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凍

2024-08-31 21:04:34 作者: 泉久久
  林鳶沒跟他計較,打了個哈欠,迷迷糊糊地去浴室取了吹風筒和毛巾出來。

  可剛一靠近燃燃,他便轉過身去,將有些散開的浴袍裹緊,並低頭看了看他自己。

  林鳶不明所以,又湊上去要給他擦頭髮,他卻閃身躲開,仍然背對著她,只朝她伸出一隻手。

  林鳶把毛巾遞到他的手上,看著他自己擦起了頭,尷尬地看了眼手裡的風筒,覺得自己被嫌棄了。

  是不是醫生說他的傷快要好了,他就不再需要她了,甚至已經在計劃離開的事了?

  她默默放下風筒,落寞地說:「那你自己吹吧,我先出去了。」

  沈燃:……

  ——

  一大早,童導的綜藝正式官宣了常駐嘉賓的名單。

  有一個男頂流,四個往期頗有人氣的老嘉賓,一個當紅小花,還有一個就是林鳶。

  首發七人,只有林鳶像是帶資進組的。

  事實上也確實是托關係走後門進去的。

  隨著官宣上熱搜後,林鳶的緋聞和身份又被拿出來議論了一番,各種傳聞風起雲湧,林鳶把手機扔在床上,不再看那些有的沒的報導。

  本來心情就不是很好,她今天晚上還要出席一個平台舉辦的慈善活動晚會,心情更加煩悶。

  舉辦方正是跟童導綜藝合作的視頻平台,童導的綜藝《絕處逢生3》在平台屬於s級的項目,所以今天官宣的七人都受到邀請,也算是提前為綜藝錄製預熱。

  林鳶跟楊雁確定好今天的行程,聞到了一股奶香,出了臥室發現燃燃正在廚房熱牛奶。

  她瞬間有種吾家有兒初長成的成就感,孩子大了,知道自己做早餐了。

  熱完牛奶,看見他拿了一塊黃油在煎鍋上塗抹了一層,然後將麵包片放在上面煎,一反面,金黃一片,看著好有食慾。

  還挺會做的嘛,林鳶點頭暗暗讚許著,看見煎鍋里不斷崩起的油和他雪白的T恤,走過去拿了圍裙,伸出手臂從後面幫他圍住。

  突然被少女氣息包裹住的沈燃手上動作一頓,感受著她軟軟的身體貼著他的後背,喉嚨漸漸乾涸,熱流再次在小腹涌動,他閉上眼,強行壓制著欲望。

  自從昨晚後,只要她靠近一點,他都要很用力才能壓抑住對她的衝動。

  他手裡的煎勺停在半空,滴下一滴油落在煎鍋里,「滋啦」一聲,喚回了他的理智。

  他緩緩吐出一口氣,抓過圍裙綁繩,側開一步,自己繫上。

  林鳶站在原地看著他躲開自己的熟練動作,心裡一梗。

  他傷還沒完全好,就已經不需要她了,傷一好他肯定要離開了。

  林鳶悵然若失地吃了早飯就去了公司,即將失去燃燃的失落讓她十分無精打采,導致楊雁跟她談了晚會時要演唱的曲目,她都點頭應下,一點意見都沒有。

  「你真的聽清我跟你說的話了?」

  楊雁看她這副乖巧的樣子很驚訝,平時她對自己的舞台要求還挺多的,怎麼今天這麼聽話?

  「你怎麼了?」

  「燃燃可能是要離開了。」

  林鳶還是把心裡話說了出來,她自己憋著也難受。


  楊雁差點沒被氣得背過氣去,手扶額,忍住翻白眼的衝動,耐著性子聽她說完。

  林鳶垂下頭,擺弄著自己的手指,癟著嘴說:「我之前答應他了,等他傷好了就同意他離開,可是我捨不得他。」

  「林鳶。」楊雁還是沒忍住插了話,語重心長地說,「你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本來就不應該,我當初沒管,也是可憐他無家可歸,沒忍心強迫你把他送走。」

  意識到自己情緒有點激動,楊雁放緩了語氣:「他要是真的能離開的話,我保證會把他安頓妥當,不讓他受欺負。」

  林鳶眼眶有點濕,卻沒反駁她,還抬頭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好,那到時候就拜託姐了,放心吧,我長大了,不會把情緒放在工作上的。」

