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十月,許溟逸因公事出差,臨行前,將家裡一應事物交代給舒寧,後者坐在沙發上抱著平板刷網絡肥皂劇。
自家丈夫所言語的話,一句也沒聽進去。
卻還不忘煞有其事的點頭應和,以免讓人覺得自己太過敷衍。
良久,交代聲冷卻下去,客廳里靜悄悄的。
似是察覺某人沒了聲響,舒寧抬頭,見許溟逸雙手抱胸站在跟前一臉嚴肅望向他,面色及其不好,甚至還帶著些許怒火的前兆。
「我剛剛都說什麼了?」男人冷腔開口,盯著舒寧的目光涼颼颼的,格外嚇人。
她抿了抿唇,想了想,只覺得一句話;「你說你要出差,去一個星期左右。」「還有呢?」他站在跟前說的口乾舌燥,感情老半天就聽進去這麼一句話?後者沉默,想了想,在想了想,最終認命搖了搖頭。
氣的許溟逸深呼吸,面上表情可謂是及其難看。
跨步朝她而去,舒寧第一反應便是扔了手中平板麻溜兒的轉移根據地,這模樣,就好似許溟逸這一動,是要收拾她似的。
如此一來,許先生氣的火冒三丈。
如果你以為這樣就過分了?
不巧,舒寧下面一句話更是險些將他氣的五臟六腑大出血;「有話好好說,別動手。」
「舒寧,」男人一生爆喝,面上青筋直爆。
「到,」乾脆利落,就差行軍禮了。
氣歸氣,可許先生莫名其秒的笑了,心情好?
不是、是被氣笑的。滿腔怒火蓄勢待發被她一個調皮的舉動給打消了,男人沉吟了會兒,邁步過去坐在她身側,秉著一副莫生氣,要跟她好好聊聊的架勢。可舒寧怕啊!她生平最不喜別人在他耳根子邊兒上叨叨叨的,跟唐僧念經似的,格外難受。讓她聽人念經不如讓她跟人打架來的痛快。
一邊說著有話好好說,一邊又期望他閉嘴。
某人好看的眉毛都快擰成毛毛蟲了,糾結的很。
「耳朵豎起來,」男人伸手將人臉面掰過來面向自己,冷著臉,嚴肅至極望著她。
「冰箱裡放著一個星期的菜品,都用保鮮膜包裝好了,想吃什麼自己拿出來弄,水果也都切好了,在冰箱裡,分類裝好了,哪些是你的,哪些是兒子的,我都貼了便簽,標了日期,每天該吃什麼我都分類裝好了,星期四兒子學校運動會記得去參加,要穿校服,帶紅領巾,穿運動鞋,毛巾水杯換洗衣服我都弄好了,放在玄關的柜子上了,你大姨媽要來了,別再想著吃辣的喝冷的,聽到沒有?」男人苦口婆心將剛剛說好的話在言語了一邊,並且在三確認是否聽進去了。
直至壓著某人將這些話全都說了一邊才罷休。
這夜、註定是一番壓榨。
次日清晨,男人八點的飛機,五點起床給老婆孩子做早餐,做完早餐還不忘將叮囑舒寧的話語在叮囑兒子一遍。
許斯殊素來知曉自家老媽是個不靠譜的,聽聞父親要出差,小臉都快皺成老頭兒了。
「爸爸、吳奶奶呢?」家裡的傭人。「吳奶奶兒子最近結婚,請假回家了,」男人伸手將煎蛋遞給兒子,開口回答他的問題。
「我可不可以回奶奶家?我怕媽媽會把我餓死,」許同學一本正經開口。
「你回去了,媽媽會餓死,」兒子在,舒寧就算在怎麼放縱也不會帶著孩子去夜店,更不會把兒子一個人扔家裡去浪。
這就是為什麼,明知舒寧不會帶孩子還將兒子留給她的原因。
不得不說,許同學為了自家爹媽的感情,也算是付出了胃的代價了。
「爸爸,我還是很擔心,」某同學一臉苦哈哈。「你可以時常帶著媽媽去安安家蹭飯,每天都去也沒關係,」許溟逸開口給自家兒子出謀劃策。
