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超凡災變
深夜，看守地所在的小巷。
看守邪教徒屍體的衛兵們，舉著明晃的火把，在深邃暗巷之中來回巡視著。
這些衛兵已接到嚴命，不能讓任何人靠近這條小巷。
因此，即使在夜深人靜時，這些衛兵也是神情緊繃，不敢有絲毫怠惰。
巷外，也有平民對這樣「嚴禁」的方式，表達了強烈的不滿。
平民中有人將深巷視作免費的儲物倉庫、有人將深巷視作隱蔽的交易地點、也有人將深巷視作安全的偷情聖地……
但不論是出於何種目的與想法，想要進入深巷的平民們，無一不被冰冷的長戈給攔截了下來。
從表象上看，通往「看守地」的兩端入口都被守死，似乎真的像魯伯特鎮長所說的那般「絕對安全」。
只是，就在衛兵們全神貫注，如仇寇般死死盯著那些圍觀的刁民的時候，無人注意到——就在這些守衛的腳底，深邃的影子此時正如泥潭般涌動。
在停放屍體的廢棄倉庫前，一道影子已悄然從門縫之中鑽入。
……
芬里爾正面潛入了看守地。
它進入到一間新的倉庫——弗爾德的屍體，已被搬離到鄰近的倉庫中，其內只點了兩根燭火，用以進行輕微的照明。
芬里爾從影子之中鑽出，緩緩走到弗爾德的屍體邊。
原本，魯伯特鎮長打算，等第二天一早，再將弗爾德的屍體燒毀。
——他是有私心的，因為晚一點燒毀屍體，就意味著可以多點時間讓手下人進行屍檢，萬一發現了兇手遺留的蛛絲馬跡，抓獲兇手，他才能真正地高枕無憂。
在魯伯特鎮長眼中，這個世界並不需要那麼多的「正義遊俠」。
芬里爾聞了聞弗爾德的屍體，隨即一臉嫌棄地走開了。
正如康納所說的那樣，弗爾德的身上一絲靈性殘存也沒有了，全部被血祭之主進行了奢侈地獻祭，只剩下死靈最鍾愛的「死氣」殘留。
而這一具單純半腐的屍體，讓芬里爾提不起絲毫「進食」的興趣。
它扭頭鑽入影中，潛入到另一間倉庫，走向莫里斯屍體的停放處。
在召喚出芬里爾之前，羅修只是以「靈魂操手」捕捉出莫里斯的靈魂，並沒有完全抽取莫里斯的超凡靈性。
芬里爾嗅了嗅，金黃色的瞳孔中散發出貪婪的深光，但它還是強壓下食慾，先行完成羅修交代的任務。
芬里爾張開嘴，它黃金般的瞳色逐漸變得渾濁，從它的口中噴吐出一縷淡薄的煙霧。
——這是莫里斯未被完全消化的「惡念」殘魂！
按羅修的設想，既然抽取莫里斯靈魂並以之獻祭召喚了「深淵之獸」，那莫里斯靈魂所殘留的惡念或執念，也應當已被芬里爾所吞噬。
那麼，既然死靈系怪物多為惡念的集合體，那將莫里斯的「惡念」灌輸回去，再以深淵的手段進行一些催化加工……
芬里爾忠實地執行著羅修交代的任務，那團淡薄氤氳緩緩灌注回了莫里斯的屍體中。
一陣不祥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氣息，剎時間從莫里斯的屍體上爆發而出！
莫里斯的半邊腦子，原本閉闔的眼睛忽然睜開，其中肆虐著猩紅的顏色，他的嘴巴開始一張一合，卻並未發出任何的聲音。
但是，肉眼可見地，莫里斯赤裸的上身，開始蔓延出紅色、紫色的、如荊棘般交織的紋路。
他體內原本靜謐的超凡靈性，也從這一刻開始徹底暴動！
眼見著莫里斯的屍體已發生了顯著的變化，芬里爾的瞳孔閃爍了一陣，便反身鑽入影中，離開了看守地。
它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
第二天清晨。
羅修淺淺睡了一覺後，便聽見一陣急促的撞鐘聲。
他迅速穿好衣服，抓起衣撐上的教士袍，走出臥室門，下到教堂的大廳中。
此時羅修已然看清，扛著鍾錘猛撞懸鐘的人，正是牧師康納。
羅修大概明白髮生什麼事了。
只見康納神色焦急地喊道：
「羅修……對，『見習神官』羅修！我們需要你的幫助！」
「發生什麼事了？」羅修臉上浮現出詫異的表情，環顧了一陣後，以疑惑的口吻問道，「康納大人……帕米埃大人呢？」
「帕米埃在戰鬥。」
康納一邊說著，一邊快步上前抓住羅修的手臂，「事態緊急，你先跟我走。」
此時，準備來教堂進行「禮讚」的信眾們，便看著康納抓著「神官」大人的胳膊，在人群中沖開一條通路，往廢棄深巷的方向而去。
在信眾們不滿的注視下，康納和羅修的身影在轉角處消失不見。
……
「所以，康納大人……」
羅修一邊被康納拉著風馳電掣，一邊略帶疑惑地詢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邪教徒的屍體……不知道怎麼回事，竟然墮化成了死靈怪物！」
康納言簡意賅，「不僅如此，這該死的鎮長竟然沒將另一具屍體焚燒掉！這導致新生的死靈直接吞噬了那具屍體，變得更強大了……」
「真是不幸……」羅修眼神低垂，面露憐憫。
——除了死靈竟然會吞噬同伴的屍體，變得更強大了之外，一切都還按照計劃進行！
「那帕米埃……」羅修問道，「她是在和死靈戰鬥？」
「是的，她是戰鬥職業，因此由她來拖住怪物，而由我來找你。」
康納一邊說著，腳底下卻絲毫不慢，回頭向羅修說道：
「帕米埃是『聖騎士』，我是『牧師』，只有伱是『神官』，我們需要你來輔助……」
「好的，我明白了。」羅修點頭，「我會盡我所能。」
……
將眼下的情形都交代清楚後，羅修已跟著康納來到了深巷的入口。
此時的深巷早已亂作一團，許多守衛正互相攙扶著向外撤退，越往深處走，入目就越是一片狼藉。
超凡者屍體墮化成「死靈」，不管放在哪裡都是一起不小的超凡事故，普通人根本無法抵抗，只能仰賴於同樣超凡的力量，才能夠將其消滅。
——砰！砰砰砰！
——叮叮噹噹！鐺鐺鐺！
巨大的爆炸聲、撞擊聲、鋼鐵擊砸聲，不斷從深處傳來。
黃金色的光芒陣陣連閃，羅修看見了帕米埃的身影，也看清了「新生」怪物的模樣。
(本章完)