  楊雁看著她懂事的模樣,突然又心疼起來,離開人渣後,她雖然沒因此沉淪,偶爾也能本性畢露,做回曾經肆意瀟灑的林大力,可她也更懂得隱藏情緒和心事了。

  楊雁摸了摸她的頭,剛認識她的時候,脾氣爆性格直,單純又赤誠,後來跟那個人渣談戀愛後,漸漸收斂了鋒芒,變得懂事起來。

  算了,成長也不見得是壞事。

  楊雁給自己寬了心:「那行,我去把甜點打包,我們彩排時吃。」

  林鳶一把拽住她的衣襟,討好地笑笑:「幫我多加一份,我想帶回家。」

  楊雁猜到她是想帶給家裡那個小奶狗吃的,動了動嘴,卻什麼也沒說。

  她確實怕她再輕易陷入一段感情重蹈覆轍,可也像她說的,她長大了,她試著要相信她。

  ——

  慈善晚會明星雲集,還有很多企業家投資人,畢竟是要真金白銀捐款的。

  林鳶也有品牌贊助了,滿身的珠寶都是品牌商贊助的,所以她格外小心,怕給弄丟弄壞了。

  做好了造型,粉絲已經入場完畢,開始嘉賓和明星入場,觀眾席的歡呼聲此起彼伏。

  下午彩排的時候,定的是她在童導綜藝中的幾個藝人先後入場,然後會被安排坐在一起。

  她今天穿的裙子特別長,童導綜藝里的女小花平絲玲在她前面出場了入座了。

  按照彩排,她是走在平絲玲後面的,結果被工作人員攔住了,直接讓本該在她身後出場的頂流小生郭君揚入場了。

  林鳶不解地去問工作人員,慌亂中長裙被刮到了機器上,入場口很黑,她彎腰去解裙角都看不清,害怕把禮服給拉壞了。

  郭君揚本來都走出去了,又轉身走了回來,幫她把裙角給解下來,沒等林鳶說句謝謝,便直接入場了。

  等了五分鐘林鳶才被通知調換了出場順序,在她之前入場的是林氏集團董事長林立中。

  就是她許久未見的爸爸。

  在她之後入場的是容科集團董事長及其侄女容可漫。

  林鳶知道楊雁要去質問工作人員,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搖了搖頭。她早應該料到平台的騷操作的,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熱搜機會。

  她要賺錢,也還沒有跟平台叫板的地位,現在必須忍。

  林鳶一出場,便優雅自信的走過並不長的道路,隨著工作人員的指引,坐在了林立中身旁,而沒一會,容可漫也坐在了她的身邊。


  林立中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眉眼間跟林鳶有六七分相似,正襟危坐不苟言笑,氣場很足。

  林立中不同於沈氏容氏那種繼承家業的富二代們,他是自己打拼的富一代,林家能做到現如今的地位,這位開疆擴土的男人實力不容小覷。

  她跟林立中誰也沒理誰,座位中間還能坐下三個人,大寫的不熟在兩人間明目張胆地彰示著,誰也沒為了鏡頭裡好看而假笑,林鳶已經能猜到媒體會怎麼寫他們家庭不和睦的報導了。

  容可漫從落座後就一直在觀察,她還在暗自調查林鳶,查出他們父女感情淡漠,如今看來還真的是。

  這樣一來,她就肯定了林鳶不被林氏重視,膽子大了起來。

  她觀察到台下也有一個機位專門拍他們的,趁著三伯起身跟林立中打招呼的時候,故意往林鳶身邊湊了湊,似乎要跟她的沒禮貌形成鮮明對比,頗為恭敬地說:「林伯父好,我叫容可漫。」

  林立中不怒自威,只是微微頷首,都沒正眼看她。

  容可漫碰了個冷釘子也沒在意,捕捉著鏡頭說道:「林伯父一定也聽聞了我跟林小姐的感情糾葛吧?您也別怪她丟了您的臉面,她可能也是一時情迷心竅了吧……」

  林鳶瞪向她,拳頭握了握才發現鏡頭正對著她們拍,驚覺她應該是故意勾起她的怒火,讓她當眾失態。

  她是不是專門調查過她?怎麼知道她是沾火就著的衝動性子?

