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第319 大結局(上)
鳳執抬手,從阿諾手中接過一把劍,劍在手中一轉,抬手拋向了靳晏辭。
靳晏辭下意識的接住。
「朕不想她的血髒了手,煩請夫君代勞。」
一聲夫君,瞬間說動了某人。
他走過去,面無表情,一劍扎進鳳雲蘿的膝蓋,狠狠一扭轉,直接將膝蓋骨踢了出來。
手起劍落,沒有絲毫的猶豫,更不會因為她是女子而手軟。
「啊」鳳雲蘿痛到悽厲慘叫:「啊鳳雲樞,我恨你.啊.」
慘叫兩聲,直接被堵了嘴,將那些難聽的咒罵堵在她嘴裡,只能痛得在地上打滾。
鳳執曲起手指悄悄椅背,她已經放過她很多次了,是她上趕著找死,她不會再給她機會了。
一旁的兩人看著這一幕,並無動容,大家都是狠人,誰比誰仁慈?
魏宸艱難站起來:「你不能殺我,只要你不殺本尊,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帶著我的人遠離東興,有生之年絕不回來。」
帶著人遠離東興,然後去禍害別的人?有生之年不回來?鬼才相信。
這樣的人渣,罪該萬死!
鳳執喝了口茶,不回答,玉子歸過來:「陛下,微臣帶人清查了南詔皇宮,找到了他們留下的奸細一共有三十四人,全部解壓到外面,聽候陛下發落。」
鳳執聽完只是抬抬手,玉子歸點頭,明白了。
鳳執雖然有殘暴之名,可實際上她很少殺人,就算是得罪她的人,一般她都不會直接斬殺,而是把人丟到看不見的地方,眼不見為淨。
但唯有一種人,她絕不原諒。
既然為暗王服務,擾亂天下,專門做那些見不得光和害人的事情,那也就沒有活著的必要了。
鳳執心口戾氣更勝,弒殺的欲望也難以控制,但她的心情反而好了起來,既然是能殺的人,那就不值得她動怒了。
她看向一旁的魏宸:「就在剛剛,朕突然想起了一個久遠的故事。」
「有一個皇帝,他身邊有個非常得力的助手,幫他剷除異己、誅殺奸賊,他很是信任這個人,給了他很大的權利,然而啊,人心貪婪,慾壑難填。」
「得到堪比皇帝的生殺大權之後,這人就看向了更高更遠的地方,他想要皇權,不想躲在暗處見不得人,而是想要徹底掌控皇權。」
「他下了很大的一盤棋,其中一步,就是用自己的私生子替換了皇帝的長子,神不知鬼不覺把自己的孩子送到了太子之位。」
「他那算盤打得響亮,妄圖瞞天過海,結果,紙沒包住火,到底還是讓皇帝察覺到了端倪,奈何奸賊勢力龐大,皇帝卻身體染疾力不從心,便是知道自己不能誅殺奸賊,皇帝也覺不允許自己的江山落入賊子手中。」
「是以他下了一盤局,以所有的皇嗣為棋子,誅殺賊子,可惜,到底是那人老奸巨猾,以死盾之法救下了自己的兒子。」
說完,鳳執好心情的眯眼:「朕說得對嗎?鳳安.辰!」
魏宸在鳳執說話的時候身體就在顫抖,因為憤怒而顫抖。
一口一個奸賊、賊子。
「鳳雲樞!」
鳳執眯眼,下一刻,阿諾直接用劍鞘把人抽倒在地上,直呼陛下名諱,該死!
