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一下清醒了大半。
抬手摸了一下,果然,他的腺體上被貼了一隻阻隔貼。
「?」
目光莫名地看著余惟,後者心虛地顫了顫睫毛,悻悻道:「對不起,那啥,我實在忍不住......」
溫別宴從昨夜被撩撥出的渾噩中清醒過來。
聯想到這兩日裡男朋友過於異常的舉動,加上昨夜他釋放出的充滿侵蝕力的信息素,心中疑慮在此時上升到頂點,一個猜測在腦中漸漸成型。
撐起上身靠近過去在他脖子上嗅了一下,果然,似乎是受到刻意的壓制,墨香散得只剩下極淡極淡的香味,連平時自然泄露的十分之一都不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哥。」他明知故問:「我為什麼聞不到你的信息素?」
余惟支支吾吾想不出藉口。
偷偷看一眼溫小花,對方眼睛一眨不眨盯著他,顯然並不打算放過他,一定要他給出一個答案。
「因為,因為我比較牛掰,控制得好!」
溫別宴歪了歪頭,不信。
「......可能,你起太早了,嗅覺還沒醒?」
「嗯?」
「......」
「...……好吧!」
余惟實在是扛不住溫小花的視線壓力,委委屈屈垮下一張臉,老實攤牌:「是因為打了抑制劑。」
「宴宴,我易感期到了。」
作者有話要說:溫小花:我來幫你回憶一下,某人曾經誇下海口,說自己格外牛逼,易感期不需要信息素安撫,睡覺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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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我是你的O
如果說Omega的發情期只是身體上的折磨,?那麼Alpha的易感期無疑就是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折磨。
頭疼欲裂,心煩氣躁都是輕的,有的低等級Alpha自控能力差控制不住脾氣,?就會在易感期化身無敵破壞王,猶如一個隨時可能爆炸的定時炸彈,?誰也不敢輕易靠近。
余惟不是其中一員,?這也意味著他需要花費更多的精力體力去控制自己,去和基因里潛藏的力量對抗。
權重的天平都是公平的,一邊重量被迫減輕,自然就會往另一邊下沉。
易感期期間有omega的Alpha對自己Omega的占有欲會到達一個頂點,而現在這個頂點就被余惟憑一己之力又推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Omega的信息素是他們最好的安撫劑,能夠最大程度減輕他們在易感期的痛苦,多多益善,最立竿見影的就是標記。
所以余惟才會這樣異常的表現,?變得黏人又煩人,完全離不開溫別宴,聞到他身上一點別的味道都會受不了。
偏執狹隘的占有欲無疑是恐怖的。
溫別宴很自然地響起曾經在海鮮粥店鋪里那個令人反感的beta說過的話。
前半句確實是對的,?Alpha潛藏在骨子裡的占有欲不表現出來則已,一旦表現出來,真的會讓一個人一貫人設徹底崩塌。
他會企圖滲透進你身邊一切縫隙,?只為了給你打上最直白的標記,告訴所有人你是獨屬於他一個人的,?誰也不能奪走。
後半句卻是大錯特錯。
面對這樣的余惟,?他非但生不出一絲一毫反感的情緒,相反還很開心。
他喜歡男朋友對自己表達出的濃烈占有欲,喜歡他粘著自己不放,喜歡他藏著小心思讓他穿他衣服,?喜歡他霸道地釋放出信息素,讓他渾身上下染透他的味道......
眼前人沮喪的情緒感染不了他,溫別宴只有滿心的歡喜。
男朋友一邊克制不住想要靠近他,一邊又因為害怕傷害到他,連偷偷蹭個信息素都要事先幫他貼上阻隔貼的模樣實在是太可愛,他簡直喜歡得要命。
「為什麼不告訴我?」
溫別宴捧住他的臉,鼻尖親昵地蹭上他的,一個溫暖,一個微涼。
「真的太認真所以學傻了麼?怎麼易感期來了也不說?」
這樣的親近的安撫讓余惟舒服極了,甚至貪心地想要更多。
如果有尾巴,他現在肯定搖得堪比螺旋槳。
「說了,我怕會忍不住咬你。」
溫別宴毫不猶豫:「我給你咬。」
「不行。」余惟幾乎立刻否定:「你都要回去了,不可以。」
去同學家住一趟,帶著一身標記的味道回家,到時候宴宴這個乖寶寶要怎麼跟叔叔阿姨解釋?
