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跟頭回見余惟似的,將他上下打量一番,還算滿意地點點頭:「麻煩了。閱讀」
余惟迅速正聲道:「不麻煩不麻煩,大家都是同學好朋友,互相幫助理所應當。」
溫別宴看見母親微微抽動的眼角,默默垂下腦袋,想笑。
溫爸爸笑眯眯揣著手,目光轉到溫別宴身上時有了敏銳的覺察,微微睜大眼:「阿宴,你發情期提前了嗎?」
「!」
溫別宴只覺身邊的人一下連呼吸都屏住了,僵硬心虛兩個大字就差寫在腦門上。
默默點點頭,忍笑忍的更辛苦了。
溫媽媽看過來的目光閃了閃,變得複雜了幾分。
余惟緊張得汗毛倒豎,手掌心都起了一層薄,心裡無聲吶喊著為什麼!
他明明給宴宴貼了阻隔貼的,為什麼還會被發現?!
「那個,阿,阿姨。」
心情忐忑地咽了一口唾沫,抖著嗓子試圖跟未來丈母娘狡辯:「事發突然,放學人很多,宴宴又沒帶抑制劑,我就自作主張很輕很謹慎地幫了一下,絕對規規矩矩,點到為止...」
「我知道了,謝謝你,小余。」
溫媽媽忽然正色開口。
帶著職業生成的利落,表情有些嚴肅,卻意外的完全沒有責怪他的意思:「我和阿宴爸爸今晚回來了,阿宴身體不舒服,可能要麻煩你幫忙照顧他了。」
「......」
「......???」
如同一根棍子悶頭砸下,原以為會頭破血流,臨到頭了才發現原來棍子不是棍子,就是一根毫無殺傷力的泡沫。
憋了一身緊張勁的余惟原地傻眼。
眼睜睜看著溫爸爸溫媽媽叮囑過溫別宴後便放心地轉身離開,硬是愣著半天也沒反應過來。
就這?
他都已經做好了被溫媽媽甩冷臉掃地出小區的準備了,結果,就這???
不是他腦子出問題有受虐傾向,就.....很單純的受寵若驚,叔叔阿姨是不是對這個拱了他家小白菜的豬,有點太寬容了?
進電梯的時候,滿頭疑惑余惟靈光一閃,思想莫名其妙跨進了另一個層面:「宴宴,我有個問題。」
「什麼?」
「你說阿姨讓我留下陪你,到底是太看得起我,還是太看不起我啊?」
溫別宴:「......」
余惟越想越覺得心情複雜,撓撓脖子嘖了一聲:「你說阿姨是不是忘記了,其實我也是個Alpha來著。」
溫別宴:「哥。」
余惟:「你也這麼覺得對不對?」
溫別宴:「我覺得你應該出門買菜了。」
余惟:「啊?」
溫別宴往門口一站,掏出鑰匙:「看,我們已經到家了。」
到底是看得起還是看不起的話被暫時放下,男朋友吃飯是第一位。
余惟兢兢業業下樓買菜,兢兢業業做好晚餐,兢兢業業將飯菜抱好再兢兢業業將寶貝男朋友抱到餐桌邊桌下。
「都是你喜歡吃的,我今天手感特別好,直覺告訴我味道一定不錯!」
溫別宴夾一口離他最近的肉絲放進嘴裡咀嚼兩口,毫不吝嗇地對男朋友的勞動成果進行誇獎:「確實很好吃。」
能博美人一笑,辛苦一遭都值了。
余惟高興起來,自己一口沒吃就緊著給他夾菜:「那就多吃點,吃飽了好好休息。」
被溫別宴催著才跟著吃了兩口,一邊吃還總一邊看著他樂。
溫別宴算是發現了,余惟好像特別喜歡看他吃飯:「哥,你怎麼這麼開心?」
「心情好啊。」余惟不止高興,甚至有點嘚瑟:「我能脫離外賣平台好好照顧我男朋友吃飯了,當然開心。」
溫別宴抬了抬眼,眼中笑意閃過,隨即默默低頭喝了一口湯,一路流過喉嚨暖進胃裡。
某些人啊,自己手殘點了那麼久的外賣也沒想著要好好照顧自己,到現在因為他媽媽一句話就鐵著頭開始學做飯,從一竅不通到現在也能輕鬆做出一頓色香俱全的晚餐...
