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念舊
原本故作高冷的謝崢聽見這句話注意力瞬間被吸引，一把將祁月拉過，仔細打量祁月的狀況。
可是仔細檢查一番後卻並沒有看見任何傷口，哪怕是一點難以察覺的傷口也沒有。
看到這裡他鬆了一口氣，臉色難看，「你……綁架你的人怎麼樣了？有沒有被抓住？他們有對你做什麼嗎？」
猜到謝崢會問什麼，祁月早就已經將答案記得滾瓜爛熟，回答起來也是輕而易舉，「已經被抓住了，我剛被放出來就來找你了，就是想著我最近放了謝老師太多次鴿子了，想來謝老師已經不願意相信我了……」
她的指尖緊緊攥著手中的甜品袋子，整個人看起來委屈極了。
謝崢最不會應付這種事情。
在內心掙扎許久，謝崢低聲道，「抱歉。」
挖去，這句話要是被謝妗聽見，都得以為謝崢被奪舍了吧？
其實現在祁月聽見也是差不多的效果。
她現在也以為謝崢被奪舍了。
但是說不定這是人家人性的短暫覺醒時刻，還是不要打擊對方了。
「沒事，這是我給謝老師帶的甜品，都說甜品可以治癒人的內心，讓人感到開心，謝老師要不要嘗試一下？說不定會有新奇的體驗哦？」
裝著甜品的袋子被她高高舉起，生怕謝崢看不見似的。
看著被祁月高舉起的甜品袋子，謝崢很想拒絕對方的，可是轉念一想，祁月今天剛被人綁了，現在的內心應該很脆弱，如果他要是這個時候拒絕祁月，會不會讓祁月更加傷心？
不管會不會，既然有這個可能，就最好還是不要讓其發生了。
他緊了緊垂在身側的指尖，幾秒後突然伸手將祁月高高舉起的甜品袋子接過，用不湊到他嘴邊都聽不見的聲音說了一句謝謝。
祁月是真的沒聽見，但是……她會一點唇語，雖然沒聽見，但是她看懂了。
所以謝崢是在說謝謝嗎？
祁月眨了眨眼，「不客氣，畢竟今天還要謝老師開小灶。」
今天並非謝崢的教學時間，祁月這種時候過來都是等謝崢教自己一個人的。
偌大的鋼琴教室只有她和謝崢兩人，這種情況最適合做一點亂七八糟的事情。
不過謝崢很少答應單獨為祁月開小灶的請求。
幾乎全都拒絕了，上一次都算是破天荒了。
可是這一次謝崢沒有拒絕。
不知道有沒有拿人手短的心態在作祟。
祁月感覺應該是沒有的。
畢竟在她看來，謝崢不是那種會被道德裹挾的人。
這樣的人有一點挺好的。
沒有道德感，不會被人道德綁架。
就是有些時候會做出讓人很生氣的舉動。
「先進來。」
謝崢沒有繼續倚在門框上，語氣也變得沒有那麼諷刺，只不過對祁月來說，這樣的狀態，謝崢絕對不會堅持多久。
她並非猜的完全沒有證據，只是很單純的知道謝崢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
一個小時幾個臉色是很常見的事情。
「待會再練。」
隨手將甜品的袋子放在一旁，謝崢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就這樣靜靜看著祁月，也不說別的。
把祁月都給看懵了。
什麼情況這是？
祁月的臉上出現了困惑的表情，面對謝崢直勾勾的注視，她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開口，兩個人就這樣乾瞪眼。
「你為什麼會接近我？」
在時間不知道過去多久之後，謝崢突然出聲。
這是個謝崢從未問過的問題，起初祁月來報名的時候就已經暗示過自己來這裡是為了他，她以為謝崢應該是明白這句話的意思的，結果現在看來謝崢應該是從來就沒有聽懂過。
於是祁月思考幾秒，將許久之前就說過的話搬了出來，「我就是沖你來的啊，還要我再說明白一點嗎？」
寬敞封閉的鋼琴教室，除去彼此再無他人，祁月和謝崢靜靜對視著，雖然搞不懂現在謝崢究竟是在確認什麼事，但也還是很認真的陪著他繼續下去。
謝崢確認的事情其實很簡單，就是很單純的想要知道，自己的猜測對不對。
其實從一開始，祁月都沒有說過她喜歡自己。
這是謝崢這兩天才發現的事情。
這句話他從未在祁月口中聽過。
所以當他聽見祁月的最後那句話時，他一字一句的開口，「要。」
艹，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做人就應該按照套路出牌才對嘛。
以前像這樣的話題，謝崢從來都是不接話的。
現在怎麼就大變樣了呢？
祁月的視線開始在鋼琴教室里亂瞟，害怕違心的話說出來時眼神會出賣自己，「當然是因為喜歡你才會這樣做啊。」
最後一個字的話音落下，她的視線停在謝崢前不久打開的一本琴譜上。
琴譜的名字很耳熟，就是謝崢最喜歡的那首《月光曲》，貝多芬的。
她站起身，朝那台鋼琴走去，問出了她早就想問卻一直沒有問的話，「謝老師很喜歡貝多芬的月光曲嗎？」
雖然是真的很好奇，但還是有轉移話題的嫌疑。
畢竟她真的不想就是不是喜歡他這個話題繼續聊下去了。
這種話題一聊多就容易出問題。
土到掉渣的土味情話倒是可以信手拈來。
也不知道謝崢究竟看沒看出來祁月這是在轉移話題，寂靜的鋼琴教室安靜了很長一段時間，在祁月都以為謝崢不會為她解惑時，謝崢卻又偏偏出了聲，「這是我學會的第一首鋼琴曲。」
換言之就是：有點念舊。
這一點和祁月倒是不謀而和上了。
她也是一個念舊的人。
「我也很喜歡，謝老師今天可以教我學這個嗎？」
謝崢盯著祁月看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道，「可以。」
他答應下來後直接起身朝那架鋼琴走了過去，祁月就站在那架鋼琴邊上，靜靜看著。
說實話，謝崢真的很適合彈鋼琴，他的手很好看，像是為了彈琴而量身定做的。
在他彈琴的時候，不管是他的手，還是他手下的鋼琴，都是名副其實的藝術品。
這一次祁月聽的認真，就連謝崢究竟是什麼時候停下的她都不知道，回過神後想要拍兩句馬屁，卻被謝崢搶了先，「坐下。」
身旁的位置空下，祁月愣了幾秒還是坐下，而謝崢就這麼站在她身後。
她的手剛抬起放在琴鍵上，身後的氣息忽地靠近，淡淡的木質香在她的鼻尖縈繞，男人寬大的手將她的手包裹，帶著她的指尖去觸碰琴鍵。
祁月不由得在心中爆了一句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