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7章 親親貼貼,食髓知味
吹風機發出嗡嗡的聲音,男人略帶薄繭的指腹在發間穿插撥弄。
江扶月坐在梳妝凳上,舒服得半眯眼。
差點睡過去。
「……好了。」
江扶月又把梳子遞給他。
謝定淵接過來,從善如流地替她梳頭。
從第一次生澀緊張,到現在熟練從容,他像一個好學生,一點一點學著對她好。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傳來——
謝定淵遞過去:「你的。」
江扶月一看,親爹打來的。
平時江達很少單獨給她打電話,基本都是她和韓韻如聊天的時候,他過來插幾句。
「喂,爸。」
「月月,你昨晚沒回家?」
來了來了!
江扶月瞄了謝定淵一眼,後者一臉心虛。
她語氣不變,鎮定道:「哦,昨天謝教授醉得走兩步就要倒,我怕他出事,就守了一晚,早上才眯了會兒,剛醒。」
江達輕舒口氣。
「醉得走兩步就要倒」說明已經醉癱了,那肯定幹不了壞事。
「那你晚上回來吃飯嗎?」
江扶月看了眼謝定淵,他朝她搖頭:別走,留下來。
「不回去了,我晚點有事要辦。」
「行,那你忙吧,我跟你媽後天回臨淮。」
「好,那明天我帶你們出去逛逛。」
江達「誒」了聲,頓時眉開眼笑。
「那就先這樣,我掛了爸。」
「好好好……」
通話結束,江扶月收起手機。
謝定淵有些尷尬,想問又不好意思開口。
江扶月好笑地看了他一眼:「緊張什麼?隔了這麼遠,我爸還能順著電話過來吃了你?」
謝定淵:「……咳!」
做了壞事,肯定心虛。
前面二十多年,謝定淵自問言行合一,循規蹈矩,只在遇見江扶月後,破了戒。
「你就是上天派來收拾我的!」咬牙切齒,又愛又恨。
話雖如此,可動作卻很誠實,把江扶月摟進懷裡,抱抱又貼貼~
謝定淵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也會變得這麼黏糊。
……
與此同時,韓家。
江達放下手機,韓韻如看了他一眼:「問清楚了?」
「嗯,醉得厲害,月月守了一夜,今天早上才眯了會兒。」
「看吧,我就說月月有分寸,非要打電話,肯定剛睡著就被你給吵醒了。」
江達尷尬撓撓頭:「我這不是擔心女兒吃虧嘛……」
在這方面他倒是比誰都精明。
江達憨憨一笑:「那當然!我是男人!」
男人才最了解男人。
別看謝定淵人模人樣,老實巴交,脫了衣服一樣是狼,嗷嗷叫的那種。
「對了,月月說明天帶我們出去玩。」
「真的?!」
江沉星湊過來:「我也要去。」
韓廷舉手:「姑姑,還有我!」
「好——都去!」
……
公寓,暖氣充足,江扶月穿著空蕩蕩的襯衫,晃來晃去也不覺得涼。
冰箱裡還有上次剩下的意面和料包。
謝定淵全部放進鍋里煮完,再配上一碟水煮西蘭花,外加水果若干,營養攝入就齊了。
江扶月走到飯桌旁,見他在紙上寫寫畫畫:「幹嘛呢?」
「沒有……我記一下微量元素攝入百分比。」
「都算出來了?」
謝定淵點頭:「昂。」
江扶月眼珠一轉:「不如我們比一比誰算得快?」
「怎麼比?」
江扶月想了想:「直接說吧,看誰更快。」
主要是懶得動筆去寫。
第一輪兩人同時開口得答案。
第二輪還是一樣快。
第三輪、第四輪……
幾場下來,真真是不分伯仲,平分秋色。
兩個都是心算高手,智商一流。
「不比了,比也比不出什麼結果。」
男人笑呵呵,什麼都聽媳婦兒的:「好。」
你說不比,就不比。
飯後,謝定淵主動去洗碗。
洗完之後,又去洗衣房,把江扶月晾乾的衣服收下來。
江扶月拿到臥室換好,準備回家。
謝定淵:「我送你。」
「好。」
把人安全送到韓家別墅外,江扶月下車,他也跟著下來。
「你幹嘛?」
「送你進去啊,我現在可是有專門認證的上門資格。」
還挺得意。
謝定淵送她穿過花園,一直到入戶門前。
「好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男人站著沒動。
江扶月:「嗯?」
他笑著點了點嘴角的位置:「goodbye kiss(臨別吻)。」
「要不要臉了?」
「有吻就行,臉無所謂的。」關鍵他還說得一本正經。
江扶月:「……」
這人真是越來越不講究了。
你的體面、矜持、高傲、不可一世呢?