嗯,有這麼厲害,確實是該嘚瑟一下了。
吃了飯收拾好餐桌,天色已經暗下來。
余惟去浴室調好水溫,將浴缸放滿,起身時再次跟扶著門框站在門口的溫別宴確認一遍:「宴宴,你確定自己可以嗎?」
上次男朋友洗澡洗到睡著水涼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同樣都是發情期期間發生的狀況,他總覺得放心不下。
「可以的。」溫別宴向他保證:「放心吧哥。」
「那好吧。」余惟叮囑道:「要是有什麼事一定第一時間叫我,還有,現在氣溫也不高,千萬別又在浴缸里睡著了。」
似乎想到什麼,溫別宴眸光微動,抿了抿唇乖乖點頭:「好。」
余惟帶上浴室門出去了。
溫別宴在浴室中央盯著浴缸站了一會兒,不知是因為溫度被熱氣蒸得太高還是什麼別的原因,臉頰很快爬上一層淺薄的緋色。
抬手揉了揉耳垂,先在洗漱台洗好臉,又彎腰試了試浴缸里的水溫,方才脫/了衣服赤腳踩進去。
溫熱的水漫過小腿,直到另一隻腳也跟著踩進來時,他才發現自己實在高估了自己現在的狀況。
支撐他站立的力氣在被發情期抽去大半後叫溫水一浸流失更多,加上浴缸底部濕滑,他手從一直虛扶著的洗手台收回的同時猝不及防腳下一滑,站立不穩直接摔進浴缸——
撲通一聲,濺出一地水花。
「......」
水呼呼漫進耳朵的時候他還懵著。
門被砰地推開,守在外面的人幾乎在聽見動靜的第一時間就沖了進來,被眼前的場景嚇的心驚肉跳,半跪在浴缸前眼疾手快將他拉出水面。
「宴宴?!沒事吧?!」
焦急的聲音順著混著水聲嗡嗡作響的耳膜傳入,溫別宴嗆了兩口水,抓著他的手臂閉上眼難受地咳了一陣,才啞著嗓子氣弱道:「我沒事。」
果然發情期的男朋友真的不讓人省心,離開視線一下都不行。
余惟留他一個人洗澡本來心裡就懸懸的,中途還出這一遭,這下更放心不下了。
「宴宴,要不還是我幫你吧?」
溫別宴嗆完了也咳完了,抹掉臉上的水珠抬起頭,對上余惟憂心忡忡的目光,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現在是什麼情況。
整個人頓時一僵。
抓著余惟的手立時鬆開改換到浴缸邊沿,瘦削的肩膀微微一縮,整個人躲閃著往水下沉了兩分。
「不用,我剛剛只是不小心......」
他指節用上了力氣,眼帘顫得厲害,眼神躲閃,肩頸緋色更重:「哥,你出去吧,不用幫我。」
細微的動作沒能逃過男朋友的視線。
所謂弄巧成拙就是如此,原本一心擔憂他身體的余惟注意力就這麼被帶偏了。
目光落到半浸在水中精緻漂亮的鎖骨上,往上是沾著水珠的單薄肩膀,細瘦的脖頸,透紅的耳垂......
最後對上濕漉漉眼角泛著潮紅的一雙眼睛。
最要命的是腦子裡的磁碟神志自動為他調出了上一次,在同樣的場景同樣的情況下,看過的更加直白沒有遮掩的場景.....
余惟成了這個浴室里第二隻熟透的蝦。
喉嚨一陣發緊,喉結也跟著上下滾動一圈,眼神從最開始的毫無雜念逐漸變得飄忽。
「宴,宴宴......你確定自己一個人,真的可以嗎?」
他說話時眼睛將能看的地方都掃了一遍,就是不敢看眼前的人。
「我可以的。」
敏銳捕捉到氣氛的變化,溫別宴語氣有些急促起來,縮著肩膀再次向他認真保證:「哥你快出去吧,有事我一定會叫你的。」
余惟知道自己不能不能留下了,但是又實在怕他一個人再出什麼岔子。
艱難猶豫了一陣,最終還是擔憂壓過其他一切雜念:「這樣吧宴宴,我就守在一邊,保證一眼也不看你,等你洗完了,我再抱你出去。」
他越想越覺得這個方法兩全其美,卻不知道某個字眼已經在無意間觸到了溫別宴敏感的神經。
某些畫面越是不想回憶就越是止不住在腦海浮現。
曾經那個不著/寸坐在浴缸中張開手臂要人抱的自己終於還是被無比清晰呈現眼在前,心口漫上一陣難以描述的複雜情緒,甚至連手心都在過電一般發軟。
「哥,真的不用!」
徒勞的言語抗拒並沒起絲毫作用,甚至仿佛已經被對方無意識屏蔽。
所謂自作自受,頭一回被自己做下的事逼得六神無主。
眼見他站起來真的打算背過身守在一邊,溫別宴伸手晚了一步沒能拉住他,急了。
為了引起他的注意,某些潛藏在意識深處;連他自己也不曾發現過的稱呼不經大腦脆生生脫口而出:
「老公!」
作者有話要說:溫馨提示,如果有條件的話,明天的更新儘量早點看,原因……我知道你們懂得~
感謝在2020-12-22?23:29:02~2020-12-23?22:48: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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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76、恨不得舔一遍
「......」
「......」
話音一落,?兩人同時愣住。
從手臂滑落的水滴落在浴缸,有節奏地發出細微的滴答聲。
氣氛安靜得微妙。
溫別宴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叫出來的,等到反應過來,?腦袋嗡的一聲,他自己都驚了。
煮透的小龍蝦又紅了一個度,?似乎頭頂上都在冒著蒸蒸熱氣。
說出的話就是潑出的水,?再懊悔也收不回來。
即便是恨不得將自己整個埋進水裡藏起來,為了不讓氣氛更加詭異尷尬,只能硬著頭皮吐詞艱難地把話說完。
「你......別在這裡,你出去等我,好不好,我會很快好的......」
浴室門打開又關上,浴室里終於只剩下他一個人了。
用力閉上眼睛,咬緊下唇捧起一把水濕淋淋全澆在自己臉上,?可惜水也是熱的。
降溫失敗的溫別宴乾脆憋住呼吸孩子氣地將整個腦袋沉入水中,似乎只要這樣躲起來,就可以當方才胡亂喊人的不是他。
溫別宴,?你還敢不敢再大膽一點!