  要是換成以前,她估計早一巴掌扇過去了,能動手絕對不動嘴。

  但她現在不會了,都說無欲則剛,她現在需要錢,她除了想給燃燃買那些東西外,還想在他離開時給他一筆錢,不然他失憶又孤苦無依的,沒錢沒辦法生存的。

  林鳶佛系了,她充耳不聞,四處打量著,無意中發現了童導綜藝的頂流男星和當紅女小花坐在一起,看起來還挺般配的。

  「你的意思是,她家教不好?怪我教子無方?」

  氣勢如虹的聲音,突如其來,把容可漫嚇得瑟縮了一下,林鳶詫異地轉過頭看向林立中,誰也沒想到,他會突然開口向容可漫發難。

  容可漫的三伯容景華反應很快,立即陪著笑臉打圓場:「可漫不是那個意思……」

  「那是什麼意思?在這種場合故意提這種倒胃口的謠言,欺負人也分分場合吧?她親爸還在這坐著呢!」

  林立中中氣十足的話,讓林鳶眼眶一熱,微翹的睫毛輕顫,抬眼仔細看著這個十幾年沒見的男人。

  他已經不是小時候記憶里年輕高大的爸爸了,鬢角夾著雪白,抬頭紋更重了些。

  容可漫傻眼了,他們不是關係不好嗎?她調查的是他們父女倆已經很久沒見過了,林鳶不是被林氏拋棄了嗎?

  容景華侵染商場,知道林立中的脾性,立即說:「可漫,快跟林鳶小姐道歉,跟林伯伯道歉。」

  容可漫當即擠出來幾滴淚水,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為了在鏡頭面前博取同情,剛要裝作柔弱地鞠躬,林立中一聲喝止,把她驚在原地。

  林立中不管什麼鏡頭不鏡頭的,欺負他女兒罵幾句算是輕的。

  「哭什麼?你先詆毀我女兒的,讓你道歉難道還委屈你了?你態度不誠懇就別道歉了,這鏡頭拍得清我們嗎,要不咱們直接上台,讓大家看個清楚。」


  容可漫慌了,她算是看出來了,林立中不怕把事情鬧大,他一個商場老狐狸,自己是鬥不過的。

  原本她也是看準了他不理林鳶才敢發難,想出了上次的惡氣,誰知道,這個林立中這麼維護她!

  她現在還沒有證據證明她跟沈遇傾曾經真的在一起過,他們沒留下任何親密來往的證據,導致她調查時都懷疑,他們真的在一起過嗎?

  她現在不能跟林立中硬碰硬,等她想辦法弄到沈遇傾手機的聊天記錄再跟她對線。

  在三伯的拼命暗示下,她終於誠懇地跟林鳶道歉了:「對不起林小姐,我為我之前的話跟你道歉,對不起。」

  林鳶輕輕一笑,溫和大度地擺擺手,「沒關係,容小姐以後別再誤會我就好,順便說一句,我男朋友很帥的,至於沈先生嘛,呵呵,沈先生也不錯,你們很般配。」

  林鳶這陰陽怪氣的話讓容可漫維持不住臉上的笑容了,在鏡頭前就垮下了臉,回了座位,全程都沒再跟她對視。

  林鳶唱功專業,一個人也能hold住全場,她現在還沒有選歌的資格,平台選了她的成名曲,林鳶倒也沒什麼意見。

  她的歌曲在中後期,競拍環節已經結束,演唱完基本就沒她什麼事了,可以用卸妝的理由提前離場。

  她剛換好衣服,就被敲響了化妝間的門。

  林鳶訝異地看著門口站著的面熟男人,愣怔了幾秒才想起,是林立中的司機蔡叔,童年的記憶湧上心頭,這麼多年了,林立中始終用蔡叔開車。

  林鳶選擇跟著蔡叔走,是基於之前林立中對她的維護,想當面跟他道個謝。

  蔡叔卻直接把她請上車,把她帶到了一個江邊碼頭。

  今日入秋,天氣轉涼,快艇在海面劃出一道白色水痕,林鳶下了車,看見站在碼頭邊的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慢慢走了過去。

  林立中沒回頭也知道她來了,指著江面上馳騁的快艇說:「小時候你總央求我帶你坐快艇,我好像只帶你坐過一次。」

  林鳶眺望著快艇,沒出聲,不懂他提起這話是什麼意思。十幾年沒管她,年紀大了,突然想要父女情深了?

