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已經被運到籃筐底下,這個位置在對方的阻擋下想要投進顯然已經不可能,上手扣籃成了最佳的選擇。閱讀
球在地上砸出一下又一次沉悶的響聲。
余惟看了韓越一看,忽然意味不明地笑了笑,將球從左手換到右手的瞬間猛地起跳——
韓越繃緊神經立刻跟著跳起來,卻發現對方根本只是做了個假動作!
現在再想去攔截已經來不及了。
空中沒有支撐點,韓越只能眼睜睜看著余惟在他下落的同時一躍而起,中途甚至還撐著他的肩膀借力往下一壓。
前者狼狽地踉蹌落地,後者一邊抓住籃筐邊緣,在最後三秒將球精準扣入籃筐。
勝負已經定居時的失敗反轉無疑就是給對手錦上添花。
戲劇性的一幕在場所有人都看得傻眼得忘了反應。
下一瞬,這場比賽的勝利者便拿到了他們第一個獎品:響徹球場的喝彩和歡呼。
綠毛被最後傷害性不大,侮辱性極強的一幕震懾了靈魂,好半天才反應過來,激動得語無倫次了,衝上去嗷嗷抱住余惟直嚷嚷余哥余哥,余哥就是一中球場上永遠的神。
「別了別了。」
余惟翻個白眼,把人從自己身上扒下來,順便阻止其他想要過來湊熱鬧的男生:「臭男人都離我遠點,腦門上汗趕緊擦乾淨,本人金貴著呢,不給抱。」
綠毛傻呵呵地哦了一聲,高高興興躥到領獎的地方看有什麼獎品。
溫別宴擰開瓶蓋上去給他遞水,余惟一看見他,態度就三百六十度大轉彎。
剛剛還不讓人碰,現在對象變成宴宴了,真像只見了主人的寵物狗,恨不得搖著尾巴整個人都貼上去。
接過水咕咚咕咚喝了半瓶,表情像個討表揚的小朋友:「宴宴怎麼樣,我剛剛帥不帥?」
溫別宴把一直抱著的外套遞過去,抱久了,外套上都停留了他的溫度:「帥,全場最佳。」
余惟美滋滋低下頭,方便男朋友幫他擦汗。
「余哥!」綠毛在領獎桌那邊喊他,一手舉著球衣一手舉著個新籃球:「MVP的榮耀『大獎』,二選一,你喜歡哪個?」
旁邊圍著湊熱鬧的群眾也一起扭頭看過來。
余惟抬頭,領獎桌旁邊不遠放飲水機的地方,韓越握著一瓶礦泉水面無表情站在那裡也正盯著他們。
不多停留地收回目光,余惟半眯著眼睛認真在球衣和籃球指尖來回看了一圈。
故作思索地摸摸下巴,忽然側頭在眾目睽睽下吧唧一口響亮親在溫別宴臉上,從善如流抬起手臂搭在男朋友肩膀,不吝揚著笑臉高聲道:「算了,我就喜歡這個,那些留給你們吧,我不要。」
「......我真的是!!」
「靠!我做錯了什麼,我只是看個球賽而已!」
「萬!惡!的!戀!愛!人!」
「狗糧一地天打雷劈,微笑。」
「啊啊啊啊啊啊感謝官方爸爸親自下場產糧!」
「......」
溫別宴默默垂下眼帘。
在猝不及防被秀一臉的群眾的哀嚎聲中淡定拿過余惟手裡的水擰上瓶蓋,未曾察覺微顫的睫毛和耳尖無人發現的一點緋紅早已暴露了一切。
余惟無聲牽起嘴角,在下課鈴響的同時隨意將外套搭在肩膀半擁著男朋友轉身往回走,忽然手癢特別想要揉揉他細軟的頭髮,可惜剛打完籃球還沒來得及洗手,只能退而求其次改換用手背蹭蹭。
「宴宴,午飯想吃什麼哇?」
「都行,只要不加蔥的就好。」
「行,那你在教室等我,我去食堂幫你買回來!」
「哥,不用那麼麻煩,我可以跟你一起去食堂吃。」
「明天吧,今天來不及占位置了,最近食堂都好擠,亂鬨鬨的,我去就行......」
熱鬧結束,球場周圍的人很快散了,飲水機旁的人也已經不見了蹤影。
來時大張旗鼓,去時悄無聲息,是失敗者最後僅存的顏面。
賽場上大家各憑本事,技不如人就註定落得黯然收場,再不甘心也得認。
這沒什麼好嘲笑的,當然也不值得同情。
作者有話要說:不會打籃球,規則看了半小時也沒看明白,二狗帥到就行!
