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人?」
烈遠望著園林那高懸的金色門楣,驚奇道:「義父,您居然還有皇室的門路?早知道咱們也不用在統帥那糟老頭那兒如此低聲下氣啊。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烈火聞言笑罵,「小兔崽子你懂個什麼?都跟我進去!」
魔槍火點頭正要跟上,卻見身邊的遞風南還在看門楣,眉頭狠狠皺到了一起,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推了推,遞風男醒過神,拉著魔槍火跟上去,一邊低聲道:「大火看著是來見長輩了,咱們得規矩點兒。」
「長輩?」
魔槍火心中暗驚,他向來信得過遞風南的眼光,即便此事說來離譜,他也是下意識信了,揣度起來。
烈火會是皇室中人麼?可此前卻從未見他與皇室有過來往,難不成是早年發生過什麼?
兩人暗中猜測的功夫,烈火已經帶著三人入了皇家園林逛了一圈,以神藏境界的修為遮掩蹤跡,如入無人之境。
可逛了一圈,烈火似乎也沒見到想要見的那個人。
烈火的眼睛漸漸紅了,呼吸也變得有些不穩,在尋覓數個時辰無果後,他乾脆直接找了一個無人的地方跪下來,在魔槍火三人震驚的目光中,行三跪九叩之大禮。
「兒臣不孝,但求一見!託孤!」
烈火言辭激烈,聲音哽咽,「此三個孩子,都是兒臣精挑細選,未來可當大任,妖魔之戰時間長遠,還望看在兒臣為長遠計的份上,懇請現身一見!」
魔槍火三人已經看呆了,便就是遞風南此刻也是腦子嗡嗡的。
「大火,這是在幹什麼?」
遞風南抬頭看向魔槍火,「兒臣?那應該是誰的稱呼?」
皇子?
烈火竟是皇室的皇子麼?可若是皇子,為何回隱姓埋名躲在聖堂軍中,不肯以真面目示人?
此時此刻,又為何來此?
「其他我不知,託孤,那是將死之人才會做的!」
烈遠胸口激烈起伏,撂下一句話就要衝上去拉起正跪地不起的烈火,誰知走到一半,耳邊忽然傳來一聲輕嘆。
緊跟著,眾人眼前一黑,都被一個黑色漩渦吸了進去。
「這就是你選的苗子?」
金冠青年坐在亭邊,臉色蒼白的捂著嘴,不時的咳嗽兩聲,「還沒你當年一半優秀。」
烈火見到金冠青年先是愣了片刻,繼而想到了什麼,頓時激動起來,「父……」
「都先起來吧。」
金冠青年淡淡打斷了烈火的話,目光在烈火身上一轉,接著道:「難怪,你大戰一場,提前傷到了本源。」
烈火又是激動又是羞愧,有多少時間沒能和父親這樣安安靜靜地在一起說話了。
他擦了擦臉上的淚,笑道:「兒臣搓滅了它們的陰謀,第三裂口沒有開,魔災提前爆發,一切都在按計劃施行。這點傷算不得什麼,兒臣傀儡之身,神魂早已到了消散的時候,若能再拖一兩隻肥羊下馬,那就是大賺!」
遞風南等三人木愣愣地站在一旁,聽著兩人的對話。
什麼傀儡,什麼神魂,什麼計劃,他們統統不知道。
原本熟悉的上峰,義父,此刻變得無比陌生起來。
「你不該如此早早消散。」
金冠青年面有責難,「大計未成,當多多隱忍,雖說你抓住了機會,最後功成能有幾分?一分?兩分?有何用?就為了這三個歪瓜裂棗,你……你糊塗啊!」
烈火痛哭流涕,「兒臣也不想的!可是……真的有未來嗎?父,你是不是瞞著我什麼?人主當年為何不告而別,為何妖魔能屢屢捲土重來,甚至逼得我們改頭換姓,眼睜睜地看著修行之路沒落,古時傳承斷絕?我等不下去了!」
金冠青年沉默下來,視線從烈火身上移開,落到魔槍火三人身上。
魔槍火頓覺得後背汗毛炸起,好似渾身沒穿衣服,被人從裡到外看了個通透。
好可怕的人!
他驚駭地低下頭,此人看上去如此年輕,卻能有如此高深的修為,難不成是傳說中的……?
