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鬼交易

2024-08-31 21:04:35 作者: 泉久久
  容可漫這幾天找遍了所有人脈,見是見到童導了,可冠名還是沒談下來。

  因為有長期合作的品牌商,現下已經冠名了六家了,還有三家在談,而且價格實在高得離譜,她知道童導跟孫志均的交情匪淺,她實在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來找裴釋。

  站在高釋集團樓下,容可漫鼓足勇氣,踏上了電梯。

  「叮」地一聲,電梯門緩緩打開,頂層擁有著最佳的光線,也擁有最空曠的寂靜。

  短粗跟踩在光可鑑人的黑色地磚上,容可漫的心跳加速,站在深棕色雙開大木門前,心都要跳出來了。

  正當她猶豫著到底要不要進去時,門開了一條縫,裡面傳來一聲怒吼。

  「三天了,人呢?沈燃死了,她也死了?」

  「梁醫生又托人帶來了兩天的藥量,她說兩天後會來……」

  「現在就去把人給我綁來!」

  開門要出來的男人嚇得手一抖,門縫又合上了。

  被隔絕了聲音,容可漫更加緊張無措,她轉身想要離開,門又開了。

  先前的男人一股風一樣逃走了,緩緩關合的門內傳出了裴釋的聲音,已經斂去了暴怒,沉聲說:「進來吧。」

  心裡七上八下的容可漫,只能走了進去。

  午後正好的陽光灑在偌大的辦公桌上,背對著她的黑色老闆椅,只能看見一隻手肘杵在桌面上,隱隱能看見骨節分明的手指按在太陽穴上。

  她搓了搓手,拘謹地開了口:「表,表哥。」

  椅子緩緩轉了過來,一雙略微細長的眼睛微微挑起,黑眼圈有點重,凜冽的眉峰濃黑,薄唇微抿,陰鬱得很有攻擊性。

  「說吧,約我什麼事?」

  他食指習慣性摸了摸右側的耳釘,漫不經心地開了口。

  來都來了,容可漫鼓足了勇氣,坐到了他的對面,深吸了口氣,嗓音卻還帶著絲絲顫音:「表哥,我知道您一直想吞併沈家的生意……」

  「說你自己的目的!」裴釋緩緩抬眼,注視著她,「別揣測我。」

  「是,我想冠名童導的綜藝,想讓星輝的孫總幫我引薦一下。」

  「孫志均想見我?」

  裴釋的一針見血,讓容可漫臉頰發燙,輕輕頷首。

  他眯起眼,繼續摩挲著自己的耳釘,「孫志均給你引薦,你就能拿下冠名?」

  童導的綜藝台火爆,她不僅資金有限,競爭者還多,孫總跟童導私交很好,她也只能走這個後門了。

  她想在公司立足,這次的機會算是爺爺給她的嫁妝,她必須一炮打響才能讓大家認可她。

  因為她知道,如果在容家一點話語權都沒有,沈遇傾便不會娶她了。

  「表哥,我嫁給沈遇傾之後,對您來說,在沈家就相當於有個內應了,我可以幫您獲取情報。」

  裴釋不動聲色,眼眸波瀾不驚,沒有絲毫的興趣。

  「就你?不需要。」

  容可漫面色微僵,又說道:「如果沈二爺已經死了,您就可以扶持遇傾上位了,他掌權後……」

  「誰告訴你沈燃已經死了?」裴釋厲聲打斷了她的話。


  容可漫:……不是剛剛他自己說的嗎?

  他慢悠悠地起身,朝著她一步步靠近,黑眸里散發著懾人的氣勢,讓她才覺出剛剛他一直在收斂著氣場。

  「沈遇傾又算是個什麼東西?」

  容可漫後退了一步,差點撞到倒身後的椅子,狼狽地扶住椅子站穩,顫顫巍巍地說:「我,我不知道,我亂猜的。」

  「滾吧。」

  被下了逐客令的容可漫退了兩步,狠了狠心,咬著牙說:「表哥,我知道沈家和林家最近在談一個項目,是遇傾負責的。」

  裴釋停頓腳步,看著窗外,沒有回頭,「北郊那塊地,他們要合作?」

  「那塊地是遇傾拿下的,所以他親自負責,沈二爺就算在,也不會幹涉他選誰做合作商的,只要您幫我,我可以讓他跟您合作。」

  裴釋輕笑一聲,低下頭正了正腕錶,「我不想合作,我想要那塊地,能做到嗎?」

  容可漫眼睛逐漸睜大,鬢角滲出了冷汗,她真正體會到了什麼叫與虎謀皮,她哪能做到讓沈遇傾把那塊地拱手相讓?

