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特招名額!再見林見月
次日,清晨。
天剛蒙蒙亮,張凡便接到了隨春生的電話。
方長贏死了。
這位身負【厭勝法】和【降神法】的無為門高手居然死在了玉京郊外一座廢棄工廠里,身上連半點傷痕都沒有。
江南省道盟為了抓捕此人,可是耗費了諸多人力物力,可是非但沒有抓住對方,而且損兵折將。
也就馬步庭祖墳冒了青煙,方才活了下來。
「居然死了?」
張凡急匆匆地出了門,他畢竟與方長贏交過手,自然得過去看看。
「小凡,這麼早就出門啊,要不要來吃兩口包子?」
走到小區門口,劉福生從保安室內探出投來,手裡的飯盒裡盛著熱氣騰騰的包子,豬肉大蔥餡的,湯汁流油,隔著老遠便能嗅到香味。
「劉叔,我不吃了。」
最近這段時間,張凡每天的早飯便是馮平安馮叔的煎餅,有些上火,還是清淡一些,溜溜腸胃。
他打了一輛車,直奔江南省道盟總會。
不得不說,江南省道盟的工作人員確實夠拼命,才早上八點,已經是滿眼的忙碌氣象,進進出出的幾乎都是年輕人。
隨春生說,除了少數的領導之外,江南省道盟人員的平均年齡也就在三十歲左右,這座院子裡三十五歲以上的都很少。
像隨春生今年也剛剛二十八歲而已,就像老闆說的,這正是上進掙錢的年紀,否則的話,又無顏又無錢,走在路上狗都嫌,你說可憐不可憐?
「這是方長贏的驗屍報告。」
剛進門,隨春生便將一迭資料放到了張凡的面前,不得不說,這邊的辦事效率是真高。
屍體是凌晨三點多發現的,驗屍報告就已經出來了。
「無明顯外傷……現場也沒有打鬥痕跡……元神湮滅……」
張凡看著報告上的結論,眉頭微皺,他早已不是初入道門江湖的菜鳥,自然知道這些意味著什麼。
「他幾乎是在沒有反抗的情況下被抹殺了。」
「不是一般二般的高手啊。」
隨春生神色凝重,方長贏和江璃的出現雖然鬧出來不小的動靜,可是這等威脅還算是在江南省道盟的風險可控範圍之內。
然而,方長贏的死卻是真正觸動了江南省道盟的神經,著實讓其緊張起來了。
據說,樓鶴川收到消息之後,一夜沒睡。
這位江南省道盟的會張很清楚,抹殺方長贏的高手是個相當棘手的怪物,棘手到若是對方在玉京市鬧騰起來,影響絕非方長贏這種存在可以比擬的。
「會不會是道門中的高手?」張凡忍不住問道。
「看這鬼祟的做派不太像,不能完全排除,只能說可能性很低。」隨春生搖了搖頭。
「監控呢?」張凡追問道。
「那裡是郊外,又是廢棄工廠,哪裡有監控?」
正以為那地方是個盲區死角,所以方長贏才躲在了那種地方,誰能想到即便如此謹慎,這位無為門的高手也沒有逃過一劫。
「他死的真不是時候。」隨春生面色凝重。
「為什麼?」
「最近道盟在進行先進單位評選,如果能夠活捉他,便是大功一件,這小子居然在這時候死了……」隨春生搖了搖頭。
如果江南省道盟評選上先進單位,他又在抓捕方長贏的任務上出了力氣,履歷上自然也能填上一筆亮彩,可惜現在泡湯了。
「真是曹丕媳婦進菜園……」隨春生有些恨鐵不成鋼地捶著桌子。
「曹丕媳婦進菜園?怎麼講?」張凡疑惑道。
「甄姬拔菜。」
「……」
張凡回味三分,肅然起敬。
「最近會裡準備從外面借調高手,你有沒有興趣?可以簽勞務合同,算是編外人員。」隨春生話鋒一轉。
張凡的實力他是見識過的,在城區老宅還有消消樂殯葬館兩件事上都曾經出過大力,算是江南省信得過的朋友。
「我還是算了吧。」張凡搖了搖頭,直接拒絕。
雖然他跟無為門素有恩怨,可是眼下,他卻不想卷進道門與無為門之間的爭鬥。
張凡的想法很簡單,努力修行,早日參透【金霞寶盒】的秘密,與趙解玄合體成功,補全元神,獲得完整版的神魔聖胎,提升實力。
畢竟,先不說有個李長庚虎視眈眈,堪稱殺不死的大敵。
張凡這一大家子的身份看似安全,實際上時時刻刻處於爆雷的風險之中。
