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個折磨鬧騰的煩人精,在他脖子上踩著釘子似的又跳又蹦躂,聯合腦細胞叫喚了一天一夜的小茉莉,他都快爆炸了。
沒辦法,衝動之下就想著到宴宴家樓下轉一圈,騙騙它們已經見過宴宴也聞過了小茉莉,放他一條狗命別再折騰了。
不過顯然,這個行為很交智商稅。
余惟蹲了一會兒就發現自己實在傻逼的過於離奇,不忍直視。
悻悻擼了把頭髮拍拍屁股站起來,仰頭數了一下宴宴家的位置,默默慶倖幸好宴宴不在,沒機會發現他男朋友的傻逼行為。
久坐起身,太陽穴跟著突突跳了好幾下,腦袋也漲疼得厲害。
余惟閉上眼吐了口氣,轉身準備打道回府繼續挺屍忍受折磨——
「......小余?」
略帶驚疑的音響起,余惟腳步一頓。
略微抬頭,帽檐下露出的兩個人站在面前不遠的地方看著這邊,見他露了臉,目光從不確定轉變成確定。
「小余,你在這裡做什麼?」
「......」
小余什麼也沒做,小余已經傻了。
好傢夥,小茉莉沒等到,倒是等到了小茉莉的爸爸媽媽。
不虛此行。
默默摘下帽子乖乖打好招呼,「只是路過馬上就走」的話正要脫口而出,溫爸爸抬手指了指樓上的方向:「怎麼到了門口也不上去,沒給阿宴打電話嗎?」
「......宴宴在家??」
「是啊,剛到家,他先上去了。」溫爸爸說:「你們不是提前約好的嗎?」
好的,原來一家三口都被他等到了。
不知道該哀嘆還是慶幸,余惟忍住想要抬手摁腺體的衝動,生怕被溫爸爸溫媽媽發現異樣:「沒...我就隨便走走...」
夫妻倆對視一眼,默契地沒有拆穿這個拙劣的謊言。
「難得放假還起這麼早。」
溫媽媽挽著笑容和煦的丈夫走上前,主動邀請:「既然都走到這裡了,上去坐坐吧。」
作者有話要說:二狗:不能讓溫阿姨發現我易感期還跑來找宴宴,我會被當成流氓亂棍打出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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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別讓我擔心了
溫別宴只是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出來就發現他爸媽回來的同時順手還給他撿回來了一個男朋友。
不由驚訝道:「哥?你怎麼來了?」
他記得回來的事情還沒有來得及跟他說,原本準備洗完澡再告訴他,沒想到對方動作更快,?招呼不,人都已經到了。
余惟僵硬站在玄關看著面前的拖鞋,?心情是不為人知的崩潰。
他是腦子出了問題嗎,?竟然真的就這麼跟著上來了。
溫媽媽拿他當宴宴的朋友,是宴宴的好同桌,所以才願意邀請他,要是被她發現其實領進門的是個正處在易感期還出門往她家晃悠,對她家小白菜「念頭不純」「別有心思」的Alpha......
默默咽下一口唾沫。
後悔沒有用,及時止損才是關鍵。
心虛地縮了縮脖子,不著痕跡後退半步,訕訕笑道:「那個,?宴宴,叔叔阿姨,其實我就是起早了沒事幹,?隨便出來散個步,你們才剛回來,應該好好休息,?我就不——」
「哥,放假起這麼早可不像你啊。」
溫別宴在他吞吞吐吐想藉口的時候已經走到他面前,?抬手抓了一下鴨舌帽的帽檐,?清冷的眉眼浮上暖色:「昨晚沒睡好?」
「......」
他一靠近,余惟就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腺體滾燙的溫度又上升一階,地上仿佛長出了藤蔓纏住他的腳腕不許他再後退半步,背後還有無形一雙手,?大力想要推著他往身前的人靠近。
Alpha在自己omega面前真的很沒有骨氣啊。
他想,為什麼會有那麼多傻逼Alpha覺得自己天生優越看不起omega?
明明易感期一到個個都是窮苦纏身的流浪狗,抓心撓肺想求著人家施捨一點信息素,恨不得親親抱抱把自己整個都掛在人身上,怎麼還會有臉說出「a最牛逼,o是廢物」這種腦殘發言?
沒骨氣沒出息又走不動路的Alpha內心很掙扎,明知不能多呆,卻還是在被拉住手腕時乖巧誠實地跟著男朋友進了屋。
「吃早餐了嗎?」溫別宴問他,趁著溫媽媽回房間的空檔偷偷拉了拉他的手。
余惟在特殊時期,嗅覺很敏銳,從omega身上傳來的一點點信息素都能被他精準捕捉到。
但是太少了,又經過阻隔劑的過濾,於他來說就如同沙漠裡的一滴水,不但不能解渴,反而更勾得人焦躁難受。
身處易感期,自己的omega就在身邊,卻不能抱也不能親,甚至連牽個手都要偷偷摸摸,這到底是什麼人間疾苦?
