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一到下班點,除非天大的事,一般同事都走得飛快。
周末就兩天,大家都格外珍惜。
阮輕畫抱著東西上樓時,每一層都很安靜,暢通無阻。
她到江淮謙辦公室門口時,門是打開的。
他刻意給她留的。
阮輕畫往他助理辦公桌那邊看了看,已經沒人了。
阮輕畫挑眉,詫異地走了進去。
「他們都下班了嗎?」
江淮謙掀起眼皮看她,點了下頭。
阮輕畫訝異,把東西放在他辦公桌上,低聲問:「那為什麼你還要加班?」
江淮謙失笑,解釋說:「前段時間壓榨太狠,總要給他們放放假。」
聞言,阮輕畫不由表示贊同。
就近段時間,她聽了公司不少吐槽江淮謙的言論。
大多數,除了誇他帥有能力之外,就是說他不是人,他來了公司後,大家手頭的事明顯多了起來,時不時還得加班。
明明以前,大家都是得過且過的工作狀態,現在被逼著不得不往前進步。
「也是。」阮輕畫拉開他早已擺好的椅子坐下,瞥了他一眼說:「工作狂魔。」
江淮謙:「……」
他輕勾了下唇,低聲問:「會不會覺得無聊?」
「不會。」
阮輕畫也直接,輕聲道:「我畫設計圖,你忙你的,不用管我。」
江淮謙「嗯」了聲,「想吃點什麼?」
「你餓嗎?」
阮輕畫看他。
江淮謙挑眉:「怎麼說?」
阮輕畫想了想,咬著唇說:「不餓的話晚點再吃?我想去吃火鍋。」
孟瑤要周日才回來,沒有孟瑤在,阮輕畫已經很長時間沒去吃火鍋了。
江淮謙微怔,哭笑不得:「好。需不需要吃點別的墊墊肚?」
「不用。」
確定她是真不需要後,江淮謙沒再問。
兩人互相忙碌著,享受這一刻的安好。
忙完,江淮謙讓她選了部電影。
臨近新年,聖誕氣息濃郁。阮輕畫這才發現,周日就是聖誕節了。
她愣怔了下,詫異看向江淮謙:「後天是聖誕節呀?」
江淮謙「嗯」了聲,看她:「沒注意時間?」
阮輕畫點頭,「沒太注意。」
她每天只注意了要不要上班,多少號是真沒察覺。
難怪,今天下班時同事們都異常興奮。
江淮謙斂了神色,低聲問:「周日打算做什麼?」
阮輕畫靜默了會,瞅著他道:「那天孟瑤回來。」
江淮謙:「……」
「你跟孟瑤約好了?」
阮輕畫心虛地點頭,「嗯,我去機場接她,約了一起吃飯。」
越說到後面,阮輕畫越心虛。
明明前幾天,她還覺得自己挺理直氣壯的。孟瑤是自己閨蜜,她和閨蜜關係好點很正常。
可現在,她發現……自己好像確實會因為孟瑤,忽視江淮謙。
思及此,阮輕畫心虛地摸了摸鼻尖。
江淮謙看她這樣,一時也無言。
「行。」
他說。
阮輕畫眨眨眼,低聲控訴:「你也沒提前說。」
江淮謙沉默。
他沒說,其實自己也有點忘了過兩天是聖誕節這件事。
兩人相對無言。
阮輕畫低著頭,小聲嘟囔著:「我先選電影吧。」
「好。」
「我們看個美劇吧。」阮輕畫眼睛晶亮,笑盈盈道:「有部新上映的,給聖誕節準備的。」
在這種事情上,江淮謙沒太大意見。
選好後,兩人才收拾著過去。
他們選的電影院離公司不遠,走過去也就十幾分鐘。
周五緣故,路道還有些擁堵。
江淮謙沒開車,拉著阮輕畫往斜對面走。
晚風襲來,刺骨的涼。
但阮輕畫的手卻在出汗。
她微微低了下頭,看到自己被江淮謙包裹住的手。
他牽的沒有一點不自在,非常自然而然地握住了。
驀地,掌心傳來他的力量。
阮輕畫抬眸,對上他漆黑明亮的瞳仁。
她眨了眨眼,輕聲問:「怎麼了?」
「沒事。」
江淮謙看她,「真不吃火鍋了?」
「嗯嗯。」阮輕畫笑:「待會到電影院門口買點別的吃就行。」
