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陽三人在院子裡等了許久，女生們在裡面換衣服，而許蓉也跟了進去，沒人接待，秦陽他們自然也不好亂走。
雖然事後據趙樂天說他們也就等了不到10分鐘，但秦陽是半分不信的，絕對至少也有二十分鐘。
「好了，可以出來看看在日光下的效果。」
二十分鐘過去，一直關著的門打開了，許蓉先從裡面走了出來，停在了門口。
秦陽順著聲音抬頭看去，而這一抬頭，恰好就看到小青梅低垂著頭，跨過門檻往外走的模樣。
他一下子就呆住了。
小青梅身上穿的是件素白色綢緞料的款式，素白的顏色上，還繡著梔子花的圖案，從後面沿著腰線一直延伸到前方，讓人一眼就看到那盈盈一握的細腰，移不開眼，就更別提那在隨著走動，在開叉下若隱若現的嫩白色小腿了。
上回籃球賽的時候，秦陽是見過童婉畫穿短裙的，那次給他的印象就很深刻。
小青梅的一雙腿，不像那些過於追求苗條的女生一樣纖細，跟筷子能掰斷一樣，相反，她的一雙腿，又白又長，勻稱好看，正是那種多一分太多，少一分又可惜的誘人。
而如果說上回穿短裙是直截了當、大方展現的話，那這次穿旗袍，那就是猶抱琵琶半遮面了。
尤其是在抬腿跨過門檻的時候，那腿微微往外翹，而旗袍的下擺也因為重力滑落，因此那如瓷器一般完美無瑕的嫩白便在縫隙間恍然出現，又立馬隨著動作而隱在了布料之下。
這是猶抱琵琶半遮面，而若隱若現的話，就要說走路時的婉約風姿了，正是因為看到這個，秦陽才知道自己之前的想法是大錯特錯。
他本以為這試樣衣，不說肥大寬鬆，至少也不會很掐身的，可事實卻完全相反。
就不說那完美腰線的展露了，光是走動間，腿部在布料下若隱若現，勾勒出的誘人線條，就足以說明這條旗袍有多合身，有多適合。
秦陽定定地看著，不由就覺得口中有些乾燥，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這朵羞人的梔子花款款走到自己面前，一雙眼含波帶水。
「怎..怎麼樣，好看嗎？」
這聲音比平時還要小聲，也更溫軟，吳儂軟語，秦陽覺得這個詞在這一刻有了最好的解釋。
他還沒來得及回答，旁邊的趙樂天就用手肘拐了他一下：「班長問你話呢，看呆了？」
秦陽：「……」
他送了一個白眼過去。
然而趙樂天難得見他這樣子，又怎麼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立馬就得寸進尺地道：「誒，可別說沒看呆啊，我可是注意了的，從那門打開後，你眨眼次數就沒超過3次！」
秦陽再次無語，偏偏胖子這時候還幫倒忙說：「誰說的，明明眨了5次！」
秦陽：「……」
趙樂天哈哈大笑：「行行行！5次，眨了5次，行了吧！誒秦陽，這可是方英俊說的，總該是真的了吧？」
方英俊看著盯著他看的牛羊，有些摸不著頭腦：「陽哥，我說錯了嗎？」
秦陽無奈地嘆了口氣：「沒有，很好，很對，我眼睛出問題了，只眨了5次。」
方英俊疑惑問：「怎麼出問題了？5次不是很多嗎？我記得之前班長合唱隊演出的時候，你%^&*……」
眼見胖子要說出以前的糗事，秦陽連忙捂住了他的嘴。
趙樂天看熱鬧不嫌事大：「別捂嘴啊，他怎麼了？快說。」
蔣新月則回憶著道：「我記得高一時候的校慶，婉畫確實參加過合唱團的演出吧？」
每年學校校慶雷打不動的節目就是合唱團的合唱，而童婉畫身為校合唱團的成員，高一的時候自然也是參加過的。
童婉畫點了點頭：「是參加過……」
說著她忍不住看向了秦陽。
方同學雖然沒有說完，但她也猜得出要說的是什麼，無非就是當年她在台上合唱的時候，秦陽也在注視著她。
是這樣嗎，她不清楚。
校慶人太多了，她連秦陽有沒有去看都不知道。
當年她以為秦陽肯定沒有去看的，因為她知道他不是個喜歡熱鬧的人，甚至人多的地方他都很少去。
可是現在方英俊說他去了，不僅去了，還看了她的演出……
她咬了咬唇，有些後悔，早知道當年就表演得再好一些，更好一些就好了，要是知道他有看，她肯定會做得更完美一些。
秦陽裝作嫌棄地將手在胖子身上來回擦了下，瞪他一眼讓他別再繼續說後，這才扭頭看向了灼熱視線的源頭。
他輕咳一聲，多少有些不自在，誰能想到兩年前的事，會在這時候掉馬啊。
他摸了摸鼻子，猶豫了片刻才道：「你別聽胖子瞎說。」
童婉畫抿唇一笑：「我當時表演得好嗎？」
這問題倒讓秦陽愣住了。
他以為小青梅也會害羞的，至少也會順著他的話將這話題糊弄過去，誰能想到平時羞澀的少女，這時候竟然打了個直球啊。
他不由看了她一眼，才意識到她是真的想知道答案，不是故意打趣，人便也放鬆了下來。
是啊，都是兩年前的事了，現在他們之前，也早就不是兩年前那種彆扭的關係了，男子漢大丈夫，敢做敢當。
他點了點頭：「嗯，很好。」
