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背叛與預料
三天前。
日月帝國明都。
唐淵瀚坐在高層的辦公室之中，側頭看向了窗戶外霓虹絢爛的景色。
閃爍的城市在夜幕下如夢似幻，仿佛一座不夜城。高聳入雲的摩天大樓，外牆上布滿了巨大的全息GG牌，閃爍著絢麗的光彩。
毫無疑問，明都作為現在斗羅大陸的第一大城市。
以唐淵瀚所掌握的信息，在全面開啟防護的狀態下，即使是兩三個極限斗羅也無法正面攻破明都。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這段時間，他只覺得日月帝國強者之間的氛圍愈發不對勁了。
「首領。」
忽的。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一聲蒼老的呼喚。
「咳咳咳！」
剛想說話，急促的咳嗽聲便從喉嚨里傳了出來。
一種前所未有的虛弱感湧上心頭。
如果唐舞麟在這裡，就會驚訝的發現，他臨走之前，去史萊克的時候，還生命能量充沛的唐淵瀚，此刻已經接近油盡燈枯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唐淵瀚的年齡雖然不及穆恩和龍逍遙，但也和饕餮斗羅玄子是同一輩分的存在。
更何況，唐淵瀚還僅僅只是一個封號斗羅。
即使在魂導器的加持下，實力甚至強於一般的超級斗羅，但生命等級不是魂導器這種外物可以提升的。
年輕時候長年累月的損傷也在此時齊齊爆發。
「活不久了。」
這個念頭浮現在了唐淵瀚的腦海之中。
蒼老的面頰上神態蕪雜無比。
即使興奮嚮往，又帶著無奈和惆悵。
他長舒了一口氣，閉上了雙眼，將腦袋靠在了椅子上，屏息凝神，似乎在想著什麼。
「進來.」
唐淵瀚擺了擺手，說道。
說完，門便被推開了。
那是一名身材極為強壯的老者，眉毛很粗，渾身好像冒著火一般。
馬老。
馬如龍的爺爺，同時也是唐淵瀚很多很多年以來的老友。
「你找我。」
馬老恭恭敬敬地說道。
即使內在已經被替換，但神態和性格依舊保持的毫無破綻。
「呼。」唐淵瀚深吸一口氣，蒼老的面容在昏暗的燈光下顯得更加憔悴，「老皇帝身體一天不如一天，時日無多了恐怕。加上鏡紅塵還有其他一些大勢力的鼎力相助，未來皇帝的繼承人恐怕就是徐天然了，這件事板上釘釘了。」
馬老眉頭緊鎖，眼中透出一絲猶豫和不安，他抿了抿嘴唇，低聲問道：「所以我們真的要暗殺他嗎？如果一步錯，整個野草幫可就要陷入絕境了。」
唐淵瀚緩緩抬起頭，目光堅定：「你們的退路已經準備好了。」
他頓了頓，眼神中閃過一絲冷酷的光芒，繼續說道：「再說了，即使我們就這麼等著他上位，你真當徐天然會像老皇帝一樣軟弱，看著自己的權力被我們瓜分？等到他徹底掌握力量，我們不是被剿滅，就是被溫水煮青蛙。動手吧，別猶豫了！」
馬老沉默片刻，最終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了一絲詭異的神態。
他深吸一口氣，低聲應道：「明白了，首領。」
「按照我規劃好的計劃行動，明天早上我們就出發，這是最後的機會了。」
唐淵瀚最後囑咐道。
馬老應聲回答，但心底卻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冒險可不是唐淵瀚的作風啊，或許是因為要油盡燈枯了，迫切想要為唐舞麟鋪路吧，可悲的傢伙。』
他暗暗想到。
……
第二天一早。
野草幫大廈的底部。
競技場提前一個月便關停了，對外說是設備損壞，實際上就是為了此次刺殺徐天然做練備。
數十名七八級的魂導師站在大廳上，面部沒有絲毫別的神態。
眼裡只有冷漠，那股寒冷光是看上一眼就讓人覺得害怕。
那是一雙雙天生的殺手之眼。
他們便是唐淵瀚一直以來培養出的打手，絕對忠於組織。
一直以來由唐淵瀚心腹馬老來訓練指揮。
只不過，現在嘛.
