅冰和銀白金屬的屏障同時生出，其中大部分是罩護在班尼戈的那個方向。
然後，只聽「砰」的一聲悶響。
他才剛剛凝凍不久的三法域相融的封印冰塊悄然炸開，化作無數細小微末的冰塵。
而後一道渾身籠罩在深藍璀璨中的蛇影以一個快到近乎不可思議的速度，直接撕開他撐起的兩層屏障，突兀地出現在他近前.
「嘭！」
羅南的身形一瞬之間消失，極遠處的某處山岩反倒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滾滾煙塵揚起。
「嘶嘶——」
通體光芒流轉，頭頂獨角璀璨生輝的冰晶魔蛇完好無損地出現在羅南所站立的位置，一股遠超之前數倍不止的恐怖威勢一波一波地從它體內散發出來。
它仰起頭，無聲嘶吼，周身一片區域溫度陡降，大片大片的冰晶雪花紛紛飄落，仿佛正在用這種方式，宣洩著此前被羅南壓制所傷的憋屈和不滿。
「轟隆！」
然而未等強大後的冰晶魔蛇情緒宣洩多久，一陣更為巨大的爆鳴聲從遠處傳來。
那片倒塌的山岩炸開，揚起的煙塵被一股無形利刀般的力量破開，一道渾身上下沐浴在熾烈白色光焰內的人影大步走了出來。
兩米多高的魁梧挺拔之軀，虬結強壯而又不算太過誇張的肌肉，齊腰舞動的白髮下，是一張密密麻麻的青筋凸顯，雖仍能分辨俊美輪廓，卻更多幾分魔性和妖冶的面龐。
「晉升二階了嗎..」
進入「半巨妖化」狀態的羅南雙目純白，每說一個字，周圍的虛空和光線便隨之膨脹扭曲一分。
無形的氣浪遠遠擴散出來，茫茫林海上掀起一面傾倒的綠浪，隨羅南的一步一步走出，這綠浪向兩側倒伏分開。
「真是叫人嫉妒的天賦和血脈啊上古之種」
羅南輕輕說著，整個人無聲無息地化作驕陽下破碎消散的泡沫。
再出現，已經是以一個出手的姿勢站在冰晶魔蛇的面前。
「咚！」
仿佛巨錘敲擊厚厚冰層的沉悶聲響。
天空中炸開一團肉眼可見的扭曲氣浪。
偌大一頭冰晶魔蛇如隕石般突兀下墜，轟隆一聲狠狠砸在底下的森林地面上。
大片林木被壓碎推平，冰晶魔蛇發出狂怒的嘶吼，數十米長的身軀瘋狂扭動起來，卻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巨力壓制住，始終無法脫離地面。
仔細看，會發現有一道光焰籠罩的人影正站在它的脖頸上。
保持著單手向下按壓的姿勢，明明二者體型相差數十倍不止，卻硬生生給人一種巨人單手按住地上一條蚯蚓爬蟲般的既視感。
「你還是不服。」
羅南五指如刀，錚錚而鳴，伴隨著右臂上的肌肉一塊塊隆起，狂暴的肉體力量湧出，他手下按壓的仿佛精美冰晶藝術品般的蛇鱗片片崩碎，他的五指一點一點插進冰晶魔蛇的血肉中去，殷紅流出。
「那我就徹底打到你服為止。」
羅南平靜述說著，手下用力，竟硬生生將仿若一座小山般龐大的冰晶魔蛇整個掄了起來。
朝著一側狠狠甩落.
「轟！」
山谷附近的一整片山林都在震顫，大地搖晃。
班尼戈定定站在一個遠離戰團的位置，神情恍惚地看著這一切。
他和羅南之間的關係微妙，明明是可以完全交託後背的夥伴，他卻又從未真正深入了解過羅南。
這股力量，是他首次在羅南身上看見。
本就在潰散的靈魂似乎都要被震得更鬆散了。
「轟隆！」
「轟！」
「嘭！」
一下，兩下，三下.
