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幕微微後退,抬手抓住她的手腕狠狠一折,將人一把按在床塌上,胭脂悶哼一聲,皙白的額間布滿了冷汗。
一旁站著的孫婆子嚇得不輕,一聲尖叫死死卡在喉頭不敢發出。
胭脂疼得一陣陣冒冷汗,整個人都發顫起來,這手只怕要被他弄脫臼了。
蘇幕神情淡漠,看著胭脂淡淡斥道:「再敢使這些惡毒的陰招,莫怪我不留情面。」
胭脂聞言突然冷聲笑起,強忍著身上的疼,言辭尖利諷道:「再惡毒又如何比得上你,殘害無辜連眼睛都不眨!」
蘇幕默不作聲看了她半響,才面色不好看地鬆了手,朝孫婆子伸出手,「鎖匙拿來。」
孫婆子忙將鎖匙掏出來,上前遞上來。
胭脂不可置信看向孫婆子,若是早知道這鎖匙在這婆子身上,她一早就脫身了,何須再跟蘇幕糾纏不休?
胭脂頓時一陣氣血上涌,他身邊的人果然沒有好人!
蘇幕剛頭被這般一刺,自然沒了好脾氣,伸手一把拽起胭脂的腳。
胭脂被這驟然一拉,上半身猛地倒在床榻上,心中一陣戾氣漸起,若不是看他有解開這鏈子的意思,只怕又是一陣陰招百出。
胭脂心裡想著,面上卻是半點不顯,只強忍身上的疼,垂著眼睫默不作聲等著蘇幕解開鏈子。
蘇幕握著她的細白腳踝看了她一眼,見著一副怯生生的軟嫩乖巧模樣,才解開了鏈子上的小鎖。
腳上的金鍊子剛一解開,胭脂眼神驟變,突然使了內勁狠狠踹向了蘇幕腹部。
蘇幕像是早有防備,往後退了兩步,輕鬆避過。
孫婆子見狀嚇得「哎呦」了一聲。
胭脂無暇顧及旁的,忙站起身從床榻一步躍上了窗邊的黃花梨几案,正要跳窗而逃,蘇幕已然從後襲來,一把抓住她的腳踝往後一拽。
胭脂被拽地一下跪到在案上,她忙用手撐在几案上,才不至於磕著,又強忍著胳膊上的痛,一腳往後使盡全力狠踹向他。
蘇幕眼神一凜,不顧胭脂踹他,手上一使勁,猛地將她硬生生拽了回來。
几案「轟隆」一下應聲倒地,胭脂被一下拽回了屋裡,一隻腳腕被他高高拽起,重心不穩,只能用面朝下雙手撐著地,勉強支撐住了身子。
胭脂見掙脫不掉,越發氣恨起來,手掌一拍地面,借力整個人半空翻轉踹向了蘇幕。
被他後仰避過,胭脂半空翻轉一圈落了地,他的手還跟鉗子一樣拽著她的腳踝不放,胭脂眼神越發兇狠,「給我放手!」
蘇幕越發用力捏著她的腳踝。
胭脂吃疼,便伸手為掌擊向他,待蘇幕伸手過來,她又中途換道,轉掌為指戳向他的雙眼。
蘇幕狠一眯眼,快如閃電來抓她的手腕。
胭脂這才提勁猛地踢向了他,力道之狠讓蘇幕猝不及防,連連後退了幾步,在孫婆子的驚呼聲中撞倒了後頭的大屏風。
「砰」的一聲巨響,屏風倒地掀起極大的風浪,震得一旁珠簾猛烈晃動。
力是相衝的,胭脂這處也沒好到那裡去,被自己的力道硬生生撞飛到床榻上,後腦勺磕到榻里的牆面上,疼得差點沒一下暈過去。
孫婆子站在一旁,見狀嚇得呆若木雞,她活了大半輩子,還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自家公子爺這麼個見不慣就處理掉的性子,還能和個姑娘死磕到這個地步。
胭脂還沒緩過勁來,蘇幕這廂已經慢慢站起身,面色微沉,看著她的眼神越發古怪,瞧著竟有些病態,再加之白衣墨發,容色出挑,斯文有禮的溫潤模樣反差著,倒讓人越覺詭異。
片刻後,他腳下微動往這處而來。
胭脂微一蹙眉,只覺難纏至極,強撐著起身一步跨下了床榻。
才一下榻,蘇幕這廂已至跟前猛地伸手襲來,胭脂忙抬起另一隻手硬接了他一掌,掌力順著胳膊震到了胸口的傷,胭脂面色驟然一白,後退一步嘴角溢出了血。
下一刻便被蘇幕按在了床榻上,坐在她身上,半點不留情面,抓住她受傷的胳膊往上按住在榻上,疼得她直冒冷汗,加之如此姿勢讓胭脂越發氣苦,死命喘氣咬牙怒道:「給我下去!」
蘇幕聞言眼神一狠,手上越發使勁,胭脂只覺手骨都要給他捏碎了,一時疼的額頭直冒冷汗,動彈不得也說不出半句話。
蘇幕俯身錮著她的手,呼吸微有紊亂,居高臨下看著胭脂,慢條斯理語調危險道:「再敢跟胡鬧妄來,信不信我把你的腿砍掉?」
胭脂看著蘇幕眼神越發冰冷,冷笑一聲,陰陽怪氣嘲諷道:「怎麼不信,你砍人跟砍豆腐塊似的,厲害得很!」
蘇幕不怒反笑,騰出一隻手摸了摸她嫩滑的臉蛋,意味深長調侃道:「討厭爺?