她望著江淮謙,「還是你想吃?」
江淮謙:「還好。」
他說:「怕你餓。」
「不會。」阮輕畫晚上本就吃的不多,有時候不吃也不會太餓。
江淮謙頷首。
兩人到電影院門口時,人很多。
門口站著不少情侶,舉止親昵。
阮輕畫和江淮謙一出現,不意外吸引了不少目光。
但兩人對這種目光,都是習慣的,也沒太放在心上。
取過票,江淮謙給她買了電影必備可樂和爆米花。
他碰了碰,淡聲道:「可樂少喝點。」
阮輕畫:「嗯。」
兩人等了一會,進了電影院。
阮輕畫對電影的期待值很高,也沒太去在意旁邊的人。
電影開播,她往嘴裡機械地塞著爆米花。
吃了會,她才發現旁邊男人非常安靜。
阮輕畫怔了下,側眸看他。
察覺到她目光,江淮謙斂了斂神色,壓著聲音問:「怎麼了?」
阮輕畫默了默,舉著爆米花問:「你吃嗎?」
江淮謙掃了眼,目光停滯在她手指。
他「嗯」了聲,張嘴。
「?」
阮輕畫懵了下,才反應過來他這個舉動的意思。
她頓了頓,臉頰微熱地拿起,往他嘴裡塞。
她小心翼翼的,唯恐手指碰到他的唇。
可即便如此,還是不小心碰到了。
江淮謙舌尖掃過她指腹,酥酥麻麻的觸感傳遍全身。
阮輕畫眼睫一顫,下意識地縮回了手。
她嚴重懷疑,江淮謙是故意的。
耳側響起他吃爆米花的聲音,沒有刻意放大,就輕輕的嚼嚼聲。
兩人靠的太近,這聲音就在阮輕畫耳側迴響,讓她心跳加速。
她食指還殘留著他唇間的溫度,在灼灼發燙。
阮輕畫眼神飄忽地看了眼大屏幕,垂著眼瞼往嘴裡塞爆米花。
吃了兩口後,她舌尖不小心舔到了指腹。
她動作一頓,莫名其妙地想――
這算間接接吻嗎。
好像算的。
她正想著,一側傳來男人低沉沉的笑聲。
阮輕畫耳朵一熱,還沒說話,江淮謙便先出聲了。
他往阮輕畫這邊傾斜著,貼靠在她耳邊問:「在想什麼?」
「……」
阮輕畫身子一僵,感受著他溫熱氣息。
「你――」
她抿了下唇,沒忍住推了下他身子:「看電影。」
江淮謙:「……」
借著大屏幕的光,他盯著阮輕畫緋紅的耳朵看了許久,眸子裡浮現淺淺笑意。
他沒再逗她。
阮輕畫拉回思緒後,專注地把注意力放回到了電影裡。
電影是一部在聖誕節前夕發生的故事,主要是為了過聖誕節。
男女主人公因為一個有趣的挑戰,而開始了各種奇妙的互動。兩人素未謀面,卻對對方有了好感。
電影節奏輕快,溫暖。
整體色調讓人看著特別舒服,在冬天,在聖誕節這個時候,就需要這種甜甜的,沒有太多波折的愛情故事。
……
男女初次見面時,大廳內掀起了部分高潮。
之後,兩人的關係進入了突飛猛進。美劇拍的,必然會露骨大膽很多。
吻戲床戲必不可少。
開始,阮輕畫還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畢竟是電影。
但漸漸的,她又生出了上一回看電影的窘迫感。她發現每一回自己看愛情美劇,江淮謙都在旁邊。
上次是三人組,這回……只是他們兩。
她輕眨了下眼,面不改色地繼續觀看,儘量地忽視旁邊人目光。
過完最後一個小高潮後,劇情進入了溫馨階段。
基本上是小日常,之後是和朋友一起過聖誕,氛圍歡樂,溫暖有愛。
……
看完電影,阮輕畫把沒吃完的爆米花遞給江淮謙,去了趟洗手間。
洗手時,她才發現自己的臉和耳朵都是通紅的。
她盯著鏡子裡的自己看了會,深呼吸了下,才往外走。
江淮謙站在入口等她,深夜人不多,但也不少。不少人目光赤|裸地盯著他,沒有半點怯意。
阮輕畫頓了頓,望著他挺拔的背影看了會,才慢吞吞挪了過去。
聽到聲音,江淮謙回頭看她。
「走吧。」
