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棉花地的分配
天色漸漸明朗，太陽從山腳爬上樹梢。
許渺渺吃過早飯懶洋洋的在院子裡伸了個攔腰。
空氣中早就漂浮著柳絮，許渺渺嘴角咧出一個微笑，今天最後一批棉花就要摘完了，這一次全村都不愁過冬了。
將背簍背好許渺渺興高采烈的出門。
宋無邵看著女人離去的背影，面色平靜可緊皺的眉頭卻將他的情緒一覽無餘，自從他醒來之後，感覺許渺渺和以前越來越不同了。
「宋娘子來啦！」
吳壯在地里一變忙碌一變和許渺渺招手，許渺渺也點頭回應。
「宋娘子，這棉花的價格談的怎麼樣了？」
王村長邁著蹣跚的步伐過來詢問，許渺渺朝他點點頭開口說道：「已經和集市裡的商鋪商量好了，可以在原先的定價上給咱們提一成。」
「那可真是太好了！」
王村長眼中的希翼不減，激動的有些站不穩：「這下，咱們可以過個好年了。」
許渺渺應和著點點頭。
「宋娘子，你這棉花分的不太合適吧。」
許渺渺聽見聲音抬頭，只見劉瘸子拖著自己的病腿開口說道。
「哪裡不合適？」許渺渺將手中的棉花丟在背簍里，眉間皺起看著男人。
劉瘸子走近看著她說道：「我剛剛去看了帳簿，憑什麼你一個人就占了五成，況且你家相公根本就沒來過幾次。」
「劉瘸子，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一旁的吳壯聽見聲音替許渺渺開口辯解：「當初和宋娘子說好的，她占五成，更何況這棉花種子都是宋娘子掏的錢。」
許渺渺默不作聲，感激的看了一眼吳壯。
劉瘸子眼神流轉，他剛開始就沒把棉花地當回事，但是看見帳簿上的金額，就動了心思。
男人目光再變，帶著些蠻狠的語氣開口：「我是病弱，難道不應該多給我們家分些嗎？」
許渺渺點點頭回應到：「確實是我分配不當，該給老人和病弱之家多分一些。」
「宋娘子……」
吳壯有些看著許渺渺眼底有些不接，一旁的劉瘸子聽見這話，嘴角快要咧到耳朵根，哼了一聲看著許渺渺：「我就知道宋娘子肯定是公平的。」
一邊說著還不忘得意洋洋的看著吳壯。
「對於有困難的家庭可以從我這裡抽出兩成分給他們，但是劉瘸子你不行。」
許渺渺緩緩開口，目光堅定的看著男人。
劉瘸子剛還得意，一下變了臉色，拖著瘸腿走到許渺渺跟前，恨不得將唾沫星子都噴在許渺渺臉上：「憑什麼！我也有出力，我也是病弱，憑什麼不多分給我！」
許渺渺條件反射的後退一步和男人拉開距離，才開口說道：「這些日子大家都在辛辛苦苦的摘棉花，可只有你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之前念著你腿不好才想著給你分點，如今你想要公平，那就你摘了多少給你多少。」
「好你個許渺渺，你這是故意排擠我啊。」說著，劉瘸子一屁股坐在低下開始撒潑打滾起來：「我怎麼命怎麼苦啊，都仗著我可憐就欺負我，如今我應有的都不給我了。」
他鬧得動靜極大，周圍的人都好奇的圍欄上來。
看著劉瘸子可憐，又想著許渺渺分的多，就幫著劉瘸子說話：「宋娘子，你又有綢緞莊的生意，又占著棉花地，反正那麼多錢不如就分給他一點。」
「就是啊，宋娘子，你又不缺錢，這劉瘸子怪可憐的，聽說他媳婦王杏兒還有點精神不正常了呢。」
圍上來的婦人三言兩語，你一句我一句都想著地上撒潑的男人。
「就是啊，宋娘子，你可憐可憐我吧。」
劉瘸子更加得寸進尺，匍匐著就要去拉許渺渺衣裙。
看著他伸過來的髒兮兮的黑手，許渺渺心中一陣反胃，又後退一步。
看著眾人得理不饒人的模樣，許渺渺心中一冷，良久才開口說道：「你們想可憐他，不如將自己家的分成給他一點。」
此話一出，眾人變了臉色，開始擠兌起許渺渺。
「宋娘子，我們本就拿的不多，再怎麼也不能讓我分吧。」
「是啊是啊。」
「所以只要不傷及自己的利益，就可以寬他們之宥，展現自己的慷慨嗎！」許渺渺語氣冰涼，平靜的一句話卻帶著不小的威懾力。
眾人一下禁聲。
「這種子原先就是我買的，當初也是說好的，如今又想毀約沒這樣的道理，本念著村裡的病弱如今是我多管閒事了。」
「宋娘子，你也不能這麼說。」一旁的婦人上前就要拉著許渺渺，被她一把躲開。
「這火只要不是燒在自己身上，就想著法子勸別人寬宥、慈悲。」許渺渺兩步上前若有所思的說到：「那就都別分了，就按著合同來，要是有人不願意，大可以去開封府告我。」
說罷，就要轉身離去，衣角卻被劉瘸子拉住。
劉瘸子掙扎的起身，扶著自己的傷腿，用只有兩個人能聽見的聲音開口在許渺渺耳邊說到：「許渺渺，我家娘子出現在青樓的事情還沒你算呢，當真要與我撕破臉了？」
劉瘸子挑釁的看著許渺渺，王杏兒已經告訴他是許渺渺將她送進青樓里的，他倒要看看許渺渺要怎麼處理。
許渺渺嬉笑一聲，看著劉瘸子緩緩開口：「當初王杏兒做的事你不會不知情吧，事情放出來，你覺得大家是會說你們夫妻為了錢財污衊我，還是我聰明伶俐才能從王杏兒那個毒婦的手上逃脫呢？」
劉瘸子被許渺渺的眼神嚇的一激靈，愣在原地半晌說話，拖著自己的腿一瘸一拐的落荒而逃。
「那宋娘子剛說的抽兩成給老人，還算數嗎？」
眾人都期盼的看著許渺渺，眼神中還有些許愧疚。
許渺渺點點頭，對村長回應到：「王村長，我竟然已經說了，自己是不會反悔的，你們若不信，我可以立個字據。」
「不用不用，我們自然是相信宋娘子的為人的。」
剛才還同著劉瘸子說話的人，一下改了風向恭維起許渺渺。
許渺渺搖搖頭不作言語，這個世界同情弱者沒有錯，但不能站在道德的制高點，要求別人和他一樣同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