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無情

2024-08-31 23:16:23 作者: 妖殊
  王妃確實病入膏肓,鳳無雙入宮求鳳執之後,不到兩日,王妃就去了。

  她仿佛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一般,這兩日將所有親近的人都叫了過去,挨個的囑咐了一遍,把自己手裡的東西,也都分了。

  等到她離去的那個晚上,、她堅持不讓人守著自己,就自己這麼躺在床上,何時離去的都沒人知曉,安詳得仿佛睡著了似的。

  王府里掛了白,朝中也受到了點兒影響。

  怎麼說這王妃曾經也是女帝的母親,雖說這其中還有解不開的恩怨,但女帝登基之後也沒虧待這一家子,應該還是念情的。

  「依王妃禮制,厚葬!」

  僅僅一句,看不出是在意還是不在意,女帝陛下的心思,向來如此難以捉摸。

  王府里,所有子女都回來了,長女鳳雲瀾、次女鳳雲雙、長子鳳長恭,么女鳳雲珠,獨獨缺了鳳雲晚。

  鳳雲瀾三年前嫁給了一個都尉,而今是都尉夫人,一年前生了個兒子,隨著身材發福,脾氣也跟著越來越大。

  看著王妃的棺槨,她是越想越氣,拉著一張臉:「當真是飛了天了,連親娘都不認,九五之尊又如何?無情無義的......」

  鳳無雙一把拉住鳳雲瀾:「姐,別說了。」

  鳳雲瀾火氣更大,頓時就朝鳳無雙發作了:「事到如今你還幫著她說話?娘親抱憾而去,生前不見最後一眼,死後也不踏足一步,難道就因為她是女帝就可以六親不認了?」

  「她若是六親不認,李夫人還能活得如此逍遙?」師策與康軒一起進來。

  因為女帝的態度不冷不淡,很多人拿捏不准,都不敢大張旗鼓來,卻又不能不來,斟酌再三,都是叫下人過來代替悼念一下走個過場就是了。

  不過深得女帝信任的師策等人倒是不必避嫌,就這麼光明正大的來了。

  向來不著調的師策難得一臉嚴肅冷酷:「李夫人說話還請注意些,對陛下不敬,就算不追究,我等也不會坐視不管。」

  鳳雲瀾冷笑:「師大人好大的官威,你們既是讀書人,不如來說說,這孝字如何寫?」

  師策絲毫不怯:「忠孝仁義,天地君親師,不管哪樣,陛下都排在最前面,容不得你置喙。」

  「你......」鳳雲瀾要罵回去,鳳雲雙連忙拉住她:「姐,不要在娘親面前吵。」

  鳳雲瀾這才忍住了那火爆脾氣。

  玉子歸從一旁過來,拿著要續的香燭點上,虔誠叩拜,然後接待朝中官員,他這個女婿是做得滴水不漏。

  夜晚,幾個人要守夜,跪得久了,膝蓋酸痛不說,人也疲憊。

  鳳雲雙困得靠在玉子歸的肩頭,眼皮沉重,完全不聽使喚。

  就在鳳雲雙差點兒要睡過去的時候,卻聽得玉子歸輕輕說道:「娘子,陛下其實來見過娘親了。」

  鳳雲雙瞬間清醒,不敢相信的看著他:「你剛剛說什麼?」

  玉子歸望著靈柩,一字一句:「我說,陛下來見過娘親了。」

  鳳雲雙還是不信:「你怎麼知道的?什麼時候?」

  玉子歸:「娘親病入膏肓,藥石無靈,全靠一心執念吊著最後一口氣,可前兩日,迴光返照,她安排好一切,走得安詳,仔細想想,當時她眼裡是帶著笑的,沒有絲毫的遺憾。」


  「我也入宮問過了,那天晚上,陛下出了宮,不知去處。」

  鳳雲雙沉默了,雖然沒有證據,但這些事情不需要證據,直覺就能給他們答案,女帝就是來了這裡,見了王妃。

  「我不懂,為什麼啊?來見自己娘親,為什麼不能光明正大的,還誰都不讓知道?」

  玉子歸:「這個為夫回答不了,我們沒有經歷過陛下所經歷的那些痛苦哀傷,也不知道她是何種心情,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陛下對你們是有情的,一直都沒有變過,只是不顯露出來,因為她是君王,所以必須跟你們保持距離,不是疏離,而是恰到好處,不然這朝廷怕是沒這麼安寧。」

  鳳雲雙嘆氣,她還是不懂,不過還好,娘親是見到了陛下的,這就足夠了。

  玉子歸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這裡就這麼大,該聽見的都聽見了。

  鳳雲瀾扁扁嘴不吭聲了,鳳長恭懷裡抱著撐不住睡過去的鳳雲珠,伸手摸摸鳳雲珠的頭,他很喜歡這個妹妹,鳳雲珠像極了阿姐。

  玉子歸說的那些他都懂,他從來沒有懷疑過阿姐,也最清楚阿姐是什麼樣的人。

  幸運的是他比鳳雲雙他們更懂阿姐,因為懂,所以無言。

  眼下他們一個個在這裡談論阿姐,是不是已經把最該罵的人給忘了?

  聖親王,他們的親爹,最該守在這裡的人,此刻卻醉躺在屋中,人事不省。

  自從聖親王被放出來準備造反被打擊之後,似乎就把什麼都看透了,流連花叢,醉生夢死,成日裡不是睡在花街柳巷,就是睡在妾侍屋中。

  王妃重病這麼多年,他去看的次數屈指可數。

  把王妃擱置一旁不聞不問,卻跟那些妾侍妓子你儂我儂,若非鳳長恭學了鳳執一點兒手腕,恐怕這王府里還得多出一堆的庶子庶女來。

  即便是沒有孩子,這王府也都烏煙瘴氣。

  王妃逝去那日,他們還是去紅樓頭牌的床上把聖親王找回來的,得知王妃死了,他也就悲傷了那麼一下,隨即就不以為意,說鳳長恭大了,把這些事情都交給鳳長恭操持,自己也就來打了個轉,說了幾句話,轉身就回去抱著酒罈子喝到直接醉過去。

  如此行徑,可算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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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府里辦喪事,掛滿白綢,宮裡,鳳執雖然沒出去,但心情也沒好到哪兒去。

  握著手裡的信紙,上面寫的是她離開這些日子那些人策劃的陰謀,本想著關押了鳳長恭,正好刺激刺激他們的決心,結果,蔫兒了......

  有賊心沒賊膽,真是無趣得很。

  將手中的東西丟到一邊,心情煩悶,不想出去走,也不想批奏摺。

  沉默良久:「血鴉,去給朕帶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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