白先生殊不知,自己險些要給人養老婆孩子了,
「我學校運動會怎麼辦?」
「媽媽會去,」男人耐著性子開口解答兒子所有問題。「媽媽很懶,她不會跟我一起跑步,不跟我一起跑步,我肯定就是倒數第一了,」許同學想到這個悲催的問題,近乎要捂著臉哀嚎。
一臉生無可戀。
許溟逸笑意融融,清晨的廚房顯得熱鬧極了。
「爸爸、」許同學的哀嚎聲在餐廳響起,緊接著道;「能不能不出差?」男人聞言,伸手給自己倒了杯牛奶,坐在餐椅上慢條斯理喝了兩口,在不緊不慢道;「可以。」他點頭像是欣然應允。
許同學伸手,兩隻肉肉的小手近乎挨到一起去鼓掌時,只聽自家爸爸在度開口道;「爸爸不出差,就沒辦法掙錢,沒辦法掙錢你媽媽就會嫌棄我,嫌棄我就會讓我滾,你媽媽嫌棄我自然不會讓你跟著我,然後,你就會多個後爸,後爸不會教你寫作業,不會給你做早餐,更不會陪你做手工,然後你天天上學會挨老師批評,老師批評你的同時也會找媽媽淡話,然後媽媽要是嫌棄你的話,就會把你扔了或者送給別人。」男人頭頭是道分析至此,有些渴了,喝了口牛奶繼續下面的話語;「最終,你會成為一個沒爹沒媽的孩子。」「……。」許同學的心理陰影面積此時大概有一個太平洋那麼大。
大清早的被自家老爹恐嚇,實在是件酸爽的事情。「所以、照顧好我老婆,別讓人家把你媽媽撬走了,」男人做最後總結。清晨的談話到此結束。
許同學一臉鬱結。
許溟逸出門之前順帶將人送到學校,臨出門時,許同學抱著自家老媽一頓狂親,親的舒寧是頭昏腦漲的,只覺這小子今日格外矯情。
殊不知的是,在她起床之前,許先生給自家兒子進行了一通徹頭徹尾的洗腦。
老公走了,兒子會看著她的。
臨上飛機時,許先生拿出手機叮囑自家老婆不要忘了放學接孩子。
結果,數小時的飛行時間結束,他將將落地拿出手機,便見到了老師打來的數通電話。
回撥過去才知曉;兒子沒人接。
那方,老師將手機交給許斯殊,許溟逸只聽兒子無比哀怨的聲響從那側傳來;「爸爸、我就說了媽媽不靠譜,同學都走光了。」
隔著電話屏幕,許先生都感覺到了自家兒子的委屈。
可憐巴巴的緊。「讓明阿姨過來接你,你跟老師說,讓她把你放門衛。」頭疼,實在是頭疼。腦子抽抽的。
許溟逸的秘書,可謂是多才多藝,會開會,會整理資料,會辨析,最主要的、還會帶孩子。這日、秘書將一臉鬱結的小朋友送回家,許同學進屋巡視了一圈都未見自家親媽的人。
打了數通電話才被告知,加班。
頓時,許同學的眼珠子裡啊!
蒸騰的水汽蹭蹭蹭的往上冒。秘書又輾轉將人送到gl,正逢明秘書將人送過來,後者還一臉驚奇問了句;「誰把你送過來的?」「媽媽、你把我忘在學校了,」某人控訴,委屈巴巴。「你今天上學啊?」後者驚訝。
讓一眾同事唏噓不已,傳聞舒總孩子生了就扔了,這事兒,果真是真的啊!某寶要哭的緊了,遂一想到自家父親早上的話,伸手抹了把快要滴出來的淚水,一副烈士出征的模樣,算了,不計較了。
這夜、許溟逸掐著晚餐時分打電話過來,舒寧看了眼,將手機交給自家兒子。
男人詢問二人晚間吃的什麼時,卻聽聞那側自家兒子吭哧吭哧吃東西的聲響,還頗為雀躍的說;「爸爸、我在吃肯德基哦!」是的、一頓漢堡就將這小傢伙給收買了,讓他忘了今日被老媽遺棄的事情。
那側,男人一臉豬肝色兒,異常難看。
他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