阮輕畫抬眸,剛想去拿他手裡的爆米花,江淮謙便避開了。
他微頓,抓著她的手放入大衣口袋,淡聲道:「我拿。」
「……」
阮輕畫怔了下,感受著他手指的溫度。
她舔了下唇,「哦」了聲:「好。」
兩人到了一樓。
商場的餐廳都關門了。
阮輕畫看了一圈,低聲問:「你想吃點什麼?」
他們倆都沒吃晚飯,她倒是不餓,但她擔心江淮謙餓。
江淮謙想了想:「不知道。」
阮輕畫詫異看他,「不知道?」
江淮謙「嗯」了聲。
阮輕畫沉默了會,小聲道:「這附近的店都關門了,你去夜市攤吃燒烤嗎?」
江淮謙看了她一眼。
阮輕畫問完,摸了摸鼻子道:「不過那邊有點冷。」
「不去。」
江淮謙低聲道:「你不餓的話,送你回家?」
「……」
阮輕畫瞅著他看,「那你呢?」
「隨便吃點什麼都行。」江淮謙拍了下她腦袋,輕聲道:「不用擔心。」
阮輕畫撇嘴。
上了車,阮輕畫往外看,路道兩旁,商場的中間都已經有聖誕樹,有聖誕氛圍了。
莫名其妙的,她想到了和江淮謙在國外的那個聖誕節。
那時候,他們還只是剛認識,知道對方存在,但陰差陽錯的,湊在一起過了個聖誕節。
那天晚上。
阮輕畫認真思考了下,江淮謙問她想吃什麼,她說火鍋。
說完後,江淮謙帶她離開聖誕聚會現場,七拐八拐地帶她去吃了一頓久違的火鍋。
窗外光影掠過,阮輕畫盯著男人映在車窗的側臉看了許久,後知後覺發現,好像從遇見他開始,她的所有情緒和心愿,都被他照顧的妥妥帖帖。
只要她要,江淮謙便能變法寶一樣的把她想要的送到她面前。
無論是大事還是小事,只要找了他,他就會幫她實現。
車內靜悄悄,舒緩的音樂聲流淌而過。
阮輕畫盯著江淮謙看了許久,在他出聲前,忽然問了聲:「你想吃麵嗎?」
江淮謙挑眉,抽空看了她一眼:「你做?」
阮輕畫點頭:「吃不吃?」
她目光直直地望著他,眼神沒有半點躲閃。
江淮謙應了聲:「好。」
他問:「家裡有食材嗎?」
阮輕畫懵了下,才想到:「……只有雞蛋了。」
連午餐肉,都已經沒了。
她點開APP,低聲道:「我看看附近還有沒有送菜的。」
點開一看,基本上沒有二十四小時服務的。
江淮謙看她委屈神色,輕笑道:「下回吧。」
「那你回去吃什麼?」阮輕畫想了想問:「你家有食材嗎?」
「……」
兩人對視看了眼,江淮謙忽而打了燈。
在阮輕畫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把車停在了路邊。
阮輕畫愣了下,詫異看他:「你……」
話還沒說出口,江淮謙把車內頂燈打開,低頭望著她,聲音低而沉:「你確定要跟我回家?」
阮輕畫:「……」
她張了張嘴,對著他幽深的瞳仁,磕絆道:「……我的意思是,去拿食材。」
江淮謙應了聲,緊盯著她。
「嗯?」他問:「拿了再回你那邊?」
阮輕畫緘默了會,自言自語說:「好像是有點麻煩。」
江淮謙低低一笑,漆黑的瞳仁注視著她,低聲問:「然後呢?」
「如果你不介意。」阮輕畫微頓,抬眼看他,「我可以去你家做。」
江淮謙沒吭聲。
阮輕畫被他看著,無比緊張。
她深呼吸了下,看他遲遲不回應,自顧自找台階下:「當然,要是不方便――」
話還沒說完,江淮謙俯身而下,輕咬了下她的唇。
阮輕畫吃痛,眼睫一顫。
她瞪大眼看他,上下唇動了動,半天沒能說出一個字。
江淮謙斂神,盯著她說:「別說這種話。」
他不緊不慢說:「對你,沒有不方便的時候。」
阮輕畫的心像是被什麼戳中了一樣,一種難言的感覺在蔓延著。
她下意識舔了下唇,想說話。
驀地,耳側再次響起男人聲音。