「我也可以不回去。」
溫別宴目的很明確,他的底線可以為余惟一降再降,直到最低:「我不回去了,留下來陪你,等你易感期結束,我再走。」
「不行不行。」余惟堅持:「你得回去。」
溫別宴不明白:「為什麼?」
余惟:「因為,因為再晚回去,阿姨會擔心的......」
「我回去了,你怎麼辦?」
「我可以——」
「可以忍過去是嗎?」溫別宴打斷他:「你要我明知男朋友在易感期里難受,還要拋下他不管,留他一個人在家?」
「沒這麼嚴重。」余惟試圖解釋:「我都分化這麼久了,易感期早過了不知道多少個,之前沒有你在,我不也好好忍過去了嗎?真的沒事宴宴,我都習慣了,其實沒你想像那麼難受。」
溫別宴安靜聽他說話,淡淡開口:「哥,這話你說出來,有沒有覺得耳熟?」
余惟:「?」
溫別宴:「我在打完抑制劑發燒時,也是這樣跟你說的,你那時聽進去了嗎?」
余惟:「......」
好像,好像是這個道理。
噎了半晌,復又不死心道:「宴宴,這不一樣的。」
「哪裡不一樣?」
「你是Omega,我是Alpha,怎麼能一樣?」
溫別宴不懂他的意思:「所以呢,我就不是你男朋友了嗎?」
余惟嘶地一聲,解釋不清,又不肯直說:「反正,就是不一樣,你得回去,不用留下來陪我...」
吞吞吐吐,一看就是有問題。
溫別宴眯了眯眼,見余惟悄悄往後拉開距離,乾脆抱住他的脖子不讓他往後躲:「哥,你老實跟我說,真的只是因為我要回去了,才瞞著不肯說嗎?」
「......昂,是,是吧。」
余惟眼神開始亂飄。
「真的是?」溫別宴挑眉。
「真的,不然還能因為什麼?」
「那你為什麼不看著我說,心虛?」溫別宴將他拉得更近些,不讓他躲:「哥,你說過不會騙我的,男子漢要說話算話。」
余惟面上浮現出無比的糾結,天人交戰,眉頭都皺緊了。
溫別宴乘勝追擊:「哥?」
「因為我怕弄傷你!」
余惟咬牙閉上眼睛,乾脆一口氣說完:「前兩次標記沒在易感期,我都把你咬疼了,現在易感期更嚴重,我怕我這一口下去會失控,我不敢!」
「......」
溫別宴眨眨眼,神情有點呆愣。
余惟說完,見他定定看著自己沒出聲,以為他也害怕了,連忙解釋:「宴宴你放心,我一定忍住,不會咬你的,你別害怕——」
話還沒說完,懷裡的人忽然低聲笑起來。
嘴角上揚,眉眼彎彎,眸子裡星光閃爍,是難得一見的極燦爛的笑。
這下發傻的輪到余惟了。
「宴宴,你笑什麼啊?」
「笑你。」溫別宴越想越覺得好笑,他的男朋友真是傻得標新立異:「一口下去失控了會怎麼樣?你是打算吃了我嗎?」
「......?」
余惟皺起鼻子,他覺得他的宴宴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思索著要怎麼說才能讓他意識到易感期中Alpha的可怕,卻見他忽然抬手在自己脖子上摸索一下,隨後略略用力——
阻隔貼被撕掉的同時,清郁的茉莉香味蜂擁而出。
余惟呼吸一窒。
所有感官被瞬間調動起來,依靠抑制劑壓下去的墨香不滿于禁錮,掙扎著衝出腺體,與茉香纏繞共舞,將空氣都灼得發燙。
「我不怕。」
溫別宴解開最上方的扣子,本就寬大的領口開得更大,入目一片冷白。
「我的男朋友永遠不會傷害我,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是,因為我知道,他捨不得。」
余惟張了張嘴,乾燥生澀爬滿喉嚨。
「而且這是遲早的事,不是嗎?」
溫別宴親親他鼻尖,拉開衣領,兩種信息素交織在空氣中形成的味道足以讓人神志迷亂。
「哥,我是你的Omega,不是別人。」
「在我這裡,你可以隨意索取你可以索取的一切。」
犬牙刺破皮膚的瞬間,溫別宴被用力按進懷抱。
屬於Alpha的信息素被源源不斷灌輸入腺體,被窩裡的溫度再次上升到快要發燙。
五指松松搭在余惟肩膀,細長白淨的脖子揚起,喉結滾動,卻也只能徒勞地閉上雙眼,發不出一點聲音。
濕熱的舔舐落在後頸時,他趴在男朋友身上,睜開眼睛看向窗外被寒風掐腰拂過凌亂搖晃的枯枝。
看吧,他猜對了。
就算下了大雪,今年也註定是個暖冬。
...
