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慢慢的向韓家眾人走去,腳步緩慢。
但是,她那緩慢的腳步,卻猶如催命的符咒,令韓家眾人不住的後退。
領頭的老者名叫王軼,是韓家當代的家主。武學並沒有盡頭,凡人通過鍛鍊,修煉出內力靈氣之後,便是一名三流武者了。再進一步,便是二流、一流,化嬰期。化嬰期之上,便是返還半步神化的半步神化強者。在這個靈氣稀薄的末法時代,一般的武者,能進入化嬰期境界,便已經是大造化了。
而一些名門大派,占據靈山妙境,靈氣充沛,半步神化境界也不是夢想。
而韓家占據皖山,雖不止他一家存在,但是,卻也算的上是皖山的土霸主。王軼作為韓家的家主,靈丹妙藥,天材地寶不缺,雖然,較之上古中古等靈氣充沛的時期,這些天材地寶簡直就是渣。但是,總比沒有好,所以,他已經是一名神化期境界巔峰的強者了。只差一步,便可晉入那傳說中、夢寐以求的丹道境界了。
半步神化武者之上,便是凝元之境。顧名思義,便是凝聚元氣。而這元氣,便是半步神化靈氣。在場的韓家眾人,除了王軼是神化期巔峰的存在,其餘兩名便是韓家的長老,一名為神化期後期,一名為神化期中階。都是不世出的高手。
但是,這一次韓家的繼承人被陸錚所殺,雖不說傾舉派之力來襲,但也有大半的力量。王軼雖說也怕死,但是,他更怕祖宗的基業,毀在自己手中。
這次出來的,可是韓家一半的力量啊。
如若有損,韓家可能從此便要一蹶不振了。
「哼!」
看到王軼等人不住的後退,那女子似乎猜到了幾人的心思,一個冷哼,王軼等人頓時身子一僵,止住了腳步。
掃了幾人一眼,眼中,絲毫不掩飾的,是蔑視。
雖然憋屈,但是,王軼卻不敢生氣。對方如此強勢,王軼卻不能不為自己,不為韓家考慮,所以,他連生氣也不敢表露。
「一群螻蟻,本王還不屑於殺你們。」
女子的話,頓時令王軼鬆了口氣。他一直擔心的就是這個問題,現在,既然對方已經開口,那麼,自己等人的性命便已無虞。
王軼對女子的話,深信不疑。
要知道,一些前輩高人,是不屑於對一群螻蟻撒謊的。對,沒錯,就是螻蟻。在這種強者的眼裡,不要說自己還沒突破,就算是突破了,相信也不是其對手。可以隨手碾壓的存在,又何必費盡心機去欺騙。
再說,強者的尊嚴,不容褻瀆。
所以,一眾韓家的人,都鬆了口氣。
「不過,」
就在這時,那女子卻話音一轉,語氣忽然變的凌厲:「我卻要你們半年時間。半年之內,不得為難於他。」說著,指了指躺在地上不能動彈的陸錚。
此刻,陸錚躺在地上,完全是因為剛才的戰鬥對他的損傷太大了。
肉體的損傷並不算什麼,那股境界的威壓,才是最受傷的。
如果不是陸錚的胸口還在輕微起伏,幾乎和死人無異了。女子看了看陸錚,轉頭看向了韓家眾人,瞟了王軼一眼:「半年之後,他是死是活,與我再無瓜葛。」
說完,身子一動,便消失不見了。
並不是她有多異能,而是,速度太快了,快到眾人都捕捉不到。
看到女子消失不見,韓家眾人半天也不敢亂動,還沒從那股壓抑中緩過來。雖然女子沒有針對眾人釋放威壓,但是,之前的一切,猶如一座大山一般,依舊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
半天,大約半個多小時,眾人才緩過勁來。
陸錚也差不多緩過來了,從地上坐了起來。身上的傷口,除了胸口位置的傷口,其他地方已經止住了流血,傷口也在緩慢的癒合。
一個凝元境界的韓家長老,湊到王軼的耳旁:「家主,您看……」說著,他瞟了陸錚一眼,意思不言而喻。
王軼聞言,猛地一個轉身。
「啪!」
那長老的臉頰就挨了一耳刮子。王軼恨鐵不成鋼的瞪著他:「你以為我們的行為,別人不會關注嗎?就算是現在沒注意,但是,等她發現了之後呢?你是想讓韓家跟著一起陪葬嗎?」
「額!」
那長老被王軼一巴掌打蒙了,沉默不語了,知道自己的話是多麼的愚蠢。
王軼冷哼一聲,轉身就向遠處走去。
這件事,已經超出了他的預料範圍。他自是不敢得罪那女子,所以,他只得照做,甚至,在那女子離開後,他仍舊不敢動陸錚分豪。他可不是那長老那般無腦。就像他說的,就算是那女子現在沒有察覺,但是,等她察覺了之後呢?
到時候,恐怕整個韓家都要跟著陪葬吧。
況且,他有自信。他就不信,陸錚能在半年之內突破至丹道境界。他打算,半年之後,自己親自出手,哪怕陸錚未有絲毫的寸進。
韓家的眾人,看到王軼都走了,連忙跟了上去。
陸錚從地上爬起來,便看到韓家的一眾高手居然扔下他走了。頓時,猶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這是什麼情況,不是說要找我報仇的嗎?怎麼?
