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有容說道:「會不會是上次查抄賭坊和勾欄,得罪了人?」
「應該不會吧?賭坊和勾欄裡面,怎麼會有這樣的高人?」
葉坤想了想,傳諸葛豐和管亞夫、馬昭來商量。
然後,又從軍中調來一百個斥候高手,加強太守府的守衛。
軍中斥候,也是飛檐走壁的大俠。
如果一百個斥候,加上原有的守衛,都防不了一個飛賊,那只能說,飛賊太流弊了。
很快,諸葛豐等人趕來。
馬昭看了飛賊的留書,勃然大怒:
「葉大人,這定是賭坊勾欄背後的豪紳,重金聘用高手,前來與我們作對。」
諸葛豐皺眉說道:「大印是權力的象徵,飛賊盜走大印,意思就是爭奪權力。在益州境內,除了那些豪紳士族,還有誰敢和葉大人爭奪權力?」
管亞夫說道:「既然飛賊留書,說今夜裡再來,我們嚴加防守,抓了他就知道了。」
馬昭說道:「不用,等我把所有的勾欄老鴇,一頓大刑伺候,讓她們交代出背後的靠山,我們連根拔起,一網打盡!」
「馬大人,別衝動。」葉坤擺擺手,沉吟道:
「賭坊勾欄的靠山,都知道是誰。如果要連根拔起,成都的豪紳士族,恐怕一個也跑不掉。可是目前的形勢,我們治理益州,還是要寬嚴適當,以免造成形勢大亂。」
封建時代,社會治理也不能完全離開豪紳。
有些控制不到的地方,利用豪紳來治理,反倒更加省事。
從生產力方面來說,鄉紳可以集中力量,領頭辦大事;
無組織的零散小農,辦不成大事。
鄉下小規模的挖塘修路,都需要鄉紳的組織。還有徵糧徵稅,徵發勞役等等,都需要鄉紳的組織。
如果現在連根拔除成都的士族豪紳,那麼其他地方的豪紳,就會覺得兔死狐悲,一起反對葉坤,甚至造反搞事。
馬昭說道:「可是飛賊膽大包天,如果不加以嚴懲,葉大人以後如何治理益州?」
「目前沒有證據,是成都豪紳派來的飛賊,所以不能輕舉妄動。」
葉坤一錘定音:「這件事暫時保密,等我布置一下,抓了飛賊再說。你們各位大人,也要注意自身安全,防止刺客趁虛而入。」
眾人點頭告退。
葉坤親自巡查太守府,查看失竊現場,增加警衛力量。
尤其是老娘和姜有容等人,葉坤要求嚴密保護。
姚彩蝶又調來五十個女兵高手,一半披甲,在春暉園外圍值班警戒;一半穿著平常衣服,暗藏短刀,偽裝成貼身丫鬟,分別保護姜有容等人。
馬昭和譚八卯,也加強了城門的來往檢查,加強城內巡邏,盤查可疑人員。
整個成都城,都弄得有些風聲鶴唳了。
葉坤自己,倒不是很擔心。
根據常理推測,飛賊並不是真的要殺自己。
否則,就會悄無聲息地執行刺殺計劃,豈敢打草驚蛇、大張旗鼓地盜印留書?
他覺得,飛賊可能想接近自己,表達某種訴求。
轉眼就到了晚上。
譚八卯和馬昭的明察暗訪,毫無頭緒,一點線索也沒有。
譚八卯來見,說道:「乾爹,你晚上放心休息,我親自帶兵保護你。我保證,一個蒼蠅蚊子也飛不進來!」
「大冬天的,當然沒有蒼蠅蚊子了。」
葉坤懶洋洋的,說道:「今晚上,我就睡在太守府大堂里,等著飛賊來割我腦袋。我倒想看看,這飛賊到底是何方神聖。」
譚八卯點頭,立刻安排布防。
太守府的大堂上,葉坤點了幾盞油燈,在燈下覆核老何交上來的一些設計稿紙,對一些不合理的地方,做出修改。
修改完了,葉坤又根據記憶,整理一些公式和定律,分門別類,記錄下來。
他怕自己以後老了,記不住這些公式。
譚八卯等人,都在門外守護。
漸漸夜深,飛賊還是不見蹤影。
葉坤取出飛賊留書的白布,放在桌子上,笑道:
「有約不來過夜半,我也該睡覺了。腦袋就在我脖子上,有本事來拿吧!」
話音剛落,譚八卯推門走了進來。
葉坤伸個懶腰:「八卯,你們也輪流休息吧,估計那飛賊是個女子,看見你們都在,就不好意思來約會我了。」
譚八卯走過來,皮笑肉不笑:「葉賊,你怎麼知道飛賊是個女子?」
葉坤聞言一驚,隨後反應過來,大叫:「你不是譚八卯,你是飛賊!」
鏘!
一聲劍嘯,譚八卯的衣袖中彈出一尺多長的寶劍,已經橫在了葉坤的脖子上。
葉坤想反抗,卻來不及。
對方動作太快,移形換影,如同鬼魅一般。
門外的守衛聽見葉坤大叫,一起沖了進來。
「不許動,否則我就殺了葉坤!」易容成譚八卯的飛賊,瞪眼大喝。
寶劍就架在葉坤的脖子上,明晃晃的。
守衛們不敢上前,一個個大眼瞪小眼。
「別動,都別動。」葉坤面不改色,側目看著飛賊,笑道:
「兄弟技高一籌,葉坤認輸了。有什麼話要說,就說吧。」
飛賊冷笑道:「讓你手下的飯桶,全部給我滾出去,把大門帶上!」
葉坤點點頭,讓大家退下。
飛賊這才放開葉坤,嘲笑道:
「都說葉坤精通機關,無所不能,我看也是個窩囊廢,徒有虛名。我都打過招呼了,說今夜三更取你人頭,你還是落在了我手裡。」
「姐姐,可不要這麼說。」葉坤嘻嘻一笑:
「我知道你不會殺我,所以我根本就沒做什麼防守。否則,我用鋼鐵打造一個大籠子,把我自己關在裡面,你豈能接近我?」
飛賊的聲音,葉坤已經聽出來了。
是個女子。
「閉嘴,誰是你姐姐!」飛賊大怒,挺劍指向葉坤的脖子。
「不是姐姐,那就是妹妹了。」
葉坤聳聳肩,問道:「我乾兒子譚八卯呢,你把他怎麼樣了?」
飛賊易容成譚八卯,應該已經控制了譚八卯,所以才能冒充成功。
「放心吧,你乾兒子沒死,只是被我丟在茅坑裡。」
飛賊冷笑,拿著小寶劍在葉坤的脖子上比畫:「聽說你是墨家弟子,是嗎?」
葉坤不明白對方的意思,笑道:「怎麼,墨家弟子跟妹妹有仇嗎?」
「什麼姐姐妹妹,我就問你是不是墨家弟子!」
「是,而且我是墨家最後一代巨子!」
葉坤昂起腦袋,笑道:「妹妹,你對我們墨家,很感興趣嗎?」
墨家巨子,就是墨家的掌門人。
「放屁!」
飛賊一瞪眼,喝道:「你說你是墨家弟子,可有憑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