  林立中轉過頭,臉上卻沒有一點深情的模樣:「我不帶你坐快艇,你他娘的自己偷著爬上人家的快艇,那時候膽子比男孩兒都大,什麼都敢說敢做,怎麼現在成慫貨了?讓人那麼欺負連個屁都不敢放!」

  林鳶被他這劈頭蓋臉的一頓罵弄得極其尷尬,掩嘴咳嗽了兩聲,觀察了下四周,發現沒人才揚起臉。

  她迎著陽光眯起眼,跟林立中直接叫板:「那麼多鏡頭拍著呢,我肯定要裝一下,我是個優雅端莊的女歌手,又不是土匪頭子。」

  「優雅端莊。」林立中睨著她輕笑,「小時候那爬樹掏鳥蛋,捅馬蜂窩,翻牆逃課,那樣你沒幹過?」

  林鳶:……

  就這點黑歷史,全被他翻出來了,突然間理解了當初朱元璋殺發小的心情了。

  蔡叔拿著一袋的罐裝啤酒和一些下酒小吃,放在林立中身邊便回到了馬路對面的車裡。

  而林立中已經坐在了碼頭木板的邊沿,拍了拍他身旁的位置,回頭朝她招招手:「過來,坐下,陪我喝兩口。」

  她是個,優雅,端莊,的女歌手!


  為什麼要在這席地而坐喝啤酒啊!

  林鳶嫌棄地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遞過來的啤酒,不自覺咽了下口水,接過來喝了一口,冰涼的液體順著喉嚨冰到了胃裡,她滿足地砸了砸嘴。

  爽!

  緋紅的火燒雲不知不覺蔓延至整個江面,紅彤彤的一片,偶爾開過一個快艇,劃出的浪都是桃紅色的。

  父女倆坐在江邊,眺望著江景的日落,仿佛回到了媽媽還在世的時候,她繞著爸爸媽媽跑,指著快艇吵著要去坐。

  那時爸爸剛創辦公司,是最拮据的時候,爸媽早出晚歸白手起家,她想去一次遊樂園都是奢侈。

  但那時,也是她最幸福的時候。

  林立中舉過來易拉罐,跟她手裡的酒碰了一下,喚回林鳶的思緒。

  兩人仰頭喝下一大口酒,動作出奇的一致。

  「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真的跟沈遇傾談過戀愛?」林立中略有些犀利的眸子瞥向林鳶。

  林鳶低下頭,獨自喝了一口,點頭「嗯」了一聲。

  林立中皺起了眉頭,滿臉的不解:「沈遇傾有什麼好的啊?優柔寡斷,看著還冷冷清清的,也就騙騙小姑娘還行,你怎麼能看上他呢?」

  林鳶抬起頭眺望著江面,「他曾經救過我的命,大一的秋天,外公出於好心幫朋友做了擔保人,受到牽連,被幾個要債的地痞圍攻……」

  她話才剛開了個頭,就被林立中打斷:「你外公那個倔老頭,當年就是不肯接受我的錢,也不肯把你還給我,然後還成天什麼俠義心腸,讓他瞎好心……」

  林立中看著林鳶警告的眼神,把嘴裡的話憋了回去,示意她繼續說。

  被他這麼一打岔,林鳶懶得複述當時的場景,長話短說道:「反正最後就是我跟外公被圍攻,有個人救了我們,留下一件衣服,我憑藉衣服里的名片,找到了沈遇傾。」

  林立中:「所以,你認為那個救你的人是沈遇傾?」

  林鳶點頭:「對啊,他也承認了。」

  林立中嘖了一聲,沒說什麼,跟她又碰了下啤酒罐,兩人同步飲下一口酒。

  幾罐酒下肚,林立中打了個酒嗝:「狗屁的救命恩人,是不是騙你的還不好說呢,你啊,被你外公都帶傻了,太單純就是傻!」

  兩罐啤酒下肚,林鳶雙頰染上紅暈,她也打了個林立中同款酒嗝,搖了搖頭,並不喜歡在外公忌日接連聽見詆毀他的話。

  「林老頭,你別再罵我外公了,他是因為善良和仗義吃了不少虧,那我們就不該善良嗎?不該講義氣嗎?該被抨擊的,是那些利用他善良的惡人!」

  林立中食指戳了林鳶的額頭,恨鐵不成鋼地說:「那也要自己保護好自己啊。」

  林鳶放下酒,抬起胳膊,展示著自己的肱二頭肌上精瘦的肌肉:「保護了,那些騙我外公的,我們一拳打三個,全教訓回來了。被沈遇傾救的那次是意外,他們人太多了。」

  「行行行,快別丟人了閨女,現在都靠腦子的,誰還靠拳頭啊!」

  被鄙視了的林鳶,重新拿起啤酒,直接把剩下半罐一口氣幹了,纖細手指用力,捏癟了易拉罐,斜睨了他一眼,幽怨地說:「你就沒遺傳給我腦子。」


  「噗~」

  林立中一口酒差點噴出來,咳著咳著,笑了起來,「怪我?」

  林鳶又開了一罐,父女倆似乎找回了小時候的親近感,天南海北地瞎聊了一通。

  不知道是誰提起了沈二爺,林立中一拍大腿,眉飛色舞地說:「要說這幾個世家中,我唯一能看上眼的就是沈二爺。我見過他一次,他年紀輕輕的眼神卻十分老練,風度翩翩,很有教養的富家公子,卻又有上位者的霸氣,這是我見過的,唯一一個能讓我想要主動結實的人。」