  「如果能做到,我再應你一件事。」裴釋轉過頭,狹長眼中滿是誘惑。

  她明知道這誘惑裹著毒,可她還是決定吞下去,反正先把自己的燃眉之急解決了,以後的事,以後再想辦法。

  「那,我還想知道一個叫林鳶的女歌手的近況和黑料。」

  裴釋的手指在空中打了個響指,嘴角斜斜一挑,「成交!」

  「但,你要是做不到呢?」裴釋的眼裡閃過野性,「你和沈遇傾會付出更大的代價!」

  容可漫腿有些軟,她後悔了,她不該跟魔鬼交易。

  可,交易已經生效了。

  ——

  楊雁臨時把林鳶從錄音棚里拉出來,她已經跟孫志均約好時間,討論一下給林鳶開演唱會的事情。

  開個人演唱會是林鳶一直以來的夢想。

  楊雁一身板正的職業套裝,扎著一絲不苟的低馬尾,一向不苟言笑,不懟人會死的她,此刻難得露出笑容,對孫志均輕聲細語地說著。

  「孫總,我們鳶寶的作品流傳度和粉絲數量我剛剛都跟您分析過了,我的計劃是開巡演,擬定了七個城市,先從北城開始,這是企劃書。」

  孫總卻看也沒看企劃書,眉眼彎彎地說了句:「林鳶有一年沒創作新歌了吧?人氣確定跟你分析報告裡的日活量那麼高?」

  楊雁和林鳶對視了一眼,剛想辯解,他擺了擺手,給林鳶倒了杯茶,依舊笑呵呵地說。

  「按照前一陣熱搜的負面新聞來說,確實能達到這個日活量,但這個話題度很有損你的個人形象,我覺得這個時候不是開個唱的好時機。」

  楊雁頗為冷靜地據理力爭:「那件事林鳶是受害者……」

  「楊雁啊。」孫總打斷了她的話,「我也相信林鳶是受害者,可她現在也沒有一個有力的證明,雖然弄了個所謂的男友帳號發了個微博,暫時能不讓輿論發酵,可網友也不傻,至今連個男友的樣子都沒見過,換你,你會輕易相信嗎?」

  「所以,你現在屬於黑紅狀態,必須得先把形象救起來,公司才能考慮個唱的問題,畢竟公司也要盈利的對吧。」


  孫總一番話說得她們插不上嘴,最後一紙合約被放到了林鳶面前,他終於露出了真實目的。

  孫總:「林鳶啊,別說公司不照顧你,這是公司好不容易為你爭取來的童導的綜藝,熱度是綜藝里首屈一指的,你可以藉此機會去洗白自己的形象。」

  楊雁聽到這裡有點不高興了,一板一眼地果斷拒絕道:「孫總,什麼叫洗白?我們鳶寶根本也沒做錯事,還有,她不喜歡參加綜藝……」

  「我參加。」

  一直沒說話的林鳶按住楊雁的手,迎著她詫異的目光,拿起合同對楊雁眨了眨眼。

  出了孫總辦公室,楊雁看了看她手裡的合同,不解地問,「之前我怎麼勸你,你也不參加綜藝,怎麼自己想通了?」

  當然是為了養小奶貓啊。

  她一直想給燃燃買台筆記本電腦,還應該給他買那種高定的西裝,名牌腕錶。吃也應該吃黑松露鵝肝之類的米其林美食。

  他那麼嬌貴,就應該用最好的東西。

  一想到燃燃林鳶便笑而不語,舉起合同像模像樣地翻了翻,最後頭大的直接交給楊雁。

  「姐你幫我看吧,我現在是賺錢的活都可以接,也順便為開個唱攢攢粉。」

  楊雁狐疑地看著一臉春心蕩漾的林鳶,接過合同,陷入了沉思。

  ——

  又回到錄音棚錄製完今天的部分,林鳶看了看時間,快六點了,她怕燃燃餓著,腳步飛快地去停車場取車。

  公司跟旁邊的寫字樓公用一個地下停車場,她帽子口罩武裝好,戴著墨鏡在光線不亮的停車場裡險些找不到自己的車。

  過了下班高峰期,停車場來往的車輛並不多,林鳶快要走到自己車旁時,總覺得有視線在注視著她,不會是有人跟蹤她吧?