如果精神力足夠強大，便能看出這些魂導師眼眸深處那深邃的邪惡光芒。
馬老自己被鏡紅塵壓制，植入了邪眼暴君的子嗣。
這些他的直系魂導師，自然也不意外。
統統成為了邪眼暴君主宰的傀儡。
只要唐淵瀚一到這裡，面對著他們共同發起的突襲。
即使身為九級魂導師，最後也避免不了落敗的結局。
就在馬老嘴角微微上勾，幻想著唐淵瀚躺在血泊之中的畫面的時候。
耳邊傳來了一陣陣腳步聲。
馬老轉頭望去。
渾身裝滿了防禦類魂導器的唐淵瀚，還有滿臉笑意的牛班班出現在了門口。
「首領！」
馬老喊了一聲。
正要上前，結果卻被牛班班喊住了。
「老馬，等一下，伱先別動，在下面站好。」
牛班班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警覺。
「怎麼了？」馬老疑惑地問道，眉頭微皺，眼中閃過一絲不安。
「沒事，我和班班心中都有些懷疑，想問你幾個問題，不麻煩吧。」唐淵瀚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寒意，目光直視著馬老。
「當然不麻煩！」馬老微微躬身，恭敬地答道，但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唐淵瀚冷冷一笑，繼續問道：「你告訴我，徐天然今天會乘坐明德堂最新式的飛行魂導器出明都，但為什麼我得到的信息卻是他現在還在皇宮裡？」
「這怎麼可能，他明明出去了！」馬老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慌亂，但很快便被他掩飾過去。
「別急，還有問題。」唐淵瀚目光如炬，盯著馬老，繼續說道，「為什麼我一年前讓你去尋找徐天真公主的信息，你卻提供了與我的影子護衛和班班截然不同的情報？以你的能力，不應該犯這樣的錯誤吧。」
馬老心中一緊，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
『這頭老狐狸，這種隨意的情報竟然還找三個勢力輪番去確認！！一年前就開始懷疑我了，不對，以他的性格恐怕更早了吧！』
他知道，自己已經無處遁形，但臉上依舊保持著鎮定，勉強笑道：「或許是情報有誤，我再去確認一遍。」
「哼！」唐淵瀚冷哼一聲，目光如冰，繼續說道：「你的解釋未免太過牽強。馬老，我從未懷疑過你，但現在，我不得不開始懷疑了。」
馬老的心跳驟然加快，他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恐懼，低聲說道：「首領，我會儘快核實情報，給您一個交代。」
唐淵瀚就這麼靜靜地看著他。
牛班班憨厚老實的面頰上略顯失望。
唐淵瀚第一次跟他說的時候，他顯然是不相信的。
唐淵瀚、老馬還有他，可是年輕的時候就一起在明都打拼的老兄弟啊。
老馬會背叛，無論是牛班班都不願意相信。
可是事實如今擺在眼前。
即使不相信也沒有辦法了。
「唉。」
牛班班暗暗嘆了一口氣，眼中帶著憐憫地望著老馬。
唐淵瀚什麼手段，身為老兄弟的他們還會不熟悉嗎？
「老馬，你這麼做，沒有想過如龍會有多麼失望嗎？」
「家人，這可是我們一起教他的。」
唐淵瀚臉色麻木。
他也不敢想像馬老的背叛。
足足三年，他反覆檢查，生怕誤會了馬老。
然而事實擺在眼前，他也不得不接受。
脊髓瞬間被打斷了，整個人的氣質萎靡，好像又衰老了三四十歲一般。
而馬老站在原地，臉色愈發陰沉，甚至能滲出水來。
邪惡的虛影在身後愈發凝視。
這股力量讓身為九級魂導師的牛班班與唐淵瀚都眉頭一皺。
「狡猾的老東西！給我上，宰了他們！」
馬老氣急敗壞的聲音驟然響起。
剎那間，數十道邪惡恐怖的氣息驟然爆發。
充斥了狂草幫的地下世界！
唐淵瀚驚訝地發現，那些他所調教的魂導師，此刻武魂統統發生了異變！
一枚枚邪眼浮現。
突然，武魂變異的魂導師們紛紛發出狂暴的吼聲，眼中閃爍著邪惡的紅光，撲向了唐淵瀚和牛班班。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重的血腥氣息，仿佛整個地下大廳都被邪惡的氣息所淹沒。每一個魂導師的身體都在扭曲，他們的肌肉膨脹，皮膚下仿佛有無數條蠕動的蟲子。
唐淵瀚的臉色依舊平靜，似乎早已預料到了這一切。
他慢慢從懷裡掏出一個紅色的按鈕，眼中閃過一絲冷酷的光芒。
「用我的手下攻擊我？」
「這些年，我也不是白活的。」