童婉畫嘴角的弧度更大了，忍不住小聲道：「這次..這次會更好的。」
微風拂過，吹動著少女鬢角的髮絲，秦陽『嗯』了一聲，看著人久久沒有說話。
趙樂天幾人面面相覷，誰都感覺出了這不可破壞的氛圍，因此都沒有開口，而許蓉也一直站在後面，沒有打斷他們的聊天。
最終是屋內的老師傅走了出來，河東獅吼般的嗓音讓所有人回神，
「怎麼樣啊小姑娘？我說了好看吧！你非要出去給別人瞧瞧，那人瞧得怎麼樣了啊？」
許蓉是最先反應過來的，立馬就走了進去，扶著老師傅跨過了高高的門檻。
秦陽記得這老師傅姓成，好像叫成秀，已經快六十了：「成師傅。」
成秀跨過檻後就沒讓許蓉扶了，步伐矯健地走到了幾人站著的這邊，先是好好欣賞了一番童婉畫身上她自己做的衣服，然後才點著頭道：「嗯，在外頭看更漂亮了，小姑娘，你說的人——」
說著她瞟了眼秦陽，「就是他吧？」
童婉畫有些不好意思，這麼多人，尤其秦陽還一直盯著她，因此她小聲辯解：「不..不是的，還有其他幾個，他們都是我朋友。」
趙樂天立馬否認：「誒，可別扯上我，我打不過秦陽。」
方英俊則疑惑問：「朋友是朋友，不過…我是陪陽哥來的。」
兩人一拆台，童婉畫就更不好意思了。
而成秀則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秦陽後，才又問童婉畫：「那小姑娘你這幾位朋友，覺得這條旗袍怎麼樣啊？」
童婉畫說不出話了，剛才別說趙樂天和方英俊了，就連秦陽都沒怎麼說話，兩人光顧著說高一校慶的事了，哪裡談到了旗袍。
不過……
她瞥向了秦陽，她記得她走出來時，偷看了一眼，而當時他眼神是充滿驚喜的，所以，應該……應該還是好看的吧？
「陽哥，快說啊。」方英俊催促。
趙樂天也揶揄：「是啊，『陽哥』，還不快說說感想？」
秦陽一邊給了個『去』字，然後才對成秀道：「成師傅，您的手藝果然不錯，不愧是百年老店。」
成秀哈哈笑了好幾聲：「秦先生啊，我早就聽蓉蓉說你很會說話，今天一看果然如此，不過給你的價格已經是最優惠的了，如果是要打折，那可不行哦。」
秦陽大概知道為什麼這老師傅要在這小巷子裡弄個院子當門面了，就她這河東獅吼的笑，要是在大街上的話，恐怕是一大奇觀。
他笑道：「我知道您看在方叔的面子上，已經給了我很多優惠了，您放心，您的手藝配得上這價格。」
成秀點了點頭：「嗯，看來這條是沒什麼問題的了，還有幾條也已經改好了，小姑娘，跟我進去再試試那幾條吧。」
童婉畫下意識看了秦陽一眼，秦陽則笑著給了個『快去吧』的眼神。
成秀又看著蔣新月和林昭君道：「你們兩個小姑娘，要不要也試一下啊？」
「啊？」
蔣新月和林昭君都十分吃驚，兩人對視一眼道：「這不太好吧？」
「是呀，我們也沒有預約，而且……也沒有合適的吧？」
許蓉笑著說：「我們這裡成衣也有不少的，秦先生是預約了整個下午的時間，你們既然是跟著秦先生一起來的，當然可以試了。」
幾人頓時驚訝地看向秦陽，趙樂天直接感慨道：「可以啊，財大氣粗，竟然約了一整個下午！」
秦陽連忙擺手：「這可不是看我的面子，是方叔幫我約的，說起來還是胖子的功勞。」
方英俊撓了撓頭：「嗐，我就是順嘴和我爸提了一下而已。」
童婉畫聽這麼一說，也鬆了口氣。
剛才在裡面換衣服的時候，她有聽到新月和許姐姐的聊天，有提到這裡上午一般都是休息和做衣服，每天就只開下午的時間。
她雖然不知道約一個下午要多少錢，但肯定不是筆小數目，要是秦陽花這麼多錢的話，她真的會良心不安的。
而秦陽也確實是了解小青梅，之前他確實是想過約一整個下午，畢竟這樣時間寬鬆，人也不趕，如果只約一個小時兩個小時的話，換衣服也太匆忙了，沒必要，人也不舒服。
但知道這裡的營業時間，他就打消了這個念頭，他無法保證小青梅會不會知道這裡的營業時間，如果知道了的話，說不定就會問價格，隨之而來的，以小青梅的個性，保不准就會提出要將這錢還他的想法。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的發生，他就打消了約一整個下午的念頭，不過好在後來方叔幫忙，免去了預約費。
不過嘛，交換條件是讓他趕緊出幾個新品，這也就是今天他們喝的奶茶的由來了。
林昭君和蔣新月沒想那麼多，都驚喜道：「那太好了，昭君，我們也去試一試。」
「好啊，我剛剛看到那條水藍色的挺不錯的！」
「嗯！我覺得有條柿子紅的也好看！婉畫，我們快去試試吧！」
「好！」
三個女生有說有笑地又走了進去，許蓉和成秀也跟在後面進去，再次關上了門。
隨著門一次次地開啟又關閉，秦陽覺得自己不是在陪小青梅試衣服，而是欣賞了一次美輪美奐的表演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