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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二章 拜謁?挑釁!

2024-08-31 21:24:00 作者: 空城白墨
  喜慶王府占地極廣,小矮樓所在的地方更是周圍建築絕跡。閱讀

  寬闊的廣場間夜風冰冷刺骨,手中刀劍出鞘了一半的侍衛們呆滯的愣在那裡,不知道接下來應該如何應對。

  如果是普通的刺客之流,他們現在正確的應對方式,應該是拔刀一擁而上。

  一邊嗷嗷喊著「抓刺客」一邊爭先恐後衝上去。

  能劈了刺客,賞金一株,活捉則翻倍。

  但蘇牧顯然不是尋常刺客。

  侍衛們甚至都沒有看到他是如何出手的,管事的腦袋就和身體分家,在地上骨碌碌滾了幾圈,瞪大眼睛,眼神空洞。

  幾對被打擾了好事的蟲子飛呀飛,憤怒的在他的眼球上搓了搓前肢,然後繼續展開蟲生大業。

  氣氛熱烈。

  而和蟲子熱烈的氣氛相比,廣場間的溫度陡降,刀刮一般的冷風拍在侍衛臉上,讓他們汗如雨下。

  唯恐下一個身首分離的就是自己。

  吞咽口水的聲音沉沉的響了一圈,蘇牧從管事身上收回目光,淡淡掃視。

  他失望的神色不加遮掩。

  若是赤炎騎的悍卒,根本不會這麼狼狽,甚至還會遇強則強,悍不畏死的殺上來……

  王府的生活驕奢淫逸,出自行伍的這些士兵做了別人的狗,再也沒有看到過沙場的酷烈。

  於是連脊背都軟了。

  蘇牧不復剛才的和顏悅色,聲音陡然變得高亢,爆喝一聲:

  「蘇牧求見喜親王!」

  明明是禮節具足的一聲拜謁,此刻卻仿佛是在下戰書,如雷霆般的聲浪滾滾傳遠,在內城上空不斷迴蕩。

  許多人從睡夢中被驚雷炸醒,惶恐的跑出屋子,盲目的轉身、張望,卻不知道聲音來自哪裡。

  ……

  皇城,女帝寢宮。

  烈安瀾只穿了貼身裡衣,披著從蘇牧那裡順來的玄黑大氅,推開屋門,來到庭院。

  蟒袍的嬤嬤依舊是白天裡齊整的裝束,侍立在她身後。

  憂心忡忡的勸:「陛下,夜寒露重,還是回屋去吧。」

  女帝略微緊了緊大氅,只被薄薄一層布罩住的胸脯便重新被遮住。

  她纖長的玉指下意識摩挲大氅上簡單的紋飾,嘴角略有上揚,但很快又輕蹙峨眉,陷入思索。

  短暫的沉默之後,大氅的衣襟間現出一條線條完美、白蟒一般的長腿。

  女帝邁步反身回屋了。

  「大伴也歇息吧,明天早朝,朕的親戚們又要聒噪了。」

  ……

  兵天閣。

  經歷過超過百載歲月的妖皇激動得像是一個小姑娘,她拍打著窗欞,歡呼雀躍。

  「要殺了嗎要殺了嗎!」

  她從窗口探出半個身子,胸脯因為難以隨她一起擠出去,受到慘無人道的壓迫。

  黃銅火盆的火焰照亮九層塔身,她的臉紅撲撲的,如若飽含春意。

  從本就狹窄的窗子艱難反身,她拱火道:「真不管嗎?你不是嫌他抽刀子太早?」


  回答她的,是均勻且間隔極長的輕鼾。

  驚醒半個京師的喊聲,竟是絲毫沒能打擾到國師的安睡。

  妖皇少女氣十足的皺鼻子,沒人陪她,她感到萬分無聊,手臂支著窗台,直勾勾盯著喜親王府方向。

  ……

  百姓們從睡夢中吵醒,第一反應是——

  蘇牧?咱們大烈的徹侯?他要見喜親王作甚?

  聽著聲音氣勢洶洶的……

  對於最普羅的大眾,宗室和親王這兩個名詞都太過遙遠,一些只鱗片抓的謠言,似乎給他們貼上不好的標籤。

  截止今夜,這些標籤都還只是茶餘飯後的談資。

  吃瓜心切的百姓們望著天盼了又盼,發現居然沒有下文了,非常惱火。

  也不知道侯爺為啥生氣……明天得問問隔壁老王……

  ……

  蘇牧終於等來了想見的人。

  於披堅執銳的重重護衛拱衛之中,喜親王步履威儀,出現在寬廣的廣場中間。

  他帶著天家人特有的傲然,昂著頭顱,以一種近似俯瞰的視角望向蘇牧。

  老烈家皮囊就是好啊,光看臉,很難讓人相信這是一個勾結狼主的敗類……蘇牧心想。

  不得不說,若是不事先知道喜親王做了什麼,他會以為這位皇子剛正不阿,有著和氣宇軒昂外表同樣坦率正直的內心。

  但既然已經知道了此人的做派,蘇牧只能在心裡默默點讚。

  ——這演技絕對是大師級的。

  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腳踩在管事噴出來的血跡里還能步伐不亂。

  養氣功夫好得一塌糊塗。

  兩人無聲的對視,令周圍人提心弔膽的死寂中,喜親王率先打破沉默。

  他用沉穩的聲線說道:「徹侯不請而來,沒能好好招待,是本王失禮。」

  厲害啊……蘇牧心裡感嘆,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喜親王以退為進,用沒能好好招待的說辭體現出不追究他的不請而來,盡顯大度。

  實際上暗含威脅。

  蘇牧於是笑了笑,客氣的說:「擔心四爺身體安康,一時氣急。」

  這個回答超出了喜親王的預料。

  對方質問也好怒罵也罷,他都有法子云淡風輕化解。

  但擔心自己身體……這話說出去鬼才信,偏偏蘇牧還真就這麼說了。

  來的路上他還得到稟報,蘇牧斬殺管事的理由,是他離開的時候先邁了左腳。

  ……此子喜怒無常,難以駕馭。

  喜親王給蘇牧暫定這樣的評價。

  毫無表情的接了一句:「本王安康。」

  說完,掃過管事的屍首和傾塌的小矮樓,瞳孔微微收縮,還是沒能忍住,沉聲質詢:

  「徹侯拆我府上的樓,殺我府上的人……就是這麼擔心本王安康的?」

  他似乎並不擔心小矮樓的秘密被暴露出去……也是,身為親王,虐死幾個人算什麼……天家隨便運作運作,就是喜親王為國除奸佞……

  若是小矮樓裡面的人還活著,且可以恢復清醒,確實可以出面指證喜慶王。

  但對著那一張張痛苦到崩潰的面孔,蘇牧實在難以生出利用他們的心思。

  他深深看一眼喜親王,又看看手中的那本名冊,將其收入懷中。

  笑了笑說道:「王爺說笑。畢竟,王爺只有好好活著,才能等到我送你去問斬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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