懷著滿心悲憤,老老實實搖頭:「沒吃。」
可憐巴交。
「正好。」溫爸爸澆完花樂呵呵放下水壺回來:「我們一早就趕路,也沒有吃,圖方便剛剛在樓下買了好些,一起吃吧。」
買來的早餐挨個擺上桌,有豆漿油條也有醪糟煎餃,香味膨滿整個客廳。
溫別宴幫余惟倒豆漿,無意發現男朋友神色惶惶,眸光忽閃,總是想要抬手去撓脖子,眉頭微微皺著,心神不定。
「哥,怎麼了?」他小聲問。
余惟飛快看了他一眼,又看看端端正正坐在對面的溫爸爸溫媽媽,有苦難言。
怎麼說,當著人家爸媽面說我沒怎麼,就是想親親你抱抱你,聞一聞嗅一嗅,順便啃啃你咬咬你嗎?
怕不是嫌命不夠短。
溫爸爸夾著一個小籠包看過來:「小余怎麼不吃?是不是不合胃口?」
「不不不,沒有沒有。」余惟摸摸後衣領,心虛地灌了一大口豆漿:「合,味道挺好的。」
溫別宴心思細,不著痕跡幾番觀察,確定余惟今天是很不對勁。
雖然平常面對他媽媽時也會緊張,但是絕對不會像今天這樣神色緊繃,跟凳子上嵌了釘子一般,整個人表現得坐立不安。
於是桌子底下的手悄悄伸過去攥住他,指尖塞進掌心,才發現他手裡一層薄汗。
溫別宴擰起眉頭,憂色越濃。
余惟太累了。
天知道他花了多大的力氣才忍住在宴宴偷偷伸手過來牽他時沒有把他直接拉進懷裡。
清淺的茉莉香味故意捉弄他一般斷斷續續縈繞過鼻尖,於是呼吸都放得小心翼翼,憋得腦袋都快爆炸。
溫別宴放不下心,很想把人帶回房間,又苦於找不到藉口,思來想去,乾脆掏出手機給身旁的人近距離發送信息。
擱在餐桌的手機叮咚一聲響,略顯突兀的動靜將在場唯二兩位長輩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
溫媽媽視線在他臉上掃過,眉頭蹙了蹙:「小余,是不舒服嗎,怎麼臉色看起來不大好?」
「沒有,我,就是昨晚失眠了而已。」
余惟強顏歡笑了個哈哈,沒心思看手機。
他現在得立刻馬上去衛生間緩緩,不然他真的害怕自己下一秒就會直接給宴宴一家表演個被易感期和「老婆就在身邊卻看得見吃不著症」刺激出來的原地休克。
自作虐。
用力按了下太陽穴,放下一聲抱歉正要起身,而趁這會兒功夫仔細量了他幾眼的溫爸爸半眯著眼思索一番,不知想到什麼,忽然吧嗒一聲擱下筷子,神情一肅:
「小余,你是不是易感期到了?」
「?」
「!!」
易感期???
溫別宴心頭一凜,下意識同溫媽媽對視一眼,齊齊看向呆若木雞的余惟。
不提不知道,他的異常確實和上次易感期時的跡象十分相似。
溫別宴心頭一震。
難怪。
難怪他說昨晚失眠,今天又起這麼早,難怪在不知道他在家的情況下還要到他家樓下等著,難怪他從進來開始就心神不定坐立不安,總是有意無意的想去碰一碰腺體......
「哥。」
溫別宴皺緊內心,又急又心疼:「不舒服怎麼不說?硬扛著做什麼?」
余惟小心翼翼藏著這麼些時候的秘密猝不及防被戳穿,渾身一僵。
大腦被清了所有存檔,自動屏蔽了所有聲音,滿腦子只留下孤零零一個想法:
他完了。
明明了抑制劑的,明明很仔細很小心地沒有信息素泄露,為什麼還會被發現?
一個人在混亂的時候總是會不自覺想起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來轉移注意力。
於是自然而然的,他就想到了上個學期送宴宴回家被溫叔叔一眼看穿宴宴進入發情期的那一次,惶惶產生一個毫無營養且不著邊際的念頭:
溫叔叔是特工嗎,還是天生有什麼特殊的基因優越,為什麼第六感會這麼敏銳?
