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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道行不夠深

2024-09-01 01:45:05 作者: 李不言
  陳興海點了點頭;也就不再說什麼、今天來這裡吃飯本來就是一個極度尷尬的事情,何況剛剛老爺子那麼一鬧,誰還有心情在多留?

  可梁意的想法不同,她八年沒見到自己的女兒了,總歸是想知道些什麼的。閱讀

  白鷺知自己這些年做錯了些事情,是想趁今天冰釋前嫌。

  一屋子的人,各有心思。

  姐、你在國外呆那麼多年,國外有沒有什麼有趣的事兒?說給我們聽聽唄。陳諾知道自己母親的意思,他本意也是想與顧言這個姐姐交好,所以話便多了些。

  陳諾的隨口一問,問出來大家的心聲、瞬間,眾人都正經危坐的打算聽她說些什麼。

  你準備出國留學?顧言叉開話題問道。

  是有這個想法,不過還沒有拿定主意、姐姐要是能給意見就最好了。陳諾一口一個姐姐的叫著,她抬頭看了眼陳默,只見她並沒有什麼異樣,心想自己真是心胸狹隘。

  其實早就在來之前,梁意已經打過招呼了,今天的這場晚宴,以顧言為主,主要是給她接風洗塵。

  意見談不上,看你喜歡什麼專業了。她本就不想多談自己在國外的生活,所以才扯開話題,白慎行又怎會意識不到這一點,俯身端起杯子、微微喝了一口茶水。

  這個、我還沒有想好,姐你還是跟我講講你在國外的趣事兒吧!我很想聽呢!陳諾知道顧言不下多說,便不依不饒,反正在大家眼裡,他還只是個孩子。

  有些人就是這樣毀利用自己的優勢。

  沒有趣事兒。她道。

  眾人明顯不信,但也知道她不肯說。顧家銘跳下沙發拉著她的手說道:姐姐、國外有變形金剛嗎?

  顧言一愣,看著抓著自己手的小男孩,一陣惡寒;抬眼看了下白鷺、白鷺訕訕的將顧嘉銘抱在懷裡。

  不敢招惹她、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兒子在她心目中是什麼模樣、原以為八年離別,她會珍惜自己的家人、卻不想,回來之後、她還是如當初一般冷酷無情,走的時候連招呼都不打。

  顧言俯身端過水杯、喝了口水。

  陳叔叔年輕的時候做過戰地醫生?顧言問道,陳興海沒想到她會講話題轉回自己身上,一愣。

  是的、不過是很早以前的事了''。

  在哪裡?顧言放下手中的杯子道。

  中東地區。陳興海見她有意與自己聊起,也就搭著她的話聊起來。

  挺想知道陳叔叔那個時期的中東局面;陳叔叔要是不介意,下次給我科普下?她這麼說,是在給梁意定心丸,告訴她、你可以帶著你的家人回去了,我下次會親自登門。

  陳興海點頭答應,梁意面上一寒。顧輕舟在政治場上混了這麼多年,怎麼會不知道顧言的用意,當即便笑著說道:要科普就一起順帶了吧!別下次了、讓我們也長長見識。

  從顧言開口問陳興海戰地的事情,白慎行的手掌心就虛汗一片;他很想知道她為什麼會去敘利亞跟伊拉克,可是怕她以那種雲淡風輕的語氣說出來。

  陳興海沒料到會是這種局面;當即便有點尷尬。

  言言、你應該跟我們說說你在國外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你沒用家裡的一分錢。顧輕舟說道、他知陳興海答應顧言是隨口一說,你要真讓他說以前的過往,他也不見得記得清楚。


  陳興海二十出頭去的戰地,現在五十多歲了。三十年的過往,哪裡還記得那麼清楚,顧言不過就是想給梁意一個定心丸而已。

  而陳興海,他自然也是知道的,可是別人家的事情,他也不便多說,只能陪著自己的妻子一起。

  她抬手、放在腰側、神色如常:我會自己賺錢。

  你連英語都說不利索、怎麼賺錢?顧輕舟微惱、顧言是他女兒,可是他總覺得自己離她十萬八千里,明明近在眼前。

  不會可以學。世間萬物都不是絕對的。

  顧輕舟還想說什麼、她開口打斷:世間萬物都不是絕對的。

  說這話的時候、她抬眼看了眼白鷺、她抱著顧嘉銘在一側,一言不發。

  我知道你對我有很深的成見、可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麼成見是不能冰釋前嫌的,言言、你看不出來嗎?大家都在討好你。顧輕舟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顧言還能怎麼說?

  他堂堂的一個省級幹部,在外面哪個人不給他三分薄面?如今他當著前妻以及家人的面這般對著自己的女兒低聲下氣,已經是退步了。

  白鷺怎麼也沒有想到,她溫文爾雅的丈夫會對著自己的女兒這麼低聲下氣,一屋子的人都在詫異當中,唯獨顧言、除了面色有些發白,沒有多大的反應。

  我從未對您有意見、一直都是您的個人思想,如果我對您有意見、不會喊您一聲父親,也不會喊您一聲母親。最後一句她是對著白鷺說的。

  也不會回來吃今天這頓飯。她抬手揉了揉胃部,背脊一陣發涼。

  顧言起身、對著顧輕舟和梁意說道:不早了、我就不打擾您休息了。您也早點回去吧!

