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招供
蒼蠅走了,主人自然開心。
剛才徐懷只說已經找到證明宋復生是間諜的證據,但具體是什麼,幾人都有些好奇。
此刻一回到雞鵝巷53號大院,眾人都迫不及待的聚攏了在一起。
齊武、余易都是城府深沉之人,雖然好奇,也只是笑著,並不開口。
陳業樹卻沒有絲毫忌諱,直接說道:「徐懷,你找到什麼了?電台還是密碼本?」
在他看來,在這個問題上徐懷應該不會撒謊,不然不說特務處的家法,就是肖正龍也不會繞了他。
而證明間諜罪簡單罪有力的證件無外乎電台、密碼本。
徐懷也不矯情,直接吩咐人將後備箱打開,說道:「還是幾位長官自己看吧。」
陳業樹撇撇嘴,心說這小子還挺能裝的,算了,看在你破案為大家解圍的份上先不與你計較了。
這麼想著,他繞到汽車後方,一看之下頓時喜出望外,自己猜的果然沒錯,發報機,再看發報機旁邊放著的全是武器,也是被駭了一跳。
啞然道:「這這都是在那個宋復生哪裡搜到的?」
「是。」
徐懷此刻顯得很平靜。
看陳業樹目瞪口呆的樣子,好奇的齊武和余意也不再矜持,紛紛走了過來。
看著除電台之外密密麻麻的武器,兩人也是心驚。
這些武器要是全副武裝投入戰鬥,妥妥一個加強連,殺傷力太大了。
齊武看到了證據,此刻笑的更開心了,能辦事,會做人,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啊,好啊!
余意也是滿眼的欣賞,此刻似乎已經忘記了剛才的不快和以前的芥蒂,欣慰的拍了拍徐懷肩膀,道:
「乾的好啊,沒有丟我們行動科的人,後生可畏啊。」
隨後轉頭看向齊武,道:「老齊,大功一件啊,應該馬上向老闆匯報啊!」
徐懷謙虛恭敬道:「余科長過獎了,此次之所以能夠功成,全賴全體同仁不畏辛苦,英勇出擊。
要說功勞,自來離不開齊秘書的點撥籌劃、從中協調,徐副科長居中斡旋,更有陳隊長、余科長幕後參贊籌劃,屬下不過順手牽羊罷了。」
齊武聽了這話,心裡舒坦,白臉上也露出一絲笑意,看向徐懷的眼神更加柔和了。
余易「哈哈」大笑,說道:
「我們特務處從來不缺人才,能進入這個行當的個個都是天才,可像徐懷你這樣謙虛的可少見,謙虛溫謹,不以才地矜物,好啊,未來前途不可限量。」
余意話鋒一轉,再次說道:
「我看你們一個個憔悴疲憊,估計是忙了一個晚上吧,辛苦啊,這樣吧,我批准了,今天放你們一天假,好好休息。」
「這樣不好吧,老余。」
這時,突然傳來一道陰冷的聲音。
眾人回頭去看,就見副科長徐業到慢騰斯禮的走了過來,手裡撥弄著佛珠,活活一尊彌勒佛。
余意看是徐業到,皺眉道:「徐副科長,剛才去哪裡了?」
他認定徐業到不是提前得到別人興師問罪的消息,就是見機不妙溜之大吉了。
心下厭惡的同時,說話也不客氣。
「剛才?哦,我順便去給藍媽媽請安去了,剛才出什麼事了?」
徐業到驚訝道。
「.」,余易冷哼一聲,真不知道如何反駁這個裝瘋賣傻的傢伙。
徐業到嘴中的「藍媽媽」自然是戴春風的母親藍氏,目前就住在後院中。
大家有空也會去問安看望,稱呼一句藍姨或者藍伯母,這個徐業到倒是會拍馬屁,都做人家兒子了,不知道戴春風認不認你這個兄弟。
「行了,老徐,你這個副科長當的可夠舒坦的,屬下在外面忙著抓人,辛苦了一晚上,連你的人影都看不見,你讓兄弟們如何想?」
余易有意緩和氣氛,但說出來的話聽在徐業到耳里卻有點刺耳,他聳聳肩,不以為意的笑道:
「下者用力,中者用智,上著用人嘛,老余你不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懂吧。
我的屬下我自然是信得過的,放心,既然有了證據,繼續開始審訊,後續有了結果,我會親自向余科長匯報。」