所以說會讓人降低智商的不止有戀愛,還有易感期。
此時此刻的余惟已經完全忘記溫叔叔同樣也是一名Alpha,並且是比他多活了幾十年多積累了幾十年經驗的Alpha,對同類的氣息敏感易辨是一件只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在玄關處浮現在想像中的修羅畫面又一次浮現於腦海,他動了動僵硬的手指,有些焦灼地嘗試解釋:「叔叔阿宴,我是易感期了,但是我出門時了抑制劑的,昨晚也了,我不是特意來找宴宴的,我就隨便走走,真的隨便走走......」
「這不是胡來嗎?」
溫爸爸一貫和煦的神情被嚴肅遮蓋,語氣也放得重了兩分,這是余惟第一次看見他對自己拿出長輩的架子,也是他第一次意識到面前的人不僅僅是他男朋友好脾氣的父親,更是一名教書育人的大學教師。
「易感期不在家裡好好休息,出門還要隱瞞長輩,你這是對自己身體健康的不負責!」
余惟喉嚨一陣發緊。
心臟被鼓槌一下接著一下用力敲,震得手心都麻了。
「溫叔叔,我不是...我只是想要出門透透氣...」
「小余你真是!易感期不是小事,為什麼一直瞞著不肯說?」
溫媽媽緊跟著開口,凝結的眉頭和略帶責怪的語氣如同一盆冷水混著冰碴沖余惟兜頭澆下,涼意從天靈蓋一直衝到腳後跟,凍得他忍不住了個冷噤。
好了。
這下是真完了。
易感期還大老遠跑來找宴宴,溫阿姨一定覺得他是個心懷不軌的臭流氓,一定會很反感他,讓他立刻滾回去,說不定還會讓宴宴別再理他,跟他分手,斷絕關係......
心理和生理的雙重折磨讓他臉色更白了幾分,嘴唇的血色幾乎褪了乾淨。
他想解釋,解釋他不是流氓,也沒有想對宴宴做什麼,他只是太難受了,想要離他的解藥近一點,得到一點心裡安慰。
可是心裡這麼想,張口又吐不出來一個字。
解釋有什麼用呢?
不管什麼理由,什麼藉口,他的行為確實就是很流氓,很衝動,很給別人添麻煩。
「阿姨,對不起......」
他用力攥著手心,指甲嵌得掌心陣陣生疼,乾澀的喉嚨吐出一個字都艱難:「真的對不起。」
「我沒想給宴宴,給叔叔阿姨添麻煩,我以為宴宴不在家的......實在很抱歉給你們造成困擾,我現在就——」
手背覆上一層溫熱。
被宴宴緊緊牽住的同時,余惟在兩耳嗡嗡作響中聽見了溫媽媽未說完的下一句話:「小小年紀,身體不舒服別學硬撐這套!不要拖拉了,趕緊的吃完早飯,讓阿宴陪你去房間休息。」
「......?」
一如眼看就要跌進深淵最底摔得稀巴爛的一顆心猛地被接住。余惟慌亂酸楚的表情來不及收回,乾巴巴凝固在臉上,頂著一張懵逼臉傻兮兮看著對方。
溫媽媽說的每一字他都認識,連貫起來卻不大的聽得懂了。
什麼意思?
這是......不準備趕他走了的意思嗎?
「這孩子,昨晚上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失眠的吧?」
溫媽媽嘆了口氣,語氣里讓余惟嚇破膽的責備淡了,更多透著關懷:「一會兒就在房間裡好好睡一覺,不用急著回去,晚飯留下來吃,我跟你溫叔叔一會兒出門買菜,晚上我們正好做火鍋。」
「......」
余惟是真傻了。
想像一片修羅場,現實卻直接將他一棒子拍進天堂。
這個反差太大了,導致接下來的進食過程與頭腦風暴一同進行,機械地吃完了面前那份,直到被溫別宴牽回房間,勉強回過三魂七魄。
「我居然沒有被當成流氓出去嗎?」
他被溫別宴按著肩膀坐在床上,表情還是呆:「宴宴,阿姨是不是對我太寬容了點兒啊?」
「......」
溫別宴默了默,問他:「哥,聽過一句話嗎?」
余惟:「什麼話?」
溫別宴正色:「長的不好看才叫耍流氓,像你這樣長得好看的,那就是上趕著送溫暖,不存在什麼耍流氓。」
余惟:「......」
之前沒有還回去的睡衣終於派上用場。
溫別宴拿出睡衣讓他換上,余惟易感期上了頭,換好了才後知後覺反應過來,眨眨眼:「宴宴,你在跟我開玩笑啊?」
反射弧被拉長到快要能繞地球三圈。
溫別宴被男朋友過分可愛的遲鈍逗笑了。
沒急著回答,按著他的肩膀把人塞進被窩躺好,隨後在余惟眼巴巴的注視下跟著爬上床輕車熟路鑽進他懷裡,安撫地親親他受苦受累的腺體,小茉莉的香味清郁地充斥滿整個房間。
眉宇間潛藏的焦躁不安的痕跡漸漸被撫平,余惟緊繃了一天一夜的神經終於得到放鬆。
隨之而來的困意上涌,他滿足地嘆了口氣,收緊手臂抱緊他的小茉莉,微涼的鼻尖靠近,貪婪地嗅著屬於他的所有味道。
「哥,易感期到了為什麼不給我電話?」
溫別宴舒服地微微眯起眼,他喜歡心上人這樣依賴的親昵。
「我以為你還在外婆家。」余惟老老實實交代:「雨太大了,不想你擔心。」
「那今天呢?」溫別宴問:「怎麼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