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入洪門之後,爾父母即我之父母,爾兄弟姊妹即我之兄弟姊妹,爾妻我之嫂,爾子我之侄。Google搜索
如有違背,五雷誅滅。
倘有父母兄弟,百年歸壽,無錢埋葬,一遇白綾飛到,以求相助者,當即轉知有錢出錢,無錢出力。
如有詐作不知,五雷誅滅。
洪家之事,父子兄弟,以及六親四眷,一概不得講說私傳。
如有將衫仔腰平與本底,私教私授,以及貪人錢財,死在萬刀之下。
如有姦淫兄弟妻女姊妹者,五雷誅滅.....」
林懷樂周身只穿了一個大褲衩,跪在關二爺的神像之前,手裡拿著一柱黃香,發蒙地看著四周。
人類的三大未解難題,就這樣的擺在他面前。
我是誰?
我在那?
我要幹什麼?
他明明記得,自己昨天晚上從自己的慶功宴出來,跟一起執行任務同事,去大排檔喝酒,喝的五迷三道。
臥底三年,在滇南毒窩裡出生入死,險象環生,要不是自己夠機靈,早就埋骨十萬大山之中了。
雖然喝多,但他警惕性並沒有放鬆,清晰地記得,自己是安全到家了,躺在床上。
怎麼一睜眼,就跪在這裡了。
但多年的臥底生涯教會了他處變不驚,他必須保持像浸泡在冰水裡一樣的冷靜。
「從今日起,你們就是和興和的十六代弟子了!」
「爾等不可忘記,四十五年前,祖師爺水雲天從粉嶺上岸,借宿三聖廟,而後拜入和和圖,靠著一手八極拳的硬功夫,替和合圖在碼頭,打下赫赫威名。」
「正當一飛沖天之時,突遭變故,和和圖分裂。」
「祖師爺帶著十八個兄弟,打起了興和的字號,從那一刻起,興和以義氣、團結當先,和則生,分則死!」
「香主(坐館),列位大爺,社團大底,雙花紅棍,都已到齊,可以自行選擇,拜入何人山門。」
跪在地下的眾人,聽到這番話,都抬起頭,大聲喊道:「明大復心一,漢人為弟兄!」。
混在人群最尾端的林懷樂,雖然不知道這句話的含義,但還是跟著大聲念出來。
禮堂大爺念完手中的稿子,就讓出位置,將後面坐在椅子上的坐館和大底顯現出來。
「樂哥,我都打聽清楚了!」
跪在最尾端的長髮小子,鬼鬼祟祟地湊到林懷樂的身邊,小聲的說道:「像咱們這些新晉草鞋四九,坐館阿公是不用想了,只能拜入大底門下。」
「中間的就是新任坐館阿公麒麟文,坐他旁邊的就是新任掌數大爺白爺。」
「阿公只收洗底紅棍。」
「剛才領咱們拜山門的,是禮堂大爺串爆哥,這幾位叔父輩是不收弟子的。」
「阿公右手邊的,就是社團的大底們,他們才是我們的目標。」
「右手第一位的是,灣仔的飛馬哥,他主要是經營夜總會,酒吧,每個月光是保護費,都上百萬,算是社團當中,最紅的四二六。」
「第二位是北區的瘦臉東,他主要負責馬欄,為社團養馬(妓),最近開了好幾個澡堂,手底下缺馬夫。」
「樂哥,咱們要是當了馬夫,是不是可以隨便試鍾!」。
出來混江湖的,大多都是問題少年,摳皮子,掛馬子,追瘋子,操傻子,就沒有這幫混蛋干不出來的。
林懷樂膝蓋硌得生疼,腦瓜子嗡嗡的,但又有點明白過來了。
這一個個熟悉的地名,自己應該是來到了港島,身後的長毛仔,管自己叫樂哥,應該是相熟的夥伴。
「別胡說,繼續說!」
林懷樂見到周圍剛拜進和興和不良少年們,都豎起耳朵聽長毛說的小道消息,就讓他有屁趕緊放。
長毛看樣子是很畏懼林懷樂,見他動怒,先是縮了縮脖子,而後趕忙說道:「剩下的就元朗梅姐,管著果欄、雀館。」
「黃大仙的力王,是做販酒生意的,蘭桂坊的酒,都是由他供用的。」
「北區的老虎哥,是做紅油(走私汽油)生意的,光是油車,就有十幾台。」
「他們合在一起,就是咱們和興和的五星。」
「樂哥,咱們到底拜到誰的門下啊?」
長毛一口氣將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說完,眼巴巴地看著林懷樂,等著他拿主意。
你問我,我問那個?