  她抬手看了眼手錶:我還要回去開會、便不多留了,父親、該說的我都說了,希望您不要有太大的心理負擔、您也是。

  白鷺沒想到她會對自己說這句話、一陣愕然。

  我送你。白慎行見她要走、便抬腳追到。

  不用、許特助還等在外面。她離去。

  一頓晚飯,吃的她精疲力竭、渾身發疼,她忍著疼痛爬上車,啟動、快速的離開了他們的視線,她怕晚一秒,自己就會倒在他門眼前,如果是這樣的話、她寧願自己死在路上。

  給許憂寧打了個電話,便一路開到軍區醫院、白慎行一路跟著她,見她過了回家的路,便吩咐許贊跟緊一點。

  她一路開到軍區醫院門口,許憂寧早早便站在那裡、看到她車、一路跑過來,拉開車門,顧言直接倒在了她身上,雙手死死的按住腹部。

  三四個護士,將她抬上推車,推進去。

  白董。許贊喊了聲。

  白慎行猛然回過神,下車、一路奔進醫院。

  他膽戰心驚,直接跟進了急診,被護士攔在外面,年輕的小護士看著他面上一紅。

  「白先生,裡面不能進,您在外面等」。天啦!她竟然跟白慎行近距離接觸了,她的男神啊,鑽石王老五啊。沒想到本人這麼好看。

  白慎行看著她被推進去,怪自己,沒有發現她的異樣,怪自己。

  許攸寧出來見白慎行站在急診室門外,一愣;隨即走過去。

  「白先生」?她只聽過一次,所以記不大清楚。


  「許小姐」。白慎行對她是很熟悉的,這些年,一直是許攸寧跟顧言在一起,他的辦公桌上,擱著她厚厚的一沓資料。

  許攸寧一愣,顯然沒想到他會記得自己。面對白慎行這樣的男人,站在他面前說沒有壓迫感是小的,只是、他為何在這裡?

  「顧言怎麼樣」?見她發愣,白慎行微微觸眉道。

  「沒什麼大礙,需要休息」。許攸寧如實說到。

  「我想知道她身體是出了什麼問題,還望許醫生告知」。白慎行問。

  「醫生有權維護病人的隱私,如果白先生想知道的話,可以去問問當事人」,許攸寧拒絕。

  「如果我親自登門拜訪許老太太的話,相信她知無不言」,白慎行微惱聲音淡漠。

  許攸寧猛地一怒,這個男人真腹黑。

  見她還不打算說,白慎行在口袋抽出張名片遞給她:「我與顧言相識二十年,許小姐覺得我會害她」?

  「白先生會不會害她我不知道,但我知道,顧言一定不希望我多嘴」。顧言不希望的事情我都不做。

  白慎行眯著眼,看著她,是他低估了。

  顧言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凌晨,抬眼,只見白慎行靠在不遠處的沙發上,外套隨意的丟在沙發的另一側,雙手環胸,閉著眼睛休息。

  她微微起身,「醒了」?

  他本就是在假寐、顧言不好;他怎敢真的休息?

  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她一跳,撐著床沿的手一滑,整個人往地上撲去;白慎行一陣心驚。

  快步過去,猛地將她撈起來。顧言靠在她懷裡,一陣暈眩。

  白慎行只覺得心臟都快跳出來了,扶著她躺在床上,升起床頭。

  「別逞強」,他冷聲說到。

  顧言抬起另一隻手搭在額頭上,並不想與他多言語;白慎行又怎會不知她的意思。

  「你身體不好」。不是詢問,而是肯定。

  不好我能躺在醫院?不好是因為誰?要不是你們那些人我能躺在這裡?

  越想越氣結,猛地放下搭在自己額頭上的手,彭~的一聲甩在了床沿上。疼得她直皺眉。

  白慎行好笑的端起她的手輕柔到,「好端端的跟自己置什麼氣」?

  她這哪是跟自己置氣?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縱使她有十八般武藝,在白慎行面前,也逃不過他的五指山。

  抽開自己的手,怒瞪著他。

  「有粥,吃點」?說是詢問句,實則他已經起身,倒出保溫瓶里的粥,端到她面前。

  她哪裡吃得下什麼東西,這會兒正難受的時候,任由白慎行端著碗在她面前,也不張嘴。

  他也不急,端著勺子在她面前,不張嘴不放手,顧言自認自己毅力不差,可是比起白慎行,她還差點,跟這隻老狐狸比定力,她還嫩了點,道行不夠深。

  認輸,張嘴。

  白慎行好笑的望著她,炸毛的小貓自己把毛捋順了。

  她是不想跟他呆在一起的,可是很顯然,許攸寧貌似把她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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