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在路上已經購好電影票,片子是司嫿隨機選的,言雋毫無異議。電影是最近的場次,抵達影院取票,剛好提前十分鐘入場。
司嫿神色懨懨,看起來對電影並不期待,言雋伸手從她眼前晃過,「我們去那邊買點東西。」
司嫿乖乖跟在他旁邊,看著言雋買下一大桶爆米花,「想喝什麼飲料。」
她默默搖頭,言雋直接拿了兩瓶常溫的開蓋飲料,方便攜帶存放。
檢票後,工作人員將撕掉部分的電影票歸還,指路方向,本場次觀影廳就在右手邊第二間,一眼就看到數字號。
他們同步前行,言雋手裡拎著塑膠袋,上樓梯時,胳膊忽然被抓住。
他動作一僵,側首看向旁邊的女孩,聽她小聲道:「我,有夜盲症,在暗處看不太清楚。」
「我知道了。」言雋換一隻手扶著司嫿的胳膊,另一隻手護在她身後,「跟著我走。」
影廳燈光浮動,雖然看不太清腳下,也不至於摸瞎,被人這麼護著還是頭一遭。司嫿手指微翹,偷偷打量著那張在視線中略模糊的側臉,心頭湧上一陣異樣悸動,沉甸甸的心事分辨不清。
尋到指定位置坐下,言雋打開塑膠袋將爆米花擺在中間,還有一瓶飲料遞給她。司嫿抱著飲料瓶靠在椅背上,望著屏幕不說話。
電視開場沒多久,她就開始打呵欠,眼睛一眯一眯的睜不開了。偌大的影廳里迴響著電影人物對話跟背景音效,稀少的觀眾隔開選座,保持安靜文明觀影。
電影過半,中間排位置上的女孩靠在男生肩頭安然入睡,手裡仍抱著一瓶飲料。
言雋伸出手,小心翼翼取走她擱在膝蓋上的飲料瓶,放進旁邊空餘的扶手架中。已經儘量減小動作弧度,司嫿仍有察覺,半抬腦袋,困得迷糊。
「沒事了,睡吧。」言雋一隻手搭在座椅扶手上借力,讓她方便靠過來,低頭在她耳邊輕聲呢喃,溫軟的聲音像道煦煦和風吹進耳畔,司嫿重新閉上眼。
視線在女孩恬靜的容顏停留許久,轉移回大屏幕,電影剩下部分的內容在他眼中全部化作虛無的印象,根本沒看進去。
快到結局,司嫿似有感應,羽睫微顫緩緩睜眼,大屏幕逐漸明亮。
意識逐漸回籠,她才注意到自己此刻的姿勢!
前幾天熬夜畫稿子,加起來都沒睡多久,困得很,明明靠著椅子睡的,怎麼靠到了言雋的肩膀上?