他老子是昔日大靈宗王,如今道門上上下下都知道他十年前詐死隱匿,如今脫了劫數,神通大成。
如果讓道門知道了張靈宗這十年是藏在玉京市,還有他這麼個兒子……
天爺,張凡都不敢往下想。
除此之外,他老媽乃是上代人肖,身份更加敏感,雖說人已經不在了,不過按照規矩,禍及三代。
無為門倒是對他們這一家子的情況知根知底,不過似乎也只有十三生肖那幫子人知道,沒有跟道門情報共享。
因此,如今的張凡可以說是沒有半點安全感。
他雖然已經踏入高功,可猶嫌不足。
因為,張凡知道,他們這一家子如果爆雷了,所要面對的完全不是現在的他可以承受的。
如今的張凡,不說能夠幫到老爸,恐怕還會成為累贅。
這般處境,他更不會浪費時間,捲入紛爭。
「你確定?會長可是相當看好你,特招你也說不定,就像馬步庭一樣。」隨春生勸道。
雖說像道盟這樣的組織是逢進必考,還要上查三代成分,不過也有例外情況,每年都有幾個特招的名額,由會長親自掌握。
「那更算了。」張凡心裡嘀咕。
他知道,姑蘇玄妙觀事件之後,樓鶴川就盯上自己了,張凡可不想成天在這種老傢伙的眼皮子底下轉悠。
他之所以跟江南省道盟,跟隨春生走的這麼近,主要也是想要了解一下無為門在玉京市的動靜,否則太沒有安全感了。
如今,張凡最怕的就是對方魚死網破,直接曝光他的身份。
所以,一有風吹草動,他比任何人都積極,只要確定與自己無關,愛誰誰。
「對了,季風亭怎麼樣了?」
張凡話鋒一轉,問起來了那位茅山小師弟。
「一直陪在齊跡的身邊照顧……」隨春生道。
死了師妹,傷了師兄,確實有些慘,好在出事之後,江葫幫著忙前忙後,料理了不少事情,算是念及同門香火之情了。
「他如果知道方長贏死了,應該會好受一些吧,你要不要告訴他?」隨春生開口道。
「我如果是他會更難受。」張凡淡淡道。
「為什麼?」隨春生愣了一下,露出不解之色。
「這種深仇大恨,當然得自己親手報,如今人死了,豈不憋屈?」張凡凝聲輕語。
如果換做他,就祈神拜佛,希望對方活的好好的,等自己神通大成,第一個拿其開刀。
就像之前,戌犬韓地厭,三番四次想要置他於死地。
從那以後,張凡每天早晨起來第一件事便是祝福韓地厭,希望對方工作順心,事事如意,等著自己去乾死他。
「不是人人都像你這麼變態的。」隨春生搖了搖頭。
他見過季風亭不止一次,算是個不錯的小伙子,殺心戾氣全無,自然也不會像張凡這般嫉惡如仇。
「小隨,看看誰來了。」
就在此時,一陣洪亮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張凡抬頭望去,便見一位身形消瘦的男人走了進來,他面色蠟黃,氣色不算好,額頭有著一道傷疤,似是利器留下。
「洪哥,你從滇南回來了啊。」
隨春生看著來人,趕忙起身上前相迎,瞧模樣頗為相熟。
「我來介紹一下,這是張凡,我朋友……」
「這位是洪哥……」
「張凡小兄弟?我聽小隨提起過,叫我洪三就可以了。」
說著話,來人放下了提著的袋子,伸出手來與張凡輕輕一握。
「洪三!?」
「洪哥在家排行老三,我們也叫三哥……」
隨春生介紹起來。
早在十幾年前,洪三便加入江南省道盟工作,算是會裡的老人了,開始是管鍋爐的……
那時候江南省道盟還有火葬殯儀的業務,後來洪三離開了江南省道盟,下海經商,也是做死人生意,畢竟這也算是剛需。
生老病死,誰也躲不過去。
即便如此,洪三與江南省道盟的聯繫卻沒有斷過,他人脈廣,手眼非凡,有時候也會與江南省道盟合作,給予協助。
江南省道盟也是投桃報李,幫著介紹了不少生意。
如今,洪三可是整個江南省地區最大的骨灰盒商家,掌握一手貨源,堪稱行業龍頭。
隨春生剛剛參加工作的時候,可是沒有少跟這位前輩打交道,一來二去,關係極近。
場面上的許多門道,受了不少這位洪哥的指教。
「瞧我給你們帶什麼好東西了。」
說著話,洪三從袋子裡取出了兩瓶酒,晶瑩剔透的瓶子裡浸泡著不知何種骨頭,粗大凝屍,淡黃色,依稀還能瞧見骨質內一道道血絲。