如果有問題歡迎指正,會改~
才發現字數又比原計劃超了好多,不知道能不能在元旦前完結,儘量叭
另外,冬至快樂!讓我康康哪個大寶貝還沒有喝羊肉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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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護食的惡狼
高三前最後一個期中考試過去了。
短暫地從被考試支配的恐懼中解脫出來,?距離期末考還有一個多月,總算可以稍稍放鬆一下。
不過在這之前還有一項同考試一樣可怕卻又逃不掉的事情,那就是對答案。
其他科不知道,?反正問數理化的人在剛回到教室時就呼啦啦圍上來,將余惟包抄了一圈:
「余哥,?數學最後一個選擇題到底是選D還是C啊?我怎麼算出來兩個答案??」
「填空題倒數第一道是二還是負一是二還是負一?!救救孩子吧我在這道題上糾結了快十五分鐘,?要是得不到答案我今晚都睡不好覺了。」
「那個那個,判斷題第二道的化合價到底是配沒配正確啊?」
「物理最後一道大題我的重力算正確了嗎?余哥你答案多少啊,我總覺得我的公式是不是弄錯了,我是不是快要沒了?」
這麼多題余惟哪兒記得?
勉勉強強答了兩個就記不起來了,幸虧旁邊還有個寶貝男朋友兼學霸在,耐心提醒著他回憶起題目,然後將自己的答案挨個寫在紙上給他們慢慢對。
對答案也有兩極分化,跟開刮刮樂沒兩樣。
正確了就興高采烈繼續往下問,?錯了就一邊懊惱自己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好奇心給自己添堵,一邊還是要不知悔改緊張地接著往下問。
溫別宴近水樓台,閒著無聊也給自己對了一下。
等對完答案的同學們哭喪著臉散了,?方才轉向身邊這位會呼吸的答案提取機,眉目清冽:「哥,幫別人對完了,?現在該輪到自己了吧?」
天真的小余同志還不知道這個問題帶有怎樣的致命性,洋洋得意道:「我都正確啊,?步驟詳細思路清晰,?連個墨疤都沒打,絕對滿分!」
「厲害。」溫別宴點點頭:「不過我們不對數理化,對個別的,『黑雲壓城城欲摧』下一句,?你填的什麼?」
余惟眼珠一轉,脫口而出:「甲光向日金鱗開!是這個沒記錯吧?」
溫別宴笑了笑:「嗯,對了。」
看來考前確實下了功夫:「那再往下的兩句呢,還記得嗎?」
「......」
看來情況不太妙。
余惟咬了咬腮幫,氣勢漸弱:「往下不是沒考到嗎?」
「萬一下次考到了呢,怎麼,不記得了?」
「怎麼會。」余惟死鴨子嘴硬:「我背過的,當然記得!」
溫別宴哦了一聲:「那你說。」
余惟虛心地咬著後槽牙,認真思索一番後,底氣不足地試探:「那個......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
「......嗯...還挺押韻。」溫別宴慢吞吞說。
余惟天真以為自己蒙著了,登時一樂,迷之自信蹬鼻子上臉:「我就說我記得吧?幾百個數理化公式我都記得,區區一首古詩——」
「這是兩首詩了。」
余惟笑容一滯:「啊?」
溫別宴不留情面地吐出最後結論:「哥,恭喜你,背錯了。」
「......」
「?」
他背錯了嗎?
挺順口的啊,意思好像也能解釋得通,沒錯吧?
余惟不信邪,固執地帶著滿頭問號翻開課本找到原文。
拗口地通讀一遍後嘴角一抽,好傢夥,原來是它。
這首詩餘惟記憶非常深刻。
不過不是倒背如流的深刻,恰恰相反,正是因為怎麼背也背不下來,對它的記憶永遠停留在前兩句,後面接什麼完全隨機,所以才會記憶深刻。
「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詩啊?」
他腦袋往書里一塞,第無數次哀嚎:「完全不押韻,也沒點兒節奏,宴宴,我能放棄它嗎?」
「不能。」
溫別宴微笑:「不過有個辦法,你可以把他當做四首詩來背,一句算一首,畢竟考試只需要默寫兩句,不會讓你默寫全詩。」
余惟很有想要把這篇課文一口啃進肚子眼不見心不煩的衝動。
四首...
怎麼感覺壓力更大了?
原本留給大家自己糾錯的最後一節自習全被余惟砸在了這首拗口詩上。
溫別宴對他說不出什麼重話,連提出建議也是好脾氣的模樣:「哥,這首詩背不下來,我們放學就別回家了。」
余惟下巴擱在桌上小狗似的聳聳鼻子,可憐巴巴。
是真的難,短短八句詩歪七扭八磕磕絆絆背了大半節課還沒多少進展。
前面深受折磨的魏嘉聽不下去了,苦大仇深扭頭看著余惟:「余哥,你這條件讓我多少有點懷疑你是不是小腦發育不全。」
不就一首詩麼,怎麼就這麼累人呢?