現在怎麼辦……
她是假裝無事發生繼續看電影,還是裝死到底。
在她猶豫不決的時候,工作人員已經打開影廳燈光,四周變得明亮。
「醒了嗎?」
耳邊飄來一股熱氣,臉頰唰的一下變紅,她趕緊抬頭坐直身子,按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微顫抖,「不好意思,睡著了。」
「是不是這幾天畫稿子太累了?」
「唔。」
「電影結束了,我們先走吧。」
「嗯。」
下樓梯時言雋主動把手伸過來讓她抓住,等到門口,司嫿立即放開,「我想去下洗手間。」
「好,我在這邊等你。」
司嫿邁著碎步小跑進入洗手間,雙手捧在水龍頭下感應出手,冬季流出的溫水,司嫿抬起胳膊,手背輕貼臉頰,鏡子裡的人耳根發燙。
前面有人排隊,司嫿翻開手機看時間,發現怎麼也按不亮。突然想起中午匆匆上課忘記充電,下午打了通電話,那時已經提示電量不足,大概是關機了。
約摸過去五分鐘,司嫿離開洗手間原路返回去找言雋,卻見兩個年輕的女生圍在言雋面前。
不著痕跡的皺了下眉頭,司嫿站在原地不動,手機壓在身前,目光直直的落在那三人身上。
被索要聯繫方式的言雋往後退步拉開距離,說了聲抱歉,側頭就看見站在不遠處的司嫿,徑直朝她走過去,「走吧。」
司嫿也沒多問,離開時回頭望那兩個女生的方向掃了一眼。
搭訕遭拒絕的女生望著兩人的背影小聲嘀咕,「原來人家有女朋友啊。」
「我就說嘛,沒看袋子裡裝著兩瓶水麼。」像這種大帥哥,怎麼會一個人跑來看電影。
「果然長得好看的人都愛跟好看的人玩,不過我怎麼看著那女生挺眼熟的?」
「你認識啊?」
「感覺在哪兒見過。」
「算了,反正跟咱們沒關係,回學校了。」
她們並不知道,對方也是榕西大學的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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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司嫿還是去了一直惦念的那家飯店用餐,服務生為兩人各自添加一杯茶水,司嫿雙手托著下巴,逐漸抬起的目光最終落在對面的男人身上。
男人氣質溫和,跟他待在一起有種歲月靜好的感覺,讓人覺得很安心。
司嫿暗暗抿了下唇角,「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奇怪?大老遠的從學校跑來電影院,結果又坐在那裡睡覺。」
「每個人心情不好的時候都有自己的發泄方式,如果這是你緩和情緒的方式,我覺得很不錯。」雖然與眾不同,總比躲起來悶頭哭泣好。
「就是難為你陪我浪費了兩個小時。」她一個人是不會去電影廳的,也不知當時怎麼就稀里糊塗提出那樣的要求。
言雋抽出一張紙巾擦拭桌面殘留的一顆水滴,輕聲笑道:「不是還看了場電影麼?」
司嫿變化姿勢,托腮問道:「電影後面講的什麼?我太困了,一點印象都沒有。」
按在桌面的紙巾被手指捻出褶皺,言雋愣住片刻,「……」
好問題,可惜他也沒能一心二用。
言雋找了個理由暫時離開座位,趁機百度別人的觀影感,大致了解結局再回去告訴司嫿,司嫿對他的講解深信不疑,還夸,「你看得好認真,總算沒有浪費兩張電影票。」
「那時候為什麼會想去看電影?」
「因為電影院很安靜、也很熱鬧。」大家坐在同一個空間安靜觀影,卻都知道身旁有他人存在,她喜歡那種氛圍,感覺自己沒有那麼孤單。
「夜盲症是怎麼回事?」
「從小就有。」
「到了晚上是不是很不方便?」
「其實也還好啦,現在到處都是燈光,只是有些光線暗的地方看不清而已。」實在不行她也可以藉手機電筒照亮。
至於剛才,她為什麼第一反應不是去摸手機,而是抓住了言雋的胳膊呢?