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余意也懶得和這個「無賴」計較,平白丟人現眼,道了一聲好,就轉身離去。
陳業樹自然屁顛顛跟隨。
「清酒紅人面,財白動人心,更何況是權利、利益。」
徐懷心下凜然,職場如戰場,不想一個行動科斗爭就這麼激烈,內耗這麼嚴重。
看著余意遠去的背影,陳業樹不以為然的冷笑一聲,轉而對徐懷和顏悅色說道:
「辛苦弟兄們了,我聽說老闆下午就到了,大家再辛苦下,一鼓作氣,拿下犯人的口供,到時候老闆面前我自然給大家美言,功勞少不了大家的。」
審訊室內。
宋復生眼神絕望迷惘,這種由生到死,像坐過山車一樣的感覺,已經讓他精神徹底崩潰。
徐懷的突然出現,猶如一記老拳正中他心窩,就像便秘患者即將舒暢之際突遭痔瘡破裂痛暈到底,這種沮喪、酸爽可想而知。
想他宋復生為了能夠更好的潛伏,舔著臉,又是送錢,又是送禮,換來的下場卻是這樣。
他本以為在權力面前,金錢一旦低下那高貴的頭顱,權利和金錢就可以永享魚水之歡。
可這哪裡是魚水之歡,分明就是深水炸彈
看著走進來的徐懷,宋復生魚泡一樣布滿血絲的眼睛露出幾絲光亮,不過都是仇恨。
他不自覺地舔了舔乾裂的嘴唇,身子掙扎著前傾,盯著徐懷審視的眼神。
「請問閣下貴姓?」
這是宋復生第一次主動開口。
「徐懷。」
「可是出自《詩經》,『采采卷耳,不盈頃筐。嗟我懷人,寘彼周行。』?」
「宋先生倒是博學,我就普普通通一個名字,哪有什麼出處,宋先生有這份才情,未必不能成一代文學大家,何必要來中國做間諜呢?」
「我只是一個商人,好讀幾本書而已,不是什麼間諜。」
「宋復生,你這樣我們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你密室中的發報機、武器已經被我繳獲,何必再試探呢?」
徐懷冷笑一聲,嘲諷道:
「雖然你們日本人狼子野心,禽獸不如,但我華夏好歹是禮儀之邦,我本來打算和你講道理的。
既然道理講不通,那就只能用武力解決了,你讀過那麼多的書,對中國老祖宗留下的酷刑應該了解,今天正好體驗一遍。」
望著徐懷那雙冷冽銳利的眼神,宋復生雙眼閃爍不定,沉默著不說話。
徐懷揮揮手,道:「用水。」
早就等的不耐煩的兩個施刑者,過來將宋復生直接架在床板上,四肢和頭顱全部捆綁,成一個大字。
一塊粗布蒙在宋復生臉上,不斷的往嘴巴灌水。
只一分鐘,宋復生就爆發出劇烈的咳嗽,狂吐口水。
可他被牢牢捆綁著,嘴巴被撬開,水流源源不斷、不受控制的進入他的體內。
這種刑法,最難受的自然是肚子和呼吸。
此刻他的肚子已經像懷孕的孕婦一樣高高隆起,偏偏無法呼吸呼叫,只覺得大腦一片空白,窒息一般,身體戰慄的如同秋分中搖擺的落葉。
徐懷看著手錶掐著時間,喊了一聲「停」,瞥了一眼大口喘氣,貪婪呼吸的宋復生,揮手道:「繼續,換打氣筒。」
審訊室內施刑的隊員對視一眼,也是心底發寒,這個文質彬彬的傢伙太狠了。
不過兩人還是一聲不吭,拿過打氣筒,一人開始扒宋復生的褲子
「我說.我說了.」
宋復生顫慄著身體,絕望迷惘的眼神麻木不仁,無力的吐出一句話。
「很好,宋先生,我們開始吧。」
徐懷對審訊記錄員點點頭,問道:「你的名字,代號。」
「我叫池田信太郎,代號青鳥。」
「你的職責,組織歸屬。」
「我我負責傳遞情報,我們屬於黃雀組織,隸屬於滬上對華情報課。」
「你的上線、下線,組織運作方式。」
「.我沒有上線和下線,我」
「池田信太郎,你最好老實點,沒有上線和下線,你是怎麼傳遞情報的?發送情報你可以用電台,別人又是怎麼將情報給你的呢?」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
池田信太郎說著身體抽搐,吐出一口血,竟然昏了過去。
(還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