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趙樂天整張臉都寫著問號，他什麼時候和秦陽說這個了？
他看到王老師皺著眉頭看向他，那嚴肅的表情頓時讓他心裡一咯噔——
嚯，好嚇人，難怪都叫她滅絕師太！
而秦陽則是半分沒受影響的了，不說現在他早就知道滅絕師太的真性格了，就是以前，他也不太怕的，只不過現在更能開玩笑了。
他笑著打斷道：「王老師，您這表情太嚇人了！對吧班長？」
王曉文一頓，這才意識到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又習慣性地展露出來偽裝的那一面。
而童婉畫也點了點頭：「王老師，你還是笑起來最好看！」
王曉文有些遲疑：「是...是嗎？」
秦陽笑道：「我們兩個信不過，這個趙樂天總是第一次認識你吧，他的話你總該信得過了！趙樂天，你說呢？」
趙樂天搞不懂秦陽這是要做什麼，但他看懂了他的眼神，這是要他附和他的意思。
當了這麼久的朋友，這點默契還是有的。
他點了點頭：「沒錯啊，王老師，為什麼一定要板著臉啊？你要是平時也笑的話，怎麼可能有人叫你滅絕師太！」
王曉文神色有些複雜：「當老師的，還是要嚴肅比較好。」
趙樂天覺得奇怪：「這有什麼關係嗎？誰規定老師一定要嚴肅了？我們一中校規規定的嗎？那我倒是要去問問校長了，怎麼會有這麼不人性化的規定！」
王曉文連忙道：「學校沒有這種規定。」
「那不就得了，」
趙樂天滿不在乎，「我覺得老師你現在這樣子挺好的啊，要是你在學校也是這個樣子的話，誰敢叫你滅絕師太我就噴他！」
童婉畫也點頭：「是啊王老師，您這樣子真的很好看的。」
秦陽則附和趙樂天的話：「加我一個，我也噴他。」
王曉文神色有些複雜：「你們真的覺得作為教師，這樣子沒問題嗎？」
「為什麼會有問題？」
趙樂天不熟悉王曉文，所以也不懂她心裡的糾結，他只覺得這老師思路好奇怪，他有些跟不上。
而秦陽不一樣，他想了想問：「王老師，你應該認識Mrs.李吧？」
Mrs.李，全名李伊麗，是以前3班的英語老師，同教一個班，王曉文自然是認識的。
她點頭道：「李老師嗎？認識啊。」
秦陽繼續問：「那你覺得Mrs.李平時的打扮怎麼樣？」
王曉文回憶了一下，李老師比她年長，但打扮起來，卻比她還年輕。
不是指比她平時在學校的打扮年輕，而是比她穿上碎花裙後，還顯得年輕。
不僅天天穿長裙，還踩高跟，化妝，噴香水，打扮的方面面面俱到，應有盡有。
秦陽看王曉文的表情就知道她意識到了差別，又問：「那你覺得王老師有不受到大家的尊敬嗎？」
這個答案是否定的，當然沒有。
王曉文記得別說是不尊敬了，每次課間的時候，她都能看到李老師和學生們打成一片，那是她羨慕都羨慕不來的場景。
而這次校慶……
她沒記錯的話，三人爵士舞里，其中一個報名的就是李老師！
「班長，你還記得吧？」
秦陽觀察著王曉文臉上的表情變換，掐準時機問，「有一次上課的時候，Mrs.李一個甩頭，結果耳環給甩了出去，掉在了前排同學桌子上的事，是不是？」
童婉畫點頭道：「記得，這事3班應該沒人不記得。」
「那後來是怎麼處理的？」秦陽挑眉問。
童婉畫明白秦陽的用意，順著他的話笑著說：「能怎麼處理？學生把耳環交上去，Mrs.李又戴上了呀。」
秦陽給了一個讚許的眼神，然後才看向王曉文：「都說英語老師是每個學校最時髦的，我看啊，要是王老師能轉變思想的話，在我們一中，這應該換成語文老師才對！」