大約是因為那人渾身自帶安全感,司嫿這樣告訴自己。
商場過道邊擺放著幾架娃娃機,路過時多看了兩眼,言雋便拉著她去購買遊戲幣,「試試這個。」
「我從小到大都沒夾起來過。」司嫿下意識搖頭。
言雋直接把遊戲幣塞進她手裡,「機率問題,我們玩一會兒再走。」
遊戲幣都送到手邊了,那就玩唄。
司嫿對自己的手法和運氣不抱希望,結果也真如她所料,一個都沒抓到。再看旁邊的言雋也是如此,玩偶一隻胳膊夾在洞口玻璃邊上,司嫿沒忍住「噗呲」一聲笑出來,「你在夾什麼?比我還手殘。」
好歹她也夾起來了,言雋操控那爪子連玩偶都沒抓到。
「再試一下這個。」言雋把她拉到另一架剪刀娃娃機前,機制不同,這個只需要操控機器刀片割斷繩子就能剪下最大的玩偶。
「這個也好難。」司嫿彎腰湊近玻璃窗仔細觀察,繩子不粗,經常被割的那截已經顯現肉眼可見的痕跡,不知被切割了多少回都沒掉。
「沒關係,試試而已。」言雋已經投入硬幣,開始操控機器,「喜歡哪個?」
「白色耳朵的。」雖然不信能夾到,依然會選擇自己喜歡的目標。
動手的是言雋,旁邊的司嫿也沒閒著,緊巴巴的盯著那根繩子。
「再前進一點點。」
「多了多了。」
調整時間太久,機器自動夾住空氣,連繩子都沒碰著。
「啊啊啊歪了!」
「言雋,你快點呀,馬上到時間了趕緊調整……」
使用過幾次,操控起來更加熟練,剛才還說夾娃娃無聊的人現在目不轉睛盯著裡面,「對準了嗎?」
「應該吧。」話音落下,刀片碰到繩子,機器無事發生。
「唉,我就說不行嘛。」不是她悲觀,這種遊戲機本來就坑錢,機率極低。
「你來試試。」言雋把位置讓給她,手裡還剩下幾枚硬幣。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司嫿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想著把最後的幾枚硬幣用完就了事。
投幣之後,她嘗試了兩回都碰到線,繩子依然沒斷。
「只剩一次機會了。」言雋手心躺在最後兩枚硬幣,司嫿握著遙控杆,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我有點緊張。」握著遙控杆的手指握緊又松,鬆了又握,明知抓不到,每次還是特別認真對待。
「要開始了。」那人的聲音仿佛貼在耳邊吹了口氣。
最後兩枚硬幣投入,司嫿聚精會神移動切割刀片,時間一點一滴流逝,她繃著表情抿緊嘴唇,有些猶豫不定。
直到,手背忽然覆上一道溫熱的力量,控著她的手按下。
「按——」
沉穩果斷的聲音擦過耳際,在司嫿眨眼的瞬間,刀片切割,繩子斷裂,白色的娃娃熊從半空中墜落。
她不可思議的睜大眼,反手抓住言雋,欣喜不已,「啊啊啊啊斷了斷了!」
目光落到兩人交握的手上,男人臉上笑意更深,「你成功了,很棒。」
一個玩偶價值不貴,自己親手得到的卻不一樣,那種成功的喜悅無法替代。司嫿下意識摸出手機想拍照,才想起手機關機沒充電,只能求助言雋,「你能用手機幫我拍兩張照片嗎?我手機沒電了。」
「好啊,你想怎麼拍?」
「就拍它。」司嫿拎著玩偶圓圓的耳朵,滿心歡喜抱著娃娃讓言雋幫忙拍了幾張不露臉的照片,「這還是我第一次從娃娃機里得到玩偶。」
「我就說你可以吧。」言雋把手機遞給她看,照片正是司嫿想要的角度。
「準確來說,還是你厲害,繩子是你剪斷的。」她記得很清楚,當時很緊張,握著遙控杆手在搖晃,千鈞一髮之際是言雋選中位置,成功切斷繩子。
「所以,一個娃娃要怎麼分?」話雖這麼問,玩偶還被她兩隻手抱在懷裡,根本不想撒手。
看穿她的小心思卻不道破,言雋抬手揉了揉玩偶那對毛茸茸的耳朵,溫聲道:「把我的那一份送給你就好了。」
「那我就不客氣了。」她眼睛彎彎,嘴角甜甜的笑容藏不住。