可惜你再討厭又能怎麼樣,還不是被爺壓榻上擺玩。」
胭脂聞言怒目含煞,看著蘇幕眼裡都能噴出火來,氣得胸口劇烈起伏,她如今看他百般不順眼,又如何肯在口頭上輸了他,便又冷聲刺道:「蘇幕,你有本事等我傷好了再來比過,這般趁人之危,也不嫌得勝之不武!」
蘇幕會上當才有鬼,他管你受不受傷,他要真像表面上看到這般君子模樣,會講公平講道理,胭脂那還需要如此費勁?
是以胭脂聽到回答是自然一聲嗤笑。
胭脂越發氣苦,恨自己將一半精力花在唱戲上,她若是早知今日,必會沒日沒夜的練武,也不至於落個這般受制於人的狼狽下場。
她是真有些吃不消了,蘇幕這條破褲子比她想像得還要纏腳,才昨個兒到今,她已經從頭到腳皆受了傷,一時越覺心有餘而力不足。
她本想先緩一緩,卻沒想到本還正常的蘇幕突然收了笑,面無表情掐住她的下顎,眼神狠厲至極,「說,和那姦夫成事了沒!」
胭脂聞得此言,只覺侮辱到了極點,這說得都是什麼混帳話,竟然把顧雲里和她聯到一起,她是這般淫.亂弟子的畜生……胭脂想到此突然卡著,眼神複雜地看著蘇幕,她可不就是個畜生……
她越發惱羞成怒罵道:「你胡說什麼,你以為旁人都像我們二人這般苟且?!」
蘇幕靜看了她半響,突然抬手拽下了垂落在一旁的紗簾,三下五除二將胭脂困成了麻花,那動作粗魯的跟捆豬沒個區別。
胭脂越發氣急敗壞叫罵道:「孽障,你放肆!竟敢這般對我,你這個忤逆不孝的畜生狗屎!我真真後悔當初沒一掌將你拍死,讓你活到今日這般不可理喻的地步!」
蘇幕愣是充耳不聞,眼帘都沒抬,待捆好了便站起身將胭脂打橫抱起走到外間,當塊抹布一般扔在了外頭的榻上。
胭脂在榻上滾了一遭又被裹著動彈不得,只拿眼怒瞪著他,眼神像是要殺人。
蘇幕走到桌案旁的凳子上坐著,不發一言地看著她。
孫婆子到底年紀大見多了風浪,早已回過神來,現下見二人消停了,忙喚了丫頭進來將屋裡收拾乾淨。
外頭的丫鬟進來,瞧見了胭脂被捆成個粽子,如何能不好奇,皆忍不住拿眼偷瞄。
胭脂面上一陣陣發青,渾身上下又沒一處是不疼的,便閉著眼睛不去看蘇幕,索性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蘇幕看了半響,才開口淡漠微諷道:「胭脂,你可真是能裝,在我跟前演了大半年的兔子。」
胭脂閉著眼充耳不聞,再和他接話也討不了什麼好,都綁成了這樣她還往哪處逃?
孫婆子見蘇幕臉色慢慢沉下來,才上前問道:「公子,這時辰也不早了,可要用膳?」
蘇幕看了胭脂半響,才淡淡「嗯」了一聲。
孫婆子聞言忙喚了人來擺飯,待飯擺好,蘇幕拿起筷子便自顧自地吃飯。
胭脂渾身不舒服,聞著飯菜香味都覺得不舒服,半點胃口也提不起,不能吃飯倒也沒什麼。
只孫婆子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這小姑娘一整天也沒吃過飯,現下額頭還直冒冷汗,瞧著就不大好。
蘇幕眼帘都沒抬,淡淡譏諷道:「不用管她,死不了。」
孫婆子聞言忙應聲站在一旁不說話了。
胭脂正一陣陣犯困,卻聽人一下摔了筷子,她忍不住睜開眼瞧了一眼,蘇幕已經面色沉沉站起身往裡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丹青手:「三世都是一個人!一個人!
還有那真的只是……只是一條麒麟被子……你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有毒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