謝定淵:「在你面前早就收得乾乾淨淨了。」
江扶月站上台階,傾身往前,圈住他脖頸,又在他臉上掐了掐:「臉皮也變厚了。」
謝定淵順勢撐住她的腰。
江扶月低頭,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男人回親了兩口,又綿又長,最後才心滿意足地走了。
二樓小陽台上,沒有開燈,兩顆頭湊在一起,偷偷摸摸往下看。
韓廷:「親、親嘴了?」
江沉星:「大驚小怪。」不過看到姐姐親姐夫,他心裡還是有點酸溜溜的。
唉,姐夫可真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人,居然能被姐姐親。
如果韓廷知道他這個腦迴路,可能又要嘲笑他是「姐控」。
是的,經過一天的深思與反省,韓廷已經大徹大悟——江沉星就是個毫無底線的寵姐狂魔!
更可怕的是,自己居然不受控制地一點一點被他往溝裡帶!
「誒,沉星,你有女朋友嗎?」
江小弟臉蛋刷一下紅透:「我還小,不可以早戀。」
韓廷切了聲,白瞎長這麼一張帥氣的臉了。
「那喜歡的人呢?有嗎?」
江沉星想了想:「姐姐、爸媽算嗎?」
韓廷:「不是這種喜歡!就月姐和教授那種,可以親親貼貼的!」
江小弟趕緊搖頭。
「你呢?哥,你有嗎?」
「嘿嘿……」
「哦!你有!」
「噓——小聲點!我們班班花兒挺漂亮的……」
夜空下,月光里,兩顆腦袋湊在一起,說不完的少年情懷,歲月如詩。
……
「月月回來啦?吃過飯沒有?媽給你弄點?」韓韻如說著,就要往廚房走。
「媽,吃過了。明天你跟爸想去哪裡玩?」
韓韻如:「我都可以,問你爸唄。」
江扶月看向江達,後者想了半天,忍不住撓頭:「要不去爬長城?」
韓韻如同意。
江扶月也點了點頭,「這個天氣正好。」
由於明天要出門,這晚江扶月歇得很早。
跟謝定淵發消息互道晚安之後就睡了。
而某人卻躺在公寓的大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只要一閉上眼睛,柑橘伴著琥珀的清香便彌散在空氣中,絲絲縷縷,頑強地鑽進鼻孔。
即使換了床單,開窗通風,也難以消散。
黑暗中,謝定淵苦笑入眼。
自厭地抬起手臂橫在眼睛上,強迫自己進入睡眠狀態。
可惜,二十分鐘後,還是失敗了。
他認命地嘆了口氣,打開床頭燈,翻開一本去年的Science期刊,開始瀏覽。
醞釀了半個小時,他關燈躺下,準備入睡。
那股香氣又飄來了……
最後,他枕著江扶月換下來的那件襯衫,才慢慢沉入夢鄉。
可夢境卻旖旎又曖昧,攪得他蠢蠢欲動,燥熱難耐。
「唉——」
開過葷再回去吃清粥小菜的日子,可太難熬了。
……
第二天江扶月起了個大早。
吃過早飯,江扶月帶著韓韻如和江達,以及江沉星和韓廷兩條小尾巴出門了。
韓慎:「讓司機送你們過去。」
韓恪點頭:「可以帶點零食,路上吃。」
原本韓啟山也是想去的,無奈最近天氣漸冷,他的腿疾犯了,每天都要接受針灸治療,醫生也叮囑最好臥床休息。
所以,韓韻如就沒同意他去。
如果站出來反對的人是韓慎三兄弟中任意一個,恐怕早就被老爺子罵得狗血淋頭。
但換成韓韻如,韓啟山就只有乖乖聽話的份兒了。
不僅沒生氣,他還挺高興。
女兒居然這麼關心他?!
嗯,受寵若驚,倍感欣喜。
對此,韓慎:「……」習慣了。
韓恪:「……」我不配?