言雋收回手,直起腰板,垂下的眼神一片柔和,「你終於笑了。」
下午哭過一場,看完電影吃完飯,表情看起來風平浪靜,情緒都堵在心裡,現在終於見她發自內心的感到快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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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學校的路上,司嫿抱著自己的勝利品不撒手,回到寢室就被柯佳雲她們發現。
「嫿嫿,你這哪來的玩偶?好可愛啊。」那兩隻毛茸茸的圓耳朵,看著就想揉。
「娃娃機裡面夾的。」
「這麼大?」
「就是那種剪刀娃娃機。」司嫿比出剪刀手。
「你也太厲害了吧,長這麼大我就只看過別人夾到。」大家都是手殘非洲人,柯佳雲表示羨慕。
司嫿捏著熊耳朵笑了笑,柯佳雲忽然想起,「對了,之前賀雲汐過來找你,說你手機打不通,回寢室聯繫她一下。」
「哦哦,我手機沒電了。」司嫿趕忙放下玩偶,拿出充電器給手機充電。
「唉,不對,我才想起來,你今天是背著我們偷偷出去玩了嗎?」笑得那麼開心,還抱著娃娃回來,不可能是一個人去的吧……
柯佳雲摸著下巴,回想平時司嫿都忙著工作,除了跟她們這幾個朋友,還能跟誰一起玩呢?思來想去,柯佳雲腦海中靈光一閃,「你不會跟賀延霄約會去了吧?」
「不是。」司嫿搖頭否認。
「也對,你要是跟賀延霄出去,賀雲汐怎麼會找不到你。」柯佳雲趴在床上翻了個身,支起下巴問:「那你跟誰一起出去玩了?」
「一個朋友。」
「男的女的?」
「啊……」一連串問題丟過來,司嫿略微遲疑。
意識到自己表現太激動,柯佳雲趕忙解釋,「咳咳,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好奇。」
司嫿坦然承認,「是男生。」
柯佳雲立馬接上下句:「長得帥嗎?」
司嫿無奈扶額。
就知道這種話題沒完沒了。
手機充上電,司嫿開機收到幾條未接電話提示,有柯佳雲的、賀雲汐的,還有賀延霄的。
柯佳雲就在旁邊,於是她直接打給賀雲汐,「雲汐,你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你終於接電話了,不是我找你,是我哥想找你。」
司嫿沉默片刻,拿著手機走到陽台,「不好意思,之前手機關機沒聽到電話,賀延霄他找我有事嗎?」
「你直接給我哥打電話問問吧。」
「雲汐,我覺得我跟你哥哥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好。」有些話沒有點明她也不好直說,這樣委婉又明顯的拒絕,大家應該都聽得懂。
「嫿嫿,你跟我哥怎麼了?」賀雲汐這才意識到情況不對。
「沒什麼啊,大家都只是朋友而已。」她再次把關係定義於此。
畢竟是賀雲汐的哥哥,她也不想把關係鬧得太僵,只能說沒緣分吧。
屏幕上彈出幾條來自言雋的消息提示,司嫿把他發來的圖片一一保存,挑了張順眼的調色發到朋友圈。
等待一下午的賀延霄終於等來關於司嫿的消息,卻發現,她手裡抱著熊對著鏡頭比「耶」,哪怕看不見臉,也能斷定,她絕對沒有在跟父親吵架後滿心失落、狼狽的淋雨。
難道真是他記錯了?
畢竟那件事情過去那麼多年,他也無法精確時間,更不可能直接去向司嫿求證。
包括賀雲汐追問他的那些話,「哥,你最近跟嫿嫿怎麼了?前幾天你們不還一起吃飯嗎?」
是啊,前幾天還在一起吃飯,司嫿現在明確表示不願關係再進一步。
他開始反思,到底是哪個環節出現問題。
這一世他克制著向司嫿邁進腳步,進程也拉快許多,反倒沒有達到曾經的效果。
難道是他太過主動產生蝴蝶效應?
