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歷史軍事> 諜戰滬海> 第85章 林培山

第85章 林培山

2024-09-02 02:34:35 作者: 孟返
  第85章 林培山

  文友社的記者招聘工作開始了。

  為了不引起陳可詳和彭守以及日本人的懷疑,按照戴春風的指示,對所有應聘者進行當場考試,考試合格才可錄用。

  面試者一共有5位,三男兩女。

  林興國23歲,東北人。

  梅小強24歲,天津人。

  周從良30歲, 瀋陽人。

  林興國皮膚白皙,看著文文弱弱,一副知識青年的樣子。

  梅小強西裝革履,戴著金邊眼鏡,眼神閃爍,透著一股精明。

  周從良年紀最大, 也最成熟,目不斜視,一副清高自傲的樣子。

  剩下的兩位女記者是戴春風安排的美女特務。

  一人叫安占江,24歲,東北人。

  一人叫吳益梅,26歲,平津人。

  兩人都曾經在《滬海晚報》擔任過記者,用跳槽的理由也說的過去。

  這兩個人不僅年輕貌美,能說會道,會使用相機,還都讀過大寫,受過良好的教育。

  另外在之前,分別在北平警高和中/央警校受過嚴格的訓練,搏擊、射擊樣樣精通, 是高素質的特工人才。

  二人來面試前,已經受到過戴春風的當面訓練、教誨,面試中既不能表現太過,露出馬腳, 又不能偽裝的太笨, 最後不會被錄取。

  文友社的面試由陳可詳和彭守全權料理, 徐懷等並不干涉,他只是吩咐手下對出現的日本間諜全部實施跟蹤監視,查清他們在租界的聯絡點和關係人。

  三天後,劉葛青遞上一張照片說道:「我們跟蹤了周從良三天,終於有了發現,你看這張照片,雖然做了喬裝打扮,但仔細觀察,還是能夠確定此人是我們之前通緝的林培山。」

  照片上的林培山穿著粗布西裝,戴著鴨舌帽,步履匆匆。

  徐懷仔細辨認,確定就是林培山無疑。

  這個傢伙以前潛伏在滬海警察局,將已經招供的日諜朱野順子滅口,才暴露了身份,遭到通緝後,逃之夭夭,卻不想現在改頭換面後再次出現了。

  朱野順子代號灰狼,就出自同文書院, 由於他的死亡,情報小組剩下的幾人沒有絲毫線索,不想此刻正和同文書院交手,林培山就冒出來了。

  「知道他的住處嗎?」

  劉葛青搖了搖頭,「此人和周從良只見過一面,分別後上了3路電車,下車後進了一處胡同,現在只能畫出大概的位置,具體的還要摸排偵查。」

  徐懷冷笑一聲,「既然冒頭了,肯定會繼續活動,他跑不了的。」

  說著他話鋒一轉,問:「王立學他們什麼時候到?」

  「今天晚上應該可以到。」

  徐懷的潛伏小組人員定製30人,現在只有他和劉葛青、趙江三人,缺少人手,什麼事都幹不了。

  所以徐懷已經打了報告,將金陵的舊部王立學、李尚武、趙金方等調過來。

  等人手到齊,安排了身份,潛伏小組才算正式開展工作。

  法租界,富安路同安里。

  一處公寓裡面,林培山穿好衣服,提著公文包準備出門。


  他三十幾歲,面白無須,此刻戴著一副近視眼鏡,誰也看不出是曾經那個遭到通緝的警察。

  對著鏡子審視一二,他對這身裝扮滿意至極。

  「張先生,上班了啊。」

  胡同的鄰居嫻熟地打著招呼,林培山微笑點頭。

  他如今化名張禮義,是一名《申報》的記者。

  告別鄰居,林培山出了巷口,目不斜視地穿過大街,來到電車處。

  「叮叮噹。」

  鈴聲響起,一輛電車緩緩停下,林培山卻不著急上車。

  他緩緩後退一步,打量著下車和上車的乘客,微不可查地掃視了一眼周圍的人群,在車門即將關上的那刻才擠了上去。

  他每天同一時間在這個站台上車,見到的基本都是熟面孔,如果突然出現可疑的人,那說明他自己正處於危險的境地。

  林培山覺得正是自己這份小心謹慎,才讓他活到現在。

  他上車後,不動聲色地從前門到了後門,倚在車壁上,默默觀察著乘客的一舉一動。

  林培山喜歡觀察,他覺得這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

  特工都有一雙看穿一切的眼睛,對這點他非常自信。

  比如他身邊的一位碎發小伙。

  他穿著白襯衫黑馬甲,身上還有一股淡淡的油墨香,黑色布鞋上有一滴深色的油墨污嘖,他立刻判斷出這位小伙是一位油墨工,再看他的面孔,熱情洋溢,他敢斷定,這個小伙應該才剛找到工作,還沒有度過新鮮期。