而一門之隔的外面,余惟還在飄飄然恍惚著,腳掌總覺得踩不到地面,?步伐虛浮。
他整個人都是飄著出去的。
飄過走廊,飄下台階,?最後飄到客廳坐在沙發。
三魂丟了七魄,?腦袋一下被擠空了,什麼遊戲什麼數學公式什麼拗口古詩詞全忘了個一乾二淨,只剩下那兩個字魔咒一般自動複製粘貼了幾千幾萬個再腦海里打著圈兒轉悠迴蕩。
老公......
老公......
宴宴叫他老公了......
那要這麼算,宴宴豈不就是他的老婆......
宴宴...老婆......
所以說頭回戀愛的小學雞沒見識,?每進一步都能探索到了新的宇宙奧秘似的手足無措欣喜若狂,一邊想要塞進保險柜偷偷珍藏,一邊又渴望跟全世界炫耀這一刻滿溢到快要爆炸的歡欣。
目不轉睛盯著電視良久,到頭來愣是裡頭播放著什麼都不知道。
半晌,咬住腮幫默默拿過一旁的抱枕擋住某處,埋下頭將整張臉陷入柔軟的抱枕里,無聲吶喊。
他的寶貝啊。
真的是要命了!
溫別宴磨磨蹭蹭拖拖拉拉洗完澡出來。
純白色的睡衣襯得透著微紅的皮膚越加剔透漂亮,半乾的頭髮還沒來得及吹,濕濕軟軟有些凌亂地搭在額頭,睫毛似乎還沾著沒有干透的水汽,整個人帶著清雋蓬勃的少年氣,又乖巧至極。
指尖勾著衣擺無意識輕捻著。
他心情忐忑地走到客廳,才發現讓他忐忑的對象正在全身關注地玩遊戲,界面上被他操控的人物身形靈活,掄著一把鐵錘大殺四方。
「洗好啦?」
余惟迅速解決掉最後一個敵人後轉頭朝他看過來。
目光落在他寬大領口出露出的小半截鎖骨上短短停滯了一秒,又迅速聚齊暖融清朗的笑。
若無其事地拍拍身邊的位置沖他招招手:「快來快來,哥教你玩遊戲!」
沒有提起浴室里微妙瞬間的意思,他看起來已經將方才的事情完全拋到了腦後,並沒有放在心上。
緊張的心情消散些許,溫別宴放開衣擺,悄悄鬆了口氣。
兩人一起呆久了,總會養成些說不出的默契。
他習慣性用最舒服的姿勢窩進男朋友懷裡,在他的指揮下下載好遊戲,登錄,手把手教他該怎麼操作進戰,脫戰,撿物資......
一切似乎都跟從前沒有差別,不過是他從看電影變成了和余惟一起玩遊戲。
但不知為何,今天的漂浮在周圍的空氣就是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它們順著鼻息無孔不入鑽進他們的胃裡,開始升溫,發脹,炸成煙花。
溫別宴不知道兩人是怎麼從單純玩遊戲變成現在這樣的。
他只知道當他操控的遊戲人物第九次死在草叢時,腺體被人輕輕柔柔舔舐了一下,再一下,最後珍而重之地吻住......
等他慢吞吞從暈眩中反應過來,人已經被余惟面對面抱緊在懷裡,唇瓣廝磨,氣息交纏,吻得比以往每一次來得都要深刻,貪婪。
如果余惟能知道溫別宴方才內心鬆懈的想法,一定會打著哈哈糾正他太高估他的男朋友了。
怎麼會沒有放在心上?
宴宴一聲老公叫得他渾身的紅細胞都起立列陣做起廣播體操了,恨不得能立馬下樓繞著淮清二環路跑上三十圈發泄一下滿心的激動。
怎麼可能沒有放在心上?
裝作若無其事只是因為知道他會害羞,怕他不自在。
只是有一點沒料到,那就是高估他的不僅只有宴宴一個,還有一個他自己。
當暖洋洋香噴噴的男朋友坐進他懷裡,某些事情就不是靠定力就能壓住的了。
好不容易壓下去的衝動燥熱捲土重來,某個向來自持自制力過強的Alpha愣是沒撐過三分鐘,就一頭栽進了自家Omega的溫柔鄉。
手臂越收越緊,掌心托在腦後不允許懷裡的人後退半分,帶著甘甜的每一寸都無一倖免,唇瓣舌尖都發了麻,被侵略到深處微弱的抵抗也成了讓人瘋魔的最佳催化劑。
不自覺釋放出的信息素偷偷滲透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