余惟放下書,面無表情:「嘉寶同學,你搞清楚為什麼剛剛結束的數學測試的第三道解答題正確答案是1,而你算出來是了麼?」
魏嘉:「......」
在杜思思捂著嘴偷摸摸的嘲笑下默默轉頭回去。
好的,小腦發育不全的是他。
打擾了,告辭。
一起比慘痛苦減半。
余惟爽點兒了,哼哼兩聲繼續埋頭苦戰。
「塞上燕脂凝夜紫,角聲滿天秋色里......」
「前後順序錯了,不過問題不大。」溫別宴點頭肯定:「下一句?」
余惟努力思考:「霜重鼓寒...聲不起?對嗎?」
溫別宴:「......」
「哥,漏了一句,是半卷紅旗臨易水。」
「......」
真是神了,看看這毫無關聯的四句詩,誰能想到他們竟然是一首?
余惟腦細胞宣告死亡一大片:「太難了,太難了!我得想點別的辦法。」
他抬手呼嚕一把頭髮,然後低下頭將整顆腦袋動刀溫別宴面前:「來吧小寶貝,摸摸頭,順順毛,幫助一下記憶。」
溫別宴失笑,耐心幫他把亂糟糟的頭髮整理好,再依言不輕不重揉兩下:「好了嗎?」
「再摸摸。」余惟開啟耍賴模式:「還差一點你親愛的男朋友就能滿血復活了。」
溫別宴挑眉:「哥,快一節課了,詩沒背下,還想要免費服務?」
「你可以收費。」余惟舒服地眯起眼:「興月卡年卡嗎?我可以一次性充個輩卡!」
「什麼?」溫別宴有點跟不上他的思路。
「月卡包月年卡包年,輩卡就包一輩子,享終身服務~」
余惟老神在在地解釋自己新創的名詞:「不過購買有條件,也不是對誰都開放,全世界只有我一個人享有購買權限。」
溫別宴愣了一瞬,很快無聲彎起嘴角。
在余惟還在洋洋得意時忍住笑意清了清嗓子:「賣家是我,這規定應該是我來吧?你也應該有購買權限。」
他撐起余惟的腦袋,敲敲書面:「先把這首詩倒背如流,我們再來商量購買手續。」
余惟焉頭耷腦長嘆一口氣,心好累。
「噗嘶,噗嘶!」
奇怪的聲音從教室另一側傳來,余惟接到暗號,立刻沖聲源處看過去,錢諱咧嘴沖他一樂,又指了指手機,示意他快看。
余惟比劃一個ok表示收到,摸出掉到抽屜最深處的手機,打開時習慣性美滋滋欣賞一遍男朋友的可愛睡顏,方才點進微信。
錢諱:【連結】
錢諱:【別說我有好東西不分享啊,大家都不是三歲小朋友了,都是有對象的人,給我囂張起來!】
錢諱:【好好看,好好學,關鍵時刻要是掉鏈子,好兄弟都救不了!】
想來余惟也是腦筋短路了,一下子竟然沒反應過來這好東西到底是個什麼。
順手點開連結複製粘貼好密碼,露骨到前所未有一言難盡的視頻封面躍入眼帘的瞬間,余惟臉都綠了。
溫別宴發現他臉色不對勁,靠近過來:「哥,怎麼了?」
「沒有!沒什麼!」余惟啪地將手機扔回抽屜,欲蓋彌彰:「就是一個小視頻而已,他們發著好玩兒的!」
靠了!
錢大傻上哪兒搞來的這麼重口味的東西?
他真是服了,還囂張,囂張個屁啊,一群未成年就不能小清新一點嗎,看這個也不怕長針眼。
溫別宴偏了偏頭盯著他,用眼神對他拙劣的演技默默表達質疑。
余惟狠狠瞪了錢諱一眼,轉臉就對上溫別宴的目光。
不到三秒敗下陣來。
糾結地擰起眉頭,嘖了一聲,認命攤牌了:「其實真沒什麼,就,老錢發了個小電影......好吧可能也不小,看文件還挺大。」
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溫別宴在這種事情上同樣反應慢了半拍,想問為什麼一個電影要遮遮掩掩,張口的瞬間忽然福至心靈,隱約意識到什麼——
果然,下一秒就聽見余惟略帶心虛的解釋:「就是有點巧,這個小電影,跟我們上次沒看完的小電影是一個類型...」
「......」
溫別宴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凝滯。
余惟斟酌著小聲問:「宴宴,你...想看嗎?你要是想看我就留著,不想看我馬上刪。」
紅霞從脖子一路躥上耳尖。
溫別宴不說話了,躲閃著飛快挪開目光,睫毛顫動得厲害。
余惟漫長的反射弧環地球一圈後終於繞回來。
男朋友表情不對。
事關小電影的記憶完整倒灌回腦袋,頓時面色一緊,慌忙解釋:「宴宴你別誤會!我就隨口說說,不看絕對不看!真的,那些Omega一點也不好看,我對除了你之外任何人都沒有興趣!」
兵荒馬亂一通解釋,人沒哄回來,反倒讓人臉色更紅了。
余惟心情惴惴,懊惱自己說錯了話,可憐巴巴湊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