鳳執勾勾手指頭,立刻有人把魏宸拉到鳳執跟前,那雙泛黃的眼睛死死的瞪著鳳執,鳳執卻笑了:「這就惱羞成怒了?」
「說來也得多虧了你,若非是為了殺你,朕又怎麼能拿到元帝親令,最後一步步走到皇權中心。」
「可惜啊,到底是家醜,當年皇祖父並未把真相告知於我,若不然,早在二十多年前朕就能殺了你,怎麼會讓你這種玩意兒活到現在?」
魏宸氣得咬牙:「鳳雲樞,你不得好死!」
鳳執笑了:「你忘了,朕已經死過了,毒發身亡,烈火焚燒,我是從地獄爬出來的,就為了把你這些渣滓一個一個的送下地獄!」
說著眼角餘光瞥到了那些被綁起來的巫師,突然想到了什麼。
雖然語言不通,但是當他們把鳳雲蘿和魏宸頭對頭的擺在一起,那群巫師也就明白要幹什麼了。
刀子架在脖子上,不懂也得懂。
不需要什麼儀式,直接從衣服里掏出幾瓶藥,一股腦兒的往魏宸的嘴裡灌。
「嗚嗚.噗.滾開」
可惜,被綁住的魏宸根本反抗不了。
魏宸的面具被拿開,露出的是鳳執陌生的臉,蒼老且滿是褶皺,都看不出曾經的樣子,若是早點兒看到這張臉,鳳執怕是都不敢把他往鳳安辰身上聯想。
不僅僅是魏宸,還有鳳雲蘿,無需多言,直接灌。
也不知道他們平日裡是用多少的,總之就是幾瓶藥都給兩人分了,全部喝了下去。
「嘔」兩人一被放開就想把東西吐出來,可不管怎麼嘔,什麼都吐不出來。
「不嘔.」鳳雲蘿滿臉驚駭,看向鳳執眼裡儘是哀求和恐懼:「鳳雲樞,救我,我不想死,救我.皇姐救.救我」
這東西竟然讓鳳雲蘿哀求她,還想起來她是皇姐,看起來是真的可怕了。
鳳執看著鳳雲蘿,多年未見,容貌倒是能認得出來,可惜這張臉再也看不清當初的清高冷傲,滿臉滄桑的痕跡,難看極了。
「帶下去,別髒了朕的地。」
兩人直接被捂嘴拖走,鳳雲蘿拼命掙扎想要哀求,但根本掙不開。
結果那兩人才剛剛被拖出去,就聽得兩聲爆裂的聲音,緊接著是驚恐的慘叫聲,不用看,相比也是一地的血肉模糊。
鳳執微微一愣,沒想到這藥效竟然這麼快。
看,不用祭祀,不用儀式,甚至都不用等太久,什麼還魂之法,他這根本就是被人騙了,現在,自食惡果。
鳳執看向一側的一群巫師,一個個手無縛雞之力,結果卻研究出這麼惡毒的殺人毒藥,跟著魏宸,不知道害死了多少人。
微微擰眉,聲音冷漠沒有溫度:「殺了!」
輕飄飄的一句,卻攝人可怖。
一道身影閃過,眨眼睛地上多了一堆屍體,連慘叫都來不及。
處理了這些巫師,在場就剩最後一人,依舊穿著黑袍帶著面具,而鳳執卻視若無睹。
「朕乏了!」
靳晏辭一把抱著她進屋,屋外自有人打掃,那一人就那麼直挺挺的站在那裡,目光痴痴的看著門口。
鳳執回屋睡下,這一次,連床都是被搬過的,確定沒有機關這才敢睡,睡覺的時候被人綁架,她可不想再來第二回了。
鳳執睡下,靳晏辭才走出去,看到站在那裡的那人,緩緩走過去,側身並立:「她是靳某的陛下,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能覬覦。」
「押下去!」
那人站在原地,痴痴的看著女帝的屋子,被人拖走,卻也沒有吭一聲。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怕捅破了最後的窗戶紙,再也無地自容。
這一生,終究是錯過了,可明明他們才是夫妻啊.
公主殿下!
元帝末年,盛京亂,朝中人不知皇位花落誰家,不知誰又窺得天機,更不曾聽聞什麼第一美君子,卻無人不知鳳雲樞。
元帝孫女,以女子之身侍筆御書房,代元帝執筆,批閱奏摺,手持元帝親令,掌生殺大全。
同輩都還懵懂,不諳世事;長輩也都在皇權傾軋下艱難求存,可她卻已經站到了皇權最中心。
小小的年紀,卻匹配了與之不符的手段和才智,更別說還握著那樣的權利,智多近妖,讓人恐懼。
因為她太過強大了,以至於讓人忽略了她的容貌,甚至在還沒有見到的時候,心裡已經有了陰影,下意識的想要對那樣可怕冷血的人敬而遠之。
哪怕初見之時亦有驚艷,可一切始於利益算計,加上心有所屬,生生在二人之間劃出了一道天塹,哪怕最後動了真心,卻再也填不回去。
明明是最親近的,卻生生錯過.——
女帝回去休息,重兵把守,任何人不得靠近,那裡安靜得連呼吸聲都被放的極低。