選哪個?
我哪知道選哪個!
聞聽此言,林懷樂也是心中大汗。
照理說,在字頭中,打仔出頭最快。
但林懷樂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小身板,只能用一句成語來形容,骨瘦如柴。
如果是前世以瘦弱為美的審美,自己這小胳膊小腿,的確能說唱出道。
說實在的,他籃球打的正經不錯,進過小學校隊。
但現在,身邊跪著的同門,一個個肌肉健碩,最差的也是六塊腹肌,就連右邊跪著的女同門,也有幾個比自己壯實。
身上描龍畫鳳,都快趕上動物園開大會了,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海里游的,應有盡有。
同他們一比,只能用一句話來形容,優勢再我!
就這小體格子,自己主動送上門,也不一定有人收啊!
容易讓大佬們誤以為,自己是去騙社團安家費的!
醫保卡都容易讓人打欠費!
如果有的話!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前幾排的草鞋們,已經開始起身。
相較於林懷樂同長毛這倆臨陣磨槍的傢伙,前幾排都是已經加入和興和多年的成員,早就有直屬老大,今天只不過是走個形式罷了。
因為和記有祖訓,只有坐館就任之時,開疆擴土,才能大開山門,廣收門徒。
「誰叫林懷樂?」
就在林懷樂舉棋不定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叫他。
「這裡!」
長毛見林懷樂還在發蒙,就輕輕推了他一下,大聲地替他回答道。
一位穿著跨欄背心,光頭肌肉男聞聲朝林懷樂兩人看去,確定完位置之後,快步走了過去。
「你是林懷樂?」
「別跪著了,阿公叫你過去!」
光頭肌肉男看著眼前的兩個年輕人,冷冷地說道。
林懷樂跪的腿發麻,在長毛的攙扶下,才勉強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跟在光頭的身後,走到阿公的面前。
在社團中,只有一人,有資格被人稱為阿公,那就是坐館。
和記五年一選坐館,由上屆坐館指定幾人,再由叔父輩投票選舉。
民主制度同有活力社會組織,完美的契合,這也是讓北美先賢們,始料未及的一件事兒。
「你就是雙龍那個不成器的爛仔!」
麒麟年紀不小,年近五十,身著長衫,手裡握著龍頭棍,雙目精光如炬,見到林懷樂,嘴裡毫不客氣的說道。
林懷樂壓根不知道麒麟嘴裡說的雙龍是誰,但害怕節外生枝,只能用沉默大法應對。
麒麟也沒有過分為難他,繼續說道:「你老豆是我的結拜兄弟。」
「這次出事兒,也是為了社團。」
「我跟眾叔父們也在商量,看事情怎麼處理,他不會白死的,你放心。」
「阿梅,你是雙林帶出道的,他的兒子,我就交給你了,好好培養!」。
被點到名的梅姐,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痛快地答應道:「雙林叔對我有提拔之恩,阿公您就放心吧!」。
「臭小子,你還不趕緊去拜見你大佬?」
麒麟見林懷樂像只呆頭鵝一般杵在哪裡,生氣地罵道。
得!
這回不用自己瞎選了!
林懷樂趕緊跑到梅姐的面前,畢恭畢敬地鞠了一躬,大聲喊了一句「大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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