韓恆:「……」呵呵!
……
午後,爬上長城,江達站在城牆上眺望遠處的烽火台。
韓韻如則靠在城牆壁上喝水,順手給倆孩子一人遞了一瓶。
「我記得上次來,好像是二十多年前。」韓韻如眼神放空,陷入回憶中。
彼時,她還沒失蹤,也沒失憶,有父母寵,有三個親哥疼,是韓家嬌生慣養的公主。
只不過後來……
如今,景色依舊,人事全非。
「月月,我跟你爸商量過了,我們決定把江記搬到帝都。以後都在這邊定居了。」
雖然知道遲早都會有這麼一天,但江扶月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
「這麼突然嗎?」
韓韻如搖頭:「不是突然決定的,其實在這之前我跟你爸早就在考慮了。」
一開始萌生出這個念頭是江扶月高三畢業來帝都上大學那次。
不過那會兒江記剛做出點成績,漸漸有了名氣,如果貿然搬遷到另一個新地方,只怕根基不穩,水土不服。
所以,他們決定再等兩年,等到時機成熟再考慮。
這不,時機就來了嗎?
前段時間,吳前親自上門,勸說他們同意沉星轉學到帝都。
一來是這邊教育資源更好,二來也是方便發展事業。
夫妻倆關上門一合計,覺得這次可以搬了。
韓韻如:「不出意外,往後你們姐弟倆都會選擇留在帝都,我們遲早都是要到這邊定居的。加上你姥姥、姥爺年紀也大了,我在臨淮那麼遠,不放心。」
江扶月點點頭,其實韓韻如已經考慮得很全面,只不過……
「爸的意思呢?」
那畢竟是江達出身的地方,江家所有人都在臨淮。
他願意跟著老婆來帝都生活嗎?
韓韻如勾唇,眉眼舒展開:「你還不知道你爸?他都聽我的。其實前兩個月我們就已經委託中介在這邊幫忙物色門面了,只不過還沒有找到合適的。」
……
走了一天大家都累了,回家之後各自歇息。
第二天,韓韻如和江達回臨淮,江扶月提出送他們去機場。
結果謝定淵剛好過來找她,便攬下司機的活,由他們倆一起送。
臨走時,韓啟山看著女兒,一臉不舍。
「爸,很快我們又會過來的。」
老爺子沒聽懂,以為就是找個時間飛來帝都看他,連聲應好。
但心裡其實知道,做餐飲的哪有這麼多空閒飛來飛去?
不過是隨口安慰他的話罷了。
可轉念一想,女兒願意花心思來安慰他,也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到了機場,謝定淵和江扶月站在安檢口外,目送兩人離開。
「聽阿姨剛才的意思,是準備搬來帝都了?」
江扶月挑眉,他還挺敏銳:「是有這個打算。」
「商量好了?」
「嗯,我爸也同意了。」
謝定淵小聲嘀咕:「那我是不是得加快速度才行?」
「什麼速度?」
「汗青正在進行業務拆分,我打算把最核心的部分和科研團隊全部轉到帝都,加工廠和生產線留在臨淮。」
江扶月記得他之前就在說要轉移一部分業務到帝都:「……還沒弄完?」
謝定淵搖頭:「基數太大,盤根錯節,還需要一段時間。」
「月月……」
「嗯。」
「我都已經見過家長了,你是不是也該找個時間跟我回去一趟?嗯?」尾音上揚,莫名性感。
江扶月眨眼:「我們不是在說拆分業務的事嗎?怎麼扯到見家長了?」
謝定淵:「咳!有感而發。你不會害怕了吧?」
「我?害怕?」江扶月登時支棱起來,眼神不屑:「簡直開玩笑好嗎?!」
「那我就當你答應了。」
「?」怎麼有種上當受騙的感覺?
……
生日之後,江扶月又重新回到實驗室,繼續高強度工作。
轉眼,十二月見了底。
元旦來臨。
她回家吃了頓飯,歇了一晚,第二天說要去實驗室,其實是跑到謝定淵的公寓去了。
開過葷的男人很饞,也很纏。
只要你在,基本都是嗷嗷待哺的狀態,各種耍賴、撒嬌、求貼貼,最後的結果往往是——
他詭計得逞。
所以,她住了一段時間後,又回學校了。
而最不滿意的人,應該就是謝教授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