  林培三默默打量著車上的乘客,微微眯起了眼睛,眼神也在不自覺中銳利了幾分。

  不過,好在他戴著眼鏡,誰也不會對他過多留意。

  電車過了三站,林培山下車了。

  他心情似乎不錯,掃視了一眼遠處的報社大樓,等著穿過馬路去上班。

  這時候,他眼角餘光看到那位油墨工,竟然也跟著自己下車了,林培山微微詫異,莫非是同一家報社的員工?

  倒是個陌生面孔,以前沒有見過,要留意一下。

  不過油墨工只是老老實實地站著等車,並沒有關注他,林培山心裡的警惕逐漸鬆弛下來。

  遠處的霓虹燈閃爍著,幾輛轎車快速駛過,車輛中間終於有了間隙。

  林培山跟在過馬路的隊伍後面不急不緩。

  突然一輛汽車驟然加速駛了上來,過馬路的人群驚呼一聲,隊伍也慌亂了。

  有人伸手阻擋,有人跳起來罵罵咧咧。

  好在汽車剎車及時,沒有撞到行人。

  林培山暗罵司機魯莽,本想以記者的身份斥責幾句,但又不想惹是生非,生生止住話頭,冷哼一聲,剛想離開。

  這時,就見汽車兩側的車門開了,下來幾個各色著裝的漢子,看著就有些來者不善。

  林培山搞不懂這幾人要幹嘛,突然感覺背上被人推了一把。

  他一個踉蹌才止步腳步,回頭看去,就見那名油墨工衝著他咧嘴一笑。

  林培山暗叫不妙,就見頭上一黑,一個布袋套到了頭上,嘴巴也被塞了起來,隨後就被推搡進了汽車后座。


  他上車後,汽車再次起步了。

  躺在后座處於黑暗中的林培山頭皮發麻,他知道自己一定是被中國特工逮捕了,可他們是怎麼發現自己蹤跡的呢?

  莫非是和周從良的那次見面?

  這是他再次甦醒後的第一件任務,不想就出了紕漏。

  不過他認定問題不在自己身上,一定是周從良早就被中國特工監視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什麼文友社就是徹頭徹尾的一場騙局了?

  林培山苦澀一笑,剛動了一下,背部和肚子就遭受到了重擊,他只要老老實實趴著。

  在眼睛看不見的時候,耳朵會變得格外聰慧。

  特工培訓班的嚴苛訓練,早就養成了許多像吃飯睡覺一樣自然的特殊習慣,林培山在第一時間啟用了感覺和聽覺。

  林培山貼著后座,豎起耳朵,用心傾聽著車外的動靜,心裡默默計算途徑。

  只要確定了中國特工的撤退路線和藏匿地點,他就有信心逃離出去。

  「賣報、賣報」

  「糕點、糕點」

  「叮叮噹」是有軌電車的聲音。

  各種各樣的聲音紛至沓來,讓林培山暗暗興奮,暗罵這些中國特工的愚蠢。

  他靜靜地聽著,腦海中開始繪製汽車行動的路線。

  不過下一刻,只聽嗡嗡嗡一陣刺耳的噪聲傳來,讓林培山皺起了眉頭。

  竟然是車載收音機。

  司機似乎發現了他的小伎倆一樣,竟然將聲音開到了最大,一陣聽不懂的京劇聲中,車窗外的一切聲音都聽不見了。

  林培山暗罵糟糕,只覺得汽車一會兒直行,一會兒拐彎,繞了又繞,直到他徹底分辨不出方向時,車子終於停了下來。

  汽車的車門被打開了,黑暗中,林培山只聽一人說道:「林培山,下車吧!」

  林培山心底咯噔一下,中國特工不但抓了自己,竟然連自己以前的警察身份都知道了,這.這些人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現自己的?