  林鳶好奇地眨眨眼,很是感興趣:「沈二爺很年輕?還風度翩翩?他不是長得一臉絡腮鬍子凶神惡煞的屠夫模樣嗎?」

  林立中:「你聽誰說的?不過他確實很少露面,外面傳言都是假的。我那天也是碰巧遇見他,沒來得及跟他打招呼就錯過去了。我們家跟沈家業務一直沒有交集,最近那個沈遇傾拿了塊地,我們才有了聯繫,但還是沒辦法直接聯繫上沈二爺。」

  看著林立中一臉可惜的模樣,林鳶醉態萌生,嘻嘻笑著說:「我有沈二爺微信,你想要嗎,老頭?」

  林立中又打了個酒嗝,來了興致:「你怎麼能有他微信?據說他輕易不加人微信的,我也就只有他助理的聯繫方式。」

  林鳶掏出手機,憨憨一笑,指了指他手裡的酒:「幹了,我給你他的微信。」

  *

  安全把林鳶送到小區樓下,林立中有點不放心,對下了車的林鳶說:「你喝多了,讓你蔡叔送你上去吧。」

  林鳶站得筆直,端莊地走了兩步:「誰說我喝多了?蔡叔一會你得扶著點林老頭,他才喝多了,現在跟我硬裝沒醉呢。」

  目送林鳶上樓,林立中身子一軟癱在座椅上,頭暈目眩地呢喃了句:「小兔崽子,還挺能喝。」

  脫離了林立中的視線,林鳶手扶著牆,腳下踉蹌地一步步挪回了家。

  指紋按在門上半天,愣是沒打開。她無力地趴在門上,無力地拍打著門,還有意識地想著,明天就把鎖給換了,換成人臉識別的。

  門驀然開了,林鳶順勢向前滑去,被結實的臂彎接住。

  撲面而來的酒氣讓沈燃微微蹙眉:「你喝酒了?」

  她軟趴趴的掛在沈燃身上,感受著他胸膛的溫度,眼眶慢慢變紅,眼裡濕漉漉的,可憐兮兮地哼唧著:「能不能不走啊。」

  她的話撫平了他皺起的眉頭,低頭看著她,拇指拭掉了她眼角欲落不落的淚珠,低聲哄著:「誰說要走?」

  沈燃直接把她打橫抱起,放在沙發上,去給她沖了杯溫熱的蜂蜜水。

  蜂蜜水入口,甜甜的味道緩解了酒精的苦澀,她一口氣都喝下,砸了咂嘴,舔了圈嘴唇。

  以為她沒喝夠,沈燃想起身再給她沖一杯,卻被她一手勾住脖頸,剛剛還軟綿無力的手用力一拉,他跌倒在她身上。

  他手臂支撐住沙發,以防壓疼她,近距離看著她因醉酒而迷離得更嬌媚的桃花眼,低聲道:「鳶鳶,鬆手。」

  林鳶緩慢地搖著頭,迷濛的眼盯著她面前的草莓果凍,用手指輕輕點了點,覺得味道一定很不錯。

  沈燃潤澤飽滿的唇瓣被她的食指划過,又眼睜睜看著她將食指放進嘴裡舔了舔,他心跳驀然加速,喉結滾了滾,兩人的呼吸交纏在一起。

  她似乎嘗好了味道,頗為滿意,伸出舌尖向草莓果凍舔去。

  麻酥感由唇瓣蔓延至全身,他深吸了口氣,凝視著她迎上來的紅唇,向後躲了一寸,狹長雙眼籠上濃霧。

  「如果吃了,我可就是你的了,能負責嗎?」

  林鳶根本沒聽進去他說什麼,迷離的桃花眼裡全是那果凍,毫不猶豫地咬了上去,砸了砸嘴,好像沒什麼味道,那剛剛只是她的手指甜嗎?

  她撇撇嘴,鬆開了手,推了推那果凍不打算吃了,可下一秒,果凍自己貼了過來,含住了她的唇。

  林鳶:救命,果凍吃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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