然而就在那座宮殿的幾十米之外,全然是另外一副光景。
一地屍體、血流成河,還有那一堆碎得不成人形的東西
「嘔~~~~」敖律真是把昨天的隔夜飯都給吐出來了。
昨夜的事情呂皇后也知道,但是她根本幫不上忙,加上太子身體不適,她就一直陪著孩子,不過也是徹夜未眠,好不容易等到天亮了,她聽說女帝陛下找到了,這才趕緊過來,也就慢了敖律一步,該看見的一樣沒少,還有人抬著一籮筐的碎肉從她面前過去。
「嘔~~~~」
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差點兒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
被人拖出老遠,攤倒在地,許久才緩過勁兒來。
這簡直就是噩夢。
哪怕是見過屍骸遍野的敖律,也被刺激得不輕,夫妻二人差點兒雙雙倒下,從此之後,更是見不得生肉,一看就吐。
不僅僅是那看不出模樣的血肉,還有那一地的血流成河。
呂皇后難以置信:「這都是女帝處置的?」
敖律倒是不覺得奇怪:「綁架女帝,罪可連誅九族,他們自找的。」
妄圖控制南詔,奪取他的天下,如今惹了女帝,活該有此下場。
他不覺得女帝殘忍,就是那場面實在讓人無法淡定。
然而這還不是結束,靳晏辭和玉子歸聯手,將整個南詔皇宮上上下下都清理一遍,整整三日,只聽得哀嚎求饒之聲,一群人被拖了出去。
沒有殺,但是下場也好不到哪兒去。
王宮裡,『東興女帝』成了最可怕的稱謂,無人敢提及,聞之色變。
然而他們只知女帝手段殘忍冷血,卻不知那地宮之下的東西才真正的讓人恐懼到頭皮發麻。
無數具屍體,各種殘肢斷臂,恐怖程度只有你想像不出來。
靳晏辭費了些功夫,總算把魏蒼的屍體找出來,竟然就藏在那日的祭台之下,時隔這麼久,早就成乾屍了。
沒讓鳳執去看,直接一把火,挫骨揚灰。
這一次,若是還能翻出什麼風浪,那可真是他的本事了。
足足三日,鳳執連門都沒有出,第四天,傷口結痂,終於可以下地行走,敖律這才得以見到鳳執。
一身白衣錦緞,素色華裳,鋪陳如流光傾瀉,魔發輕挽,慵懶散漫。
美,真真的美,像天仙似的。
可外面那血流成河的景象,恰恰就是因為眼前這美如謫仙的女帝。
「女帝傷勢如何?」
鳳執:「好得差不多了,明日出發前往西弦。」
敖律驚訝:「這就要走?」
「不然呢?」
敖律:「那我.我這還有事情沒有跟女帝商量呢,你看這南詔,日後如何,女帝作何打算?」
鳳執失笑:「你的江山,問朕作何?」
敖律有些懵:「女帝的意思?」
鳳執不答,直接趕人:「你去忙吧,我還有事,沒空陪你。」
敖律被趕出來,不太確定女帝的話是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可他覺得不太可能。
一統天下,女帝絕對有那個實力,成為千古第一女帝,萬世敬仰,她做得到的。
敖律離開不久靳晏辭就急匆匆的回來,這些日子都是他代替女帝在處置那些人,但有了上次的事情,他總是不放心留女帝一人,生怕地面哪兒又塌陷了,每次出去都是很快解決了就趕回來。
徑直進屋,卻沒有看到女帝,找了一圈也沒找到人,瞬間心慌,好在下一個轉身,瞥到了站在露台的那一片衣角。
雪白的衣角翻飛,女帝靜靜佇立,看著前方的南詔皇宮出神。
靳晏辭緩緩走過去,拿了披風為她披上:「怎麼了?看著心情不太好。」
鳳執望著遠方,緩緩開口,聲音縹緲:「靳晏辭,你說,我活過來是對是錯?」
「這天下,顛覆又重來,總有人要死,總有人新生,日月輪換,歲月傾覆,該死的就死了.」
靳晏辭:「陛下這是要頓悟,棄我而去?」
鳳執回神:「我一個俗人,頓悟什麼?就是我若活著,這天下定然會有無數人前赴後繼追求復生,到真成了我的罪過了。」
靳晏辭可不這麼認為:「歷代帝王,追求長生造成天下蒼生慘劇的比比皆是,要說罪,他們的罪豈不是更大更不可饒恕?」
「若說眼前,那些人陰險毒辣、慾壑難填,就算沒有你的存在,他也會追求長生,該死的人一樣會死,但是陛下想那些的時候,把我置於何地?」
「我這一生,得遇陛下,是一生之幸,眾生皆苦,可我管不了眾生,他們於我何干?我只要這一己之私。」
冷血自私麼?也許吧,可誰人不自私?
