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顏美雲繼續勸道:「丞相,滕王已經答應不會屠殺我女真一族,會讓咱們女真一族在祖地繁衍生息,還會讓咱們自己人管理自己人。」
「你千萬不要頑抗到底,當女真族的罪人!」
城上的金兵紛紛騷動起來,這個條件,簡直太寬厚了!如果是從宋軍口中說出,他們或者不會信,但說這話的是大金的公主,定然不會騙他們。
他們都一臉渴望地望向了完顏希尹,一些將領還握緊了手中的刀。
完顏希尹嘆了一口氣,知道事情已經沒有迴旋的餘地。
他深吸一口氣:「滕王,本相只有一個條件!」
趙素淡淡道:「說說看。」
他已經很仁慈了,不可能答應再多無理的要求!
完顏希尹死死盯著趙素:「本相希望與你在城下一戰,生死不論!你敢還是不敢?」
他已經不想活了,他希望用自己的死為女真人保留最後的尊嚴,為女真人留下一顆勇武的心。
若是能夠殺了趙素這個「罪魁禍首」的話,說不定還有翻盤的可能。當然,他知道這只是他一廂情願的美好幻想。
此話一出,那些握緊了武器的金兵將領頓時一臉羞愧地鬆開了手。
趙素手下的大將當然不可能同意,紛紛大罵起來。
韓世忠:「老賊!休想,要比與本帥比!」
岳飛:「老賊,你別妄想了!你下來,本將讓你十招!」
姚平仲:「老賊,你不配和王爺交手!跟老子比,老子讓你二十招!」
……
趙素阻止了他們,大喝道:「可以,本王答應了!」
什麼?眾將大驚失色!
韓世忠:「王爺,不可啊!你作為五軍之主,絕對不可以身犯險!」
岳飛:「是呀,王爺,這場戰爭咱們已經贏定了,最多就是再費點手腳,根本不值得你冒險啊!」
劉錡:「王爺,要是你有什麼意外,咱們萬死不能辭其咎啊……」
趙素舉手打斷道:「你們在擔心什麼?完顏希尹老胳膊老腿的,本王年輕力壯,還打不過他嗎?」
眾將面面相覷。
趙素的武藝他們自然是知道的,說得好聽點,那是三流,說得不好聽一些,那就是花架子啊!
完顏希尹雖然年過五旬,但畢竟是跟著完顏阿骨打南征北戰的大將。
在他們看來,兩者鹿死誰手猶未可知也!
耶律大石勸道:「滕王,此言差矣!刀槍無眼,你身份貴重,實在不應該和一個將死之人計較。」
在他看來,趙素就是不願意在大軍面前丟了面子才應戰。
郭藥師也勸道:「是呀,王爺,正所謂兵對兵,將對將,完顏希尹不過是一個將帥,有什麼資格和你決鬥?他們的都勃極烈來還差不多!」
就連一心向著女真人的完顏美雲也低聲道:「姓趙的,你別衝動呀!你死了,本公主就要守寡了。」
「本公主知道你想向我展示你的男子漢氣概,不過真的沒必要。」
趙素板著臉道:「你們不必再勸,本王心意已決!」
眾將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卻無可奈何。
城頭上,完顏希尹大喜過望。
他只是隨口一說而已,根本沒想過趙素會答應!
他覺得出戰的最大可能還是韓世忠和岳飛等人,他已經想著要戰死在城下了。
他生怕趙素反悔,大喊道:「滕王你等著,本相馬上出城與你決一生死!」
很快,城門便開了一道裂縫,一身黑色盔甲的完顏希尹提著長槍沖了出來。
「滕王,來吧!」
一襲黃金盔甲的趙素打馬上前。
這一刻,數十萬宋軍熱血沸騰,紛紛呼喊道:「滕王!滕王!」
數十萬人的齊聲呼喊震天動地,百里可聞。
韓世忠、岳飛等人卻是一臉緊張,他們都已經把強弓抄在了手中,打定主意,如果王爺有什麼意外,先射死完顏希尹再說!
在王爺的安危面前,榮譽什麼的都是浮雲。
不過完顏希尹卻沒有如他們所願上前,他老遠就停了下來,在弓弩不可能射得到的範圍停了下來。
韓世忠、岳飛等人心急如焚,趙素不為所動,仍然往前走,一直走到距離完顏希尹只有五十米的距離。
「趙素,受死吧!」完顏希尹提著長槍沖了上來。
趙素卻一動也不動。
完顏希尹暗喜:對方沒有騎馬廝殺的經驗,不知道馬速對交戰的影響!本相已經穩占上風,天不亡我女真也!
三十米!
趙素還是一動也不動。
完顏希尹皺起了眉頭:「難道是嚇傻了嗎?不應該呀,畢竟是指揮過百萬大軍的大元帥。」
二十米!
趙素終於動了,但只是手動,腳下卻沒動。
完顏希尹臉上露出狂喜的表情,他不知道趙素是什麼毛病,竟然呆立在原地,他只知道,自己要得手了!
「趙素,去死吧!」他抬起了長槍,對準了趙素。
「嘭!」一聲槍響。
完顏希尹的狂喜之色凝固在臉上,他的額頭多了一個「潺潺」流血的血洞。
嘭的一聲,他摔下了馬。
城上城下都是一片死寂。
趙素吹了一口手上冒煙的轉輪手槍,得意道:「最近槍法大有長進也!」
他才不會和完顏希尹真刀真槍地決鬥呢,自己又不傻。
他只是想把完顏希尹這個最大的強硬派騙出城來,把他幹掉,會寧府的投降就十拿九穩了。
至於榮譽,他會在乎嗎?這玩意兒,如今對他只是一種累贅!
他緩緩打馬回到大軍前方,一路上都很安靜。
韓世忠硬生生擠出一個笑容:「王爺槍法如神也!」
劉錡苦笑:「王爺以靜制動,一招制敵,實在,實在……」
他實在編不下去了!
完顏美雲咬牙切齒道:「姓趙的,你真卑鄙!」
趙素聳聳肩:「兵不厭詐也!」
眾將眼睛一亮,這倒是一個最好的解釋!
完顏美雲還想據理力爭,趙素直接給了她一個爆栗:「別囉嗦,繼續勸降!」
完顏美雲一臉憤怒,卻不得不上前。
沒有任務意外,會寧府打開了城門,投降了。
雖然完顏希尹的死令守軍們憤怒不已,但是為了自己和家人的性命,他們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