「是不是很好奇?」
就是這時,一道火紅色的身影,出現在了他身後。
他轉過頭,頓時目瞪口呆,還有,深深的戒備。看著女子:「你是誰,要幹什麼?」
他當然認識這女子,火紅色的長衫,暴露出的妖嬈身材,令男人都為之神迷的精緻五官,彎彎的柳葉眉,仿佛會說話的汪汪大眼。不正是當然與霸刀戰鬥的女子修羅嘛!
「本王乃修羅。你不用緊張,我並沒有敵意。若不然,你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知道自己的小九九已經被對方猜透,陸錚也不覺尷尬。咳嗽了兩聲,他又覺得疑惑了,他可是記得眼前這勾人慾望的尤物的恐怖。他可不覺得自己的魅力有這麼大,這種恐怖的存在會看上自己。
想了想,他還是試探性的問道:「那個,你……」
只是,他話還沒有說完,修羅便揮手打斷了他的話頭:「現在知道對你沒有好處。你還是好好想想,該怎麼在半年之內,獲得足夠自保的力量吧!」
「半年?」
陸錚聞言,疑惑的低聲嘀咕著,對這句話感到疑惑。雖然他有所猜測,但是,卻猜不准,關鍵是,眼前的女子太過神秘了,他實在是猜不透。
「你用什麼兵器?」
「兵器?」
陸錚還沒琢磨明白修羅的話是什麼意思。修羅便跨前一步,來到陸錚的面前,喝問了一聲。想也沒想,他就答道:「劍!」
「好!」
修羅話音未落,身子便已如驚鴻一般,飛躍出去。
婀娜的身子,如魔鬼亂舞一般。十米的距離,不過兩三息的時間,便連連閃動兩次,每次閃爍出身影,便已經距離之前的位置兩三米遠,猶如瞬移一般。而每一次現出她的身形,一抹寒光,便將空中劃出『嗤啦』的破碎聲。
陸錚的目光幾乎快要跟不上修羅的身影了。
此刻,修羅正站在他十米遠的距離。
似乎是故意放慢了速度,陸錚雖然看的有些吃力,但是,仍舊看清楚了,修羅剛才的三劍,不過削、刺、旋而已。皆是劍術最基本的動作,但是,陸錚卻分明感覺到,如果修羅的目標是自己,就算是她不運靈氣與氣勢,自己也抵擋不住。
這簡直就是『獨孤九劍』啊。
陸錚心頭大駭,對修羅越發的忌憚。
但是,修羅卻不理會他的反應。一抖火紅色的裙擺,揚起一陣清風,她的身子,直乘九天,翩若驚鴻,宛若仙人。
「吼。」
一聲怒吼,一道魁梧的身影,正是霸刀,再次出現在不遠處。
陸錚目光一滯,兩人又一次相遇了,不知是否要再次決鬥,驚天動地。
但是,他失望了。
霸刀只是凌空站在不遠處,冷眼看著陸錚。
陸錚不禁縮了縮脖子。誰知道,霸刀卻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轉頭對修羅抱怨道:「修羅,你又何必呢?這種存在,也勞你傳授武藝。」
藐視,赤裸裸的藐視。
陸錚的胸膛里,一股叫做怒火的東西在聚集。
但是,他卻不敢絲毫的表露。但是,他的反應,卻一絲不漏的落入了霸刀的眼中,眼中的輕蔑神色更加的濃厚了:「連反抗的勇氣都沒有,還想在武道之上有所建樹,簡直笑話。」
「呵呵!連幾個小蝦米都收拾不了,簡直笑話。」
霸刀依舊在繼續,他的每一句話,都仿佛一柄重錘,敲打在陸錚的心口。
陸錚心中在仰天怒吼:每一個都至少高我一個大境界,如何收拾?
但是,霸刀似乎能看破他的心,臉上的輕蔑,演變成了憤怒,指著他,哼道:「空有寶山卻不知挖掘,反而依憑外物,廢物!」
霸刀的每一句話,都敲打在陸錚的胸口。
每一句話,他都記在心上。他發誓,總有一天,他要讓他知道自己的厲害,將他壓在腳下,狠狠的蹂躪。
依舊仿若讀懂了他的心。
霸刀嘿嘿一笑:「希望你能做到!」
笑聲漸漸升溫,越來越狂放。修羅輕輕一抬手,一道劍氣,便直奔霸刀而去。後者揚手一揮,一道刀氣,迎了上去。
揚手間,兩人已是對拆了幾招。
身影漸漸遠去。
陸錚深呼了口氣,壓下心頭的激動,緩步走向不遠處的路面。
只是,他沒發現的是,不遠處,他目所不能及的地方,修羅和霸刀站在一起,朝著他這邊張望。霸刀回頭看了修羅一眼:「血姬,你說的辦法究竟有沒有效果啊?」
「靜觀其變!」
修羅淡淡的看著陸錚上車離開的身影,道。
聞言,霸刀不再言語。良久,這才問道:「血姬,我們擅自在此間大打出手,被典秀那小子知道了,不會有問題吧?」
話語中,多少有些畏懼。
陸錚上了車,系好安全帶,便駕著車,直往海邊的別墅趕去。
韓家的問題已經解決,那麼,事情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