「一個火道,一個槍道,一個幽道。」
金冠青年一口說出三人勾連的大道,面色漸漸平和下來,甚至浮現出一絲笑容,「難為你效仿人主,以神魂為引,接引他們入道。這三人我便收下了。」
「大火!」
「義父!」
「上峰!」
此話一出,魔槍火三人頓時急了,烈火確實回頭厲聲呵斥:「閉嘴!此處哪裡有你們說話的地方。」
他跪直了身子,再行大禮:「兒臣叩謝父皇大恩!」
言罷,他擦了擦眼淚,竟是毫不猶豫起身向外走去,轉眼間就消失在視線當中。
「義父!」
烈遠想要追上去,可走到烈火消失的地方卻沒辦法從此地出去,只能在原地打轉。
「他此行心存死志,放棄吧,我既然答應他,你們便出不去。」
金冠青年的聲音淡淡響起,猶若水中漣漪點過心田,強行鎮住了三人的心神,令三人的情緒起伏都無法波動。
遞風南麵皮抽動著,最後竟是托出一張笑臉,「這位前輩,您是大火的父親,小子合該稱呼您一聲師祖父,可身為徒弟,如何能眼睜睜地看著師父去死?」
「這是他自己選的路,咳咳……」
金冠青年看過來,「他本可以活很久,卻愚蠢地消耗神魂,助你們勾連大道,以至於神魂十不存一,若是你們跟去了,才是真正令他死不瞑目。」
遞風南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了,「竟是如此……」
他想起了很久之前,他竅穴煅燒至216條,烈火死皮賴臉地拉扯他去,說是有一個場天大的機緣等著他。
非得說的自己沒福分,已經勾連地勢,只能將機緣讓給自己,他嬉皮笑臉說得天花亂墜,自己卻還傻乎乎地信了。
直至今日,都以為這一身遠超同輩的修為,乃是運氣所得,狗日的大火,居然騙他!
「上峰……」
魔槍火憋的兩眼兩眼通紅,「為何不說?我魔槍氏族不是沒有老祖宗,他一個孤魂野鬼,輪得到他來施捨我?!」
「在我看來,不值當。」
金冠青年眸光淡淡,「你們三人,尚無我有緣之人的一半優秀,不過這既是我那痴傻孩兒的選擇,我看在他的面子上,自會當你們三人的護道人。
生死之事常有,你們現在頭腦混沌,不宜聽勸,現在此處冷靜冷靜。我乏了。」
話音剛落,亭子邊上的人影便已不知所蹤。
魔槍火看著空蕩蕩的亭台,只覺得心裡一陣空落落的,無所適從。
五日後,菀城這座大荒界普普通通的大城,前所未有的熱鬧起來。
五族人馬,聖堂大軍各路入城,將整個城中的客棧,會館等都擠得滿滿當當。
魚龍混雜之下,當街常有尋釁鬥毆之事發生,最後都是不了了之,也不知道其背後是誰在試探誰,暗處又有多少凶流涌動。
「殿下,此城果然不是善地。」
緣昭玄關緊房門,匆匆進來說道:「昨夜又有人聖堂軍的人被殺了,還是一修為在內景的校尉,死得無聲無息,詭異的很。」
盤坐與蒲團的緣昭麟睜開眸子,眼裡一道雷光閃過,「大長老那邊怎麼樣?」
「一切都好,大長老他們把您的話聽進去了,並未急著去接觸他族之人,另外魔槍氏族和司蒙皇室人馬的住處都打探清楚了,一個在城南,一個在城北,並未住在一起。」
「城南城北?」
緣昭麟登時警惕起來,「那城東城西可有人住?都是什麼來路?」
「這……」
緣昭玄一時語塞,忙從乾坤戒拿出卷宗看了看,才道:「城東住的,大部分都是聞訊趕來湊熱鬧散人,裡邊兒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不好查探。
至於咱們住的城西,對街就住著部分聖堂軍,統帥和都督們住在和我們同一座會館裡。」
「還有呢?」
緣昭麟繼續耐心追問,緣昭玄摳著字眼兒一個一個看過去,最終無奈地搖了搖頭,「沒了。」
「那就再去查。」
緣昭麟抬頭,聲音堅定,「玄老,您帶人親自去打聽,不要放過任何蛛絲馬跡,切記在天黑之前回來,也不要去僻靜的巷子,明白嗎?」
緣昭玄心頭微凜,「老夫明白,老夫這就去。」
緣昭麟目送緣昭玄離開後,便自閉目繼續修煉,可閉目不久便又睜開。
五族會議臨近,他太陽穴跳得厲害,好似大禍臨頭。
這種感覺,實在難受。
緣昭玄不知,自己的動作已全然落在了其他人的眼中。
「緣昭家的小猴子,嗅覺倒是有幾分敏銳。」
老統帥笑呵呵的,眯著一條線的眼中寒光閃爍,「都查清楚了?」
座下的一名老將頷首,低聲道:「東城裡有人放了幻靈煙,現在去那兒看誰都冒黑氣,定是有真的妖魔混進去了。至於咱們這邊兒……」
老將冷笑幾聲,「都安排好了,統帥放心,一旦開戰,定叫妖魔吃不了兜著走。」
「切莫自大。」
老統帥抬手,聲音老成,「這是一場明謀,拼的不是明面上的東西,而是各自的底牌,各自又從對面手裡抽了幾張底牌。不浮出水面,誰也不知道水底下藏著的是人,還是鬼,都小心著。」
「屬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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