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迅和周和平對於秦陽動不動就說校長這詞,已經快習慣,或者說麻木了。
這種離經叛道的學生,經常找校長,似乎也不奇怪?
再說了,別說秦陽,就連童婉畫這種乖學生,之前不也找校長了嗎?
所以兩人臉上的表情都沒什麼變化。
但胡培炎就不一樣了,他不由道:「你當校長辦公室是什麼地方?這點小事也去問校長?」
秦陽對於故意找茬的人,向來是沒什麼好臉色的,他一臉疑惑問:「之前不是胡老師你說這事情很重要嗎?所以我才說去找校長的啊,怎麼現在又變成『這麼點小事』了?」
胡培炎臉色更差了,而謝迅則在胡培炎要批評之前,率先打斷道:「好了,校長那邊就不關你的事了,你們好好學習,這件事老師們會處理的。」
周和平也道:「快要上課了,你們先回教室去吧。」
秦陽三人也沒多說,直接一溜煙就跑了。
等三人走後,胡培炎重重地『哼』了一聲:「周老師,你教出來的學生,不錯,不錯啊!」
周和平清楚這是反話,但卻故意正著聽:「哪裡哪裡,胡主任要是還執教的話,肯定比我教得好。」
「你!」胡培炎氣得差點破口大罵。
他當年也是以教師的身份進的一中,那個年代一中雖然也是臨江頭一等的學校,但進來任職不是什麼太難的事,走關係就行,而他就是靠著關係進來的。
進校後給他分配的任務是教學生語文,沒辦法,其他的科目專業性太強,他不會,也就語文不太需要水平了。
然而即便是語文,他也教得不太好,不過胡培炎自己認為他就不是教書的料,讓他教書太屈才了。
而後來他被學生投訴教學質量太差,於是學校就停了他的課,不過那個年代關係大過天,也很少有辭退這種做法,所以學校只將他轉到坐辦公室去了。
這麼多年過去,他也從一個小小的文員,混到了學校教導主任的位置,而他的那些過往,學校里的老人都是清楚的,不過大家背景都不清白,所以也不會有人沒眼色地提這些事。
可今天周和平竟然提起這個,要說周和平是無心的,他胡培炎死都不信,這明擺著是在借他的話諷刺他呢!他也得給他點顏色瞧瞧才行!
然而胡培炎卻忘了,如今他是一對二,謝迅可是站在周和平那邊的。
不等胡培炎想出諷刺的點,謝迅就道:「周老師,你這就過謙了,你執教高三一班這麼多年,就連校長都誇過你的教學水平,胡老師畢竟這麼多年沒教了,恐怕教案都不記得怎麼寫了,你這不是欺負他嗎?」
周和平打著哈哈順坡下驢:「也是也是,胡老師,對不住啊,冒犯了。」
謝迅又道:「之前秦陽那辦法我和周老師都覺得不錯,不過既然胡主任你有不同的看法,我看還是找校長決斷比較好,胡老師,你覺得呢?」
胡培炎哪裡會自討沒趣,當即就起身:「這件事你們自己看著辦吧,反正我只要結果,如果影響了一中的聲譽的話……哼!」
說畢他也沒說後果,直接就離開了辦公室。
而謝迅和周和平對視一眼後,都沒忍住笑,要不是現在還沒上課,兩人怕會有學生前來,恐怕都會哈哈大笑了。
謝迅憋了半天才說:「這個秦陽,不錯,不錯啊。」
周和平頗有些與有榮焉的感覺:「那當然,他剛進學校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
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就是一開始不愛學習!」
謝迅擺手:「現在也不晚。不過他說的這個辦法,你怎麼看?」
周和平知道謝迅問的不是退出保送班又改名回去這事,而是去找校長的事。
他『哼』了一聲:「既然胡主任覺得這辦法不行,那我們要是直接這麼做了,說不定以後他又要來說,我看還是走明路比較好。」
這就是同意去找校長了。
謝迅也是這個看法:「嗯,那校長那邊我去說,你和這個胡主任啊……」
