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縣令
「怎麼感覺,有點心虛啊?」
王鼎恆走去開門。
不斷在心裡告訴自己,王悅是陳妻,過去的一個月,老王他每晚都是在替蔡報仇。
咱不虛!
深吸了一口氣,拉開屋門。
抬頭就見到一個三十多歲,身穿官服,頭戴官帽的中年男子。
此時,他兩手各自提著一壇酒,以及一個紙包。
長相,很是英俊,風度翩翩,溫文爾雅。
正是蔡仲!
王鼎恆看得一愣,問道:「蔡師,你中舉且當官了?」
「非也!」
蔡仲打了一個哈哈,「我是鄉試和會試兩連過,然後又在殿試中取得『一甲』的好成績,得乾帝御賜進士及第。
現如今,是南康縣的縣令!」
「這」
王鼎恆一愣。
隨即,連忙拱了拱手,「恭喜蔡師,賀喜蔡師!」
進士及第啥的,他不太懂,但「縣令」他卻是清楚。
若是擱前世,就是縣書記兼縣長!
昨夜尚覺得,自己發跡得快呢。
跟蔡仲這一比.
兩年前,他還是一個落魄秀才,有一頓沒一頓,時不時來蹭他幾個烤番薯吃。
而現在,搖身一變就成了一縣之長。
實屬沒得比!
剛步入官場,就主政一方,直接上位縣令。
這是一條大腿啊!要不要抱一抱?
「同喜同喜!」蔡仲春風滿面,同樣對他拱了拱手。
「蔡師,快快請進!」
王鼎恆見他手裡提著東西,實屬不方便,連忙對他作了一個「請」的手勢。
「打攪了!」
蔡仲沖他笑了笑,跨門而進。
隨即,眼神一掃。
見整個屋內,除了他就空無一人,不由有些失望。
「蔡師,上次你帶來的茶葉,太久了都壞了。」
王鼎恆歉意一笑。
蔡仲一陣不好氣,道:「喝什麼茶,今日我高興,鼎恆你必須陪我喝酒,我們大醉方休!」
說著往「茶桌」邊就是一坐,手裡的酒罈和紙包往上面就是一擱。
紙包打開,露出一些花生米和豬耳朵。
「好!」
昨夜剛斬了陳冠文呢。
王鼎恆同樣想大醉一場,立刻就取來兩個碗。
「鼎恆,來走一個!」
蔡仲打開酒罈,兩個碗都倒滿了,一碗端到他面前,自己端起一碗。
「謝蔡師!」
王鼎恆端起來,跟他稍微碰了碰。
「咳咳!」
蔡仲一灌而盡,一下就嗆得他臉紅耳赤。
「蔡師,你慢點。」
「沒事,我高興!」蔡仲用袖子擦了擦嘴,「鼎恆,你我亦師亦友,你叫我『蔡兄』就得,往後我們兄弟相交。」
你都能當我叔了,這便宜占得!且我想抱你大腿,想做你弟子,不要跟你做酒肉兄弟啊。
王鼎恆笑了笑,「豈敢,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好!」
蔡仲道了一聲好,隨即又是一飲而盡。
「痛快!」
兩個人瞌著花生米,嚼著豬耳朵,一碗一碗地灌著。
「昔日陳冠文欺我,整個北坡村,有一個算一個,全是慫貨和幫凶!
沒有誰敢替我出聲,亦沒誰敢靠近我。
唯有鼎恆你,平日裡那般慫,卻一點都不懼他。
實屬難能可貴!
你知道我好面子,就以『學字』為由,時不時接濟我幾個烤番薯。
在我離村時,你又替我照顧家中的老娘,時常幫她劈柴擔水。
古話說,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往後有什麼需要幫忙的,鼎恆你儘管跟我說!」
蔡仲似乎有點醉了。
一會咬牙切齒,一會又含淚,紅著眼睛。
「這蔡師,這些都過去了,我們朝前看。」王鼎恆被他這一頓夸,實在有些不好意思。
昔日是真想拜他為師,只是這秀才,不,這縣令一直不相信,他一個流浪兒是真心想識字。
至於幫他老娘劈材擔水,則不過是順手而為的小事。
不值一提!
「是都過去了,陳冠文已死。」蔡仲笑了笑,「我此番帶兵返鄉,就是要滅了他全家,只是沒想到鼎恆你卻先我一步。」
「啊?陳冠文死了?」
王鼎恆驚訝道。
兩年不見了,而且他現在又是縣令,這事老王肯定不能認。
「這事,你不知?」蔡仲聞言一愣,道,「昨日你殺了陳大山等,又斬了他一條手臂,我以為你做的呢。」
說著,他又補了一句,「陳冠文等魚肉鄉里多年,無惡不作,罪該五馬分屍!
我跟他又有奪妻之恨,鼎恆你莫怕,大方承認就是,我不可能治你罪。」
「蔡師,我真不知!」王鼎恆笑了笑,「我昨夜一大早就睡了,並沒有進過陳府。
可能是見我斬了他一條手臂,然後就有人趁此殺了他?」
此事涉及到林王妃,無論如何都不能認。鬼知道,哪天若是她回去了,寧王會不會問到蔡仲?
「是有這可能。」
蔡仲遲疑了一下,道,「鼎恆,我想跟你打聽一女子。」
「嗯?」
王鼎恆內心一虛,果然要問到王悅了?
雖說這小少婦嫁給陳冠文多年,但他卻是知道,她一直暗中托人給蔡仲寄錢,供他讀書和進京趕考。
此番他衣錦還鄉,肯定是要過問一下,甚至是接她走?
「鼎恆,你看看,有沒在村里見過她?」
蔡仲取出一畫像。
「沒有!」
王鼎恆接過來一看,內心一下就驚住了。
是林若煙!
「真沒有?」
蔡仲狐疑地望著他,「你再仔細瞧瞧,回憶一下?」
「真沒有!」
王鼎恆一陣盪笑,問道,「蔡師,這女人真美,是你相好的嗎?」
「噗!」
「鼎恆,莫要胡說!」
蔡仲端著一碗酒剛喝了半口,直接被他這話嚇噴了。
王鼎恆哦了一聲,「啥人啊她?」
「莫問!」
蔡仲收起畫像,「此事,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若是知道她的下落,你告訴我即可。」
「行!」
「來,喝酒!」
兩個人各懷心思,繼續一碗一碗灌著。
很快,老王就醉趴在桌上。
「你這小子,不會是被她美色迷住,然後把她藏起來了吧?
此人對本官來說,很可能是一個大機遇!
於你,卻是一個禍害,若是多留,必定會引來殺身之禍。」
蔡仲自個喃喃道。
臨了他又在屋內環視了一周,隨即就帶著些失望起身離去。
「不會故意說我聽的吧?」
蔡仲剛走,王鼎恆就睜開了眼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