  林鳶減慢了腳步,借用身旁車輛的後視鏡看著身後。

  一個跟她差不多高的花襯衫男人正跟在她後面,也緩下了腳步。

  林鳶猛然停住腳步,並向旁閃身躲開,花襯衫男人沒剎住步伐,向前踉蹌了一步,堪堪穩住了身形。

  林鳶這才看清,竟然是她同父異母的哥哥,林熙澤。

  她爸出軌在先,媽媽臨終前才知道,爸爸在外面已經有了一個四歲大的兒子,而那時,林鳶才兩歲。

  媽媽過世後她就一直跟外公生活在一起,外公去世後她這個親爸才想起來她這個女兒,有意無意地跟後媽和林熙澤見過兩三面,不是很熟悉。

  只知道他們很排斥她這個能跟他們爭家產,分遺產的人。

  看著他一米七左右的身高,林鳶不禁搖頭感慨,白瞎她爸一米八的大個兒了。

  「林鳶,還真是你啊,你故意要看我出醜是吧?」

  林熙澤囂張跋扈的樣子跟沈白露有點像。

  都是嬌生慣養出來的孩子啊。

  「上個月我媽約你見面,你憑什麼拒絕?還真當自己是千金小姐?自己什麼貨色不知道啊?」

  林鳶眼角輕跳,蹙起眉頭凝視著他:「我是什麼貨色?」

  林熙澤鄙視她:「你被包養這事我們全家都知道了,你以為發個澄清和一個假男友就糊弄過去了?幸好現在還沒人知道你是林家人,不然我們林家的臉都讓你丟盡了!自己願意當婊|子別拉我們下水!」


  林熙澤剛要罵出更污穢的話,被林鳶一掌拍在了肩膀上,手微微用力想捏他的肩骨給他點教訓。

  但她看了眼四周,怕有狗仔,便朝他勾了勾食指,將他拽進了自己車裡。

  遠遠一看,還以為他們勾肩搭背地一同上車,看起來十分親密。

  林熙澤本來不想上車,奈何林鳶的手勁兒太大了,他掙脫不開。

  一上車,林鳶就用力捏了他的肩胛骨,她欺身過去,捂住林熙澤的嘴,堵住了他的慘叫和咒罵,淹沒了他的氣焰。

  只剩下他因疼痛而扭曲的五官還在苦苦掙扎。

  「想我放開你嗎?」林鳶冷聲問道。

  疼出眼淚的林熙澤用力點頭。

  可林鳶沒放。

  她手上的力道漸漸收了些,語氣淡淡:「嘴賤就得受點懲罰,以後看見我躲著走,好好過你們的日子,別來惹我,可以嗎?」

  眼看林熙澤的鼻涕要流出來了,林鳶急忙縮回手,拿起濕巾好好擦了擦手,扔給他一張紙巾,下了逐客令。

  「眼淚鼻涕擦乾淨再下車。」

  林熙澤用僅有的一張紙巾節省地擦了眼淚和鼻涕,也不敢多要一張紙巾,狼狽地從車裡逃了出去。

  處理完林熙澤,林鳶啟動了車子,隨著車開上了主路,她發現後面有輛車一直尾隨著她。

  她確定這次跟著她的不是林熙澤,難道是狗仔?可能一開始她感受到的視線就是這些狗仔們。

  幸好她機智,把林熙澤拐到車裡教訓,不然就被拍了。

  林鳶緊緊握住方向盤,加大了油門,目光如炬地看準了時機,在一個很險的位置迅速左行超車,卻發現,後面還有一輛車亂了陣腳,急忙也超車跟了上來。

  兩撥狗仔?

  她是要火了嗎?

  林鳶一鼓作氣,再次加大了油門,冒著被扣分的風險,極速通過了一個狹窄路段,被迫展現了一個神龍擺尾的飄移,駛進了一條單行線。

  從後視鏡能看到,跟著她的兩輛車也爭先恐後地擠過狹窄的通道,好似生怕跟丟了。

  她心跳加速,隨著後面巨大的剎車聲後,「嘭」地一聲巨響,那兩輛車撞在了一起,起了白煙。

  林鳶心提到了嗓子眼,狗仔現在都這麼拼命了?

  她看著漸行漸遠的兩輛車,沒敢停留,心有餘悸地撐到了家樓下。

  停好車後,她才覺出握著方向盤的手指發抖,額頭都是冷汗,一下車,腿軟得差點跪地上。

  她強撐著回了公寓,手抖得按了半天指紋,愣是沒按開門。

  門猝不及防地被打開了,林鳶腳下被門檻絆了一下,撲進了一個溫熱的懷裡,臉頰貼在又硬又宣的胸肌上,像極了故意投懷送抱。

  他左手覆在她的後背上,應該是情急下怕她摔倒。

  她感受著他手指的冰冷和胸膛的溫熱,這冰火兩重天的感覺……可能是末梢血液不流通吧。

  「我剛才飆車了,腿軟,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

  她趕忙解釋了一句,想直起身,可後背上冰涼的手掌,一路上滑到她脖頸,再由脖頸滑到肩膀,似乎是想攬住她,免得她摔倒。

  他的指尖撫過之處,痒痒麻麻的,她瞬間覺得手也不抖了,腿也不軟了,走路也有勁了,再飆車十公里,不費勁!

  而此刻,扣放在茶几上的手機里,正在進行著沈氏全體高層視頻會議。

  視頻那頭的高層們對那句「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產生了豐富的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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