聽雲汐說過,司嫿在學校也幾乎不跟異性私下來往,十八歲的司嫿還很靦腆,或許他不該表現得那麼激進。
賀延霄盯著桌邊的長盒,打開裡面那副畫看了眼,餘光掃到右下角「Susan」的落款,又把那副畫好好收起來放進盒子裡。
他已經知道司嫿跟Susan的關係,想把自己高價買來的畫送給她做禮物。此時司嫿並未向任何人提到家世身份,等他找個合適的時機送上這幅畫,司嫿只會覺得他們心有靈犀。
*
一周後,司嫿投給商家的設計稿收到回復,她反覆檢查兩三遍,確認自己沒看錯,對方還留下聯繫方式讓她添加。
這次也只有一篇過稿,報酬相比上次豐厚許多倍,交稿後財務審核匯款需要一周時間。司嫿儘量保持淡定跟對方交談,實際上坐在電腦屏幕前滿心激動。
她第一時間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言雋,「我收到它們的郵件回復了!」
「恭喜,我就知道你一定可以。」話裡帶著濃濃的喜悅與信任。
從天而降的餡餅砸到她手裡,司嫿握著手機激動不已,「你簡直是我的大恩人!」
「這樣啊,打算怎麼感謝你的恩人?」他順勢索要一點點小回報。
司嫿深以為然,「我請你吃飯,可以嗎?」
對方笑道:「我的榮幸。」
一頓小小飯局之約在他口中變成榮幸,明知他故意誇大,聽著卻很高興。
言雋那邊傳來車子鳴笛聲,司嫿猜測到他所在環境,「你在外面嗎?」
「對。」好聽的嗓音幾乎跟蓋過所有雜音,只聽見他問:「我一會兒去圖書館,要過來嗎?」
司嫿返回電腦桌面掃了眼課表,「可以欸。」
這段時間言雋好像經常去圖書館看書,大概是喜歡那裡的氛圍,司嫿收起上次借來的兩本專業書籍,想著正好還回去,再挑兩本新的來看。
言雋比她先到,發來樓層坐標。
榕西的圖書館是全國大學中出名的,面積寬廣,不僅設有共同的讀書區,還有隔開的分區,言雋選的地方靠窗,前後有遮擋,不會引起注意。
司嫿找到位置順勢坐在言雋對面,見桌上擺著一個透明盒子裝的小蛋糕,巴掌大小,外表點綴十分精美。
沒等她問,言雋已經伸手把蛋糕推到她面前,「給你帶了一個小蛋糕。」
「幹嘛突然送我小蛋糕?」圓柱形的透明外殼裝著小蛋糕,粉白雙色分層,表面鋪著一層可食用的玫瑰花瓣。
「給你的小獎勵。」不需要大肆炫耀,僅僅一個小蛋糕就賦予它不同的儀式感,「你的設計稿通過,慶祝一下是應該的。」
「現在要嘗嘗嗎?」言雋指著蛋糕。
「在這裡吃蛋糕,合適嗎?」司嫿偷偷打量四周,一面臨窗,兩面遮擋,只有靠過道那條路偶爾有人經過。
看穿她的小心思,言雋挑眉,十指交叉托起下巴,身體微微詳情,故意壓低嗓音配合她尋趣味,「偷偷吃一點?」
女孩眼睛一亮,彎起唇角,「好主意。」
言雋從袋子裡取出一把叉子遞給她,揭開透明保護罩,香甜的蛋糕露出來,司嫿戳了邊角一小塊放進嘴裡,「好甜。」
蛋糕裡面藏著夾心,甜而不膩,奶油細膩爽口,醇香濃郁。
心情好,吃什麼都香。
「你也試試看。」桌面光滑,她順手把蛋糕推到言雋面前,亮晶晶的雙眼藏著星星,想把自己喜歡的美味分享給他。
言雋輕輕搖頭,解釋道:「來的時候不小心把多餘的叉子弄掉了。」
西式小蛋糕一般配送兩把叉子,掉了一把,等於只剩下司嫿手中那一把。
司嫿收回目光,看看蛋糕又看看手裡的叉子,迅速抬眸瞄了眼坐在對面的男人,為難得很。
一個人吃獨食可不好。
她剛才只是咬過蛋糕,並沒有直接碰到叉子,要不要讓言雋嘗嘗……
可那樣會不會很沒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