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鍾家是不是對你不好?
隊友看見坐在球場不遠處緩神的唐觀棋,猶豫了一下:
「你要不要去看下唐師妹,她好像被砸得不輕。」
何渡歸更煩了:「她砸成什麼樣關我什麼事?」
幾個隊友表情都不太好,畢竟是何渡歸砸了人家。
何渡歸察覺到大家的氣氛都冷了,才終於放下球,不情不願走到唐觀棋面前:「出來。」
唐觀棋還有些暈,站不起來。
何渡歸在她面前沒太多耐心:「起不起來?站不起來等下我就走了,你別在這裡裝模作樣,被砸那一下至於在這裡坐半個鐘頭?」
唐觀棋頭還暈著,但她試了一下站起來,還可以。
她也想知道這個痴線到底想怎樣。
她一站起來,何渡歸就不耐煩自己先走,一點都不顧她剛剛被砸,跟不跟得上。
而唐觀棋走得很慢跟出去,剛到路燈下,何渡歸就停下來,回身看她:
「以後少出現在我身邊,我真的對你沒有意思,你老是這樣緊追不捨,很讓人煩。」
唐觀棋還未說話,只是仰頭看著他。
他就冷著面色:「說不出話,總聽得懂吧?我不中意你,你別跟我了。」
他似乎是覺得她很中意他?
怎麼想的。
他們甚至都不熟。
唐觀棋也已經很久沒有被人攻擊啞這一點了,大家都有素質,但突然出現一個不太熟的人覺得她啞十分丟人。
甚至她從來都沒有將他放在眼裡過。
她微微露出一個「?」的表情。
何渡歸還以為這個啞女沒聽懂:
「當初是你求著鍾蓉和曾阿姨,要和鍾蓉換,要嫁給我,曾阿姨還為你一直求情說你鍾意我,如果不是鍾家發達了,我都不可能勉強說試試,因為現在胳膊擰不過大腿,你占這個便宜,但別覺得這樣我就會受你左右。」
唐觀棋更疑惑了。
這個痴線在這裡講什麼?
何渡歸真的很煩她總是一副不明白的樣子,隔天又會來對他緊追不捨:
「你作為曾阿姨表哥的孤女,自己應該清楚和鍾家沒太大關係,鍾家可以鉗制我,你別覺得你也可以。」
唐觀棋忽然之間全都懂了。
難怪這個傢伙這麼自信。
原來曾芳跑去同何渡歸說她中意他。
一股濃濃的悲哀似寒霧在心間蔓延開來,唐觀棋覺得可笑。
十五年前,曾芳帶著她嫁過來,反覆叮囑她不能在人前叫媽咪,對外一直說她是自己表哥的女兒。
她那個時候叫一聲媽就挨一次打,她才六歲,無助又害怕。
等到她長大了點才知道,曾芳是怕人家看低鍾偉雄,娶個二婚還帶拖油瓶的。
但實際上,鍾偉雄就那個水平,還怕人看低,本來就夠低了。
只有曾芳覺得鍾偉雄是香餑餑,其他人看都看不上眼。
為了丈夫,自己的親生女兒叫聲媽都要挨巴掌,不知道是作為女兒的她太低賤,還是曾芳這個當媽的太餓。
沒想到曾芳現在又拿這個出來說。
哪怕是要換婚約,都不願意說她是親生女兒。
唐觀棋頭本來就暈,此刻一股噁心湧上來。
都聽不清何渡歸在面前唧唧歪歪:「……你能不能別在人前表現得這麼明顯了?我真的不中意你,你也別抱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到了時候我就會讓我媽去解除婚約。」
她的頭越來越暈,何渡歸說完也沒有道歉,直接走了。
唐觀棋站在原地,本來是扶著路燈的,但撐不住,跌坐在地上。
她意識模糊,頭低到快沉下去。
勉強從兜里拿出手機,迷迷糊糊敲打出一行字發出去。
Y資本的大廈內,應鐸正在開會,聽下屬匯報新界項目可行度。
放在會議長桌上的手機低低震動,應鐸看見闊別幾日的小姑娘發來消息。
點開一看,卻是無頭無尾的:應先生幫幫我sznegidj……
後面都是些無序的字母,像是無意識亂打的。
應鐸稍微擺手,下屬立刻停住了匯報。
她如果不是真的很需要幫助,不會發這樣一條信息給他。
應鐸立刻回覆:「位置。」
看見對面有回覆,唐觀棋堅持著拍了一張很抖的現場照片給對面,眼前漸漸就迷濛了。
應鐸立刻起身,會議室的人不解,麥青連忙跟上。
應鐸把手機遞給麥青:「馬上找薄扶林別墅的管家去一趟港大,在這個位置,找唐觀棋。」
薄扶林那邊過去港大最近。
麥青驚訝。
唐小姐出什麼事了?
她拍下應先生手機里那張照片,傳給管家。
唐觀棋暈倒了不到一分鐘,就有路人發現她,還在喚醒和確定她情況的時候,應鐸別墅的管家就到了,扒開人群,把唐觀棋帶去醫院。
在路上給麥青打電話:「麥主任,找到了,現在在去醫院的路上。」
麥青立刻和應鐸報告:「boss,找到了。」
應鐸的輪廓在夜色霓虹流轉中隱匿明滅,一句低沉簡短的回覆傳入麥青耳中:「嗯。」
麥青不知道今夜的這些算什麼情況。
她只知道boss從來不會因為其他事打斷重要工作。
唐觀棋恢復意識的時候,周遭有一股很淡很淡的藥水味。
她顫抖著睫毛睜開眼,就看見五天未見的應先生,坐在她床邊的沙發上,冷峻英厲的臉龐在醫院的冷白燈下,更有距離感,著西褲的長腿微微岔開,身體稍微前傾,手肘輕搭在膝上,雙手交握。
依舊是一塵不染,矜貴溫雅。
看她睜開眼睛,溫厚的聲音低低響起:「醒了。」
唐觀棋撐著自己坐起來,有些侷促,蒼白著一張臉看應先生。
應鐸溫聲道:「有輕微腦震盪,但醫生說你主要是太疲憊了,是不是最近都沒怎麼休息?」
為了趕期末,她的確好幾天只睡三四個小時了,她的眼睛貪戀地看著應鐸,輕輕點了下頭。
VIP病房內很安靜,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安靜,又不明不白地纏繞片刻。
窗外夜色與海洋共同浸入一片漆黑。
應鐸看著這個下午還朝氣蓬勃的小姑娘,晚上就面無血色。
他很平靜,輕啟薄唇,問出他想問的問題:「觀棋,你是否有事需要我幫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