羅南學著怎樣去「玩蛇」，哦不是如何去馴服一條蛇。
當周遭一片幾公里範圍的森林幾乎完全被夷平砸爛，羅南也忘了自己到底是掄砸了多少下。
只記得手裡的冰晶魔蛇一開始還嘗試反抗，不知不覺間就只覺手裡握著的東西變得軟綿綿的了。
「轟！」
最後一下，狠狠將冰晶魔蛇按在腳下。
羅南踩著冰晶魔蛇的身體，從其七寸位置，一步一步，走過那些破碎狼藉的冰晶蛇鱗，最後，走到蛇頭的位置，低下頭，俯瞰那雙光芒暗淡的猩紅蛇眸。
「服了嗎？」
他神色平靜地詢問道。
「嘶——」
身下的冰晶魔蛇口中發出微弱的嘶鳴，猩紅狹長的蛇信飛起，有氣無力地抽打在羅南的臉頰上。
像是在回答他。
羅南任由蛇信輕輕的抽打，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波動。
他嘴唇嚅動，開始低低念起咒言，咬破指尖，於虛空中畫出一個早已不知道畫過多少次的玄奧符文。
「..契約與誓言之神見證主從認定」
羅南吐出最後的音節，隨手將勾畫成型的符文朝底下幾近奄奄一息的冰晶魔蛇眉心處按去。
可那血液與些許靈魂之力構築而成的契約符文，在落至冰晶魔蛇眉心處時，卻死活都落不下去，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牢牢抗拒著。
重傷瀕死的冰晶魔蛇也一點點抬起頭來，眼中亮起微弱的光，以一種無比驕傲的姿態與羅南對視著。
「啵——」
符文炸開。
契約簽訂失敗。
第幾次嘗試了？
羅南記不清了。
他只是沒想到，這頭年紀尚輕的冰晶魔蛇，性格竟然能執拗到這種程度，哪怕下一秒就要被自己活活打死，也不肯低下頭來，認自己為主。
「殺了它吧.」
班尼戈的聲音從旁側傳來。
羅南轉頭看去，看到已從震撼失神中回復過來的班尼戈，神情漠然，表現出他從未見過的冷漠和殘酷的一面。
「殺它取心頭精血，用聖血樹純化後移植到你自己身上。
屍體也是難得的珍寶.」
班尼戈語氣冷漠地說道：「我知道你捨不得，這種上古純血蛇種，潛力無窮，如果能收做法寵，日後將成為你最大的助力。
但它不肯認你為主，甚至一直將你視作仇敵。
以它的成長速度，你遲早壓制不住它，到時候便是遺禍無窮.
馴服不了的野獸，哪怕再勇猛也只配淪做皮草。
戴米恩，殺了它，這才是對你來說最好的選擇。」
羅南聽著班尼戈的勸說，看著面前仍舊高傲地不肯低下半分頭顱的冰晶魔蛇，眸光不斷閃爍跳動著。
終於。
羅南眼眸中不斷跳動的那團光平靜下來，他似乎做出了一個決定。
「阿波斯￥%喃%&*」
羅南口中開始念起另外一段咒語，手裡也開始快速畫起另外一種符文的圖案。
班尼戈起初以為他是不死心想要再嘗試一次，但越往後聽，越覺得不對勁。
當他終於反應過來羅南的操作，整個人臉色瞬間大變，低吼著脫口而出：「你竟然想跟它簽訂這個契約！
戴米恩，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你瘋了？！」
「嗡！」
羅南最後一個音節吐出，手上的最後一筆也隨之落下。
一個遠比之前更複雜玄奧十倍不止，仿若一個扭曲天平般的符文出現在他掌心。
此時此刻，羅南的眼眸中，光芒前所未有的璀璨。
他看著手裡的符文，嘴角上揚，輕笑著開口道：「我沒瘋，班尼戈。
只有這樣的契約它才可能接受，我要讓它心甘情願地獻上自己的忠誠，心甘情願地成為我未來的助力。
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呼——」
突生的狂風吹起羅南及腰的長髮，他仰起頭，望著頭頂的天空，整個人似乎都在綻放出無與倫比的光芒。
「你不覺得..這樣的人生才有意思嗎？
未知，挑戰，還有去征服那每一個不可能被征服的存在！」
「班尼戈，這才是我！」
羅南轉頭看向班尼戈，班尼戈神情怔怔，仿佛有生以來第一次真正認識清他。
很快的，班尼戈臉上的表情平靜下來，往後輕輕退了一步，不再言語。
羅南閉上眼睛，似乎正在思考，做最後的權衡，也仿佛是在享受這一刻的寧靜。
終於，他睜開眼，毫不猶豫地將手裡虛畫出的符文快速按向眼前冰晶魔蛇的眉心。
同時口中低聲說著。
「我給你一個機會。
一個假以時日，有可能將你今時今日所受的全部痛苦、不甘、屈辱..統統在我身上報復回來的機會。
你敢接受嗎？
這份來自波西林娜的靈魂契約！」
純白的雙眸與猩紅色的蛇眸在此刻對視，天空之下，一人一蛇的目光無聲碰撞交匯著。
「嘶——」
符文隱沒蛇鱗，契約達成。
一股奇特的聯繫在二者之間出現。
見冰晶魔蛇當真接受了自己的契約，羅南臉上緩緩露出笑容。
他張開雙手，獨立在晴空之下，這一刻仿佛天地間只剩下他一個人。
波西林娜的靈魂契約。
也稱為「波西林娜的對賭協議」！
它亦是主從契約的一種，但不同於一般的主從靈魂契約，它的這份協議里，主從位置可發生對換。
強者為主，弱者為從！
一旦一方向另外一方發起挑戰，且取得勝利，那麼主從立刻易位！
這是一場賭上一切的靈魂豪賭！
以凡人之軀，競逐上古血脈！
羅南閉著眼睛，整個人緩緩從「半巨妖化」的狀態中褪去。
他卻覺得，此時此刻的自己，正在經歷著一場靈魂層次的蛻變以及新生！
契約達成。
雖然承受著前所未有的巨大風險。
但羅南的目的算是順利達到。
依仗「主人」的身份，原本桀驁難馴的冰晶魔蛇，此時變得格外恭順。
不知道除了契約的約束之力外，是不是還跟剛剛被羅南暴揍過一頓，差點被打得半死有關。
攜羅南祝大家中秋快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