兩個人像兩隻冬眠的貓,擁抱著蜷在被窩又睡了一個回籠覺。
醒來之後,溫別宴第一時間給溫媽媽打了電話。
巧的是他還沒開口,溫媽媽已經先一步匆忙道:「阿宴,我有個急案需要出差一趟,大概十天左右回來,你跟你爸在家自己照顧好自己,想吃什麼什麼就讓你爸給你做,白天出門和晚上睡覺一定記得做好保暖,這兩天感冒的人太多了,千萬要注意......」
溫別宴默默將自己還得過幾天才能回家的話默默咽回肚子。
「好的媽,我知道,放心吧。」
「行。」溫媽媽道:「我馬上登機了,先不說了,有什麼想要的記得在我回來之前發信息,我給你買。」
真是人一旦幸運起來,連老天爺都會出手幫一把。
就這樣,余惟又快快樂樂白撿了和男朋友「同居」的十多天。
有溫別宴在,余惟的易感期過得格外輕鬆。
睜眼能看見男朋友,閉眼能抱到男朋友,就連隨意呼吸一下都是男朋友的味道。易感期從折磨變成了享受,美滋滋地恨不得很全世界受易感期折磨的Alpha炫耀他家宴宴有多好。
溫別宴是在一個難得晴朗的冬日跟他一起下樓散步時知道他的這個欠揍想法的。
不禁啼笑皆非:「哥,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當初是誰說自己天賦異稟十分牛逼,易感期從來不需要什麼信息素,只要睡覺就能解決的?」
「你就當我頭髮短見識淺吧。」余惟被自己隨口吹出的牛皮打臉了也不在意,依舊樂呵地牽著男朋友的手往前走:「低保和小康怎麼能比?反正睡覺不管用了,要宴宴才行。」
下樓梯時發現最下層低洼處有一層淺淺的水坑,是昨晚下雨積下的,還沒有完全乾。
在他們之外另有一對情侶走在前面。
男生看見水坑後第一反應就是大步跳過去,踩在稍淺一些的區域轉身對女生張開手臂,盯著一臉傻笑:「寶貝快來,我接著你!」
「......」
「......」
「......」
女生歪著腦袋沒吭聲。
就算只能看到個背影,也能想像得出她現在一定是滿臉寫著「老娘該用什麼姿勢暴揍他一頓比較美觀」。
男生見女生不動,耐著性子又催促了一遍。
溫別宴有點想笑。
扭頭去找余惟,對方已經主動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動動手示意道:「宴宴快上來,我背你過去,下面太濕,別把你鞋子弄髒了。」
溫別宴看一眼還在張著手臂站在水坑裡茫然等著女友主動跳動來的男生,再看看蹲在面前等著他上去的余惟,笑意擴大,順從地傾身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尖親一口:「謝謝男朋友。」
余惟一點不吝惜地踩進水坑,配合地樂了兩句:「嗐呀,不客氣,不客氣。」
女生罵男生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溫別宴笑著抱緊男朋友趴在他肩膀上,說出的話一字不漏落進余惟耳中:
「哥,我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你啊。」
「特別,特別喜歡。」
「比喜歡清華還要喜歡。」
某人的耳朵在溫別宴的目光注視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了,咕噥了一句什麼,溫別宴側著耳朵也沒聽清。
「什麼?」
「我說。」余惟聲音小的像蚊子哼哼:「我也喜歡......」
這回聽見了,溫別宴無聲擴大笑容,故作不懂:「喜歡什麼?」他問:「你也很喜歡你自己嗎?」
「當然不是。」
余惟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對表白這種事情不擅長,但是他也很想把自己心意這樣直白的傳遞給對方。
「是喜歡宴宴。」
他忍著不好意思,一字一句咬得清晰:「我也喜歡宴宴,很喜歡,特別喜歡,超級超級無敵喜歡!」
「噢——」溫別宴拖長了尾音:「超級無敵喜歡是那種喜歡?」
余惟淌過了水坑,鞋邊濕了一圈也沒在意,認真思索一邊宴宴的問題,結果又吃了語文不好的虧,想來個牛逼轟轟的浪漫形容,愣是想不出來。
他越是卡殼,溫別宴偏偏就越想聽,湊近又給了他一個甜頭,繼續為難:「很複雜嗎?到底哪種喜歡?」
余惟放棄了。
註定玩不了花里胡哨的小浪漫,只能很沒有氣勢地老老實實道:「其實也不是很複雜。」
「就是,想要幫你打一輩子傘,想要背你走過所有水坑,想要給你一直一直做免費抑制劑那種喜歡。」
胸口像是被什麼輕輕撞了一下。
溫別宴表情微怔,忘了眨還要眼睛。
「哥......」
反正已經這麼不浪漫了,余惟索性破罐子破摔,信心上頭,咧嘴笑開,俗得底氣十足:
「反正就是特別喜歡,是不用防腐劑也能一百年不變質的,那種喜歡!」
作者有話要說:二狗:你別說,我可能真的會吃了你!嗷嗚!
小花:閉嘴吧。
好多營養液呀!好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