「我會當真。」江淮謙抬手捏了捏她臉頰,嗓音沉沉道:「跟我回家,我不保證還會送你回去。」
「……」
阮輕畫怔楞地看著他,想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耳廓緋紅,雙頰也染上了紅暈,在暖色燈光下,顯得格外誘人。唇柔軟而水潤,勾的江淮謙心在發癢。
車內安靜片刻,江淮謙重新發動引擎送她回家。
阮輕畫雙手侷促地搭在腿上,沉默著,不知道該怎麼打破這個僵局。
阮輕畫看了看路旁的路標,突然出聲:「你家……就沒有客房嗎。」
江淮謙握著方向盤的手一頓,在下一個路口時,打了右轉燈。
送阮輕畫回家,是左轉燈。
站在江淮謙公寓門口時,阮輕畫還有點懵。
她深深覺得,一定是因為深夜到了,她腦子不太靈光才會說出那種話。
江淮謙看她不動,挑了下眉問:「不敢進?」
「……」阮輕畫睨他眼,低聲道:「沒有。」
她就沒有不敢進的時候。
江淮謙輕笑了聲,彎腰給她拿了一雙拖鞋。
阮輕畫看了眼,抬眸看他。
江淮謙掃了眼她小且精緻的腳,低聲道:「新的。」
「給我準備的?」阮輕畫故意問。
江淮謙:「嗯。」
「什麼時候?」
阮輕畫好奇不已。
江淮謙看她穿上正好合適,把大衣脫下後說了句:「忘了。」
可能是剛回國時就已經加入了購物清單,也可能是哪天看到,自然而然地買了回來。
總而言之,江淮謙沒去記太清楚。
阮輕畫揚了揚唇,輕輕地「哦」了聲,這才打量著他的這間公寓。
公寓應該是江淮謙暫時住的地方,距離Su和J&A都比較近,恰好在中間地段。
位置優越,樓層很高。
公寓很大,客廳牆上掛了兩幅畫。
另一側,是一大片落地窗,能俯瞰一整座城市光景。
阮輕畫下意識地往那邊走,把夜景收入眼底。
她看了會,驚訝道:「這裡竟然能看到J&A大樓。」
江淮謙走到她身側,應了聲:「往左邊看,是Su。」
阮輕畫下意識扭頭,看到Su的那棟不太顯眼的樓後,她揉了揉眼睛,發自內心感慨。
有錢真好。
這個地段的公寓,太奢侈了!
江淮謙看她興奮模樣,勾著聲問:「喜歡?」
阮輕畫警覺,側眸看他,謹慎回答:「你這個公寓,應該沒有人不喜歡吧。」
江淮謙輕哂。
阮輕畫訕訕,別開眼道:「冰箱裡有食材嗎?」
「有。」
江淮謙公寓每天都有阿姨打掃收拾,至於食材這些,即便是他不怎麼做飯不怎麼吃,也會備著。
阮輕畫跟他進廚房看了眼,廚房寬敞且明亮,和她那邊完全不能比。
想到這,她不由鄙視自己。
憑什麼拿小破出租屋來和江淮謙的這兒比,完全沒有可比性好嗎。
冰箱裡食材雖不多,但做兩碗面已經足夠了。
阮輕畫還發現了肉沫。
她眼睛亮了亮,低聲道:「吃肉沫面吧,好不好?」
江淮謙看她高興神色,嗓音沉沉道:「好。你做還是我做?」
「我。」阮輕畫自告奮勇:「我想做。」
她想給江淮謙做面。
江淮謙沒拒絕,拿過一側的圍裙遞給她。
「外套要不要脫?」
他看了眼她身上的米白外套。
阮輕畫「嗯」了聲,沒多想:「要。」
穿著煮東西太笨重了。
天氣越來越冷,但阮輕畫不習慣穿太多衣服,一般就是打底小針織和羽絨服。
今天恰好穿的是羽絨服,裡面配了一條白色的針織裙,特別修身,領口也偏低。
在辦公室,她一般把外套脫下後,都會搭個大圍巾披著,正正好。
但在江淮謙這兒,阮輕畫一時也沒發覺哪不太對勁。
把衣服脫下,她自然而然地從江淮謙手裡拿過圍裙戴上。
也沒注意到旁邊人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許久都未曾挪開。