一聽到胡培炎的名字,周和平臉色更難看了,忍不住倒苦水:「你看看今天胡主任這態度,我實在是沒做什麼啊,上回的事,說白了也不是我的錯吧?獎是校長發的,他怎麼不去擠兌校長?」
謝迅也是少見周和平這樣抱怨的樣子,一時覺得好笑:「他哪裡敢去擠兌校長?李校長上任後,他躲著還來不及。」
當初胡培炎能進一中,靠的是之前的關係,但李樹才上任後,班子換了一批,胡培炎當年的關係早就已經不頂用了。
這幾年胡培炎在學校基本都是低調做事,生怕飯碗不保,就連之前他校運會給0分,也不是耀武揚威,而是色厲內荏。
周和平或許看不明白,但他看出來了,胡培炎當時之所以那樣做,不過是在利用校規來強調一下自己的存在感而已,讓那些比他資歷淺的人,不至於踩在他頭上做事。
其實說白了,就和這次利用校規,拿根雞毛當令箭來針對周和平一樣。
他收拾了下桌面道:「我倒是覺得啊,趙樂天之前那話說得不錯,挺適合反駁胡培炎的。」
周和平愣了一下:「怕二中那話?」
謝迅點頭,拿起東西往外走:「你好好想想吧。」
周和平一時間摸不著頭腦,直到謝迅走了好一會兒他才拍了下腦袋,這謝迅,有話也不說明白!那話原來是讓他偷偷將趙樂天的話散播出去,讓那些胡培炎的同事再好好笑上一番。
他暗暗點頭,這辦法,不錯!
……
而另一邊離開了辦公室的秦陽三人,則心情十分舒暢。
趙樂天用手肘拐了下秦陽說:「可以啊你,是不是早就想到這辦法了?」
秦陽搖頭:「現想的。」
他又沒有預知能力,之前怎麼可能會去想這些事,今天也只不過被胡培炎那些話啟發了。
他那麼怕二中挑事,那不如就釜底抽薪唄,一勞永逸。
趙樂天撇了撇嘴,剛想吐槽,隨即就看到了秦陽身旁班長的目光,便明白這裝X的由來。
同為男生,他覺得偶爾還是給點面子比較好,就沒有吐槽。
而童婉畫則忍不住道:「這個方法真的很好,其實後來我也有找別的同學打聽過,其實不少人對這個做法也是挺反感的,畢竟這樣也很麻煩。」
趙樂天點頭:「是啊,我之前報保送班的時候,我姐還來問我,知道我們到現在還要這樣做,狠狠罵了二中一頓呢!誒,說真的——」
他看向秦陽道,「我姐要是知道你解決了這事,肯定很開心,說不定請你吃飯,到時候記得帶上我啊!」
秦陽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姐請我吃飯?」
「是啊,」
趙樂天指了下童婉畫,「班長不是一直想見我姐麼,我和她說了,寒假她會回來。」
童婉畫眼睛一亮:「真的啊?你姐她答應了?」
趙樂天雖然還是不懂童婉畫怎麼對他姐這麼感興趣,但仍舊點了點頭:「她聽說你的成績後,對你也挺感興趣的。嗐,其實我姐這人很簡單,成績好的,她都感興趣!」
秦陽意味深長地看了趙樂天一眼:「我算是明白什麼叫家學淵源了。」
趙樂天擺手:「什麼家學淵源,我可不這樣,真要說的話,我看張喆和她更有家學淵源。」
秦陽挑眉:「不同就更家學淵源了,這叫叛逆。」
「去去去,」
趙樂天白了一眼,「反正說好了啊,到時候記得說是你們一定要我一起去的,我可要狠狠宰我老姐一頓!」
秦陽故意道:「班長和偶像見面,你去幹嘛?」
趙樂天一噎:「好歹她是我姐,不如說你去幹嘛?」
秦陽一點不受影響:「班長去我當然也要去,對吧班長?」
童婉畫看出來兩人是在開玩笑,點了點頭:「秦陽是當然要去的,至於趙同學嘛……」
趙樂天有些急:「誒,這可是我和我姐說的,不能不帶我哈!」
童婉畫笑了出來:「要不要再叫上昭君啊?」
趙樂天『啊』了一聲,聲音竟小了一些:「如果你們非要的話……也不是不行。」
秦陽哈哈大笑,直說到時候再說,現在還早。
趙樂天強調道:「那可說好了,到時候一定啊!現在是早了點,倒是有件別的事。」
「什麼?」
「你們別忘了,用真名報保送班的不止你們兩個,還有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