鳳執回身,伸手穿過他的腰際抱住他,她真是庸人自擾,管那些人做什麼?——
兩日之後,鳳執身體徹底痊癒,撤兵前往西弦。
敖律依舊是南詔王,坐在龍椅上,看著自己的王宮江山,敖律:「.」
出兵攻打下來的江山,說不要就不要了,女帝可真是豪氣,真是讓她自愧不如啊。
西弦戰場還有南詔的軍隊,不過他們已經不再攻打西弦,而是跟東興的軍隊對峙,不敢打,打不過,但也死不投降。
魏蒼剩下的勢力這一次是被魏宸全部翻了出來,也是有不少能人,不然也不至於打得西弦毫無還手之力。
不過這些人都到了戰場,直接被東興的大軍切斷,根本沒辦法回去救魏宸。
就他留在南詔的勢力,能把鳳執弄到祭台上,也算得上本事了。
可惜,千算萬算,漏了一招。
去西弦的路上,鳳執遇到了墨長安,他現在可是東興前鋒將軍,自然該出現在這裡。
「末將參見陛下!」
鳳執看著軍報,頭也不抬:「平身。」
墨長安起身,就站在那裡看著女帝,半響不說話。
鳳執終於抬頭看去:「何事?」
墨長安一臉複雜,沉默一會兒,問出一個似乎思量許久的問題:「陛下若真有復生之術,可曾想過讓他復活?」
復生鳳陌?
鳳執微微斂眸:「且不說朕根本不知道如何復活人,若人真有靈魂,你覺得他是願意復活還是重新投胎?」
這一身血脈,鳳陌厭惡到只想去死,恨不得削骨剔肉,重新復活做什麼?那些痛苦,有什麼值得留戀的?
「有時候,人活著,不一定比死了好過。」
這句話,墨長安現在深有體會。
他沒死,卻恨不得當初死的那人是自己。
有魏宸那樣的父親,魏蒼那樣的祖父,血親兄妹生下的孽子簡直恥辱,他都想削了這一身骨肉。
鳳陌啊.你真是可恨,死在她手上,讓她記一輩子,那時候,若是遇到她的是他該多好,也許,他也不至於像現在一樣,生不如死。
——
鳳執到達西弦,西弦皇帝死了,被人謀殺,裴琅成了罪人。
現在裴琅被打成殘廢丟在大獄,西弦的權利落在了裴坤手中,梁忠為了保住裴琅,被裴坤的人活活打死。
梁忠死了,鳳執立刻就沒心情去西弦了。
但是南詔那些殘餘的餘孽還是要清除。
凡是確定跟魏宸有勾結的,二話不說,全都殺了。
一路傾軋過去,終於將南詔的軍隊全部鎮壓,但距離西弦神都也就一步之遙。
最終,鳳執還是去了。
怎麼說她也算是救了西弦一命,便是裴坤當家,也不敢將女帝拒之門外,否則女帝真要動手,西弦必亡。
裴坤帶著兩個弟弟親自出門迎接。
「女帝大駕,有失遠迎。」
鳳執一身金色鎧甲端坐馬背之上,看著對面幾人,扯了扯唇:「怎麼是你來?裴琅呢?給你弄死了?」
這話可真不是一般的直接,不過誰讓人家是女帝,看著那後面浩浩蕩蕩的大軍,裴坤也不敢有半點不恭敬。
「女帝有所不知,裴琅狼子野心,見父皇病重,怕父皇不傳位於他,竟然生了歹毒之心,謀殺了父皇,現在小王已經將他關押起來,等候發落。」
鳳執:「這麼說來,現在西弦是你做主?」
裴坤得意頷首,故作謙虛:「不才,正是小王在主持大局。」
鳳執策馬緩緩過去:「還真是風水輪流轉,裴琅也有今日。」
裴坤客氣的討好著:「此次南詔無端發難,多虧女帝出手主持公道,小王替西弦百姓感謝女帝大恩,此次陛下前來,是西弦之幸,有什麼需要請務必開口,讓小王一盡地主之誼。」
這是覺得西弦已經是他囊中之物了?也不問問她同意了沒?
說著話,緩緩騎馬入城。
裴潤捅了捅旁邊傻掉的裴翼:「回魂了,這一副傻樣看什麼呢?不會是還想著女帝吧?」
裴琅依舊看著前方的背影,他心裡確實還念著女帝,但是他現在想的不是這個。
當初那個出現在裴琅府中的女子很可能就是女帝,女帝前來,是否會幫裴琅?