阮輕畫拿了肉想炒一炒,耳側響起江淮謙聲音。
「你煮麵,我來弄這個。」
阮輕畫「哦」了聲,老老實實煎蛋去了。
面還不著急。
得先把肉沫炒好。
兩人分工合作。
沒一會,兩碗熱騰騰的肉沫面便出鍋了。
阮輕畫還加了兩片青菜點綴,看上去色澤鮮美,讓人胃口大開。
她眼睛晶亮,看向江淮謙:「你先嘗嘗。」
說話間,她把圍裙解開。
江淮謙應了聲,餘光掃到了她露出的精緻鎖骨。
白的惹眼。
再往下,是曾經他所觸及過的柔軟地方。
回憶湧入腦海。
江淮謙壓了壓心底燃起的欲|念,喉結微動,低聲問:「冷不冷?」
阮輕畫:「?」
她愣了下,扭頭去看牆上的地暖溫度,狐疑說:「你冷嗎?」
她都要熱的冒汗了。
江淮謙:「……不冷。」
阮輕畫「哦」了聲,在他對面坐下:「我也不冷,還有點熱。」
「……」
江淮謙斂了斂神色,從她身上挪開。
「吃麵吧。」
阮輕畫「嗯」了聲,忽然問:「你有沒有覺得,這樣吃有點兒無聊?」
「想喝什麼?」
江淮謙看她,「你不能喝太多酒。」
阮輕畫想了想,「但我想喝一點點。」
她得先給自己壯壯膽,才有勇氣說她準備的那些話。
江淮謙盯著她看了會,低聲道:「紅酒可以嗎。」
「……行吧。」阮輕畫也不嫌棄。
江淮謙公寓有個不大不小酒櫃,上面擺放了不少酒。
他去選,阮輕畫也跟了過來。
江淮謙還沒找到度數最低的,阮輕畫先指了其中一瓶:「這個吧,瓶子還挺漂亮的。」
江淮謙側眸一看,提醒她:「這個度數會有點高。」
阮輕畫眨眨眼,淡定道:「那我喝一杯,總不會有問題吧。」
江淮謙沒搭腔,垂下眼看著她。
阮輕畫也不怕他,就這麼直直地和他對看。
「行不行?」她眼睛彎了彎,戳著那個紅酒玻璃瓶,溫聲道:「我想喝這個。」
江淮謙緘默幾秒,應了聲:「好。」
紅酒配面,大概也就只有阮輕畫能想得出來。
她喝了兩口,發現味道比她想像要好很多。
江淮謙看她這樣,倒也沒攔著。
反正醉不醉,她今晚都得留在這兒。
他沒有打算送她回去。
阮輕畫雖不餓,但也不知不覺吃了不少。
吃完後,江淮謙收拾進了廚房。
她在客廳里轉了一圈,又把目光落在了紅酒瓶上。
阮輕畫估算了一下自己的酒量,又喝了半杯,才往廚房走。
她走到廚房門口時,江淮謙已經收拾好了。
他看了眼牆上時鐘,低聲問:「困了嗎?」
阮輕畫默了默,搖頭:「還好。」
她看著他漆黑瞳眸,打了退堂鼓:「我還沒洗澡。」
江淮謙一頓,目光往下,停滯在她柔軟的唇瓣上。
吃麵前,阮輕畫把口紅全都擦了。但因為吃了熱騰騰麵條的緣故,嘴唇比塗了口紅時更為紅潤誘人,嬌艷欲滴。
江淮謙目光灼灼的看著,眸色漸沉。
「我給你找件衣服。」
阮輕畫「嗯」了聲,低聲道:「有卸妝水嗎?」
江淮謙:「……」
兩人對視一眼,阮輕畫要了他這兒的地址,開始下單。
買好卸妝水和一次性換洗衣物後,阮輕畫低聲道:「大概要等半小時。」
江淮謙應了聲,低聲道:「我先給你找衣服。」
「哦……」
阮輕畫看他進了房間,忍了忍沒跟進去。
她深呼吸了下,摸出手機給孟瑤發消息。
她估摸著,孟瑤應該還沒睡。
阮輕畫:【睡了嗎!!!】
孟瑤正在玩遊戲,猝不及防看到她消息,回了一連串問號:【?】
阮輕畫:【我好緊張。】
孟瑤:【怎麼呢。】
阮輕畫:【我決定今晚跟江淮謙表白。】
孟瑤:【???】
阮輕畫剛要解釋,孟瑤電話來了。
「你說什麼?」
阮輕畫一頓,偷偷地往主臥那邊瞄了眼,往另一側陽台走。
「就我剛剛說的那樣。」她壓著聲音道:「你那麼驚訝幹嘛?」
「不是。」
孟瑤沒搞懂:「不是江總追你嗎,怎麼換你表白了。」