  「下車吧你!」

  林培山正在深思,就被一人粗怒地扯了下去。

  他再次聞見了墨香,他知道是那個推自己一把的油墨工。

  看來此人已經在之前趕到了這裡,那麼這裡說不定就是中國特工的安全屋或者老巢了。

  然而,他不及細想,就被連推帶拖進了一處院落。

  當頭上的布袋被拿去後,眼前一亮,林培山微微不適應,用胳膊遮擋,適應了幾秒後,才看清了眼前的一切。

  他正在處在一處昏暗的地下室,或者說審訊室中。

  不待他有所動作,兩名精悍的漢子已經上前將他架在審訊椅上,被拔去衣服,銬住了手腳。

  「你們幹什麼?我是報社的記者,你們知不知這是綁架?」

  「行了,林培山,別裝了,我們算是老朋友了吧。」

  這時審訊室中走進來兩人,看的林培山膽顫心寒。

  這個叫徐懷和劉葛青的,他之前在警察局遠遠見過,當時就是他們抓捕了朱野順子,不想.不想自己竟然也落在了這二人手中。


  「怎麼?不說話?

  中國有句話叫做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一個通緝犯膽子夠大的,不在虹口好好躲著,跑到法租界做什麼?說吧,你應該清楚我們的手段。」

  徐懷的手段,林培山自然清楚,朱野順子的慘叫聲他現在響起,也是歷歷在目,不過那又如何,自己可不是貪生怕死的。

  他不屑一笑,道:「那又如何?支那人,大戰一觸即發,帝國三天便可拿下滬海,三個月即可占領中國,到時候你們就會像老鼠一樣到處躲藏,識時務者為俊傑,只要你們願意歸降大日本帝國,願意為我們效勞,富貴大大的。」

  「痴人做夢,可笑!」

  徐懷冷笑一聲,道:「用刑,既然他談到了老鼠,就抓幾隻老鼠來伺候伺候他。」

  (此處省略300字.)

  半個小時後。

  「組長,他願意招了。」

  李尚武穿著一身白襯衫、黑馬甲,他就是林培山眼中的那位油墨工。

  當然他油墨工的身份也是真實的掩護身份。

  「很好,走,去會會他!」

  徐懷說著瞥了一眼李尚武,道:「以後下班把衣服換了,林培山能第一時間認出你,肯定是你身上的油墨味暴露了,做潛伏工作不可大意僥倖,更不能寄希望於敵人的愚蠢!」

  「是。」

  審訊室中。

  林培山臉色煞白,不見絲毫血色,有氣無力地躺著。

  他身體不停地抽搐挪動著,眼睛警惕地看著遠處籠子裡的老鼠。

  老鼠嘶鳴著,似乎奶油蛋糕對它們有致命的吸引力。

  看著林培山內褲上殘留的奶油蛋糕和撕咬痕跡,徐懷冷笑一聲,人不怕死,但總有在乎的吧。

  「行了,將老鼠拿出去。」

  徐懷吩咐一聲,轉頭道:「林培山,接下來我問什麼,你答什麼,我不想聽廢話。」

  「.是。」

  林培山膽顫心驚地點了點頭,剛才的噩夢他不想再遭受一次了,他只想在一個沒有老鼠的地方,好好睡一覺。

  「姓名?」

  「楠木弘樹。」

  「代號?」

  「.黑貓。」

  林培山沉默片刻,似乎有些難以啟齒,一直黑貓竟然害怕老鼠,簡直可笑之極。

  「你此次的任務?」

  「協助曾田雄志,就是周從良,查清你們中國特工的活動軌跡和藏身之地。」

  徐懷想不到此人竟然是和自己同樣的任務,不由冷笑一聲,繼續問道:「你的上級是誰?」

  「岩井先生,岩井英一先生。」

  「岩井英一?」

  徐懷皺起了眉頭,這倒是一個陌生的名字,他本以為林培山也是出自同文書院的間諜。

  「岩井英一?他又是誰?」

  「岩井先生出任過中國駐成都領事,目前剛剛回到滬上,即將出任副領事。」

  「倒是一條大魚。」

  徐懷暗想,繼續問道:「他和同文書院是什麼關係?」

  林培山皺起眉頭,想了想,說道:「沒有關係,不過岩井先生所在的領事館情報機關是外務省情報部的直屬機關,同文書院的畢業生大多會進入情報部下設的調查班。」

  原來如此!

  徐懷心想,岩井英一和同文書院的福田信一說不定就是老相識,這兩條毒蛇勾結到一起,所圖肯定不小,一定要想個計劃剷除這兩條毒蛇。

  …….

  (本章完)


關閉
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