他低聲自語，手指毫不猶豫地按下了按鈕。
「啪！」
按鈕被按下的瞬間，整個大廳中的氣氛驟然一變。
「轟！轟！轟！」一聲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接連響起，那些衝過來的魂導師們一個接一個地在空中爆裂開來，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撕裂成了無數碎片。血肉飛濺，整個大廳仿佛變成了一片血雨腥風的地獄。
每一聲爆炸都伴隨著巨大的震動，整個地下大廳都在顫抖。
「啊——！」
魂導師們的慘叫聲此起彼伏，但很快便被接連不斷的爆炸聲淹沒。他們的身體在空中化為血霧，猶如一朵朵血肉煙花在綻放。
牛班班眼中閃過一絲驚愕，隨即轉為深深的欽佩。
他沒想到，唐淵瀚竟然早已做好了如此周密的準備。
「還得是你啊！」牛班班哈哈大笑，用手帕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剛才是真的怕了。
唐淵瀚永遠不會讓人失望。
唐淵瀚依舊面無表情，眼中卻透出一絲疲憊和落寞。
他看著那些曾經忠於他的魂導師在自己面前化為塵埃，心中百感交集。
「老馬，你有些不對勁啊。」
唐淵瀚轉過頭，冷冷地盯著馬老。
但心中忽然浮現了一絲冀望。
馬老的臉色愈發陰沉，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他的身後，那道邪惡的虛影愈發凝實，仿佛下一刻就要撕裂整個空間。
「你這個狡猾的老東西！」馬老大吼一聲。
徹底釋放了自己經過變異的武魂。
他身後那道邪惡的虛影瞬間凝實，變成了一頭巨大的猿猴，額頭上長出了一隻邪眼，猩紅的瞳孔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
那是大頭靈猿與邪眼一族結合而產生的變異武魂。
唐淵瀚手持破魂槍，盯著馬老，眼中透出一絲釋然。
『原來如此，老馬沒有背叛，是被那個邪眼暴君寄生了，就像原斗羅大陸一樣，可是三年前就寄生了？』
然而，馬老的力量似乎遠超他的預料。
隨著武魂的徹底釋放，馬老的氣息急劇攀升，空氣中充斥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轟！」馬老猛地一踏地面，整個地下大廳都隨之震動。
他的身影如同一道閃電，瞬間出現在唐淵瀚面前，巨大的拳頭帶著恐怖的力量和浩瀚如海的精神力轟向了唐淵瀚。
唐淵瀚眼中閃過一絲冷光，迅速揮動手中的破魂槍，迎上了馬老的攻擊。
槍尖與拳頭相撞，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兩股強大的力量在空中激烈碰撞，掀起了一陣狂風。
「嘭！」
唐淵瀚被巨大的力量震退數步，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他緊握破魂槍，穩住身形，眼中閃過一絲驚訝。
腦內一陣陣精神震盪響起。
讓唐淵瀚甚至有些眼花繚亂的感覺。
「這傢伙的力量竟然如此強大！」
唐淵瀚心中暗道，眼神愈發凝重。
馬老冷笑一聲，眼中的瘋狂更加濃烈。
他再次發動攻擊，每一拳都帶著毀滅性的力量，空氣中傳來陣陣音爆聲。
唐淵瀚揮動破魂槍，與馬老展開了激烈的交戰。每一次碰撞都如同山崩地裂，整個地下大廳仿佛隨時都會坍塌。
「咳咳……」唐淵瀚忍不住咳出幾口鮮血，身體的虛弱逐漸顯現。
「自大的傢伙，我今天就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馬老大吼一聲，雙拳猛然發力，竟然將唐淵瀚的破魂槍直接擊飛。
唐淵瀚大吃一驚，還未反應過來，馬老的拳頭已經襲至胸口。
電光火石之間，他猛然一側身，避開了致命的一擊，但依舊被拳風震得倒退數步，口中再次噴出鮮血。
「老大，我扛著，你去找救兵！」
牛班班扶住了唐淵瀚，正準備上前一步，說道。
「不需要。」
唐淵瀚搖搖頭，抓住了牛班班。
而後在馬老和牛班班震驚的目光下，唐淵瀚身子一轉，向著地下大廳的大門，彎下腰，恭敬地說道：「孔兄，該您出手了。」
下一刻。
一輪銀月緩緩復現。
恐怖的氣勢驟然將整個地下世界籠罩。
「該死！」
馬老瞬間意識到了來人是誰，臉色劇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