阮輕畫應著,低聲道:「因為我發現,我也很喜歡他。」
她想了想:「我都讓他表白兩次了,也該主動一回了吧。」
她是那種,一旦想通就會付諸行動的人。
孟瑤想了想,也不是不行。
「行吧,那你緊張什麼?」
「不知道怎麼說。」阮輕畫磕著玻璃,低聲道:「我還喝酒壯膽了。」
孟瑤:「……」
她哭笑不得,低聲道:「你要不直接行動?」
她頓了下,突然發現了大問題:「你這個點還跟江總在一起?」
阮輕畫正要說話,身後傳來江淮謙聲音。
「衣服放在這。」
阮輕畫回頭,「好,謝謝。」
江淮謙瞥了她一眼,停滯在她手機上。
阮輕畫下意識解釋:「孟瑤。」
江淮謙頷首,沒再打擾她。
而另一側,孟瑤呆愣楞地聽完兩人對話,發出驚嘆:「你們幹什麼了!這就住一起了嗎?」
阮輕畫:「……」
她無奈,簡單解釋了兩句。
聽她說完,孟瑤酸溜溜道:「嗚嗚嗚我也想擁有這種愛情,什麼叫跟我回家了我就不會送你回去了!別送別送,我支持江總。」
阮輕畫:「……」
她微哽,哭笑不得問:「你還是我好閨蜜嗎。」
「那必須是。」
孟瑤笑:「你要是緊張的話,那你先去洗個澡組織下語言說?」
阮輕畫:「我也有這個打算。」
孟瑤安慰她,「要我說,你直接強吻,江總絕對就範。」
「……」
掛了電話,阮輕畫往外走。
她點的東西已經到了。
她看了眼旁邊的人,低聲道:「那我去洗澡了。」
江淮謙頷首。
洗完澡出來,阮輕畫發現江淮謙也洗過澡了。
他頭髮半干,有種說不出的慵懶感。
鼻息間鑽入清清淡淡的沐浴露香味,有點好聞。
兩人目光撞上,江淮謙視線停滯在她白淨的臉頰,抬手摸了下她頭髮。
「怎麼沒吹乾?」
「八分幹了。」阮輕畫說:「可以了。」
江淮謙蹙眉,轉身進房間拿了吹風機出來。
阮輕畫無言,被迫坐下。
頭頂響起嗡嗡嗡的吹風聲音,溫熱的風鑽入脖頸,非常舒服。
她感受著江淮謙手指停留在自己發間的力度,聞著他身上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沐浴露香味,腦袋暈乎乎的,她下意識喊了聲:「江淮謙。」
江淮謙手一頓,低眼看她,「困了?」
「……不是。」
阮輕畫抬頭看他,低聲道:「沒有。」
她小聲說:「我很精神。」
江淮謙失笑,盯著她紅了的臉看了會,撞上她不太清醒的狐狸眼,低問:「你是不是喝醉了?」
阮輕畫搖頭,但一搖頭,她頭就更暈了。
她下意識閉了眼,抬手扶著腦袋說:「有點暈。」
「……」
江淮謙失笑,把吹風機關了,注視著她:「想不想吐?」
「不想。」
阮輕畫嘟囔著:「有點渴。」
江淮謙「嗯」了聲,低低道:「我給你倒水。」
阮輕畫看他進了廚房,索性躺在沙發上。
她閉了閉眼,想讓暈眩感消失。
但沒轍。
再睜開眼時,她感覺天花板下的吊燈都在晃來晃去的,眼前的江淮謙,也有了□□,出現了很多。
阮輕畫皺了皺眉。
江淮謙看她,低聲問:「能喝水嗎?」
「嗯。」
阮輕畫抬手要去接,不小心撞到了他手臂。
江淮謙怔了下,倏地一笑:「別動。」
他嗓音微沉,低低道:「我餵你。」
阮輕畫眨眨眼,端正坐著:「哦。」
江淮謙看她這樣,心口又癢又麻。
她身上穿的,是之前助理給他買錯尺寸的一套休閒服,很保守很保守。
可穿在她身上,卻別有風情。
江淮謙壓了壓自己的情|欲,面不改色地餵她喝了小半杯水。
喝完,他想去放杯子,阮輕畫卻抬手勾住了他的衣服,不讓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