「這是……」
「虎骨酒……可不是幼虎,也不是老虎,年份夠,氣血最足的成年虎……」洪三壓低了聲音道。
「虎骨可是……」張凡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進口貨,有手續的。」
洪三瞧出了張凡的心思,咧嘴笑著。
說著話,他又從袋子裡取出了兩塊切割打磨好的虎骨,方方正正,泛著晶瑩剔透的光澤,放在了桌上。
古時候,虎骨是煉丹入藥的好材料,許多山門秘制的丹藥之中都有一位虎骨,只是後來因為政策的原因,便不太好尋了,即便能夠尋到,價格也極貴。
除此之外,還有人用虎骨來煉符籙,煉法器,也頗有玄妙。
茅山有一道符,名為【驅瘟符】便是用上等的虎骨為材,煉製而成。
據說,只要將此法壓在家中屋樑之上,全家上下便再也不會得病,尤其是催命的惡疾,更是避之唯恐不及,很是玄妙。
洪三取出來的這兩塊虎骨,便是上等虎骨,比起浸泡的兩塊質地更好,對於像江葫這樣的符師來說,那便是不可多得的寶貝,賣的好,可以換一輛車。
「見者有份,來,一人一份。」
說著話,洪三將一瓶虎骨酒,一塊上等虎骨推送到了張凡跟前。
「這……這不太好吧。」張凡猶豫起來。
他可是第一次見對方,就收這麼大的禮,確實不妥。
「小隨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多個朋友多條路,說不定以後還有哥求你的時候……」
洪三爽朗道:「不收哥的禮,是不是怕哥求你辦事?」
「如果怕的話,哥就不勉強了。」
「洪哥這說的是哪裡話。」
面對如此熱情,張凡不收都不好意思。
「這樣就對了。」
說著話,洪三取來兩個杯子,遞到了兩人的跟前。
「來嘗嘗看,這酒也不是尋常的酒,裡面可是用三十多味藥材熬出來的。」洪三神秘道。
張凡倒了一小杯,淺嘗了一口,居然沒有辛辣之氣,反而有些甘甜微醺,入喉進腹,感覺暖洋洋的,好似一團火在小腹化開,就連體內的真陽都在吸收藥力。
「好東西啊。」張凡眼睛亮了起來。
這東西配合內丹法修煉,絕對可以加速修為的提升。
他卻不知道,這一瓶酒如果拿來賣,像熊家,王家這種修行世家,隨隨便便就能出個七八萬一瓶。
「洪哥,你不是去滇南談一筆生意嗎?」隨春生品著酒,突然道。
「別提了,那邊有個土財主,得了癆病死了,跟我訂了一副極品的骨灰盒,用虎骨做的,我眼巴巴給送過去,誰知道他那敗家子居然要退貨……」洪三搖了搖頭。
「這不就回來了嘛!」
「虎骨做的骨灰盒?真大氣啊……」隨春生話剛出口,突然愣住了,下意識看了看杯中的酒。
「我想也別浪費,就把骨灰盒拆了泡酒喝。」
噗嗤……
話音剛落,張凡一口噴了出來。
「哈哈哈,張凡兄弟放心,那是新盒,沒有裝過骨灰,放心喝。」
洪三咧著嘴,拍了拍張凡和隨春生的肩膀,輕笑道:「修道之人,百無禁忌……」
「鬼都不怕,還怕他們的灰?」
「哥先走了。」
說著話,洪三打了個招呼,憋著笑,走出了辦公室。
「洪哥真熱情。」
張凡撇了撇嘴,看著手裡的酒,頓時覺得有些怪異。
「他就是熱鬧人。」
隨春生尷尬地笑了笑,旋即道:「喝吧,別浪費了,這可是好東西,你剛剛吐出去的那一小口起碼值一張紅票子。」
「這麼值錢?」
張凡愣愣出神,不敢浪費,也顧不得忌諱,細細品了起來。
「張凡,有人找你。」
就在此時,門衛大爺走了進來,身後還領著一個姑娘。
張凡愣了一下,什麼人能找到這裡來。
他剛一抬頭,整個人如遭電擊,一個沒忍住,將口中的酒全都噴了出來。
噗嗤……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張凡雙目顫抖,簡直不敢相信,眼中倒影出的那道倩影赫然便是林見月……
卯兔,林見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