王曉文想起李老師平時點點滴滴的舉動，突然就感覺豁然開朗了，之前她鑽牛角尖的那些想法，此時也變得不值一提了起來。
她深吸口氣，看著面前三個還稍顯稚嫩的臉龐，真誠地說了聲：「謝謝你們。」
趙樂天不明所以：「謝？謝什麼？」
秦陽也順著道：「是啊，謝什麼啊，我們只是在夸老師你好看而已！」
王曉文深深看了秦陽一眼，這個學生……
難怪不管是周老師，還是謝主任，甚至是校長，都這麼看重他。
他確實，不同尋常啊。
童婉畫則試探著問：「王老師，你不會再想要辭演了吧？」
雖然之前把這話題揭了過去，但她知道那只是揭過去，並不是解決，她察覺得出來王老師是有心事的。
但現在……
似乎是沒有了？
王曉文喝了口菠蘿啤，深吸口氣然後吐了出來：「演！你們放心，我一定演！」
解開了王曉文的心結後，秦陽和童婉畫對視一眼，彼此的鬆了口氣，就連晚上的課上起來都不覺得累了。
冬日的天很快就黑了下來，等下了課，秦陽便陪著小青梅一起往學校走，送她回宿舍。
女孩子嘛，一個人回去當然不安全，再說了，他也樂意多陪陪小青梅。
「今天真是太好了！」童婉畫忍不住道。
「因為王老師的事？」
「嗯！」
童婉畫用力點頭，「之前我就覺得王老師心裡有事，所以在表演上面，也總是有些放不開，現在應該總算好了！」
秦陽不由得看了她一眼，他記得小青梅說過，她對演戲是沒什麼興趣的，但他卻覺得小青梅雖然沒興趣，可天賦卻很高啊。
不說平時排練的時候小青梅演技有多自然了，就說她能看出王曉文放不開，這就是一種能力，一種很多人想練都練不出來的能力。
「怎..怎麼了？」
童婉畫瞥見秦陽一直停在她臉上的目光，不由覺得有些不自在，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是我臉上沾了什麼東西嗎？」
秦陽瞧著她左摸摸右摸摸的樣子，不免笑著拉住她的手腕，將她的手重新塞回了口袋裡：「好不容易捂熱的，回頭又涼了。」
如今都快12月底了，臨江的天氣也越來越冷，溫度只剩個位數，走在路上冷得很，手拿在外面不用幾秒就能變冰，他可捨不得小青梅被凍著。
童婉畫臉微微一紅：「沒事的……」
冬天大家都穿得多，衣服一層疊一層，所有觸感都被降低。
但她雖然感覺不到秦陽握她手腕的感覺，但那力度，卻隔著層層衣服，毫無保留地傳了進來，讓她難免心跳加速。
「你剛剛..幹嘛一直看著我呀？」
雖然緊張，但她還是沒忘記之前的疑惑，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冬日的少女穿得比平時要多，圍巾圍在脖子上，襯得那臉蛋愈發可愛了，再加上此時少女又微微低著頭，下巴擱在毛線上，而臉頰上的肉肉則因為動作而有些鼓起——
看起來就像可愛的小倉鼠。
秦陽沒忍住抬起了手，不過在捏一捏和戳一戳之間，最終他還是選擇了揉了揉小青梅的頭。
「怎麼了呀？」童婉畫有些不明所以地將頭稍微抬起了些，疑惑地看了過去。
秦陽知道，在他不懈的努力下，小青梅已經對他揉頭髮這個動作脫敏了，因此他也不由笑了，搖了搖頭，
「沒什麼，我只是想問……」
「嗯？」
他頓了頓，才將心中的疑惑說出了口，
「班長，你之前不是說對演戲不感興趣嗎？為什麼現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