可惜裴翼當時並沒有確定女帝身份,也不能完全確定那人是女帝。
要知道裴琅和女帝至今可是有剔骨之仇,女帝怎麼可能去他府上,他還極力護著女帝,這怎麼想也不太可能。
裴潤見他一臉凝重,覺得奇怪:「你到底怎麼了?」
裴翼:「你說,女帝會不會救裴琅?」
裴潤瞬間笑出聲來:「這是我聽到最好笑的笑話了,女帝救裴琅?你是怎麼想出來的?」
見裴翼不笑,還一臉嚴肅,裴潤也收斂了笑:「放心,女帝就算不喜大哥,可她也絕不會幫助裴琅,現在西弦局勢在我們手中,穩住女帝,總有東山再起的時候。」
想得倒是挺好的。
女帝進入西弦,裴坤等人客客氣氣的招待著,設宴款待,裴坤坐在主位,當真把自己當成了西弦的主人,言談間不經意的提及自己即將登基,正好女帝陛下當見證。
西弦的人稱呼他也不是大殿下,而是陛下。
一個稱謂倒是給了他不小的勇氣,語言雖是客氣,但那神情,明顯把自己跟鳳執擺在了同等的位置,真是拎不清自己的斤兩。
鳳執環視一眼西弦的臣子,漫不經心問道:「怎麼不見你們的丞相梁忠?」
裴坤:「女帝問他作甚?」
鳳執:「當年在東興有過幾次交談,朕挺欣賞他的,難得來西弦,自然問問。」
裴潤:「女帝有所不知,梁忠乃是裴琅同黨,二人合夥謀害先帝,已經被皇兄杖斃了。」
「死了啊。」鳳執無比惋惜:「真是可惜了。」
沒多久鳳執就丟下杯子:「朕乏了,走了。」
裴翼連忙起身:「我帶女帝去住處。」
鳳執抬手:「免了,朕的大軍就在不遠處,回軍營便是。」
裴翼一聽急道:「陛下難得來此做客,怎能讓陛下就此回去,莫不是嫌我等招待不周?」
裴翼想要上前,靳晏辭擋在女帝一側:「西弦這個亂局,可不適合招待陛下,我家陛下乏了,讓開。」
鳳執微微側頭看了裴翼一眼,目光略過他看向裴坤:「南詔大軍明日撤出西弦,從此之後,三國安定,各自休養生息。」
「敖律不會再對西弦出手,西弦也不得對南詔出手,朕不相信什麼盟約,也就不跟你們談那冠冕堂皇的一套。」
「朕不想再摻和你們兩國的事情,但是同樣的,若是你們敢打東興的主意,朕不介意覆滅一個西弦。」
回手轉身:「從今往後,西弦大軍不得踏足東興土地半寸,否則,不論緣由,格殺勿論!」
女帝走了,留下一宮殿的人,一時間心情複雜。
大臣們簡直不敢相信,女帝竟然會把西弦的土地還回來,這簡直是天大的喜事啊。
裴坤雖然也高興丟失的疆土能回到自己手中,但女帝說的那番話也著實刺激到他的尊嚴。
憑什麼被一個女人欺負至此?
裴翼坐下,狠狠的灌了幾口酒,神情落寞。
她是東興女帝,他是西弦王爺,看似身份相差不多,可實際上卻是雲泥之別,東興女帝啊,就算求而不得,執著一生,卻也值得,只是總是遺憾酸楚,永遠也填不上心口那份空缺。
然而不到兩個時辰,禁軍急匆匆的來報,太子裴琅被人劫走了。
「什麼?」裴坤瞬間驚坐起,連忙派人去查看。
裴翼聽了表情一僵,苦澀中帶著幾分諷刺,她竟然真的救了裴琅。
裴潤:「.」
女帝竟然真的救了裴琅,這是為什麼啊?
女帝答應歸還疆土在先,而後帶走了裴琅,就算他們去質問也沒有證據,眼下更是不能得罪女帝,就算心有不甘,裴坤也只能不了了之。
靳晏辭難得有疑惑:「陛下既然不喜裴坤,為何要讓他掌控西弦?」
鳳執:「西弦眼下都在他手中,裴琅勢力被清洗乾淨,不是他還能是誰?」
至於裴琅?呵,他們之間什麼關係?值得讓她送他江山?
爭權奪利,成王敗寇,輸了就是輸了。
救他一命,已經是她的仁慈。
靳晏辭:「那陛下大可一統了西弦便是。」
「麻煩。」鳳執無不嫌棄:「如今的西弦和南詔都是千瘡百孔,朕可沒那精力去治理,讓他們折騰去。」
「天下格局,從來是分久必合、合久必分,若無外患、必有內憂,朕可不希望有朝一日我的軍隊攻擊自己人,比起內戰,還是打打別人來得過癮。」
這言論.該說她仁慈呢?還是詭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